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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媒子鸟-第20章

小说: 媒子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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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笑声里打颤的人,是个女人,是抖动得快折断身子的女人,雷雅文……

啊——不,我叫着从床上一骨碌翻起身,望着月光光明恍恍,胃里象刚吞下去几百只苍蝇。我又开始考虑一个新的问题,明天要不要找机会和安华谈谈,一会儿觉得应该找他,至少要给他点警戒或颜色,一会儿又觉得不大好找他,找了谈什么,难道单刀直入,你对雷雅文怎么怎么啦,到底怎么怎么啦,又说不上来。若不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以后得寸进尺更嚣张怎么办。对,就这样决定吧,不管如何,都得当面锣对面鼓地给他敲明。

天亮后,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象一场旧影片,虽然也有轮廓,已不象昨夜那么醒目深刻。再看到安华谦恭的背影,我实在没有勇气去质问他。

上午我缩着脑袋象个甲壳虫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打申请报告,安华给我杯子添过两次水,我还含首对他笑了笑(虚伪)以示谢意。他趁添水的空挡把头探到我面前道:“哦,江北,历害,报告这么快就搞出来啦?我正要去找李主任,要不,我替你捎去。”

“不用啦,还是我自己去吧,有一些具体事项,必须要当面请示李主任。”

“那好那好。”

安华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他眯着眼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机器,伸出皮包骨头的细手指指手画脚地说:“这个值打错啦,是植吧。”

我当没听见,鼠标快速移动,变换页次。

“呵,老江老姜,让人崇拜,打完后能不能给我一份,让我也学习学习。”这小子脸皮真厚。

“噢,等批下来再说吧。”

总觉得安华这家伙不怀好意,我麻利地输出打印两份,然后把文件拷贝到软盘上,删除掉硬盘上的记录。把一份报告和软盘锁到办公桌左面的抽屉里,拿起另一份报告去李东明的办公室,沿着微开的门缝看进去,椅子上没人,隐隐却听到有卡嗒卡嗒高跟鞋来回踱动的声音,是谁在里面?正疑虑着,门突然被打开了。

“死鬼,怎么才回来。”

黄小岚面对着我性感的红唇张成欧形,也就愣了眨吧眼儿的功夫,焦虑的脸上马上露出意外的惊喜哈哈笑道:“中国人不抗重念,想谁来谁。”她伸出娇嫩的手,眉眼儿送出春光潋滟的秋波,温柔地说:“正想你呢,大才子。”

“喔,噢。”

我轻轻握住她香喷喷的手说:“黄……黄……您好。”

我不知道称呼她黄小姐合适还是黄小岚更合适,总觉得用哪个称呼都极不自在,反正和她呆一块儿,我就象退化到盘古开天的远古时代,瞅哪儿哪儿别扭,脸刷刷地急剧升温。

黄小岚象x光片马上穿透了我的心事说:“叫我小岚吧,要不就叫小岚姐,如何?”

“李主任呢,你在等他吧。”

“是呀,他走的时候说去去就来,你瞧,半头晌过去了,连影子也没见着。”

“我科里还有工作,你再等会儿吧?”

“不行,哪儿有把客人撂下,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

黄小岚拉我并排坐到沙发上,又象主人一样端上杯茶笑道:“和姐姐在一起不自在吗?千万别这样。姐姐还有事儿找你商量呢……”

话说了半截李东明推门走进来,他看了看黄小岚又看了看我哈哈笑道:“怎么跑我这儿幽会啦。”

黄小岚横他一眼道:“还好意思说,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啦,哈哈……”边说边起身在李东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李东明点点头说:“你先回去吧。”

黄小岚又伸出香喷喷的手和我握了握笑道:“你们大男人都有正经儿事儿,我的事可都押给你们啦,若办不好,看我不挨个揪光你们的毛。”

 李东明若有所思地久久目送黄小岚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舌尖在上唇来回抹了一圈,脸上重新浮现笑意说道:“坐,坐吧。”

从李东明询问的眼神中我洞察出,他的潜台词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于是,我赶紧知趣地把申请报告递给他,凑过脸去说:“主任,我是来呈交您上次安排的任务,您验收验收,看看合格不,哪里不妥,尽管吩咐,我立马回去修改补充。”

 
李东明接过报告笑道:“那可不是我安排的任务哩,你可是掌柜的钦点的人物,他是想栽培栽培你呢,哈哈——”

我期待李东明能把这份报告当回事儿,重视重视,认真看完,给我一个肯定或是否定的暗示,哪怕是敷衍,也算没白忙活。可李东明只是飞快地上下走了几眼,便把报告随意地撂到桌角的一堆文件中说:“先放这儿吧。”

看着报告与别的纸张轻飘飘地混在一起,我有点心痛和失望,觉得数日来的心血被别人轻贱慢待啦,情绪节节败退,瞬间沮丧下来。脸上却致使致终维持着忠厚的笑容说:“那先放这儿吧,没别的事情,我还是走吧。”

“再坐坐。你小子,没事儿就不过来,以后有时间要多走动走动。”

“当然,惟恐骚扰了领导清静。”

“领导?我算哪门子领导,你就别寒碜我啦,哈哈——”

“在我眼里您可是正南八北明正言顺的顶头上司,以后江北还要仰仗您呢,您就别太官僚啦……”我殷勤地给李东明递上支烟,嚓——火苗跳跃着把烟头烧的红通通吱吱啦啦响。

大家可不要小瞧我刚刚递到李东明嘴里的这支烟,它可不是支普通的香烟,说起这包烟,还有段小小的来历。吴英达访韩参观学习时与汉城一位医院的院长交好,吴英达非常爽快地把价值上万元的一对清代绿如意赠给汉城的社长先生,人家绝不含糊,慷慨地奉送香烟几条,从社长慎重的表情分析这个烟并不是普通的香烟,而且还不是韩国本土生产制造的,而是引自法国,在韩国人眼里它是外国烟洋烟,在中国人眼里更是洋烟里的洋烟,至于是什么牌子,我搞不懂,我相信吴英达他更搞不懂,加之绿如意的烘托,身价不想高也自然的娇贵。所以吴英达每每给尊贵的客人奉上此香烟后,总要细述一遍烟的来历。

吴嫣说,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我爸这个大傻瓜多半被人家蒙啦,什么破烟那么值钱,冒阵烟连魂都找不到捏,屁。我手里的这半包香烟,是吴嫣趁父亲不注意,从他那里借来慰劳我的。

李东明以崭新的眼光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说:“嘿,有出息,是掌柜的给你的吧。小子,开窍啦,有前途呀。说起这个烟可有点来历……”

他开始一字不拉地复述吴嫣复述给我的故事,烟雾缭绕的白雾中,那两片肉感的嘴唇上下翕动,象沉湎于滚滚的历史长河中不能自拔,仿佛这支烟是个标志,代表着一种身份,也重申着他和吴英达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它不但抬高了李东明的身价,同时也抬高了我在李东明心目中的身价。

“怦怦”有人敲门。

“请进。”

一个四十多岁灰头土脸的黑脸汉子探了探大脑壳,缩手缩脚地站在门口说:“李……李……李主任,求您去看看俺娘那个病吧,她又……又开始痛了,遭罪!您……您是不是安排一下,还是……还是趁早儿把手术给作了吧,早天晚天横竖……横竖是这么一刀。他憋足了气,顿顿卡卡讲完一大段告白,黑红的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急忙起身说:“您有事忙吧,我走啦。”

李东明拉了我一把说:“今晚七点‘茉莉香歌舞厅’见,有人想请你,不准迟到。”

“我晚上还有事儿。”

“什么事儿也没这事儿重要,就这样定了,好,你走吧。”李东明根本不给我分辩的机会,朝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你可以离开了。

我瞧到黑脸汉子两只手在兜里捻来捻去的很慌张,话后面似乎还有未言之意,便赶紧告退,身后的门“呱唧”一声和门框亲密接触在一起。

晚上我推掉吴嫣的约会,按着李东明的吩咐乖乖地来到“茉莉香舞厅”。结果等在那里的并不是李东明而是妩媚妖娆的黄小岚。黄小岚盈盈靠近我时,我只觉得眼前一亮,嫩黄色的散袖毛衣,娇绿色亮晶晶的齐膝裙,黑色中腰靴子,走起路来,袅袅亭亭,把T形舞台的猫步收归改编的更显得质感迷人。她过来就挽起我的胳膊,冲开人浪向舞池中央摇过去。

“李主任呢?”我抬高音量问。

 
黄小岚笑了笑贴向我的耳朵说:“为什么问他。”

“不是他要我来的吗?”

“我请客,关他什么事儿。走,去活动活动筋骨。”

最初我确实有点尴尬不安,手足无措。黄小岚很自然地引导启动着我的情绪和活力,她放肆地摆胯摇臂,并告诉我在这里要的就是灯光的闪烁不定和混浊不清,彼此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注意谁,你大可放松地发泄自己,千万不要把周围的疯狂摇晃的头颅和肢体当成是人应该具有的东西,你只把那些晃来晃去的玩意儿当成一种不通人性的物类群体,把生活中的压力和难以排解的压抑用力喊出来舞出来,那是极具快感的事情,不信你试试。

她边说边示范似地扬起脖子从嗓子底端暴发出竭斯底里的尖叫,黄小岚哈哈大笑着,所有的声音马上被周围的音乐和尖叫覆盖了,我根本无法利用耳膜来区分声浪的来源。

最近几天我确实心绪不宁,感到彷徨无助,每天还要卑躬屈膝带着假面具做一个本本份份的文明人知识份子,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发泄一下,并不是坏事。于是便开始放开胆子,从起先小声的试探到后来的肆无忌惮,到最后,我连黄小岚这个人的存在都遗忘了,因为我彻底被溶入了一种疯狂忘我的氛围,拼命地扭动躯体做着各式各样古怪离奇的动作,拼命地撕裂喊叫,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这是一个完全被自我主宰的世界。

正忘乎所以时,从思想和视野中消失的黄小岚又象被乌云遮掩的月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笑嘻嘻地端着两杯啤酒大声说:“来,解解渴,为快感干杯!”

她虽纵情笑着的眼睛死死盯住递到我手中的杯子,直到我仰起脖子把酒尽数倒进嗓子眼里,她自己也痛快地一饮而尽。

隐隐约约我被别人导入一个封闭的房间,这里的温床暖被就象被三月的阳光烘烤过一样舒坦,很快我就全身燥热起来,一时等不得一时地扒衣服。隔着白云雾霭,水墨山色,我的手下起伏着一具热滚滚的女人胴体,她放浪形骸,酥骨媚筋,象蛇一样滑不溜手又紧紧缠绕,用欲望之海淹没我淹没我。我想这是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春梦。衣服的剥离,手指的攀结,体香的混淆,既象电影中精美的艺术动作优雅纯静,又确确实实真实快感。我竟然如此勇敢威猛,果断地拨离掉眼前的障碍物,把柔软的芳香恶虎扑食般地吞掉,细数品尝。啊——啊——喘息,呻吟,叫喊,口水,汗水,无一不是如此真切。

梦呀,消魂的艳梦,我真愿意跋涉其间,常醉不醒。

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人只要没死只要有口气只要还有着思想和意识,总会从梦中醒来。

我迷迷糊糊头晕脑胀地拨开重雾,睁开了沉重的双目,女人的身子就卷曲在赤裸裸的胸膛上,我笑了笑,觉得身子软绵绵地舒畅。今晚又梦到一个女人,这女人是谁呢,我用手搭开她脸上湿润的乱发,黄小岚正微微打着酣在沉睡。我一愣,怎么会是她?我猛地朝自己光溜溜的胳膊咬了一口,啊呀——痛。不是梦!说明刚刚发生的云翻雨雾都是真的,是真实的,存在的!不是虚无的,空想的!我惊出一身冷汗。我是怎么来的?我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爬上了黄小岚的床或者说黄小岚怎么爬上了我的床?一切都象一段被毁坏丢失的记忆,不能在大脑中修复再现。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实事,昨夜我莫明其妙地失身了?这对于我当然非常重要,否则何苦和艾艾耳鬓厮磨多年却坚持守身如玉,这至少是我对于爱所抱有的一种虔诚的信念。多少年来我一直期待着那双有着泉水般清亮眼睛的女人被自己细密的吻从梦中唤醒,是的,我曾无数次期待过,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魂牵梦萦过,那是艾艾多情醉人的眼眸。此时,怀里的那对假睫毛掀动了几下撑开了,那是一双疲惫混浊的眼睛。

黄小岚翻卷着妇人特有的圆实的胳膊再一次抱紧我喃喃道:“你好捧,宝贝。”

我仍然搞不明白,我的梦为何会和这个女人搞在一起。我使劲闭上眼睛,默默祷告,这只是个梦魇,只是个梦魇,再睁开眼睛时,绝对绝对会象往常一样躺在自己宿舍的单人床上,被子是天蓝色的,窗帘是天蓝色的……因为我以前在梦里中弹身亡或身处险境,只要闭上眼睛嘴里念叨念叨这几句话,总会灵验,我边祷告边充满希望地睁开眼睛,这个讨厌的女人却真切地睡在陌生的枕边,我宁愿刚才没有品尝过欲仙欲死的禁果,迅速找到衣物,一层层慌乱地往身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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