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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剑气严霜-第119章

小说: 剑气严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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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华服青年始终关注赵子原的动作,如今听他说到那剑名唤“青霭”,脸上的神以骤然为之一变,但他掩饰的甚好,瞬息之后,脸上又恢复了淡淡之容。
  铁匠老者没有注意他的神色,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老汉尚有一事请教,公子可知此剑之历史背景么?”
  赵子原正色道:“我朝创业,太祖与张自诚互争天下,此剑便属张自诚所有,大概历经沧桑,后来此剑落人一位武林异人之手。”
  铁匠老者问道:“敢问这位武林异人是谁?”
  赵子原肃声道:“灵武四爵中的金鼎爵!”
  铁匠老者神色微微一变,旋即说道:“对极,对极,这柄剑子是小哥的了!”
  赵子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那华服青年突然说道:“且慢!”
  铁匠老者朝他一望,淡淡的道:“公子有何见教?”
  那华服青年道:“此剑尚不能属这位兄台所有!”
  铁匠老者不悦道:“剑是老汉之物,老汉已说过属那位公子所有,阁下缘何相阻?”
  那华服青年冷冷的道:“在下自有相阻的原因!”
  赵子原眼看剑子即将到手,冷不防半途中杀出一个程咬金,心中实是大大的不快,说道:“请道其详!”
  那华服青年道:“在下有一事请教兄台,此剑即是金鼎爵所有,缘何又会在铁匠老丈手上,兄台能道其详么?”
  赵子原一呆,这一问倒真是把他问住了。
  那华服青年笑了一笑,又道:“假如兄台不知,在下可为一说,不过……”
  赵子原道:“不过什么?”那华服青年道:“这柄剑子就不能属兄台一个所有了!”
  赵子原目视铁匠老者,只见他一下一下拉着风炉,那刀胚已烧的通红了,但他此刻宛如未见,犹自拉个不已。
  赵子原暗暗吃惊,心想这老者有点奇怪,便是眼前的华服青年也不简单,当下说道:“只要兄台能把事实说出,小可自有定处!”
  那华服青年微微一笑,道:“君子一言!”
  赵子原道:“快马一鞭!”
  那华眼青年干声咳了两下,这才说道:“兄台适间所言大体都还不错,不过说的不够详尽,话得从头说起,据在下所知,灵武四爵便是昔年张自诚手下四大王爷,文殊为忠孝王,金鼎为信义王,普贤为仁爱王,太乙则是和平王!”
  赵子原怦然一惊,敢情有关灵武四爵的过去历史,他一点也不知道,如今听那华服青年一说,心中犹有疑念,目视铁匠老者,只见铁匠老者茫然拉着风炉,神情甚是迟顿,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
  赵子原暗暗称奇,心想这才是怪事了!
  那华服青年顿了一顿,又道:“一年张自诚与大祖争霸兵败,四大王爷保护张自诚落荒而逃,然太祖追兵越来越多,自诚自知难逃天限,遂对四王日:此天亡我也!”
  “四王心中不服,力歼数百骑,然明兵越战越勇,就在此际,大将常遇春与徐达先后追至,常徐两位武艺精湛,四王至此方知大势已去,当下商议遂由文殊金鼎两爵断后,普贤太乙则保护张自诚且战且逃,斯时张军所剩无几,被常徐两人一阵冲杀,几乎损伤泰半,时张自诚身边除四王之外还有一位得力大将,此人复姓公孙,单名一个云字!”
  这时那铁匠老者已抽出刀胚“当当”打着,一轻一重,打来甚是有板有眼。
  赵子原道:“后来如何?”
  那华服青年道:“这公孙云原属金鼎爵手下爱将,他见金鼎爵留着断后,也自这柄留了下来,时常遇春掩杀而至,金鼎爵奋起抵挡,用的便是这柄‘青霭剑’,常大将军用的是枪,金鼎爵用的是剑,在兵器上先就吃了大亏!”
  赵子原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那华服青年续道:“然金鼎爵仍凭青霁剑与常大将军力拼三百合,金鼎爵腿上已中了一枪,常大将正欲结果金鼎性命,公孙云飞骑而出,拼死把金鼎爵救了起来,他便和文殊爵保护金鼎爵突出重围,金鼎爵因感激爱将相救,遂以此‘青霭剑’相赠,尔后张自诚失败,四王与公孙云都还留在世上,但彼此曾誓言不食明禄……”
  “嗤、嗤、嗤……”
  赵子原张望望去,只见那铁匠老者泪水夺眶而出,泪珠滴在那通红的剑胚上,是以才“嗤嗤”发出了异响。
  赵子原大惊,他纵是再笨之人,也猜想得出那铁匠老者便是金鼎爵手下大将公孙云了。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问道:“后来又如何?”
  那华服青年一怔道:“兄台可是明知故问么?”
  赵子原道:“如此说来,兄台故事到此便完了?”
  那华服青年道:“不错,难不成比兄台故事还差了些么?”
  赵子原哈哈笑道:“不差,不差,但小可尚愿请教兄台,兄台见过家师了么?”
  那华服青年怔道。
  “你是灵武四爵中谁的徒弟?”
  赵子原泰然道:“金鼎,普贤,太乙俱是小可之师,兄台所云,小可自是熟悉得紧!”
  那华服青年瞪了赵子原一眼,心中似是有些不相信,那铁匠者也朝赵子原一望,脸含怀疑。
  赵子原微微一笑,又道:“看样子兄台有些不信了?”
  那华服青年道:“在下的确有些怀疑!”
  赵子原想了一想,道:“然则小可表演一下家师武功如何?但不知在三位家师之中,兄台希望见见谁的武功?”
  那华服青年道:“兄台手上正拿着金鼎爵昔年那把剑子,何不把他武功展布一二,以广见闻!”
  赵子原摇头道:“金鼎师剑式杀气太重,我看不如表演太乙师的武功较好!”
  那华服青年倔强的道:“不,还是表演金鼎爵的剑式吧!”
  若在平时,赵子原可不会这么轻易演示武功,可是此时情形特别,他不暇多想,右手紧紧抓住剑柄。
  那华服青年全神贯注,那铁匠老者也停止打铁动作,两眼炯炯注意着赵子原。
  赵子原好像不知那铁匠老者在注意自己,剑身将抬未抬之际,态度从容的对那华服青年道:“在未拔剑之先,小可尚有一言要说,便是兄台适间所言,灵武四爵一心忠于周室曾誓言不食明禄,不过据小可所知,此乃以往之言,如今事情已成过去,四位老人家都已改变初衷,自叹天命攸归,非人力所能抗衡,诸如文殊太乙两位老人家今都已在江湖上走动,设若公孙云前辈在世,小可相信他老人家必也改变了初衷!”
  那铁匠老者“当”的一锤,突然插口问道:“敢问公子在何处见着文殊太乙两位?”
  赵子原道:“小可尚未见过文殊老前辈,然小可确知他老人家已在江湖走动,至如太乙老前辈,小可此次来京便是奉了他老人家之命!”
  铁匠老者神色微动的道:“小哥知他在何处么?”他已不再称赵子原为公子,而改称小哥了。
  赵子原摇头道:“他老人家如神龙现首不现尾,但如小可猜的不错,他老人家也应该到了京城!”
  铁匠老者突然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那华服青年催促道:“兄台可以使剑了!”
  赵子原道:“毁是兄台有命,小可敢不遵从,两位当心,小可这就拔剑了!”
  那华眼青年和那铁匠老者果然全神戒备,尤其是那华服青年更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对他这一出奇动作,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因为赵子原曾经言明,他剑式的杀气太重了,那青年人之所以站起身来,也许是个准备后退的动作。
  赵子原缓缓拔剑,但见满屋生辉,阴寒剑气贬人肌骨,便是那熊熊炉火也即将被压了下去。
  赵子原剑身尚未完全抽出便有这等气势,铁匠老者和华服青年两眼都为之凝住,赵子原剑身越拉越长,房里的寒气也越来越浓,炉火被压的悉嗖作响,整个房中充满了森寒剑气。
  蓦然之间,只听“嚓”的一声,另一缕剑光绕室而飞,在半空中连打三匝,然后向赵子原疾射而至!
  赵子原正全神拔剑,做梦也想不到在此时此地会有人拔剑相向,但应变乃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便在此际,只见他身子一转,手中长剑已“呛”然出鞘。
  澄碧的光华绕空而起,两股剑势在空中一触,蓦听那华服青年一声惊叫,人已翻跌而出。
  赵子原适时收剑惊道:“你……”
  那华服青年被赵子原一震而退,脸色极是阴暗,他迟疑了半晌,才勉强笑道:“在下有意一试金鼎爵的神奇招式,不想自讨没趣!”
  赵子原道:“兄台缘何要一试呢?设非小可收剑的快,只怕……”
  那华服青年道:“谢谢兄台,在下早已看出兄台手下留情,宝剑佩英雄,这柄剑子是兄台的了!”
  他虽极力掩饰,只是神情之间无论如何也显的极不自然,当他一笑归坐之际,心中还有些惴惴然。那铁匠老者悠然道:“浪沧三剑,小哥果是信义王的弟子了!”
  赵子原肃容道:“如果小可猜的不错,前辈该是公孙将军了?”铁匠老者叹道:“几十年来,姓名我都早忘了,小哥如是看的起我,便叫我一声公孙铁匠吧!”
  赵子原拱手道:“晚辈不敢!”
  公孙云道:“王爷还好吧?”
  赵子原道:“身体极为安健!”
  公孙云突又叹了一口气,一语不发重去拉风炉,待火势拉旺了,他便拿起铁锤“叮当”打着,再也不发一言。赵子原捧着那把剑子,道:“这个还给前辈。”
  公孙云这才吐了一口句:“剑子是你的了!”
  赵子原道:“晚辈无功不敢受禄!”
  公孙云不语,只顾叮当打着,这倒把赵子原僵在那里,情形非常尴尬。
  那华服青年笑道:“兄台不必客气,公孙将军一言九鼎,请把剑子收下来再说。”
  赵子原只好称谢收下,按理他本待要走,可是他心念一动,打消了离去之念,重又坐了下去。
  那华服青年拱手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赵子原道:“小可钱怕仁,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华服青年道:“在下毕台端,若承不弃,待在下刀子打完之后,由小可作东,咱们去痛饮三杯如何?”
  赵子原摇摇头道:“谢谢兄台,小可等会还有要事待办!”
  毕台端两眼转了一转,道:“兄台如是说,好叫在下失望的很!”
  赵子原道:“小可实有要事,尚请毕兄多多包涵。”
  毕台端笑了一笑,不再说话。
  公孙云的动作加快,不消半个时辰,那把刀子已经打成,那是柄奇怪的刀,刀锋卷回,刀柄之上扎了一个孔干,使人看来非常的不顺眼。
  公孙云道:“好啦!”
  毕台端含笑起立,说道:“在下适才不知公孙将军在此隐姓埋名,多有得罪!”
  公孙云冷冷的道:“如今知道了呢?”
  毕台端道:“原议之价五钱银子,在下此刻非出十两不可了!”
  公孙云断然道:“不,老汉分文不取!”
  毕台端怔道:“这如何使得?”
  公孙云道:“昔为将军,今为铁匠,身份和职务虽有所不同,然老汉性子却改不了的,公子请拿去吧,老汉说不要便不要了!”
  毕台端欲待坚持,赵子原道:“兄台切莫有负公孙前辈美意!”
  毕台端哈哈一笑,道:“好个莫负美意,如是在下多谢了!”
  接过刀子,朝公孙云和赵子原拱了拱手,然后出门大步而去。
  公孙云向赵子原招了招手,道:“进来!”
  说着,转身进去。
  赵子原不知他要自己进去干什么?嘴里也不便问,只好跟着公孙云走了进去。
  前面是店面,后面便是住房,不过住房甚少,当赵子原踏入公孙云住房之际,他第一眼便看到一个牌位。
  那牌价上书着:“大周皇帝之位”,下面写的是“罪臣公孙云”。
  赵子原黯然一叹,心道:“他们心怀故主,至死不渝,这种耿耿忠心,环顾天下,只怕少而又少了!”
  公孙云先朝牌位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喃喃的道:“主公,这里已不能住了,我们得走路了!”
  赵子原惊道:“前辈缘何要离开此地?”
  公孙云冷冷地道:“你知道那华服青年是什么人么?”
  赵子原道:“他不是毕台端么!”
  公孙云冷哼道:“小哥年岁轻轻,为何连这点事都想不出来,”毕“台端者,实”逼“台端也!”
  赵子原大惊道:“这样看来,他可能是宫中的人了?”
  公孙云摇摇头道:“是不是宫中的人,老夫尚不大清楚,不过老夫从他所打造的兵器上观了,倒看出了些端倪!”
  “前辈看出他是什么来路?”
  公孙云道:“若是老夫没有看走眼,他极可能与燕宫之中的西后有关!”
  赵子原怦然一震,道:“这样看来,可能西后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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