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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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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挣脱禽兽的利爪,亦无力忘却骨里与生俱来的清高。现实距离的人生千仞落差,与席乔政不伦的奸情已然成了联合社团公开的隐俬。没有人不知道,却都碍于席乔政的威慑主动避讳。

清冷的秋露染红了第一片枫,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再次踏进熟悉的大屋。席乔政如常坐在窗下品着龙井,抚弄着淡雅的菊花。静静地,待她走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欣然提起嘴角,已然习惯了勒索的口气,“Michelle,如果我找到了杀死你父亲的真凶,你要怎么报答我?”

“那个姓的有了下落?”她凭直觉猜测。潜意识里或许早已认同了他不是凶手。

“该死!你没听明白我的问话吗?先回答我!”他习惯直奔重点,极厌恶没完没了地兜圈。

“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你指望我怎么做?”料定他有了目标才会开口勒索。

“给我点安全感,让我尽快把那副见鬼手铐忘了!”他无比向往男女之间正常的亲密,曾经的几次尝试都已惨痛的失败而告终。固执的小女人从没有真正的屈服,一旦解放了双手立即就会弄伤他。而他当然会把几倍的痛苦强加给她,事后再因伤了她而后悔。后来干脆放弃了开启手铐,他不想一次次重复不必要的相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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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缠绵的云雨过后,萧竹彻底放松了情绪,蜷缩在情人怀里昏昏睡了过去。席乔政轻抚着光滑而妖娆的脊背,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将床边的抽屉拉开窄窄一条逢。心暗自盘算:派出去的人马在广州打听到了那个姓男的下落,对方今晚即将抵达温哥华,误会一旦解除,从今往后再不需要这副手铐了……

不知睡了多久,梦的萧竹被那首熟悉的《鸿雁》惊醒,吃力地张开双眼望向窗外,暮色褪尽,太阳已经落下了西山。

薄入蝉翼的屏风一时间引发隔世的错觉。对面那个一身黑袍,挽着高髻的背影是谁?不像是席乔政,仿佛是个古人。

男人缓缓站起身,轻舒广袖。束带流光,环佩作响……

望着模糊的背影出神,忍不住怯怯地轻唤,“George?”半梦半醒,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醒了?”男人应了一声,举步走出屏风背后,的确是一身睡袍的席乔政。束带的流光,环佩的碰撞大概来自他手晶亮圆润的舍利串珠。

萧竹撇了撇嘴角,暗暗发出一声轻笑。十分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多半因为最近翻了几页那本搁置了N多年的《北魏太武帝》。

男人坐在床边,将珠串塞进她手里,“你父亲的东西还是由你来保管。”

“既然父亲把它送给了你,它就属于你了。或许,是缘分……”

“我们俩还分彼此吗?我算不上虔诚的信徒,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处。”

接过串珠,扬手挂在他赤露的胸前,“带上它,佛祖会保佑你平安!父亲把它送给你之前,即使面对枪林弹雨都没有遇到过危险。”

男人微微一笑,恋恋不舍地抚过她的脸颊:一辈这样下去该多好啊?“该走了!我会尽快把那个姓的带回来,向你证明我的清白。”穿起衣服阔步出了房门——

谁料回来的时候人已躺进了棺材……

狄威将那串带血的舍利交还给她,眼眶微红,嘴里好容易崩出几个字,“George他……送去了医院……可惜,已经晚了……”

萧竹霎时昏厥。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三年的痛苦她都忘了吗?

醒来之后,像受到了强烈刺激的精神病人一样喃喃自语:席乔政,你说过要带那个姓的回来向我证明你的清白,可你没做到!我恨你!你是个大骗,你是个大骗!

无心过问那个证人的死活,与她朝夕相处的“魔鬼”已经死了。即使他是杀死她父亲的嫌疑人,她还是忍不住想哭。淤塞在心口的混乱情绪无从宣泄,怎奈欲哭无泪,一连几日不吃不睡,独自坐在矮几旁,静静望着手的舍利珠串发愣……

大屋古香古色的厅一夜之间变成了灵堂,正摆着半掩的棺材,联合社团的各派人马来来往往,等待着略显仓促的发丧下葬。

狄威踏着冷月的清辉来到席宅,失魂落魄的萧竹依旧坐在窗下。弄清了对方的来意,跟随他来到夜色下宁静的海港,步入一艘小艇的底舱。

一名身受重伤的华裔男窝在角落里,不停地打着哆嗦。从狄威口得知,他就是席乔政拼了性命救下的姓男。

萧竹凑上前去,听对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段埋藏了多年的往事……

父亲在与席乔政几次详谈之后,颇为赏识,引为知己。漂泊海外多年,看厌了华人各帮会之间的争斗,以为协议加入联合社团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炎黄甲胄,同根同宗,传承着龙的血脉原本就是一家人。结束内讧,兄弟相亲才有跟当地的鬼佬一争高下的可能。

然而,一部分人并不希望跟随父亲加入联合社团,他们以为那等于出卖帮会,将他们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于人。他们更不愿意跟汇集了一帮乌合之众的大圈帮合作,跟那些偷渡来此的大陆人搞在一起只会乱了规矩,坏了帮会的名誉。

于是,有人出钱买凶,将一场枪杀嫁祸给了席乔政。这样以来,会有更多帮众因为仇恨而拒绝加入联合社团。

被清理门户的叛徒因为尚在大陆的儿身染病重急需用钱,明知是死路一条,还是接下了这单买卖。对方计划回国并非为了逃避追杀,而是为了将那笔“救命钱”交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妻儿。担心自己没命回去,所以多留了一个心眼,临行前将事情的经过,银行的账户密码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叮嘱万一遭遇了不测,委托他将那笔钱带回广州交给对方的妻儿。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瞳孔渐渐放大,眼看就要断气了。萧竹赶忙凑上前去提高嗓门呐喊,“你有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半路上阻截你们?”无疑,凶手急于毁灭证据,杀死席乔政和杀死她父亲的是同一伙人!

“我不知道……保镖,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沿着小巷……逃……一辆车……截……截住……台湾国语……帽……帽……”话说到一半,身用力一挺,大睁着双眼艰难地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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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证人死了,依旧不清楚谁是杀死她父亲的具体凶手。但可以肯定就是那些看着她长大的至亲手足。

纤长的手指紧紧抠着沾染了故人鲜血的舍利串珠,冰冷发紫的蔻丹霎时褪尽血色。耳朵发闷,眼前的景物重叠晃动,狄威在身旁温和的劝说,而萧竹一句也听不清楚……

跟在对方身后沿着扶梯登上甲板,浓云覆压着天空,海面上起风了……

小艇被不安的海浪推动,不住地起伏摇晃,举头望着满怀委屈的天空喟然长叹:“George,对不起……”当真是错怪了他!虽然不知道真凶是谁,但绝对不是霸占了她三年席乔政。

泪水终于涌出了眼眶,模糊了本就混沌的视线。

恍惚,看见“自己”跟在狄威身后上了等在不远处的轿车,那站在船上的又是谁呢?难道,只是个灵魂吗?

跟着狄威离去的或许只是俱行尸走肉,她的心,已经死了……

预感到她会像个尽职的妻一样为死去的男人守灵,面对远道前来吊唁的客人,面对千万缕轻蔑而嘲讽的目光,面对寻衅丈夫的羞辱……

不要!

她不堪面对!

她情愿就这样死去!带着一世的忏悔为他殉葬!

“George,原谅我……”

当她不再怨恨的时候,他,却永远得走了。

海风愈加凛冽,海浪狠狠撞向单薄的船舷。身体随着剧烈晃动的小艇打了个踉跄,手的串珠骤然跌落,沿着倾斜的甲板滑向船舷,紧追几步依旧抓不住,一串“珍爱”不可逆转地擦过指尖……

眼睁睁地看着珠串落入翻腾的海水,心如死灰……

隐约看见缓缓下沉的舍利在幽深的海水闪动着柔和的光辉,迫切地想要留住唯一的一份寄托。顾不得再想,一个倾身跃入冰冷的海水,随着浮动的佛光奋力下潜。

长发如海藻般荡漾在水,串珠忽然间断裂,晶亮的舍利宛如无数颗星辰散落在浩瀚的银河。星星点点的佛光越来越明亮,进而融汇成一片刺眼的白光。

渐渐丧失了意识,漂浮的身体持续下沉,穿过那片不断扩张的光芒坠入寂静而幽深的混沌……

心,从幽深的水底浮起,隐隐的酥痒引起一阵轻微的痉挛。缓缓张开双眼,依旧是那片刺眼的佛光——

不,是穿透清澈水面的骄阳!

调皮的小鱼儿轻吮着脚趾、手臂、耳畔,沉睡的灵魂被肌肤的酥痒彻底唤醒……

再次感受到搏动的心跳,胸口随之开始憋闷。夺目的阳光唤起了生的希望,迫切地向往着海港腥咸而微凉的空气。

划动修长的四肢,迎着头顶的蔚蓝奋力上浮,猛然一个挺身窜出了水面——

水花四溅,扑啦啦一片混乱的声响,惊起一池凫水休憩的飞鸟。双手擦去脸上的水珠,难以置信地环视四下陌生的景物——

天啊!这,这是什么地方?

隐约记得自己跃入海水,浮出水面时却看到一泓映着高天流云的秋野平湖?

湖畔微黄的芦苇丛挑着褐红的蒲棒,远山如黛,秋草长。零星的树木傲立在广袤而空旷的原野上,掠过大丛灌木的朔风是苍穹下唯一的声响……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天堂?

脑海里莫名荡漾起常常挂在故人唇边的那曲铁骨柔情: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红尘滚滚,马蹄铿锵,一名英风飒飒的伟岸男,朱氅玄袍,在黄土堆叠的断崖上赫然勒紧马缰。薄唇边挑起淡淡的笑意,仰首眺望着惊起的雁群掠过如洗的碧空。

“陛下,臣日前奏请削减上谷苑囿之半为民田,不知……”讲话的是跨马随驾的良臣古弼,虽能征善战,一路跟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今日游猎,不议朝政!”至尊威仪,惜字如金。

“诺。”拱手施礼,恭顺地退至身后。

骑奴牵马执缰,帝手握皮鞭向水草丰茂的原野上极目眺望。伴驾游猎的宗亲王族俱已整装待发,拓跋鲜卑七大部族之间开始了一场别有深意的射猎竞赛。

秋风萧瑟,天际忽而传来一声凄厉的雁啼。暗藏野性的双眸仰视苍穹,舒卷的薄云飘然落下一片轻柔的雁羽,随风翻飞,擦过眼帘,遮蔽了天下……无意转换的视线里莫名呈现出一副诱人的图画——

浓密而乌黑的青丝虚掩着未着寸缕的妙曼身体,隔着人世的远幻想着一张绝世出尘的俏脸……

龙睛微眯,屏息凝视着立在湖心的妖娆佳人:

何方女?

湖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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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拂过芦苇荡,吹皱了倒影在湖面上的陌生面孔。萧竹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抚过脸颊,怀疑水的倩影真的是她。

狠狠掐了一下脸颊,她不是在做梦吧?她……她怎么变了样?很美,可那不是她啊!

盘旋在头顶的鸿雁接连落回水面,有的扭头梳理着羽毛,有的闲拨弄着水草……

四下张望,怀疑这个未知的世界如创世之初除了这些鸟儿就只有她一个。纤长的手臂虚掩着娇艳的身体缓缓踏上开满淡紫色小花的湖岸。一阵凉风掠过,湿漉漉的身瑟瑟打了个寒战,将环在胸口的双臂抱得更紧。

天边飞鸟惊起,耳边隐约响起隆隆的闷雷。几只受惊的小兽仓皇窜出茂密的草丛,毫无目的地四下乱撞。雷声渐近,渐变为人群的呼喝和铿锵的铁蹄,一队跨马拉弓的男赫然闯进视线——奇怪!穿着仿佛是古装片里的衣服?

见鬼!只顾得分辨对方的衣着,居然忘记了自己没穿衣服。情急之下大步冲向湖心,战战兢兢地游向靠近对岸的芦苇丛。

半人多高的草丛嗖嗖嗖飞出几只冷箭,几只四下逃窜的野兔和一只尚未/成年的幼狐翻滚着躺在岸边浅浅的草地上断续抽搐。七八个骑在马背上的贵族青年直冲向湖边,一个鹞低飞,抓起猎物,迎着不算宽阔的湖面用力勒紧缰绳。

年轻的猎人们利眼如鹰,打老远就发现了对岸芦苇荡里有动静,纷纷挽弓搭箭瞄准了藏匿起来的野雁或天鹅。

萧竹赫然一愣,羞怯地探出半张俏脸,惊恐地大叫出声,“喂!不要放箭!”

几人相视一眼,相继放下手拉满的弓箭,随即发出一阵猥亵的哄笑声。

“谭王兄,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我兄弟几人还有这等艳遇!”率先开口的男一身素灰胡袍,身型微胖,乃是秦王拓跋翰。

楚王拓跋健神情高傲,低沉嗤笑,“呵,翰王弟此话差矣,这湖美人只能是我等其一人的艳遇。”

“那还等什么?谁猎到是谁的!”高凉王拓跋那翻身下马,一边说一边挽起裤管脱掉靴。

沉默多时的燕王拓跋谭望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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