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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杀手使用手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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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卡娜的表情很镇定,叶克多刚进来的时候扫视过房间,这里没什么不同,也许那个乌亚是喝多了吧,迷迷糊糊的说什么毫无印象:“哦,厨房里一些小问题。没什么大事,只是随便问问,小姐不用担心。恩,小姐您今天的胃口不错,这样很好,您的父亲知道了会非常开心的。”
初三又汗了一下,多半是他吃的吧。
叶克多离开前,停下跟玫卡娜说:“小姐,如果有什么事就按铃,我会立即过来的。”
“有你们在,我会有什么事呢。”
初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玫卡娜的话里似乎有另一层意思。
等他从窗帘后出来,枪早已回到衣服里。
玫卡娜将轮椅转到他的方向:“你是个杀手,那么你是来杀谁的?是我,还是我父亲了?”
“都不是,不过跟你们有点儿关系而已。”
“你现在要做什么。”
初三摸一下脸,没有发烫:“我要你父亲做一件事,所以你可以认为这是绑架。”
玫卡娜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不能。”
“你必须,”她突然转做坚决的语气。
初三目瞪口呆的看她将抱在胸前的小熊移开,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一个粉红色的按扭,它连在轮椅上,那显然不是一个娃娃的玩具。
“如果你按下去,我会杀了你。”
“那就杀了我,”她说。
外篇
    玫卡娜,传说中俄罗斯最幸福的公主。
她就在那里。
怀里抱着小熊,恬静的坐着。
初三突然觉得胸口,什么东西,乒的响了一声。
笑容僵在一半,样子一定很滑稽。
玫卡娜的脸色苍白,她的眼睛凹陷得十分厉害,本来非常漂亮的蓝色眼睛因为一层白色的膜而显出了病态,她注视着他的方向,但没有焦点,空空落下。在她漂亮的白色裙子下面,裸露着一双肌肉萎缩的小腿,细的如同一个孩子的手腕。
这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大概只有十二、三岁正常孩子的模样。
柔弱到让人心疼。
而她的神态又如此安详,只有经历了又承受过的人才有,似乎没有什么不可接受,只是这样,如此这般。
让旁人替她更痛。
初三看着她,想到了用断臂成全美好的那个雕像。
外面那些投来羡慕目光的女孩们,若要她们来换这位公主的生活,恐怕都是不愿意的。阿奇斯的宠爱制造了外界的幻境和传言,虽不真实,却比真相要好些,这个世界果然没有童话可言。
玫卡娜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适应。
直到初三从那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里走出来。
初三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他的俄语虽然还不错,这时却也找不出话来。
玫卡娜淡淡的问:“你是谁?”
“我是杀手。”话一出口初三就想咬掉舌头,这个小丫头如果喊人来自己可没把握出去,可偏一个没忍住,他赶紧补救:“不要叫,我手里的枪正对着你。”
说完觉得不对怕吓着她,又补充说:“我不会伤害你。”
对一个小可爱说出这种话,初三觉得自己很混蛋。
然后小可爱说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更象个蠢蛋。
“你没有。”
“恩?”
“你手上没有枪。”
初三奇怪的问:“你看得到?”
玫卡娜摇头:“我没有听见你拿枪的声音。”
“拿枪也有声音?”初三一边儿说,一边真的从内袋里抽枪出来。
玫卡娜用孩子式的陈述:“手指握住枪柄,枪身摩擦衣袋,布和金属的声音,枪针细微的颤动,你加重的呼吸,都是声音。”
她说的顺序与他的动作相同。
初三道:“现在我手里真的有枪了。”
“你要杀我吗?”
“不,”初三把枪收起来:“本来我是要带你出去,现在……真是为难啊。”
“绑架?”
“可以算是吧,”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样可以带我出去。”
这个样子的她出去实在太好认了,不出一天就会被找到。初三瞥一下嘴,没说出真的理由,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太白痴的:“你该吃东西了吧。”
“我不饿。”
“那么,”初三红着脸说:“我可以吃一个苹果圈吗?看起来很好吃。”
玫卡娜终于笑了。
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红,非常漂亮。
“帮我拿一个好吗?”
初三从盘里挑了一个递过去,她的手非常瘦,手指相碰的时候很凉。她的身体蜷缩在裙子里,象做工精细却缺少配件的洋娃娃。
“你从哪里来?”
“中国。”
“哦,听说那里很美。”
“当然,只要去过中国的人都会被她折服,而且中国还有非常好吃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初三笑,嘴巴不停,偷偷去拿鸡肉饼。
玫卡娜也笑,始终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收敛:“我吃过那个,恩,茯苓饼。”
茯苓两个字她说的很生涩,初三好奇:“这边也有茯苓饼吗?”
“是叔叔带给我的,还有北京烤鸭,闻起来很香,但太油腻我吃不了。”
初三顿时警觉:“叔叔?”
“也是个中国人,爸爸的朋友。”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玫卡娜:“不知道,我只叫他叔叔。”
“哦,他大概多少岁?”
“比你大很多,跟我爸爸差不多。”
“他常来这里?”
“不,我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他了。从前也只见过二次而已。”
“呃……”
初三停了一会儿,也许计划要变一下了,看向玫卡娜,她仍是静静,似乎在等他的下个问题。
他稍停一下,笑着问:“还想吃什么?”
好吃的苹果圈,她只吃了两口。
然后是龙虾,一口。
菜卷倒能多吃些,汤也喝了几勺,羊排什么的一点儿没沾。
她擦净手,代表用餐结束。
“你只吃这么点儿?”初三看着她雀鸟似的胃口发呆。
“恩,吃多了会吐。”
原来他只看见她外在的伤。
突然,有人叩门。
三下,又三下。
这几秒的时间里,初三向前猛扑两步,躲入厚重的窗帘后。枪已在手中,子弹上膛的声音相信耳力如此的好的玫卡娜应该听见了。
门开的瞬间,窗帘平复了最后一丝颤动。
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一个深沉而矜持的男低音道:“小姐,您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初三吃了一惊。
“恩?管家大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玫卡娜的表情很镇定,叶克多刚进来的时候扫视过房间,这里没什么不同,也许那个乌亚是喝多了吧,迷迷糊糊的说什么毫无印象:“哦,厨房里一些小问题。没什么大事,只是随便问问,小姐不用担心。恩,小姐您今天的胃口不错,这样很好,您的父亲知道了会非常开心的。”
初三又汗了一下,多半是他吃的吧。
叶克多离开前,停下跟玫卡娜说:“小姐,如果有什么事就按铃,我会立即过来的。”
“有你们在,我会有什么事呢。”
初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玫卡娜的话里似乎有另一层意思。
等他从窗帘后出来,枪早已回到衣服里。
玫卡娜将轮椅转到他的方向:“你是个杀手,那么你是来杀谁的?是我,还是我父亲了?”
“都不是,不过跟你们有点儿关系而已。”
“你现在要做什么。”
初三摸一下脸,没有发烫:“我要你父亲做一件事,所以你可以认为这是绑架。”
玫卡娜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不能。”
“你必须,”她突然转做坚决的语气。
初三目瞪口呆的看她将抱在胸前的小熊移开,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一个粉红色的按扭,它连在轮椅上,那显然不是一个娃娃的玩具。
“如果你按下去,我会杀了你。”
“那就杀了我,”她说。
海誓山盟(全卷)
    前年有个单子。
几乎是医生的最爱,他念念不忘。
委托人是女的,只有女人的杀人方法才能让他满意。
委托人的老公不但有外遇,还明目张胆的带回家。
她一怒扇了那个女人一耳光,结果被男人一脚从二楼踹下去,不怎么疼,就是站不起来。女人摸着脸媚笑:“别装了,老公还是你的,我用完就还你。”两个人搂着就去了卧室,任她带着额头上的血在地上挣扎。
仿玉的地板很冰,是当年她一家家亲自选的。身上的睡袍是几年前男人到巴黎带回来的礼物,用一个粉色的盒子包着轻轻交到她手上,带着梦幻的味道。冰冷透过这睡袍袭来,她一阵阵的发抖。
第二天早上打扫房间的阿姨进来,看见她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赶紧叫了救护车。
这时候男人才出来,冷眼看她被车带走。
阿姨以前还挺羡慕这家太太,现在想想自己老公虽然穷,还知道早晨买好豆浆馒头,晚上打个热洗脚水。两相比较,她决定晚上做老公最爱吃的荠菜饺子,再买瓶黄酒,陪他喝两杯,这么多年不容易。
不想了,洗好抹布擦地。
男人重新回到卧室,那妖精真来劲,早上还能再来一次。
脊骨受损,下半身完全瘫痪。
这是那一推的代价。
她的生活完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你们会帮我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她还算清秀,只是过了三十,肌肤开始松弛。她没有化妆,毫无修饰,眼里却闪着炯炯的光,这是我所熟悉的恨意。如此浓烈,我相信,如果不是她自己不方便,根本不用委托我们下手。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不用这么多,”五十万现金就够了,我把钻石首饰推回去,里面有一枚至少四克拉的戒指。
她一笑:“反正我也用不着。”
医生真的很开心,这是个考验技术的活。
夜,卧室。
刚在酒吧泡到的女人在浴室洗澡,男人随手按了一下唱机倒在床上,王菲轻细到不着痕迹的声音唱:“我们两个人一见如故……三言两语千变万化,七情六欲一生一世也十全十美……”
这是她常听的,他从没认真听过歌词。
“然后两个人一言为定……千辛万苦三更半夜,四海为家一无所有都爱一回……”
说起来,两个人也是携手共同走到这一步。当年她很漂亮,没有跟那个开奔驰的小子而是坐到他的自行车后面。然后一起努力,五年后,他也买得起奔驰得时候,她坐的越来越少,他却越来越享受。
他叹气,怪不得我啊。
原来有了钱,这世界如此美妙。
“一间房一张床,两个人一直睡……一弹指一刹那,一辈子不翼而飞……海誓和山盟我答应视死如归……海誓爱山盟我拥护爱情万岁……”
一念,他突然恼怒,不知为谁。
男人想起身关掉唱机,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无法移动。
他开始害怕,张口想喊,喊不出,连舌头都控制不了。再一会儿,连眼睛也睁不开。就像常说的鬼压床,明明很清醒,就是丁点儿动不了。
“时间刚刚好,”医生推着轮椅进来。
女人开口:“可以开始了?”
“随时。”
医生气定神闲的将带来的手术包打开,所有需要的工具一应俱全。
她点点头,自己把轮椅移过去,贴到男人的耳朵边:“是我,老公,我回来了。”
女人看看两边,这是他们的家,可是好陌生的冷:“一夜夫妻百日恩,就像你给我的一样,我是回来报恩的。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呢?”
她的眼睛里有炯炯的光。
“恩,就从那里吧。”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嘴唇:“你曾经说过爱我吧?你撒了谎。所以,要舌头有什么用呢?
“骗人的,骗人的,”她天真的摇摇头,可惜他看不见。
“OK,”医生带上手套,用医用钳撬开男人的嘴,固定好。一把镊子将舌头夹住,大号手术刀,齐着割下去。
男人的身体剧烈颤动,血如泉涌。
“别怕,他会帮你止血的,你好好休息一下,”她轻柔的说。
二十分钟后,血止住了,只是男人的身体还因为疼痛或别的什么而继续颤抖。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我是你见过最美的女人,你会永远看着我,保护我,对吧?可是你没做到,你多久没认真看过我了?既然这样,要眼睛有什么用?”
精巧的小钩子,将眼皮拉起来。
男人的眼珠在不停的转,他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滴晶莹的液体。钻心的疼痛瞬间燃烧起来,可惜他自己看不到,原来眼珠也可以象花朵一样枯萎下去。
酸的份量很少,很快被医生清洗出来,没伤到更深。
她拉起他的手:“我们的婚戒都不见了,就是这双手。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呵,既然执不了,要手还有什么用呢?”
手指,从左到右。
医生象剪指甲一样一个一个将它们切下来,放好。
照例止血止疼。
“对了,你越来越不愿意听我说话了,是吗?可是你以前说过,只要是我说得,你都会记住,你又骗了我,”她抚过他的发,如他从前抚过她的:“以后,我不会再说了。那么你就也不用再听了吧?”
“哦,我们的财产,还有我死后的保险,全都是你的,都会做为你以后生活的基金。会有人来照顾你,好好的,让你一直活下去。”
她轻轻一笑,示意医生动手:“嗨,再见啦。”
针,从耳朵刺进去。
一切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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