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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益铃诀-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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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那样昏乱麻木的瞬间……她看见当年自己在这绝谷里抱入怀中的那个孩子,当时便想,这样的眉宇,会长成怎样的天人。

如今知道,却不如不知。

赤纹凌乱于风中,长发飘飞,遮住了她迷惘而没有半丝喜与怒,爱与恨的容颜。

没有了孩子,他与她之间那道无形的柔软联系就再不覆存在,而他亲手杀了她腹中的婴孩,更是将原本柔软的联系,生生转化成了冰冷的利刃,狠狠与两人心上划开淌血的鸿沟。

而她静静站在风雪中,长睫如扇,美得那样惊心却也冷戾如冰。

淡如月华的唇上微微的血色寒冽如霜。只是想,她腹中的孩子若能出世,也应是同他那时一样的可爱、和一见难忘。

爱到入骨,不明白自己即便成神,也是败在了他的面前。

她以为自己已然通透,不愿再想不愿再忆,独立许久,却竟然、还是不能避免地从嘴边溢出了腥血。

益铃终于动了动,收回远望天际的目光,拂衣如雪,背对他,缓缓迈出了一步。

魔众伏地不起,虔诚地让出了道。

她一步一步从中走过,没有丝毫留恋,没有任何爱恨:“天下万魔,与本尊同回虚天赤月。”雪花轻舞,她伸手接住,仰望苍天,目露悲凉。

在世界一片冰冷的时候,我本能地把所有温暖想望寄予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却站在彼岸,弃我伤我,残忍地抽走了我仅剩的阳光……

“谨遵魔神之令!”魔云飞聚,凛冽成煞。

他悲哀迷茫地看着她孤冷决绝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口唤道:“铃儿。”别走……

长发凌空飞舞,她蓦然回首过来,看着他,用为神之后,过于空灵而令人闻之瞬间冰冷心死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两世情错,一生长孽。因为爱你,我死过千百回;因为爱你,我伤过一万次。执迷不悟,一念沉沦,一次又一次让爱我关心我的人因我而伤、因我而死。”

伸手于腕间,几乎是毫不费力地点开了那只从未离身过的银铃,连带纯白的流苏,一起滑落在地:“云诀。翼已绝,翎已绝,你我亦绝。从今往后我与你之间,师徒陌路、义尽恩绝。”

一道轻宁而半赤半墨的微光拂照于铃上,清润的银面瞬间泛起涟漪,下一刻无声破碎成无数细小晶尘,于风中飘散逝去,再无踪迹。

便如她碎成万万片的心一样。

云诀看着地上唯留的那几根雪白流苏,目中一时空得麻木。

迟钝地再次扬首,她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修长身影,已从雾中,离他越来越远。

一如她当年,于止水殿中,离他越来越近的心。

只不过一个是近,一个是远;一个是来,一个是去。

绝谷绝寒,一冷入骨。

第一百九十五章 魔神归位

云诀极静地半跪于雪中。

从来纤尘不染的白衣寂静飘摇,染腥血点点,艳如桃花。

绝谷无声,风雪依旧静静飘落,而她恍然间睥睨天下、领诸天万魔离去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冷雾中。

“……云师兄?”洛紫回神过来,艰难地望向他。

长天青一震,看他一眼,目中浸满忧心:“师弟……那丫头……”

仙门之众依次从地上爬起身来,无不望着云诀一脸忧乱难言。

只是他们终归还是不清楚,云诀对那子,可是也有情意?

明明十分偏护,却又次次能狠心决绝。

白影驰来,于雪中慢慢降下,雪凤看见草间有墨凰的羽毛,静默一瞬,于云诀面前慢慢伏下。

他望它一眼,仍旧未动,也未开口说话。

欲屈身下来执起雪中仙剑,只是指未触及,一口血便陡然喷了出来。

雪凤急鸣一声,众仙全部围了上来。

云诀淡淡摇头:“我没事。”

众仙瞠目不语,长天青惊望他眉宇间隐隐魔向之兆,心头惊冷。洛紫一步上来,不由分说的夺过他手中之剑,直扔出百丈之外。

“云师兄!”她咬牙切齿,望着他蓦然吼道:“直到今日,你还要这样麻木不仁地对她对你自己么?!”

那么急地想让她昏睡过去,想要消去她的记忆,他分明知道那一剑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却竟然还是要出手决绝?!

他究竟为何,要把她和自己逼到这一步?!

想到那一地的血,洛紫冷声凄愤道:“不管你是怎样的用心,只是铃丫头肚子里的孩子,你倒当真舍得的很,无心的人便是能这样无痛无觉的是么?”

“师妹!”长天青戾声喝止她,急急去看云诀。

只是那张冰封万里的脸上仍旧淡漠着,没有一丝情绪,宛如罩了一层霜。

云诀什么也没说,欲往雪凤背上去,只是下一刻,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完全失去意识地往下栽去。

“师弟!!”未待长天青出手,一道彩光已先他一步驰来扶住了云诀。

紧随之一小片仙云飞来,青城宗与蓬莱多位仙长纵身而下,急步过来。

“诸位仙家,方长的极天之景是怎么一回事?!”

竟似比天魔成时还要恐怖和令人畏惧,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强大和毁天灭地的力量?!

众仙心震,一时语窒,无力叹息。

玄火掐了掐云诀的脉膊摇头叹气:“百年不见一点未变,这厮还是这么能撑……劝魔簪、锁心盒之力早已不助,若非天令剑与你真元甚合,绝计不能撑到现在。”

羲和上前一步惊道:“仙尊怎么了?!”

玄火淡道:“他引神器之力暂稳元神,催发真元之力,如今真气用尽、仙力使用过度,需得废去十数日才能恢复仙身了。”

“什么?!”

禢达莲急道:“那仙尊何时能醒?”

“十数日恢复仙身后才能着手疗伤,为其固元培神,届时看情况就知道了。”

众仙微松一口气。

玄火又道:“只是他魂魄与真元早已受损,再如何也难复当初,又几番不顾生死催发真元寸心之力,即便醒来也已是油尽灯枯了。”

“什么?!”

玄火烦道:“别整天‘什么什么’的了,他自己想死怨不得谁。分明早已心力交瘁,却还要隐忍硬撑,一再牵动真元,不死都难。”

“真君……”长天青痛心道:“敢问玄火真君可还有办法能救我师弟?”

玄火挑眉:“要不你把另一半仙元也给他?”

长天青竟当真问道:“此法是否可行?”

玄火吸一口气:“不行。”他陡然严肃道:“这世间还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他若意在恢复、能够潜心静养,数百年后自会恢复元气,此后慢慢调养仙力也当不是问题;他若无意宁心静气地修养,这样拖下去一年之内仙身也必完全废去,届时真元之力溢散,只能寂灭。”

洛紫愣了愣:“寂灭是?”

“自然是灰飞烟灭。”玄火嫌弃道:“身为天书之主这都要问……”

数百年于仙来说不过转瞬,常人数千年尚且难以达到云诀百年修为,若能静心修养恢复过来无疑是最好的。

只是仙界失力,魔神现世,六界正直浩劫之际,云诀身为仙门正派之首,又与那丫头渊缘如此之深,如何能够不管不问,置身事外?

众人一时寞然,不由都想到了当日云诀在仙灵台上所立之誓,心头不由更加戚然,叹息过后只得先行回去自家仙宗。

只望那丫头为神心浩,顾念天地六界,不记与仙门旧仇恩怨,不改本性之善,能不兴战事不生魔界为首为霸的野心。

只是不过数日,他们便断了念想,心冷惊寒了。

魔神归位,魔之星耀世,天下诸魔邪力大增,再不可同日而语,群魔肆荡,人间首先罹难,无数个像当年益铃所在小村落那样的惨况一再发生,哀鸿遍野,血撒人间,到处都是肆乱的邪魔,烧杀残虐,仙门几乎来不及去救助。

人间枉死之人激增,鬼多而阴气渐深,且因枉死至使冥界戾气陡升,群鬼亦变得难控起来,苍冥为任鬼王千年,灵息通晓,只得先回冥界主持大局。

令人奇怪的是魔界崛起之际,妖殿数十万妖兵竟空置无主,五妖宗四散难集,碧蛇姬随落花留在赤月魔宫魔夕身侧,不知为何未去妖殿招揽众妖;蓝狐女一朝疯癫、与黄鼠郎消声匿迹,到最后是突然出现的赤蝎王再主妖殿,竟领妖殿之妖归入蓬莱,加入仙界大军之中。

千白随心而为突然要回蛮界,紫烟不大愿见魔众肆乱残杀百姓之景,却也无意助仙门除魔卫道,便只出手护了人间皇族一氏,之后与千白一道回去蛮界,只是原在蛮界的妖魔听闻魔神现世,魔力六界之内亦能大增,却是大堆大堆地从蛮界涌出来。

千白无奈,只得堵在蛮界出口之前,尽己之力拦了妖,随了魔。

心中无力叹息。

如今之景虽已在预料之中,只是亲眼所见竟能如此凄惨,他欲亲和六神,却要六界付出这样的代价,不知道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度日如年。

天地之间魔息太盛,世间负面之气渐渐升而为主,戾煞之气强胜不可摧。

至此数月之后,浩劫难承六界已然大乱,待到云诀再次醒来之时,四海八荒已有一半成了染血荒芜而残灭之地。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仙魔异路

苍生崖上,白衣风中鼓舞,如浮云飘摇,好似随时可能乘风而去。

颀长的墨发凌乱摇摆,风大得几乎要将崖边的人袭卷而去。

邪戾之气隐隐浮于云下八荒,惨淡荒芜,不必微观亦有无数凡人百姓的嘶喊与哭声嘈杂地涌现,或近或远,声声悲戚,不绝不耳。

琉琉彩衣随意行来,未至崖顶便听了他极轻的一声自语。

“……是我错了。”

声音麻木空洞里隐隐颤抖,悲抑至极,窒息般地肆乱于风中,听得人没来由地心痛。

玄火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知道她舍不得,你何必出手这样不留余地?”

云诀缓缓闭上眼。

难承灰飞烟灭,不忍成魔绝路。

在她与孩子之间,他狠心地选择了漠弃她腹中子嗣留她完好。逼着自己出手决绝,自以为她必会如他所愿失去意识,进而失去此一段记忆,回首再来,还能回到当初。

只是他忘了,她从不在自己的推算之内。

“是我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以至如今再无回头之路。”

“既是到这般也不容她离你、不容她为那两个孩子自愿散魂而去,那你又何苦执意不允她成魔。怕她得力之后负你?”

云诀凄声自语:“不成魔,却成神……”

生生弑杀亲生骨肉,他冷心孤置,狠心至此,扬起那一剑,是为了什么?

到如今,她应他所求,是未成魔,可是两人依旧,再无回头之路。

师徒陌路,义尽恩绝。

她此生从未负他,他此生负尽了她。

此一世,虽是他无心,可是终究于她于孩子,他都已无话可说。

云诀自嘲苦笑。

我有心渡你成仙,结果竟是误你成魔,又亲手逼你成神。

飞雪如花,漫舞东极之峰,寒意不敛,清风无言。

“你在仙灵台上断言她不会成魔。如今她弃魔成神,于心底,其实依旧不肯负你。”

玄火看他一眼,懒声劝道:“……止水,魔神浩劫,非一人一事可以改变。你眉间魔障愈深,心中之结若再不解,她未入魔你怕是要入了。”

云诀敛下双眸,寂声道:“是我太过自负,以为所作所为能改命,能阻劫变,能在成魔与她之间求得双全。却原来还是驳不了命中之数,这一场六界浩劫,由她而起却是由我一手促成,于天下苍生,于六界仙门,云诀都责无旁贷,罪孽深重。”

玄火不甚入心道:“你既早知会有此浩劫,于今也不过顺应天命,何必自责。”

云诀寂然独立,空冷的语气随风散开,无尽寒凉和决绝:“生灵涂炭,苍生罹难,这些都是我的罪孽,云诀不能不赎。”

玄火嗤笑地挑眉:“你刚弑了亲子,接下来难不成还要大义灭亲亲手杀妻不成?止水啊止水,你竟还不明白自己的心么?”他偏头看他,目中肃冷:“你若当真舍得她死就不会狠心漠弃她腹中之子,别说你如今情根已深不可能下得了手,便是狠得下心你也再杀不了她了。”

云诀摇了摇头:“一世为神,天命所归,她既已成神,便是六界六主之一,自当与天地共存。此乃上天之意,云诀无心也无力逆天。”

“那你是想?”

一阵难言的轻悲,随风飘散,风雪中萦绕不去的空冷寂静。

云诀蓦然恍声道:“我原想……在上得觉心坛之后,若还能有余力,便了去仙尊之名,带她隐遁四海,修行历练,从此再不涉及六界之事。”

玄火笑开:“我倒不知你也能如此潇洒随意,看来还是那丫头有本事,能教你撒手不管这劳什子的仙界。”

云诀淡淡点头,轻轻仰首,望漫天飞雪轻狂:“只是绝此一生,也已经再无可能。”

玄火撇嘴不语。

风狂乱如啸,云诀漆黑如墨的眸中平静异常,久久,道。

“……我曾立誓,定不会容她再入魔道,危及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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