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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泥老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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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她笑了,崇拜地看着他,“原来你就是胡大夫?听说你已经八十几岁了,怎么还这么年轻呢?果真习医的人就是不一样,驻颜有术呢!”
  落花呛了一下,“我不是胡大夫,你误会了,我是向……大夫。”
  打死他也不愿让她知道自己的“丑名”。
  “向大夫?”她想了想,怯怯地道:“原来你不是胡大夫,那么胡大夫呢?”
  “现在忙着打官司吧!”他脸色严肃了起来,冷冷地道。
  “可是我一向吃胡大夫开的药,怎么会突然换成是你了呢?”她问完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是大夫呀?你好年轻。”
  他微笑,安慰地道:“你弟弟将你托付给我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医术还可以,请放心。”
  “我没有不放心啊!”她突然低呼了一声,“糟了。”
  他心一紧,“怎么?”
  发生什么事了?
  她有些沮丧地道:“原本壮壮说要捉小白兔给我养的,现在我又发病了,他一定不肯再捉小兔子给我了。”
  她可以想见壮壮一定会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还要照顾小兔子?”
  他一怔,松了口气,失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有何难?你喜欢养兔子?”
  “嗯!”她重重点头,满睑希冀,“我每天十二时辰里,起码有十个时辰是躺在床上,虽说能活得这么无聊也挺难得的,可是无聊就是无聊,再没有小兔子陪我,我真会活活闷死了。”
  他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你……家里只有你们姐弟两人?”
  “是呀,”她玩着软呼呼的被子,眸光低垂,“我爹娘都到天上去了,不过壮壮很照顾我,想起来我这姐姐真没用,还得让弟弟来照顾我这个病人。”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他紧握拳头。
  “我的病很难治喔!”她反过来安慰他,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没关系啦,随随便便治一治就好了,反正也治不好了,你不要太在意。”
  他啼笑皆非,却也忍不住怜惜上心头,“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子吗?”
  “没有什么好担心啊!”她索性玩起他的手来,这么大、这么修长的男人的手,她从没碰过耶。
  她无心地碰触、把玩起他的手,他胸口异常温柔地撩动着,小腹奇异地坚硬纠结起来,连脑袋都有些晕眩,脸颊燥热。
  他试图控制住那种骚动奔流的悸动感,也努力维持平静自然,随着她去把玩自己的手,脸上还不能露出那抹藏不住的微笑。
  “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从没有想过痊愈的一天吗?”
  “想是想过,其实我也不想要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我也想要出去走走,看看花儿草儿,要不然我还可以去给人帮佣洗衣裳,攒钱帮壮壮娶房好媳妇儿。”她嗟叹地道。
  “帮佣洗衣裳?”他实在不敢想象纤弱小巧的她去做那等粗重工作的情形,铁青着脸道:“不准。”
  她呆了呆,“不准?可是……”
  他这才发觉自已话里的独占意味霸道得惊人,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呃,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病人,我绝不能让你去做这样的粗活儿。”
  “可是……”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没有我的允许,你什么也不能做,哪儿也不能去。”
  苗苗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自己好象落入了某种陷阱或地牢里一样……
  她随即傻傻地笑了。向大夫是为了她好,他是她的大夫,作的决定应该都不会错的吧!
  苗苗天真的笑道:“喔,好。”
  落花怀疑地看着她,“你……不生气、不抗议吗?”
  “啊?”她一睑傻里傻气。
  “你不觉得不合理吗?”
  “咦?”
  他小心翼翼地又问:“不觉得……我太霸道了?”
  “嗯……”她很认真的想了想,眉开眼笑,“不会呀!”
  世上竟有人对他如此听话、百依百顺?!
  他彷佛已经可以预见他俩成亲以后的日子会多平顺幸福了……
  他当下决定——此生是非苗苗不娶了。
  落花感动得差点眼泪飘出来,清了清喉咙,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内心强烈的激动,声音沙哑地道:“那……咳,很好,很好。”
  “向大夫,我有一个疑惑耶!”她搔搔头。
  “你说、你说。”他脸色和蔼许多。
  他真是捡到了个宝贝,一定要好好对待。
  再错失这次的好机会,他下次想娶好老婆就更难了。
  “你那天为什么躺在我旁边睡觉啊?”她脸儿羞红,有些困惑地问。
  “我那天……”他又呛住了,“咳咳……”
  他怎么好意思说,就是被她酣然甜睡的模样所诱惑,所以也不知不觉就躺在她旁边睡着了?
  话一说开,他京师第一名医的形象就毁了。
  望见苗苗还眨着乌黑大眼,巴望着他回答,他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啊,你看,你流汗了。”
  他急急忙忙抓起袖子就胡乱擦起她的两鬓,也不管是否真有淋漓香汗。
  果不其然,苗苗是那种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人,她低呼一声,举起手来摸了摸,“真的呀?好奇怪,我已经好几年不曾流汗了,一定是屋内太温暖的关系,谢谢你喔。”
  他笑得有些心虚,缩回了衣袖,恢复了镇定,“你醒了,我吩咐厨房熬的药膳也可以送过来了,你等等。”
  药膳?
  苗苗昏睡了这么久,肚子着实饿了,她腼腆地捧着肚子咧嘴微笑。
  “谢……谢谢。”
  小竹在房门外探头探脑,闻言笑嘻嘻地道:“我去拿、我去拿。”
  当小竹咚咚咚跑走后,苗苗勉力支撑着要起来,落花急忙扶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我想起来走走,这里是你家吗?”
  他点点头,搀扶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下床,搀着她往左边看看右边探探,见她兴致勃勃又想向外走去,身子一移挡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他紧张地问。
  她如今大病未愈,身子又这么虚弱,万一吹了风可不是好玩的。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好的老婆人选,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她“怎么样”了!
  “外头天气好好,阳光好温暖……”她回眸一笑,惹人爱怜极了,“我想去晒晒太阳。”
  “可是你的身子……”
  “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
  她天真又全然的信赖,让落花又感动又心悸,胸口彷佛也有太阳在那儿暖洋洋地照射着。
  “你……就这么信任我?”他低语,“为什么?”
  她仰起小脸,嫣然一笑,“因为你是我的大夫啊!”
  他心头又喜又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困恼。
  傻姑娘,我可不想只把你当作我的病人而已,你知道吗?
  落花为了要笼络“未婚妻”的心,特地让人去街市买了两只雪白的兔子,还在一公一母的兔子脚上系了条红绳,然后亲出口抱着来到了春罗小阁。
  可是他怀里抱着两只兔子,怔怔地伫立春罗小阁门前,欲举起来敲门的手臂却沉重得彷佛有千斤重。
  呃……
  他害羞又迟疑,一只手好不容易举起来了,又很快地缩回去,待努力鼓起勇气举起来了,还未落到门扉就又缩了回去。
  就这么反反复覆地举起来、放下去、举起来、放下去……
  窝在他怀里的两只兔子已经受不了了,轻轻蠕动抗议,惊动了犹豫不决的落花。
  他低头轻斥,“等我一会儿,我还没想好开场白呢!”
  兔子们哀怨地抬头望了望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蜷回原位,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落花困扰地站在原地,拚命思索着待会儿该说什么。
  要说什么?
  就说……我送兔子给你,这兔子代表你我两人,至于兔脚上为什么会绑条红丝绳呢?呃……
  他脸红了起来,低咒道:“她八成会以为我病了。”
  一想到她天真无邪的神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时候心生邪念是很差劲的。
  治好她的病是首要之务,他如果现在就跟她求亲,会不会对她刺激过度?她会不会慌忙逃离,以为他是只挟恩以图报答的大色狼?
  “唉!”医书里没教人该怎么向姑娘求亲,他此刻脑袋空白一片。
  落花就站在门口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直到小竹捧着一盆清水走近,惊异地看着他。
  “少爷,您站在这儿做什么?您不进去吗?”
  落花蓦然被吓了一跳,他心慌地回头一看,眼神闪烁,“呃……小竹……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竹压根没想到少爷被当场逮着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她口无遮拦地道:“您不进去,站在这儿也看不到齐姑娘的,何况站到脚麻腿儿酸,齐姑娘也不知道您的一番用心良苦啊!”
  “小竹……”他睑色一沉,既尴尬又气恼,急急低声道:“小声点,你想喊得人尽皆知吗?”
  小竹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少爷,对不住喔!”
  他没好气地道:“你进去吧!”
  他辛辛苦苦培养的气氛统统被这莽丫头给破坏了,这下子也没机会求亲了,还是先把兔子送进去再说。
  他缓缓“蹭”进春罗小阁里,一进屋里,他和小竹不约而同一呆。
  咦?
  但见苗苗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瞧着什么,盯得入神。
  “齐姑娘,你在做什么?”小竹问出了两人共同的疑惑。
  苗苗神秘兮兮地嘘了一声,脑袋垂得更低。
  小竹瞥了少爷一眼,怀里突然被塞进两团软绵绵热呼呼的物事,“啊?这是……”
  “先帮我抱着。”落花把兔子丢给小竹后,轻轻来到苗苗身畔,也跟着蹲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牠们在做什么?”苗苗指着地板上一对正在交配的促织,认真地问。
  落花当场僵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呃,牠们是在……在制造小促织。你今天精神好象好点了,是自己下床来的吗?”
  “嗯。”她酡红着脸颊,果然又一下子就被转移心思了,“我今天手脚开始暖暖的,胸口和胃里也比较没有冰冷冷的难受滋味了。”
  她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看得落花又是窘然又是窝心,只得轻咳了一声,微笑搀扶着她起身。
  “可是我还没有看到牠们生小促织出来呀!”她轻声抗议。
  “相信我,牠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生'出小促织的,你得给牠们些许时间。”他忍着笑,硬是将她扶到了一边的椅子坐下。
  “半个时辰够吗?”她热切地仰望他。
  呃……基本上……
  落花有种抹冷汗的感觉,微笑道:“齐姑娘,你是不是觉得闷?我让人帮你买了两只兔子回来,以后你养着兔子就不怕闷了。”
  苗苗眼睛倏然亮了起来,热烈又不可思议地道:“兔……兔子?是给我的吗?真……真的吗?”
  他点头,小竹自动把兔子抱了过来。
  苗苗惊喜万分又不敢署信地捂着小嘴,低呼道:“兔……兔子耶!”
  她崇敬的口吻逗笑了落花,他抓过两只小兔子,陆续放进了她的怀里,“从今以后牠们就是你的宠物了。”
  “我……我的?”她颤抖着小手,爱怜又怯怯地抚摸着两只兔子,那手底柔软若絮的触感让她心底深深悸动,眼眶红了起来。
  除了壮壮以外,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还送她这么棒的束西……
  向大夫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她不过是个普通平凡的病人,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莫非……
  她陡然惊觉,该不会是她活不久了,向大夫怕她会有遗憾,所以千方百计满足她的需求,好让她无牵无挂地走?
  苗苗将睑蛋深深埋进了柔若滑丝的兔毛里,神情突然愀然不乐了。
  奇怪,她为什么要觉得心酸舍不得呢?打从小时候到现在,她不是早将生死看得极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吗?
  怎么这两天向大夫对她这么好,就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纠缠牵念和舍不得?
  还有壮壮……她以前从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她真的发病走了,壮壮该会有多么孤单寂寞?
  落花紧盯着她,看着她的小睑从原先的光芒绽放到蓦然黯淡,心头也跟着重重一沉。
  “你为什么闷闷不乐?”他屏息着,胸口隐约刺痛。
  小竹早就识相地溜出去了,因此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
  “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她郁闷地咕哝,脸蛋完全埋进兔毛里。
  “告诉我,怎么个怪法?”他看不见她的小睑蛋了,连忙弯腰蹲了下来,与她平视,努力想在那撮毛茸茸里找到她的眼睛。
  苗苗忧郁地道:“我不想走,可这是不对的。”
  他被她越说越胡涂了,小心谨慎地询问:“走去哪里?”
  “就是死翘翘啊!”她倏然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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