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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如是我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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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镇上,所有的店面都已打烊,他跌跌撞撞的找到一家医馆叩门。
  
  敲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一个披着灰衣的少年揉着眼睛跑来开门。少年见眼前这人形容狼狈,脸色惨白,一只手捂着伤口正不断滴血,不由皱紧了眉头。
  
  “不知道我们先生有三不治吗?打架斗殴的不治,面容可憎的不治,下雨天来的不治。你这三条都占了,大晚上敲什么门,还不快走!”
  
  “笙儿,不许胡闹,我何时定下这些规矩。”庭内传来声音,“让人进来。”
  
  名唤笙儿的少年听到先生的话回过头,“先生您雨天不舒服别出来了,我看这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要不等雨停了再让他进来。”
  
  “说什么胡话。”先生打了柄伞出房门,要接病人进来,突然看到扶在门口的徐铭承,声音一沉。“打出去。”
  
  “是你……景闲!”徐铭承没想到来人正是景闲,看到伞下的人一见到他转身就走,连忙上前几步。
  
  笙儿推着他,奈何对方一股蛮劲儿,两人扭在一起,“你干什么啊,先生都说让你走了。”
  
  “让我进去。”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你让开。景……”
  
  “喂喂喂喂,你别晕啊——先生!你快来啊!”
  
  笙儿一脸无奈的揪着挂在他身上的人给景闲看,“先生,这可怎么办啊?”
  
  景闲回头看了一眼,徐铭承倒在笙儿肩上,失了太多血脸上几乎没了血色。终于还是不忍心,“算了,让他进来吧。我看他应该只是刀伤,你给他处理一下。”
  
  “啊?哦……”笙儿不敢不听先生的话,只好不耐烦的拖着徐铭承进屋,又去药房拿了堆瓶瓶罐罐。
  
  景闲看着他,“就按我上次教你的那些,你会弄吧。”
  
  “会!”笙儿拿了把剪子晃了晃,剪开徐铭承伤口旁的衣服一看,“先生您说是往死里弄还是往活里弄?”
  
  “随便你怎么弄,别死在医馆就好。”
  
  “那还是您来吧。”笙儿把剪子递给景闲,看了眼床上的徐铭承,“您平时教我的那些,治个划伤倒刺还成,这种对穿的只能往死了治。”
  
  景闲无奈,只好接过剪刀。“你去吧,弄点热水来。”
  
  徐铭承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笙儿坐在床边的桌子上猛翻他的衣服,看他醒了,一双圆滚滚的眼恶狠狠的瞪着他,“喂!你身上都不带银两的?亏你穿这么好,还来看什么病。”
  
  徐铭承噎了下,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小孩儿好歹给留了条亵裤。
  
  “看什么看。”笙儿把衣服拍在桌子上,“你不会把钱藏在那里了吧?”、
  
  “我,没有钱。”
  
  “没钱?那医药费怎么办,先生可用了最好的伤药,还有纱布这年头贵着呢……”笙儿还想再说,就另一个声音被打断了。
  
  “笙儿,让他走吧。”
  
  景闲从门外走进来,他昨夜忍着骨痛给徐铭承缝针忙了半宿,今早多歇了一会儿。雨早上就停了,空气清新带着泥土的气味,但仍旧阴着。看天气恐怕还要下雨。
  
  “就这么算了?不行,先生可忙了一整晚呢。”
  
  景闲没理会笙儿在旁边念念叨叨,将一套衣服放在床前,对徐铭承说,“等会儿你换了衣服就走吧。”
  
  徐铭承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套新衣,“我可不可以在这里打杂还钱。”
  
  “不用你还,你走吧。”
  
  “不不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
  
  “我说了,不用你还。”
  
  徐铭承知道景闲现在对他不如以前,死缠烂打也不管用了,有些苦涩,“可是我已经没处可去了。”
  
  “怎么,不会是你的好师父把你逐出师门了?”景闲话中带着一丝嘲笑。
  
  “我……”徐铭承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说这话才好,“我伤了他,怎么敢再回去。”
  
  景闲闻言一愣,“你杀了他?”
  
  “不,他养了我近二十年,我怎么下得了手。但他作恶太甚,我废了他四十载内力……他现在如同常人,再不能为恶了。”徐铭承说到痛处,抬起头充满期冀的看着景闲,“现在我无家可归,先生愿意收留我吗?”
  




☆、第十六章

  如是我闻·第十六章
  
  这几天笙儿特别高兴,你问他为什么?最近医馆来了个不收月钱的打杂,所有重活累活不愿意干的活儿都可以丢给他,而且绝不推脱。不过好虽好,就是有一件事很让人纠结。
  
  这个人很缠先生。
  
  这家伙每天只要有空就去找先生谈心,就算没空也要挤出空来找先生谈心。弄的先生不烦笙儿都替他烦了,所以凡是他找先生是能挡则挡,能赶则赶。当然也有挡不住赶不走的时候,就像现在,一个不注意,又让他溜进去了。
  
  景闲正在房间看书,这几日天晴日丽本来是出门的好日子,但无奈风急,他的骨痛最怕受凉着湿,也不敢出门。徐铭承在门外敲了敲门,景闲没理,继续埋头看书。
  
  过了一会儿徐铭承还是自己进来了,走到景闲背后给他揉了揉肩,“先生,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景闲没动,继续看书。
  
  “先生。”徐铭承从旁边绕过去轻轻拿开他手中的书,“别闷在屋子里,在院子里坐坐也好。”
  
  景闲皱着眉回头,“谁让你进来了?”
  
  “先生,我伤口痛。”徐铭承见他回头,立刻转开话题,“求您给看看成吗?”
  
  景闲看着站在身边的人,元气似乎并没有恢复好,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对于病人他一向心软。“过来。”他耐下心解开徐铭承外衣,撩开中衣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不要碰水了吗?”
  
  “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洒的。”徐铭承没讲这次真是他故意弄的,这伤口总也不好,他就一直有理由和景闲亲近一会儿。
  
  “你还去打水?”他放下手,“看来也没什么所谓,让它烂着吧。”
  
  “以后再也不敢了。先生就再帮我这回吧。”
  
  瞥了一眼这个一副孩子样撒娇的人,“药呢?”
  
  “这儿。”徐铭承从怀里掏出药瓶。
  
  “到床上去。”
  
  “唔。”
  
  忽略了徐铭承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景闲随他走到床边,“衣服自己解。”
  
  徐铭承乖乖解开衣服,让景闲拆开绷带。
  
  “最近腹部不要用力,更不能沾水,如果以后再发炎,我只好让笙儿给你处理了。”
  
  徐铭承听完嘴角抽了抽,“别别别,千万别,我还不如让它晾着。”
  
  景闲没再说话,埋头仔细帮徐铭承换药。他涂药时的动作很轻,弄得徐铭承有些痒,不一会儿就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他盯着景闲垂头时的侧脸,单薄的嘴角微微抿着,目光看着手上的活儿澄澈清明,表情十分认真。心中一动,凑过去在对方脸上吻了一下。
  
  景闲吓了一跳,抬头见徐铭承脉脉的瞧着他,“你干什么?”
  
  “景闲……”徐铭承抬起手抚上他的脸,又凑上前,“我想你。”
  
  “你……”景闲抿住唇躲开,却被床上的人起身抱住,他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掰那人的手,“放开。”
  
  对方却不撒手,固执的继续吐露心迹,“我想你,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想你。想那个和我比剑过招的你,想那个吃了满嘴油糕要我帮忙的你,想那个拿着竹筷打我手背的你……你知道吗?我想你,景闲。”
  
  徐铭承环住面前这个瘦削的人,小心翼翼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离开再也不见。但怀抱是坚实紧固的,就像这份要挽回爱人的心。
  
  “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虽然你就在我面前,也时时刻刻盼着能够回到从前。景闲,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你找回来。好不好。”
  
  景闲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对方闷闷的声音。他对这份感情的信心本已经所剩无几,但现在这个人却又要用温柔和忏悔来填补,并请求自己给对方一个寻回信心的机会。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不知所措。
  
  “景闲,找不回你,我好难受。”
  
  不由自主的,景闲的手回抱住对方温暖的脊背,轻轻摩挲,像要找到曾经的那份安稳又似在安慰怀抱中的人。
  
  “原谅我吧,好吗?”
  
  “……”
  
  “回来吧,景闲。”
  
  “……”
  
  “我们还有机会的,对吗?”
  
  “我不知道。”
  




☆、第十七章

  如是我闻·第十七章
  
  又是一天倾盆大雨,景闲一整天没有开门接诊。徐铭承在厅里碾药,时不时就抬头朝景闲的房间看。
  
  “喂!”笙儿拿秤敲了他一竿子,“看什么呢!?”
  
  “别乱敲,到时候不准了。”徐铭承抓住秤杆,“小笙,为什么雨天不开门?”
  
  “你不知道?先生有骨痛,应该是风湿。”笙儿收回秤放在柜台上,“不知道怎么就染上这种病。”
  
  徐铭承低头想了想,放下碾子向厅外走。
  
  “你去哪儿啊?”
  
  “去找先生。”
  
  徐铭承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景闲窝在床上,和几团被子搂在一起,脸色很不好。
  
  “景闲。”徐铭承走过去矮□,握住他的手,“难受吗?”
  
  “你怎么来了?”景闲腿疼的厉害,双眉紧皱。
  
  “我来看看你。”他环顾四周,“屋里太湿了,这里有火盆吗?”
  
  “在后厨灶台边上。”
  
  徐铭承点点头,不一会儿取了两只火盆,又回去提了一壶开水过来。“笙儿这孩子也不会照顾人,你前阵子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笙儿挺能干的。”景闲看着他沏了碗糖水拿起来给他,伸手接过,无意中瞟到几道疤痕,“你手怎么了?”
  
  “哦。”徐铭承收回左手,转身又去拨弄火盆。“前两天不小心伤到了,现在早好了。”
  
  景闲没有看清,就没怎么在意。他捧着碗暖手,又喝了两口,“南方雨季太长,我想明年搬到北方。”
  
  徐铭承把生好的火炉放在床边,自己坐在床沿,让景闲靠着,“对不起。我真恨不得自己能替你受这份罪。去北方,我陪你好不好?”
  
  “唔,随你。”
  
  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再提这个,搓热了手伸到被子里,“我看看还凉不凉。”
  
  景闲一动,伸手截住他,“不用。”
  
  还是抵不过他绕过手,执意摸上小腿。感到那里冷得冰手,他吃惊的问,“怎么这么凉!”又把手放在关节处,但暖的太慢,“我给你弄盆水暖暖吧。”
  
  没等景闲答话,徐铭承就出去找了只脚盆,撒了些红花艾叶,调了些热水在里面。景闲把脚伸进去,水温虽热但并不烫脚,暖暖的十分适中。
  
  “辛苦你了。”
  
  徐铭承拿了块小毯盖在他膝头,坐在他身边把手搁在里面暖着,缓缓道,“这么客气,是让我心里不好过吗?”
  
  “你没必要这样。”景闲半个小腿暖在水里,渐渐驱走些寒气,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看了眼这个和他并肩而坐的人,“何必委屈自己。”
  
  “不会,这样挺好。”能在他身边陪伴已经是幸运的事,万里挑一,就这么一个人而已。他想着,嘴角微微翘起来。
  
  景闲不知道他喜滋滋的乐些什么,看了他一眼,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聊,“对了。你记得敖泽吗?呵,那个随处发情的家伙最近可算遇到个克星。”
  
  “敖泽?”徐铭承虽然不太想提起他,还是点了点头,“怎么?”
  
  “被对方管的服服帖帖的,现世报啊。多小的一个小孩儿,就把他那么大个人吃的死死的。是不是挺可笑的?”
  
  “我不是也被你吃的死死的。”徐铭承低头看对方说事时牵起的笑容,“哪有心情笑别人呐。”
  
  景闲沉默了一会儿,“徐铭承,你放手吧。我是太怕受伤的人,我已经没有信心了。”
  
  “你这话,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景闲面对着这个人,“是我自己。不怕你知道,你我之间的感情我付出的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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