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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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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望见宗爱细腻而俊秀的脸,此时仿佛有些扭曲,半梦半醒之间随口问道,“何事?”

“回万岁,皇后娘娘携宝音公主安乐殿外求见。”

喃喃自语,轻声抱怨,“又怎么了?”

“宝音公主说,方才在天牢里跟书女吵了起来。”宗爱心里暗暗憋着一口气,试图寻求机会先把自己择干净。

“该死!”帝砰地拍案而起,“一个是帝国公主,一个是御前书女,那关在天牢里的人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小奴以为,书女不过是思兄心切,跟那个司马什么的没关系。”

心思被言,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此时她人在何处?”忍不住担心。

“公主一怒之下令人将其收了监。”

“活该!传朕旨意,让她在天牢里好好面壁自省。”稍显犹豫,转头望向宗爱,“任何人不得靠近——你知道朕的意思。”

“喏。小奴这就去狱传旨。雁姑娘在狱的吃穿用度,都由小奴派专人操持。”

“要确保万无一失。”人一旦离开了他的视线,背地里藏着上万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可她必须接受惩罚——居然敢抗旨!

“遵旨,小奴告退。”

得知赫连皇后母女还跪候在殿外,拓拔焘托着虚软的身,落寞地回到了安乐殿。未曾宣召,也未曾遣退,一个人静坐在几案旁发呆。

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扬声对贾周吩咐道:“叫那母女俩进来。”

“喏。”

终于接到了传召,宝音扶着母亲一瘸一拐地踏上御阶,嘴里唧唧歪歪地抱怨道,“父皇一点都不心疼孩儿,我的腿都快跪断了。”

“放肆!”皇后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懂事的东西,居然敢埋怨你父皇?”

“哎呀母后,你什么时候都向着父皇说话。在牢里,我差点被那个狐狸精气死,要不是仗着父皇撑腰,她敢不把嫡出的公主放在眼里吗?”

“你还记得你是公主啊?不知羞臊,三天两头往大牢里跑。当着你父皇别说他给书女撑腰之类的蠢话,刚一张嘴就把他惹恼了。”

宝音心里委屈,不知是赞美还是奚落,“唉——还是母后最了解父皇的脾性啊!”

皇后停下脚步,神情怪异地打量着女儿,“不了解,哀家一点都不了解你父皇。你父皇是天,没人能了解神的意志。宝音,你能猜到你父皇叫我们进去说什么吗?”

大睁着空洞的双眼,白痴似的摇了摇头。

“你说,他是会数落我们,还是给咱们母女俩几句安慰?”

“那谁知道啊?得看父皇的心情了。”

“这就对了,对于男人,重点是不要惹火他。天人若是发起火来,向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人世间的法则不适合他……”

雁落羽在牢房里转来转去,忍不住拍桌砸板凳:

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碰上了宝音公主。打个照面也就算了,她大哥乞伏暮殳还把人家“金枝玉狠狠羞辱了一通,她了解拓拔焘,别指望那家伙会来救她了。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八成又任她自生自灭了。

监舍外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宦官阴阳怪气的嗓音。扒在栅栏上翘首张望,果然是宗爱。对方提着食盒传令监守的老婆把牢门打开,皱巴着秀气的五官走了进来,轻摆拂尘,高声宣唱:“万岁有旨:罪奴雁落雨在牢房里面壁思过。”附在对方耳边,小声嘱咐道,“除了咱家,谁送的吃喝都不能碰。”

雁落羽接过食盒,撇了撇嘴角,“是他的意思?”任她关在这里,又怕她被人害死。唉——

雁落羽,该自足了,至少说明对方舍不得把你处死。思过就思过吧,等对方把气消了,再盘算出去的办法。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28章 踏夜寻欢御园女鬼

红颜不在,时间忽然间慢了下来。拓拔焘放下御笔,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再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为什么要这样约束自己?他是天,守着满园的妃嫔佳丽,用不着自己折磨自己。

起身在偌大的宫殿里转来转去,凝望着烛光下熏香飘渺的清影,突然,焦躁地大喊一声,“宗爱!”

“小奴在,”急急火火地冲进殿门,“万岁有何吩咐?”

“更衣,更衣!”

“喏。”朝四下的宫女一摆手,侍立在一旁陪着笑脸,“万岁,二更天了,这是要去哪宫哪院啊?”男人嘛,离开了女人,总有猴急的时候,人之常情。

“去——”嫔妃的面孔一一闪过,居然毫无目标,“唉,心里闷得慌,随便转转吧。”

“万岁这又是何必?想人家就去看看人家嘛!”

“混账奴才!居然操起朕的心来。”心里暗暗咬牙,别指望他去天牢,他死也不会去!横眉怒目,“哼,让她好好反省吧!”

“万岁息怒,小奴说的,不是她……”之所以问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正是要探探万岁爷心里的想法。

“你是说——”

“上次在左昭仪那儿没见着的人。”

心里有几分犹豫,连连吞了几口吐沫,“你道是提醒了朕,行了行了,就这么办吧。只你和贾周二人随驾,不要惊动其他人。”

“小奴明白。”躬身参拜。

贞贤前些日因为她主思君心切哭得昏天黑地,夫妻一场,他能看着不管吗?雁落羽进了牢房,正好借这个文人小说下载机会撮合一下,能不能破镜重圆就要看造化了。

月明星稀,主奴三人穿过御花园在清冷的夜路上默默行走。远远望见花墙外干枯的洋槐树,隐约听见女哀婉的啼哭……

“何人半夜里鬼哭狼嚎,这哭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仿佛是——背后?”贾周说着话转头向黑暗的御园深处张望,只觉得脊背冒汗,头皮发麻,心虚地说道,“不是闹鬼吧?”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宗爱狠狠瞥了对方一眼,“这宫里有多少女人是因为你悬梁,投湖的?”

“没有,肯定没有。有奴才亲眼看着断气的,那也是受了师傅您的指使。”拢着嘴角,对着空旷的四下大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千万别认错仇家!”

“咱家不怕死鬼,怕活人,就好比你小这么没良心的。”貌似随便说起个笑话。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一路上絮絮叨叨,朕都块烦死了!”皇帝老狠狠剜了宗爱一眼。女人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诡异的寂静逐渐转变为放浪的嬉笑和妖媚的低吟。

“嘘!”拓拔焘心火骤起,忽然来了兴致,“假山后面仿佛有人,朕过去看看。”

“哎,万岁——危险!还是赶早去左昭仪那里吧。”宗爱害怕旁生枝节,赶忙给出建议。

“不妨事,小奴先上前替万岁打探一番。”贾周不失时机地表起了忠心。

宗爱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大声数落道,“你这狗崽,不思劝谏,居然纵容万岁行这等苟且下流的举动!”

“屁话!”这宫里的女人都属于他,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朕自己去,你们俩个在这儿等着。”急不可耐地冲向假山,女人的娇声听起来断断续续,忽远忽近。行至近前,三两下攀上假山,一袭轻盈地白影翩然飘出了老远。

“你是何人?”一方素纱遮蔽了女人的脸,娇柔空灵的身影宛如梦魇化作人形的狐媚。

“万岁不认得我吗?”声音耳熟,却想不起何时见过,“那年深秋,在方山……”

“你是——”上上下下仔细端详,心诧然一惊。

“ 不要说!”女赶忙打断,“一说出口,我就灰飞烟灭了。”

“因何在这里?半夜三更的装神弄鬼!”他是太平真君。寇谦之曾说,寻常的鬼神大多近不了他的身。

“我冤枉啊,我死的冤枉……”委屈地抹着眼泪,消失在暗夜里。

拓拔焘恍然回了神,扬声大喊,“宗爱,贾周!”双脚一弹,砰的一声跳下假山。

“小奴在!”二人连滚带爬地跟了上来。

长长喘了几口粗气,释然压低声音道,“方才,朕怕是见鬼了……”

宗爱一抱拳,连忙安慰道,“万岁日理万机,多半是过分操劳,神情恍惚所致。”

“不是鬼,不是鬼,多半是春闺寂寞引诱万岁爷临幸的宫人。”贾周窃窃瞄了眼师傅,俯身叩拜。

“何以见得?”

“小时候俺娘说,鬼都没有影。这女有影,她方才掠过山洞时奴才看得清清楚楚。”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29章 迷踪魅影阉奴争宠

“影?”拓拔焘高昂起下颌,望着枝桠间的残月若有所思。

宗爱赶忙接过话来,“敢问万岁,那‘女鬼’方才可曾说过什么?”

“只道深秋,方山——貌似在说,她是当初溺死在湖里的乞伏绛蕊。”若说游魂野鬼全是些无稽之谈,那牢里女人的身世又该怎么解释?雁落羽直言不讳,她是从一千几百年前飘到这里的,本名叫——萧竹,溺水而死,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占了西秦公主的身。

宗爱之前就听贾周叙述了乐平王大营里发生的事,进而得知了书女的尊贵身世。听到皇帝老提起“乞伏绛蕊”四个字,迷惑不解,“万岁是在说书女吗?”

“不错。落羽她……唉,算了。”对方其实不是公主,如此离奇的故事也只有他这个傻瓜才会相信吧?

宗爱赶忙劝诫,“奴才多嘴,万岁不说也罢。趁左昭仪那里宫门未关,这就起驾吧。”

帝深吸一口气,怅然点了点头。月满而亏,眼看就是除夕了。而那该死的小女人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冒犯他。好好的一个年关……

贾周缓缓起身,谨慎地跟在主身后提醒道,“万岁还记得那个营妓吗?万岁当初送给山王的那个……”

“你是说,她?”据南康公锹邻坦白,那个营妓原是对方托人花高价买来送给拓拔丕的。对方从乐平王府的熟人口得知,当日书女被司马宝胤救走了,锹风为此惹得王爷大怒。他不想儿受到处罚,所以就花大价钱买来个容貌相似的女送给拓拔丕,以示讨好。

然而事与愿违,锹风并没有因为父亲的一片好意而感激他,他们父之间的恩怨是不可能化解的。而拓拔丕也没有将美人留下来自己受用,而是打算暗对书女下手,并在万岁念念不忘的时候,将此女推上龙榻……

得知那个营妓只是他人的棋,且并没有加害于他,拓拔焘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回宫多日,雁落羽终日相伴左右,他几乎忘了自己将这么个承蒙他格外开恩的营妓送给了拓拔辰。

方才那个“女鬼”是她吗?半夜三更,她又怎么会在宫里?方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专程来此诱惑他的吗?

这个时辰,四下的宫门皆已上了锁,那女进得来,怕是出不去了。赫然停下脚步,“贾周,替朕传令禁卫军仔细排查,务必将那个大半夜装神弄鬼的女人给朕找出来!”

宗爱淡淡瞥了贾周一眼,隐隐有些担心,这小近日里时时处处跟他作对,怕是翅膀长硬了,看上他脑袋上这顶笼帽了。谁让他当初色迷心窍,全力推脱,不愿随驾出征?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他不放心将贞贤一个人留在宫,另一方面,因为仇尼道盛等人向太告发了他在京城买卖营私一事,他得趁万岁和太父双双出征的时机擦干净屁股。可算来算去,竟让这小钻了空!

眼看着贾周带着圣上的口谕消失于夜色的黑帐,暗自揣度主的心理:说是去看高欢儿,却句句不离雁落羽……

忽然改变了主意:再依着贞贤,他这乌纱帽就没了——

爱情这玩意儿果然是害人的东西!

默默地跟在主身后,加快了步伐凑上前去,“万岁,恕小奴直言,此时或许该去天牢里看看。”

拓拔焘紧闭双唇,愤愤地睨着立在一侧的奴才:不是早说了吗?别指望他去看那个混账女人!

“万岁恕罪。那‘女鬼’若真是死去的乞伏绛蕊,进宫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寻找占了她尸身的人。索命也罢,要回尸身也罢,小奴替万岁担心书女的安危。”

一语惊醒梦人,拓拔焘惊觉自己打心眼里还是不太相信鬼神之谈。对方这么一说,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转身吩咐道,“此话有理,朕恕你无罪。就烦劳常侍去天牢里替朕看着她吧,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回来了。”

“这个……”似有难言之隐,“小奴这半男不女的阉毁之身,只怕镇不住那妖孽,万岁还是亲往为妙。”

“宗爱——”上下打量着对方,“你违抗朕的旨意,私下里串通狱卒将书女送入天牢。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你的罪也就算了,不要得寸进尺!”

奴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万岁息怒,小奴罪该万死!容小奴解释——”

“住口!这宫里除了朕和皇后,只你一个能进入牢房。秃头上的虱——明摆着!你当朕是白痴?说,你们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瞒着朕?”

“奴才冤枉!奴才与书女之间清清白白。若真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奴又怎么会帮她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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