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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月光森林-第21章

小说: 月光森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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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又问,如果她跟女人公一样也是个杀人犯他会怎么想?大可沉吟半晌,转头看她,道:“我不知道。杀人需要勇气,也许也需要理由。”苏文“呃”了一声不再言语,低头
  挎住他的胳膊慢慢地走。
在停车场取车时,苏文突然说她要小便,大可让她忍着上车再说。苏文道:“想在这里尿。”并用手指了指看管停车场的老头的值班小屋。
“在他屋里?”大可尽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屋后边的空地上,就那里。”
“被老头看见了,非让他心肌梗塞不可,这种事该男人干才对。”
“当我是男的不就得了。”说完拽他的胳膊来回晃动。
“那快去吧。”
她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在小屋后面的阴影处蹲了下来。不一会儿,一条水线就像蛇一样从暗处的地上淌了出来,在门房窗灯照亮的空地上,曲曲折折地绕了好几道弯。值班老头则在屋前呷着劣质白酒,闭着眼睛口里依依丫丫地跟着收音机哼唱高甲戏,神情甚是陶醉,浑然没注意到自己脚边快水淹七军了。
完事后,苏文蹑手蹑脚地跑回来,大可让她赶快上车,右手紧了紧油门左手轻松离合器,机车呼啸地从老头身边驰过,把他从陶醉中惊醒。片刻后,就听他在身后大骂:“谁这么缺德,随地大小便。”
夜里的气温依然闷热,98年七八月份是有资料记载以来最热的月份。二人洗完澡,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听音乐,电风扇吱吱哑哑地不停送着风,让发烫的皮肤保持暂时的冷却。大可开始考虑银行里还有多少存款,是否该买台空调;苏文则低头仔细地为脚趾点上蔻丹。屋里只亮了盏落地灯,光线柔和,气氛宁静。大可静静地打量着这一切,耳中听到远处夏虫的呢喃,心中默问自己,结婚的感觉是否就是这样? 
这一天他花了四千多块钱,捐三千,买Baby…G一千安娜拿走一百,然后还有些零星的伙食,购物费用等等,离职金只剩不到两千了。他记得银行信用卡里还有三万多块钱的存款,除去母亲给的10万块钱不动,一年的生活费应该没有问题。他又在心里算了一遍,然后说:“苏文,想出去走走吗?”
“上街?”
“不,旅游,找个就近的风景区,太远的我怕负担不了。”
“去武夷山好吗?”苏文有些兴奋。
“行,听说不错。”大可斟了杯冰啤酒说。
“大可。”苏文停住涂指甲的动作,轻轻地说,“……真奇怪,你居然不嫌我麻烦,还我带到这儿到那儿的,为什么?”
“别老问为什么了,一个你一个江薇,加起来就是两套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江薇是谁?”
“朋友。”
“女的?”
“嗯。”
“漂亮?”
“高个子,还行。”
“谈得挺来?”
“嗯。就是罗嗦。”
“喜欢她?”
大可沉默。
“喜欢我吗?”
还是沉默。
苏文不再问什么,从他手中拿过抽了一半的烟,吸了一口,把头靠在他肩上,静静谛听着音响里的音乐,甲壳虫在唱《Hey; Jude》,旋律美得不行。
夜是静的,空气中弥漫着洗发香波和沐浴乳的味道,时钟指向夜里12点。
“咱们什么时候动身?”苏文问。
“明天下午。快去睡吧。”
“呆会儿你来吗?”
“当然。”
“抱着我?”
“嗯。”
“不做爱好吗?”
“为啥?”
“不知道,就是不想,觉得恶心。”
“恶心?”
“是呀,14岁就对这种事儿反感。”
“14岁,开什么玩笑?”大可不解。
苏文低头看着脚趾,道:“没,没什么,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接下来听《I Love Her》和《米歇尔》,电话铃突然响了,尖锐异常。他静静地凝视机身,以为是神秘人。
“喂。”
“今天这么乖呆在家里?’江薇问。
“明天想去武夷山走走,散散心。你呢?”
“看到熊宝宝坐在床头,就给你打个电话,一个人去旅行?”
“还有个,有个叫苏文的女孩。”
江薇明显在电话那头沉默下去,片刻后问:“是情人?”
“讲不清楚。”
“……”
“……”
“……认识很久了?”
“一个月。”
“谈得来?”
“谈得来。”
江薇“呃”了一声不再说话,隐约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音乐旋律,便道:“是罗克塞特的《It Must Have Been Love》?”
江薇还是沉默,片刻后问:“她在你屋里,对吗?”
“……对。”
“……”
“太随便了。”江薇突然冒了一句,随即将电话盖了,大可怔怔举着听筒,想象江薇盖掉听筒后的情形,想来床头亮着台灯,灯光暖黄,夜色沉静。他对着听筒说了句晚安,挂上电话,望着地板,发了几分钟的呆,又开了一罐酒,刚喝两口,电话又响了。
“……”
“……说话。”
“是因为寂寞,对吗?”
“屋里太冷清,像坟墓。”
“她长什么样?”
“红头发大眼睛。”
“很年轻?”
“19,你回来就能见着。”
“我说过想见她吗?”江薇说完又把电话盖了,大可苦笑。 
'月亮旁边那颗星名叫苏文'
火车到武夷山市是早上6点左右,他们在风景区找了家标准星级酒店投宿,卫生条件还算不错,坐便器没有污垢,24小时都有热水供应,出乎意料之外。
避开都市尘嚣,放眼都是茂林修竹,流水涓涓,一片掩映葱茏的青山翠色,才恍然大悟在都市的猪圈之外,天地是另一番风味。他们早起看云窝奇景,云蒸霞蔚;下午乘竹筏听山野之人放歌于深潭峭壁之间;夜晚则静坐酒店茶座喝茶聊天,或漫步于月光下的林中小径
  ,听夏虫呢喃看当头月好。
“大可,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很开心。3天都没碰过白的了。”
“明天我打个电话,建议把戒毒所开在这里。”
苏文挎着他的手臂,大眼睛在月下闪着光亮:“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说说看。”
“自由。自由得无法无天。”
“这比喻不坏。”
“谢谢你。”苏文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呃?”
“头回在酒吧见到你,就觉得你可以接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愣头愣脑,傻得可爱。”
大可开始扮痴呆相,苏文直笑。
“出车祸前找你不着,又去了一回巨石酒吧。”
“什么感觉?”
“还是那么神秘。热闹虽热闹,但那只是表象,在喧嚣的背后,那头张着大嘴的怪物却显得很忧伤。”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怪物的存在?”
“用心。”苏文用手指了指心口,下意识地仰望了一眼天心的白月,“怎么说好呢?”她轻轻叹了口气:“总觉着酒吧里藏着秘密。”
“秘密?”
“还记得说过狼的事情吗?直觉告诉我狼是从酒吧里出来的,巨石吧是条通道,链接着另一个世界。”
“哪个世界?地球之外?”
“不清楚。也许是通向梦境的那片黑森林,但那是位于何处就不得而知。”苏文说完转过头来,神情一片迷惘,“我的感知层面至此就打住了,其他的无法意识到,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深深深的海洋,一个蔚蓝色的世界,透明、忧伤又不可捉摸。”
大可笑着说:“就像你。”
苏文也笑,但笑意转瞬即逝:“有过爱人吗?很爱很爱的那种?”
大可点烟,抽了,不语。
“不想说?”
“忘了。也许有过,也许没有。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一篇小说。”
“嗯?”
“菲茨杰拉德的《冬天的梦》,一切都过去了,梦也醒了。”
苏文又挎紧了他的胳膊道:“但我却知道。”
“什么?”
“若以后有人问我,我会说你就是我的爱人。”
“不是说好的谁也不爱对方?”
“但我毁约了。”苏文又望了一眼月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亲吻,你对我说—;—;月色撩人吗?就在今天,这片月色之下,我只想说,大可,认识你很高兴。”
“仅此而已?”
“一直想把自己给你,让你亲近,但又对男女间的事很怕,觉得上帝在开人类的玩笑,相爱的人能做,不相爱的人也能做。还不如接吻来得浪漫。”
“从前遇到过什么事情心有余悸?”
“你知道?”
“只知道想跟你做爱。”
“现在?”
“一直都是。”
“在月光下,山野之中,就现在,好吗?”
“你不怕了?”
“想知道跟你是什么感觉。”
“那来吧。”
“你得轻点儿。”
银白的月光从树叶间洒落下来,远处池塘中有青蛙的鼓噪。苏文不停地“咯咯”直笑,大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这样笑,我没法干活了。”
“那就不干呗。”
“可你勾引我。”
“因为喜欢你。”
“再试一次。”
“嗯。
……
“大可。”
“嗯?”
“看到月亮旁边那颗星了吗?”
“背对着它,怎么看得见。”
“那你转过来。”
“一心不能二用。”
“你看嘛,就那颗,最亮的。”
大可停住动作,转过头来:“看到了,这星叫什么名字。”
“叫苏文。以后你只要看到它,就能想起我来,你会吗?”
“试试看吧。”
“再问你一次,这星叫什么名字?”
“苏文。”
“苏文是谁?”
“一个在荒郊野外勾引我的女同志。”
“我不是同志,我喜欢男孩子。”
“那就是女鬼。”
“真变鬼了你还喜欢我吗?”
“什么破问题那么多。”
“回答嘛。”
“喜欢,哪敢说不喜欢。”大可应付了事。
“一定要记得我,在我19岁的时候,跟你在一起,在这银白的月光之下,就我们俩人。”
“还有蚊子。”
“你说我好看吗?”
“马马虎虎。”
“说点儿好听的,就说,苏文,你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你说呀!”
“苏文,你,你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可爱又最强加于人的姑娘。”
“还有呢?”
“让我想想。”
苏文就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瞳孔深处,有一轮月。
“好,好像没什么了吧。”大可半天后说。
“再想想?”
“你的大腿圆润如美玉,是巧匠的手作成的。你的肚脐如圆杯,不缺调和的酒,你的腰如一堆麦子,周围有百合花……”
“呵呵,这都什么呀?”
“《圣经·;雅歌》里的诗句。”
“要听你说的。”
“……你的头发,像在月光下燃烧的火焰,虽是染的,但也能把我烤得半死—;—;类似于烤乳猪的感觉;你的眼睛,像美少女卡通片里画的,闪亮透明,还有两个以上的高光点;你的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令我实在难以回答,我只知道,在这一刻,你和我在一起。”
苏文紧搂着他,轻轻地用梦呓般的口吻道:“你一定一定要记得我,不可以忘记—;—;记住月亮旁边的南方天空的那颗星,它的名字叫苏文。”
“嗯,知道了。”
在几天的游玩中,苏文拍了很多照片,就像没见过相机的的贝都因女人一般好奇。透过取镜框,大可看到了一个似乎很爱自己又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姑娘,她在镜头前做各种鬼脸和刻意的端庄姿势,抽烟的吐舌头的抿嘴笑的仰望飞鸟的,九曲溪、桃源洞、玉女峰、卧龙潭,到处都有她的身影,宛如一幅幅苏文与风景之类的香港月历,风景居其次,她是主角,很年轻的身影,鲜艳的红发,乌黑的大眼睛。但这一切,竟是留在世上对她最后的回忆。 
'熄灭的生命之火'
回厦门后的第二天,她为大可做了一次晚饭,有红烧瓦块鱼,青椒炒牛肉,咖喱鸡、生菜玉米沙律和茄子煲。看得出她很用心,但菜的确不好吃,不是太油就是盐加得不够,或者鱼根本就没煮透还带血丝。她很认真地看大可吃完,自己却一筷子没动,只是问:“好吃吗?”
吃完饭,她到厨房把碗洗净,冲了澡,换了身白T恤和蓝牛仔裤,将头发在脑后扎成个
  马尾,突然泪流满面地抱住大可,说:“有时候在想,做别人的妻子真幸福,生个漂亮的孩子,换换尿布,为丈夫熨好衬衫,等他下班回家吃饭。人活着不都是这样吗?”
“怎么了?”大可抚了抚她的发,“今天怎么了?”
“记得我,永远,你答应的?”
“当然。”
苏文笑了笑,和大可分抽了根烟,说想去看看朋友,却一夜未归。
大可静候屋内,望着突然回复死寂的空间,柔和的落地灯,呆头呆脑的电视电话电冰箱电热水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苏文死了。
那是第三天的午后,警察敲他的门,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一点都不惊奇。警察说是从她的钱夹里找到二人的合影后找到他的,他点了点头,说:“想看看尸体。”
苏文这回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非常成功。在喧闹的Disco舞厅,她曾经热力四射带领全场疯狂欢呼的地方,刻意注射了过量的海洛因,倒在舞池中央。
此刻,她安静地躺在尸床上,脸上带着一丝笑。据院方的解释,这是吸毒者脸上特有的表情,但大可却觉得那是嘲笑,也许是嘲笑自己。
她的红发还在不停地燃烧,但生命的火,却已经熄灭。
他静静地看着她,这个才认识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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