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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红顶记-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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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事出突然,敌方又自恃多年来未出状况,皆疏于防守,丁幻花一更次光景,竟尔轻易收拾四方船哨,此时已近三更,雾气较散,终可见着日月岛灯光点点,旌旗无数,丁幻遂通知顾综等人将船迫近。
  顾综乍见岛屿,诧道:“果然人数众多,是个大贼窝。”
  傅恒道:“目标既已清楚,可要用火炮轰击?只要围堵成功,对方根本毫无退路。”
  顾琼摇头道:“岛屿比做城池,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故攻城乃最为吃力不讨好者,只要对方躲入山洞,恐有千万炮弹也伤之不了,且对方屯粮充足,拖个三五长月料非不可能,贸然抢攻,将打草惊蛇,事倍功半。“
  傅恒恍然,拱手道:“学生受教了却不知顾总有何妙策?”
  顾琼道:“看来目标清楚,或可用‘请君入瓮,、’声东击西‘、’里应外合‘、’虚张声势‘等计混合运用,以瓦解其士气,再求胜战。”
  傅恒道:“愿闻其详。”
  顾综道:“敌军乃以教徒为主,既是教徒,最喜发动圣战,有者甚至以神符附身,可刀枪不入之说而应战,故要对方逃跑,恐得花落流水之态不可,既是如此,只有分化对方兵力,再一一收拾,咱把日月岛画为葫芦肚,然后在海上画个葫芦圈,引他们上船,需知海战以船为主,若船沉了,战力几乎完全消失,故只要引人上船再凿沉,胜券也已掌握了一半。”
  傅恒喜道:“妙招。”
  丁幻亦觉妙计,自己原以为火炮轰个天昏地暗即能胜仗,没想到两军对阵,学问竟然也不少,不禁对顾综另眼相看。
  顾综道:“请君入瓮之后,敌军必激怒,反而号召圣战,即‘虚张声势’,乃对方在虚张声势,我军按兵不动,且虚张弱势,让对方倾巢而出,最好全数引出洞外,我军再声东击西扰乱对方,然后派遣大内高手混入敌阵,从里面反杀,迫其避往海滩,随即火炮猛攻,将必收奇袭之效果。
  傅恒佩服道:“与顾总一席话,胜读十年兵书。”
  顾综笑道:“经验罢了,以你资质,日后必青出于蓝。”
  丁幻道:“时不宜迟,沉船任务且由在下负责。”
  顾琼道:“甚佳,其实若非你的身手了得,此计未必能成功,你且带了五十名大内高手,潜伏敌船附近,见对方上船即跟紧,待离岸数里后始凿船,成功后趁乱潜往岛上,以施展里应外合之计。”
  丁幻道声得令,已和先前大内高手取得了默契,翻身落水,潜游而去。
  顾综乘机遣退战船三里,并交代暂掩身形,不得动弹,只派十艘于敌哨船附近,盘算丁幻等人可能潜至地头,始暗示冒充敌船哨兵之大内高手开始发难。
  赫见大内高手喝道:“不好,有满清贼船偷袭。”除了挥动灯笼示警,且已大打出手,刀枪互击,锵锵震破冷夜,格外刺耳。
  战事乍起,传回岛上,霎时激动,哨兵回话道:“不好,有满清贼兵偷袭,准备备战。”另有人喊道:“快亮火柱,有几艘,多少人?”亦敲得锣鼓掀天,引来骚动。
  那哨兵不解:“火柱?是啥火柱?”以为是暗语,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岛上哨兵又吼道:“敌船多少?快亮火柱,难道连火柱皆无?”那船哨兵这才明白火柱另有东西,往船舱寻去,终见几束如信号弹东西,立即抓于手上,快速点燃,火光泄去,照得数十丈方圆亮如白昼,急喊道:“只十余艘,快快出兵啊。”
  那岛上哨兵嘘喘大气,喝道:“只十余艘,小事一件,挺着挺着,马上派兵收拾。”随又齐聚多人声音喊向岛内:“敌船十余艘来犯,快快备战,一举歼灭。”
  日月神教徒听得船数,军心大定,不禁有人喊起了口号,以壮声势,一时“反清复明,朱武扬咸”宣声撼天,教徒亦训练有术,直往巨船掠去。
  此事已惊动了朱小说全,石士宝,快速赶至岸边高岩,瞧及战况,心神大定,朱小全冷笑道:“只有十余艘,未免托大,来人派出三十艘,一举歼灭,不留活口。”
  石士宝喝道:“莲华圣战已起,菩萨慈悲……”伸手打出白莲符录,化若火箭,射向空中,霎显神迹。
  日月神教徒受及鼓舞,登时乱打符录,咒语连连,一时符火满天飞,似若千万神灵下凡,引着教徒直往战船冲去,岂只挤满了三十艘,而是四十余艘,全数冲向了官船,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岸上教徒见声势浩荡,实若神迹,登又激情喝喊,迎神接佛,莫过如此热闹,更激动者,亦化战童起战,跳得威风八面,丝毫不知危机已伏。
  官方战船早有计划,见及敌船追来,佯装俱惧,有人喊道:“不妙,对方养有大军,快走快走。”放弃打斗,调着船舵即想走人,然战船不小,想调头岂是容易,一阵努力,仍显手忙脚乱。
  那敌船领军者正是总掌舵董天阳,他怎将官船放在眼里,为立战功,穷追不舍。见人想逃,登时喝令:“火炮伺候。”
  日月神教已有组织,船上装有火炮亦非难事,命令下达,登见教徒装填火炮,一一轰出,幸其速度太快,稳度不足,故炮弹东飞西窜,未能击中官船,尽管如此,亦引得岛上教徒每见水柱冲起即欢呼连连,官船弟兄却吓出了冷汗,万一被轰着,实在不好玩。
  顾综人下令稳住阵脚,照计划再退三里。
  双方一追一逃,形成有趣的画面。
  待敌船追行五里以上,顾综始下令反击,战船调头,并未攻前,而是火炮伺候,轰得火光泄天,震声连连。
  藏在水底下的丁幻等人知时辰已到,登时展开凿船行动,配合官船攻击。
  敌船怎知早已中计,仍自强轰猛攻,一副戏耍模样,根本未料及水底另有伏兵,再追里许,忽见仓下冒出水花,这才觉得不妙。
  教徒喊道:“不好,漏水啦,中弹啦。”另有人不信喊道:“岂有此事,哪来中弹?”
  想要斥责,然海水越涌越多,战船已斜,这才慌心急道:“快补漏洞,快旧。”
  不喊尚妥,这一喊,教徒齐往漏洞挤去,重量一偏,船身更斜,且激烈晃动,一个晃深,舱面进水,竞然整个翻覆,吓和教徒弃船逃命,船长急喊着登往他船,谁知其他船支照样出状况,乱成一团。
  朱小全,石士宝但觉异样,已觉不妥,喝着战船快速回航,然丁幻势在必得,配合大内高手凿得甚是勤快,数十艘无一幸免,遇有落水者甚至展开偷袭,数人被杀后,教徒更慌,直喊着:“水底有刺客。”争相又往沉船挤去,一来一往,乱上加乱,死伤扩大。
  顾综见状,喝令火炮密集轰击,一排十弹,十排百弹,齐聚而击,效果核是显著,乱军教徒简直难以抵挡,一一被炸得肢离肉碎,死伤惨重。
  朱小全见状简直嗔目欲裂,喝道:“另派船支救人。”
  石士宝难以忍受溃败事实,喝道:“我来。”一马当先抢往另处战船,教徒受到激励,鼓起勇气跟进,霎又出航数十艘,除欲救人,且想跟官船挤战到底。
  丁幻见敌船又攻来,犹豫着是否立即展开偷袭,毕竟若引往外海再凿沉,效果更佳,然思考后,仍决定按计划行事,先潜入岛峰以配合里应外合为是,故仍命大内高手乘混乱出击,往新船队,拼得全劲又凿没十余艘。
  石士宝作战经验丰富,见状方知道海底潜伏敌军,登时令水功高手潜入水中抗敌。
  数十人霎时落水,欲找敌军拼杀,然丁幻等人早换得教衣衫,混在乱阵中,根本难以区分,水功高手实难发挥功效。
  丁幻等人且耍花招,遇及水功高手逼近,即装受伤教徒扎呼救,待其不备时,复又偷偷出手杀人。
  水功高手虽水功厉害,那亦只是闭气,潜游功夫较佳,混战扑杀,实也不及大内高手厉害,几个照面亦受损连连。
  石士宝见教徒不断折损,两眼更红,猛又喝令抢攻,心只要收拾十余艘官船,大势抵定,危机可解。
  由于敌船快速驶去,丁幻等人倒被抛于岸边不远,如若外海游去,必泄行踪,只好放弃凿船任务,配合受伤教徒挤往岸上游去。
  至于顾综一方,知真正决战即将展开,官船佯攻向前,却暗作准备,待敌船迫近百丈后,突地下令调头逃命,副统帅傅恒知此乃请君入瓮第二回合,亦配合调度,准备摧毁敌船。
  海面双方一进一退纠缠不断。
  岛上教徒但见自家战船突围追去,直觉战胜一局,欢呼起,一扫方才阴霓。
  朱小全仍关心手下,指挥教徒快救受伤弟兄,海滩上抢者东奔西掠,受伤者哀嚎连连,断肢残臂比比皆是,一片杂乱若在白天,必能见及海水腥红一片,尸首无数惨况可想而知。
  丁幻等人冒充受伤教徒,或抱或背或抚,尽往内陆移去,每遇守卫即喝着:“让开让开,弟兄穿肠破肚,哪里有灵药?”
  守卫怎分得敌我,几乎直道莲花圣殿有灵药,原是平常教徒以圣殿香灰治伤,效果竟也不差(可能朱小全等人偷偷将药物混入香灰中)情急中始有此言。
  丁幻倒是来个将计就计,硬是抱着受伤大内高手,混在教徒中,直登万阶石梯,往莲花圣殿冲去,准备进行里应外合之计。
  朱小全怎知敌军计划如此镇密,且未料及官船集结数百艘,他只顾日月神教徒众多,且观念中圣殿具无上神通,非一干人所能击倒,故仍神气话现,尽以菩萨之名惑众,喝得神气冲天,不可一世,早将先前战船受击,死伤干人之惨状抛诸脑后。
  沉迷至此,注该败亡,尤其吕四娘又因等待段天城不及,早于多日前先行离去,否则或可给予朱,石二人些许意见,然人既离去,难挽命运。
  左仲仪、青逸飞亦因吕四娘离去,无法替两人多说好话,终被饿了七天之久,幸左仲仪于第四天深夜,实忍受不了,拼得小命,再次潜往崖下海滩,偷得山果数颗,烧鸡一支,虽仍被追杀连连,总算安然过关,只受轻伤,为此石士宝已下令海滩崖面布下刺网,以绝后路,如此一来,左仲仪的确黔驴技穷,山果、烧鸡两人分配,亦只能撑个两天,如今肚腹又已咕噜喊饿。
  左仲仪只能面对心上人苦笑,准备再次冒险作贼。
  青逸飞却表示:“投降吧,逃不出去,且不知丁幻何时前来,只为食物拼命,实也不值,毕竟救兵若到,武功被封亦能得救。”
  青逸飞几乎说动了左仲仪,在不忍心上人挨饿下,他终向石士宝求情,谁知石士宝想挫两人锐气,故意再饿一天,待明日再送上食物,两人无奈,只好强忍,谁知三更未到,战事突起,登让两人精神大振。
  左仲仪喜道:“丁幻来了,我有预感,实是老天有眼。”
  青逸飞亦喜道:“快快杀出去,我饿死啦。”
  左仲仪虽饿,却也不失理智,道:“不能杀人,也不能闯出去,毕竟咱仍得经商,不能让教徒余孽认为我们是主谋、帮凶,日后将后患无穷。”
  青逸飞恍然道:“可是,饿啊。”
  左仲仪道:“趁现在大乱之际,我再去偷几支烧鸡回来补补身子。”
  青逸飞道:“行么?下头有刺网。”
  左仲仪道:“只要无人看守,什么都行。”不想多做耽搁,劲吸气后,后往高崖潜去。
  果然见得崖下一团乱,且一致面海边,正是大好良机,遂小心翼翼潜往崖底。
  及近五十丈处已罩满了尖刺网,左仲仪运功于指,一一戳去,终能突破封锁,落于海滩,此时见得滩面伤息处处,海中死尸连连,不禁感慨万千,朝廷恐怕想一举歼灭叛军。
  然又能如何,明朝已亡百余年,江山早改朝换代,如此圣教惑众或自我催眠,实若颗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将爆发,死人更多,尤其朱小全更以真命天子自居,若不毁其势力,实后果不堪设想。
  左仲仪暗叹,既是两国互不相容斗争,又岂能怪谁残忍,他只能袖手旁观,静待命运安排,肚腹突又哈哈鬼叫,无暇多想,潜入教徒帐营,偷得两支烧鸡,随又潜返困洞中,一支丢向青逸飞,惹嘲道:“啃吧,从未发现烧鸡如此可口。”
  青逸飞甚饿,怎么顾得形象,狼吞虎咽吃个够。
  整个烧鸡落肚,饥饿始解,青逸飞仍贪婪舔着手指,欣喜道:“真是人间美味。”忽见心上人邪样眼光瞄来,登觉困窘,斥道:“笑我么?你可比我馋多了,嘴巴且油油的,还粘着肉屑。”
  左仲仪窘然抹向嘴巴,将肉屑收拾入腹,不甘受嘲,瞄眼道:“谁馋?你可啃得连骨头都不见,只剩鸡头。”晃着手中的鸡骨,总算留了证据。
  青逸飞这才发现当真饿得可以,连鸡骨全然不知地吞咽说,脸面顿红,然岂肯承认,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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