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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上女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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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她的名字还不配他叫。“听隽这么说,心里很高兴吧!”倪照微扬的嘴角夹带刺眼的笑意,漂亮狭长的黑眸莫测高深的闪烁着。

    不!不……她的心好苦好苦,倪隽无心的笑话再度在她的伤口上洒盐,但是,她却不能让心里的哀伤化为泪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强颜欢笑,任由伤口作疼。

    “当然高兴,一偿宿愿嘛!”倪辙尖锐的提高声音。

    这女人想骗谁,白痴也看得出她对老三意图不轨,三双如狼似虎的眼神比狠地剐弑着她。苏尔芬别过脸去,自侍者端着的托盘端起一杯鸡尾酒啜饮,玉嫩白皙的手指细微地颤抖,她煽动浓长的睫毛,星眸半掩,尽量不让痛楚满溢得太明显。

    她不得不佩服这三兄弟,他们实在太厉害,即使她在倪隽的面前掩饰得完美,也或许是他太信赖她,因此根本不会去留意她的眼神、她的情绪,但是,所有的伪装却被他的兄弟一眼看穿,苦苦隐藏的心事,根本瞒骗不了那三双精锐犀利的黑眸。

    她只能选择沉默以对,否则她会被他们激得哭喊出一切,她太了解倪隽,当他知道她苦藏心底多年的秘密,他一定会选择消失在她眼前,届时,她将永远失去他。

    “兄弟,尔芬和你们无怨无仇,别老是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控制一下脾气,不要再对人家冷嘲热讽。”倪隽笑道,他不想得力助手让三个手足气跑。

    “谁教她是女人,活该!”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反驳,神态还非常一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认为自己那张毒舌利嘴说错了什么话。

    没办法,对老三冷嘲热讽他不听,依旧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任由他们说破嘴也无动于衷,鸟也不鸟他们,一气之下,三个人当然是把气出在苏尔芬身上。

    而这也都怪苏尔芬带坏老三。平日看到她心情就够不爽,今晚战况是激烈了点,因为他们原本心情就不太好,这个碍眼的女人理所当然成了出气筒,算她衰啦!

    “她是女人这点,不是尔芬能决定的吧!”倪隽好笑的说。

    “你这说话的意思是在责怪我们喽?”做大哥的倪镜不悦地竖起浓眉,不怪她要怪谁?

    “女人是祸水,害我们兄弟阋墙。”倪照恶狠狠地瞪视着不语的她。

    他在心里发下毒誓,这辈子绝对不为女人设计任何东西,绝不!

    她到底是跟他们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她记得自己没冒犯过他们呀!苏尔芬闻言又是摇头失笑,粉嫩白皙的面颊,因酒精漾起迷人的绯红。

    “喂!兄弟,另一个足以毁天灭地的超级大祸水往咱们这边走来了!”倪辙压低声音,脸色黯了几分。

    原来是他们的娘移驾前来!

    倪潋滟带着三个男人,款款生姿地走过来。

    尽管她已年届五十,但是,时间显然没在她的脸上和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的肌肤依旧光滑,身材曲线仍然窈窕有致,除了笑起来眼角边有一、两道淡淡的细纹外,她绝对有本钱对外宣称,她还是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

    倪潋滟的美丽是不容人忽视的,不然,她怎么生得出四个俊挺非凡、气宇轩昂的儿子。

    现在,她与三个男人站定在倪氏四兄弟面前已约莫十秒钟的时间,却没有一个肯先开口喊爹叫娘,大家只是大眼瞪小眼。

    不得已,苏尔芬这个外人率先开口。

    “倪夫人、乔伯父、丁伯父、凌伯父好,我是总裁的秘书苏尔芬。”苏尔芬举止优雅得体,一看即知出身上流社会,她伸手指了指倪隽,巧笑倩兮的鞠躬弯腰。

    窈窕淑女,怎么迟迟不见君子好逑呢?倪潋滟心想。

    “尔芬,”倪潋滟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垂眼看向胸前的别针。“谢谢你替隽挑选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呢!你的眼光真好。”

    那是一朵由碎钻点缀而成的康乃馨别针,在室内灯光的折射下,闪耀着晶莹迷人的光泽,此时正闪闪发亮的别在她胸前。

    康乃馨?!四兄弟同时挑起眉,望向亭亭玉立的苏尔芬,眼神中有诧异也有不屑。

    她居然送康乃馨的钻石别针?!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你们四个兔崽子就不会说句‘老妈,生日快乐!’吗?”倪照的父亲,丁驭大喝。

    这四个孩子他们三人都一视同仁,不只是关爱亲生的儿子,其他三个也同样视如己出。

    平常倪隽兄弟对倪潋滟的称谓是“那女人”,但是,在她面前,他们多少还得看在老爹们和外公、外婆的份上,给她点面子,勉强叫声妈。

    “妈,生日快乐!”四个男人的喉咙里像梗了一粒大鸭蛋,话语浑浊不清,每人脸上的表情都极不甘愿。

    “哦!儿子,妈咪爱死你们了!”热情大方的倪潋滟赏了四个英俊儿子啵啵香吻。

    在三个威严男人的瞪视下,他们四个虽然对颊上的唇印厌恶到要作呕,却仍不敢很明目张胆的动手拭去。

    他们的老娘押对宝,知道把父亲挖来,他们便不敢犯上造次。

    就算是最小的倪辙,早早送走了亲生爸爸,但是,面对其他三个从小喊到大的干爹,心里自然也是敬畏有加。

    “潋滟,都五十岁了,别再像个年轻丫头,背着相机上山下海的到处跑,身子多少顾着点,你已经不年轻了,禁不起摔跌,要好好保重自己。”凌霄一脸关心的说,爱恋的情意依旧在眸里满溢。“爸,这你尽管放心,妈身边不乏有年轻小子替她顾着身体。”倪镜看不惯父亲对母亲的执迷不悔,讥声嘲笑。

    “对啊!霄,我现在都会带徒弟外出取景,你不用担心,你自己才要多顾着点,别老是接到一件工程就忙得没日没夜、昏天暗地,为了一些小钱把胃搞坏。”倪潋滟拍了拍担任工程师的凌霄,笑咪咪的说,好像没听出儿子的话中有话。

    “你就是爱逞强,你以为你的胃有比人家好到哪里去吗?”乔风板起脸来瞪她,但是,目光中的爱怜却多于斥责。

    “爸,你甭担心了,妈有不少医师知己,轮不到你瞎操心。”倪隽意有所指的讽笑,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爸对这女人死心塌地、一往情深?他甚至不是她的唯一!

    “还是隽了解他老妈。”说完,她又抱着倪隽,给他一个香吻。

    倪隽推开她,恨自己的多嘴,祸从口出,这回他知道了。

    被推拒的倪潋滟不以为意,笑了一下,又面带忧色的望向乔风。“有家庭医师随传随到,我还不怕累倒,倒是你才令人担心,成天就待在蛮荒地方考古,既危险又不文明,医药落后,科技又不发达,我才担心你患个牙疼、感冒或是被什么虫啊蛇的咬上一口怎么办?”

    “你少来,再怎么样都比你强,好几次看到你昏倒在暗房里,被学生抬出来,你才让人操心。”丁驭受不了的笑骂道。

    丁驭每部电影的相关花絮,或是电影海报,都由倪潋滟拍摄,所谓内举不避亲,她的摄影作品虽然与得奖无缘,却是很受欢迎的商业作品,他很欣赏。

    “老妈,以后在暗房里面教学生千万不要太劳累,不然被人用抬的出来,真的很难看。”倪辙鄙夷的眼神瞄向她。

    “我会注意的。”倪潋滟笑得满面春风,当真听不出弦外之音一样。

    哎!多么怪异的母子关系,甚至还带有一丝悲伤的色彩。苏尔芬看了在心里连连叹气,脸上却仍旧得体地维持一贯的迷人笑容。

    未几,一大堆宾客拥了上来,争相投入他们的谈话。

    苏尔芬悄悄退了开去。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只是倪隽手下的一个小秘书,她知道自己不该靠他们太近,徒然引起众多男女莫名的揣测与嫉妒。

    像苏尔芬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绝对引人注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尤其在宴会上有众多俊男雅士,他们自然不会放任她这般动人的美女独处,冀望能成为她的护花使者。

    银色丝质的礼服贴身包裹住她玲珑曼妙的身材,洁美白皙的颈子下,是道线条优美的窄肩,圆领的设计恰到好处展现她性感的锁骨,挺俏的胸线被光滑的丝缎衬得更形迷人,曳地的长裙显出她修长、高挑的身材。

    姣好的身段再加上一张漂亮的脸蛋,她是个道地的美女,轻而易举地撩拨得男人心痒难耐。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千百年来的定律。她为了倪隽而打扮,极力呈现完美的自己,企图引起心爱男人的注意,藉此打动他的心,蒙他垂怜。

    但是倪隽总是视而不见,毫无感觉呀!

    微微半垂着忧郁的眼瞳,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又一次心痛如绞,她不知道人的心能痛几次?能痛多久?可是,她隐隐感觉到伤痕累累的心快碎了,碎成粉末,随风飘到绝望的谷底。

    再一次婉拒前来邀约谈话的男士,她让自己退到角落,辛苦地假装自己全副的心神全投注在壁上一幅毕卡索的复制画——扮丑角的保罗。

    丑角,她不也是。

    像个小丑,将自己扮成朋友或是伙伴,但是在内心深处,她想做的不只是朋友。

    她爱倪隽,渴望倪隽,但是,她不曾坦白,他亦不曾正视,于是,日复一日,她嘴里依旧念着虚假的对白,脸上伪装出违反心意的神色,言不由衷!心不由己!

    各方绅士一个个的接近,却始终没有她要的那一个!

    除了倪隽,她谁也不要,谁也不爱啊!

    但是,他懂吗?

    数不清今晚摇了多少次头,数不清今晚说了多少次不,苏尔芬眼带悲伤的盯视着眼前的画,任由思绪翻腾,不再压抑。

    如果不是倪隽,她情愿孤独,这么多年过来,她一直都这么固执,所以,今晚也不会有例外。

    聆听着音乐,不理会人们的高谈阔论,她的眼神胶着在画上,不知不觉,氤氲一片迷离的雾气。

    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悄伫立在她身后。

    倪隽把唇凑近她耳畔凝声道:“没必要送康乃馨吧?”

    她倏地旋过身,不期然自眼眶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涂着瑰红色的唇瓣轻启,诧异的紧盯着他温热的唇瓣。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那女人不适合康乃馨。”倪隽连忙澄清,她怎么哭了?

    无来由地,他觉得她的泪水好像会烫人一样。

    她摇摇头,抹去夺眶的泪水。

    “人一生只有一次五十大寿,五十岁是个值得特别庆祝的生日,证明自己活了半个世纪,做儿子的应该送个能令母亲开心的礼物。”苏尔芬强打起精神,轻轻说道。

    唉!难道是女人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无聊!不明白她自何处染来的伤感,倪隽不想追问,也懒得去深究。

    “她开心,我可不开心。”他不高兴的低嚷。

    他这辈子还从没想过要送那女人代表母爱至上的康乃馨,这种意义这么圣洁、伟大的花朵,她还不配拥有,谁晓得尔芬倒替他开了例。

    “的确,将近百万的钻石别针,你是有权不高兴、有权责怪我,对不起。”苏尔芬特意锁眉,低声道歉。

    明明晓得倪隽不可能介意区区近百万的金额,但她就是想逗逗他,藉此纡解胸口的郁闷。瞧他眉宇之间像打了几百个结,她艳润的红唇微微往上扬。

    “我说过我没怪你。”倪隽不悦地皱起眉。她的道歉太刺耳,竟刺得他心窝有一丝疼痛。

    “听到啦!”她弯着美眸笑道。

    尔芬……真的没有其他女人看起来那么不顺眼!

    倪隽盯着眼前一张娇笑如花的脸蛋。“我看你身边的男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整个宴会上难道没有你比较看得顺眼的吗?”远远的,他就一直注意着。

    有啊!她看得最顺眼的男人现在正站在她面前,但是,他并不懂得她的心事呀!

    “感觉不对吧!”她莞尔一笑,漂亮的瞳眸却蒙上一层薄薄的阴霾。

    “感觉?”他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她太了解他,就是因为了解得太过彻底,才会不敢说爱,伤了自己。

    “那很重要吗?”他交女友可全凭欲望。“我倒觉得看得顺眼就好了,尔芬,眼光不要太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模式,对我而言,感觉很重要,男女交往时尤其需要,一份爱情如果没有感觉,将变成一种应付、一种煎熬,一种抵抗孤独寂寞的挡箭牌而已。”她是宁缺勿滥,绝不陷入那般麻木空洞的爱情桎梏。

    “尔芬,你真矛盾,有时特别得像个异类,有时又愚蠢的像一般的庸脂俗粉。”倪隽在她面前从不保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却没发现无形之中,他已变得相当信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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