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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天下惟双-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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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何,在众人眼中,朕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跟疯子一般无可救药?难道说,朕真的做错了吗?或者说,朕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八月初九深夜,沈宛的尸体在荒野悄然焚化,骨灰被葬在了与阿布鼐相邻的墓穴。

    沈宛香消玉殒一事,纳兰性德对外秘而不宣,隔三差五便到西山别院小住。

    世人只知纳兰性德金屋藏娇,流连忘返,时常贻误早朝。

    却不知,他沉疴日重,每日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压,每每痛苦难当,他才会强打精神入园小憩。

    康熙二十一年,明珠一家从年初到年末一直走在绯闻和秘闻的风口浪尖,十条宫廷丑事有八条与明珠一家有关。

    年初纳兰性德和嫡妻水浸天解除婚约的风波未平,他即豪娶江南第一名妓沈宛为妾,不惜拿出御赐别院博美一笑。

    年末,刚满十五周岁的纳兰揆叙摇身一变成了康熙龙榻新宠,出入宫闱如同自家后院,气势之盛早已盖过其兄。

    世人叹,英雄迟暮,青葱不再,龙眷更迭本无常。
107。落凤殇…第五十五章:宁湖殒浸天
    一片梨花薄,一绾同心苣,一策天人隔

    康熙二十二年,三月十八,康熙三十岁寿辰。百官献礼,万国来朝。

    康熙大帝平三藩,东取台湾,北定沙俄,西遏葛尔丹。三十而立的康熙治下的大清国力强盛、政治清明、社会繁荣稳定、文化繁盛。

    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海外进献,康熙看的厌烦,听的双耳生茧。独独对一幅再普通不过的百寿图情有独钟,爱不释手。

    殊不知,这是纳兰性德左手所书,以繁杂篆文变化书写几百个寿字方才组成硕大的草书寿字。据揆叙讲,这福寿字是纳兰性德花费了近半年的时间完成的。因为是左手小篆,一笔错,则整幅作废。

    “他最近过的好吗?”

    揆叙的容貌与纳兰性德年少时有七分的相似,每每见到他就有恍如隔世之感,仿佛时光倒流。

    “哥的左手越来越灵巧,小篆、抚琴都难不倒他。”揆叙眉宇间多了几些戾气与桀骜,不似纳兰性德那般安详、宁静。

    “既如此,朕心稍安。”

    康熙提及兄长所流露出的珍视与疼惜,将揆叙磐石般的恨意慢慢融化,作为帝王,他也许情非得已,他也许……

    “可是,哥,他并不开心。或者说,康熙十一年后,我极少见到他舒心的笑。”

    真若论起来,纳兰揆叙和其弟揆方才是明珠和琼宇的儿子。纳兰性德俊逸脱俗的气质更像是道骨仙风的方外之人。

    “朕,不了解他。不真正的了解他。虽说在一道二十年,朕从未静下心来,好好的读懂他。而他,只要我一个眼神,他什么都明白。”

    没人能够否认兄长是个慧人,慧根独秀,睿智过人。普通的词汇已经承载和准确的刻画其人。他是揆叙的偶像,自小便是。

    “皇上,这是今天的菜色,是皇贵妃娘娘差人送来的。”

    贾孟城的到来将屋内动容的氛围打碎,康熙示意揆叙收好百寿图。

    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康熙挥手屏退左右。筷子夹起一片芦笋,于口中品位,“揆叙,你该知道,这是他的手笔吧?”

    “……”揆叙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怨我,是对的。”

    不知是热气熏蒸还是他悲从中来,揆叙分明的看到了康熙眼底的晶莹。

    外人误会,宫人看不懂康熙与纳兰揆叙的关系。康熙把揆叙带在身边,目的单纯的难以置信。他想了解纳兰性德的一切,事无巨细,揆叙则是唯一的可能。

    他能给纳兰揆叙的恰恰是他追求的。

    纳兰揆叙在骨子里与明珠是一类的,做官入仕皆为功名利禄,否则缘何苦读十年寒窗?

    ******

    玉天波携厚礼进京,恭贺康熙千秋。同时也带来了惊人听闻的噩耗,水浸天于康熙二十一年七月二十九,死于气滞郁结,留下一遗腹子,名唤富森,业已被送回明府。

    听到这个消息,康熙呆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水浸天会死,他甚至想飞到滇池红云邬亲自开棺验尸。

    康熙丢下一句话,便让玉天波退下,“记住,水浸天在红云邬过得很好。”

    康熙沉声对躲在屏风后的揆叙叮嘱道,“你也不要多嘴!”

    “大嫂真的死了吗?”揆叙的声调有些颤抖,不由自主的颤抖。

    “玉天波不敢欺君罔上!”说完,康熙双手撑住龙案站起身,步履蹒跚的出了南书房。

    福全瘫坐在廊下,康熙见他满眼是泪,旋即明了,“二哥,快起来!”

    “皇上,奴才失态!望皇上见谅!”福全跪倒在地,眼泪吧嗒吧嗒滴落石砖。

    “都是自家兄弟,二哥,你怎么这般见外!”

    “奴才纳兰性德给皇上请安!”纳兰性德龙行虎步的走来,于台阶下跪地奏报道,“启奏皇上,火器营和神机营已于南苑红门准备停当,恭候皇上检阅!”

    “好,朕这就去!”康熙给福全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福全偷偷转过脸摸干眼泪,随着康熙回到南书房更衣。

    ******

    神机营和火器营军备严整,训练有素,获得王公大臣和番邦使节的一致好评和赞誉。

    之后的南苑行围,揆叙紧随在康熙身旁,纳兰性德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心下逐渐明了当时的矛头缘何那般恶毒。

    后宫是女人的天下,女人争宠是天性使然。朝堂是男人的领地,争权夺利是立身之基。若一个男人于床榻间、朝堂上独享恩宠,只怕天底下无人容得下他。

    然而,揆叙比自己要幸运的多。一来,明珠贵为当朝首辅,没人敢为床第之欢而发难于揆叙。二来,至今没人相信,揆叙可以取代纳兰性德在康熙心中的位置。

    这一点,就连纳兰性德自己都颇为吃惊。人说,世人的眼睛雪亮,如比一看,果真不差。

    永定河波光粼粼,湖泊沼泽绵延相间,草木繁茂,风吹草低,禽兽、麋鹿现。

    午间,纳兰性德信步由缰,在小龙河边撞上了玉天波。确切点说,是玉天波在这里等他。

    “玉寨主,别来无恙?”

    “纳兰统领……”玉天波机敏的观察左右,确认周遭无人才低声哽咽道,“浸天去了……”

    “哦!”纳兰性德耳畔嗡的一声,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七月二十九。”

    “哦!”纳兰性德木讷的点了点头,面部肌肉抽动,没有一丝的表情。

    “按照水氏族规,棺椁沉在宁湖湖底。”

    “哦!”纳兰性德眼前白光浮动,正午的日光灼烧刺痛双瞳,好疼!他手搭凉棚,遮住强光,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这一次,他没有眼泪,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和异样。

    生离死别在世人眼中永恒的会画上等号,水浸天笃定她与纳兰性德只至生离,然而她算的准开头,却忽略了相望于江湖的揪心和牵挂。看不到、摸不着的困难感同身受,衍生出排山倒海的离愁别绪,爱恨情仇的交汇对心脉的冲击是致命的。

    但这只是官方的解释。

    ******

    大理,茈碧水月

    曾遶携曾静首度返回茈碧水月即遇上了水浸天的葬礼。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回故土,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水浸天的离世对曾遶的打击是致命的。在他心里,该死的恰恰是自己。

    曾遶疯了似的拦住送葬的队伍,挥动手臂,执拗的喊道,“不行,浸天没死,不能下葬!”

    “阿爹,凝元意珠能救她!求求你,救救她!”跪在水城笳面前,磕头如捣蒜,鲜血顺着额头滑落,令看着流泪。

    “孩子,她去了!小天真的走了。”水城笳拭去曾遶的血迹,抚平他的创口,眼眶湿润。

    “阿爹,你能结魂,结魂救她。我求求你,结魂救她!救她!阿爹,救救浸天——!”曾遶磕的前额血流如注,吓坏了一旁的曾静。

    沧壑不悦的居士喝道,“孽徒,还不快起来!师父难道会不救自己的女儿吗?”

    “浸天真的没死,她怎么会死呢?师父,你救救浸天,她真的还活着!”

    “静儿,你帮着爹求求你祖父,求他们救下你姑母。”曾遶将曾静摁倒在地,随着自己磕头。

    水城笳双手搀起曾遶,温和的宽慰道,“你先起来,我们慢慢想办法。”

    沧壑拉起曾静,拽在身后,抚着磕红的前额疼惜的说道,,“怎么能让孩子也跟着受罪!”

    “阿爹,她怎么也要再见他一见面才能走啊!见不到,浸天不会瞑目的。”

    “好孩子,我尽力,好吗?”水城笳伏在曾遶颈间的手指轻轻一扣,曾遶立刻昏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苏醒的曾遶得知水浸天已经被送往剑川装殓,预备择吉日沉湖厚葬。

    他自知无力回天,便将水浸天的尸身背上玉龙山福地洞。扒开无量山玉壶阁地底密室,差人抬出无量剑派镇派基石天岩紫晶。

    半年中,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亲手打造了一口紫晶棺。紫金棺椁外壁雕刻大理水月,茈碧宁湖之景色,内饰无量山鉴湖风光、流云、镜湖、飞涧……

    康熙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水浸天躺在紫金棺椁里,伴着大理、无量山的丰泽缓缓沉入宁湖湖底。

    鱼戏水草,水天一色,春风皱水,茶花初上,清幽宜人。

    聚散苦匆匆,往昔携手游花间,今朝花比去年好,知与谁共?

    “阿爹,花青梧已死,您缘何不结魂救下浸天?”这是曾遶最为不解的疑问,他必须问个清楚。

    “结魂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魂枯,则一魂荣。”

    “如此说来,结魂不就等于送死吗?”曾遶不懂,祖师创立结魂之法的意图何在?

    “最坏的结局尔。”水城笳祥和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曾遶不懂,生与死在水城笳眼中为何如此清淡?

    “小天虽独居慧根,但情根太重。他们二人有缘,这一世只是个开始。缘分这东西,没人能说得清。”

    “……”无量剑派有个规矩,不与禹舜阁为敌。水城笳又何尝不是情根深种之人?

    “他被银丝千芒所伤,再失去凝元意珠傍身,所剩不过数月阳寿。”

    “……”水城笳并非无力施救,而是对水浸天决定的尊重。

    “怎奈医得了病,医不了命的道理,她不信!”水城笳重重的合上了双目,花白的发丝伏在颊边。就像当年花青梧要走,他留不住。现而今,女儿要走,他不舍相阻。

    水浸天沉湖当夜,曾遶一夜白头,身体每况愈下。十年后,死于白山山谷花青梧墓前。

    ******

    十一年前的五月十八,满目红光,遮天蔽日。喧闹的鼓乐奏鸣恍如昨日,礼炮、鞭炮齐鸣,红毯从胡同口蔓延至正厅。红烛摇曳,宝瓶绣帕,锦绣红绫遮不住她冠绝的风华。

    整整十一个年头,分离不过一载,相处十数寒暑,而今天人永隔。

    “尘满疏帘素带飘,真成暗度可怜宵。几回偷拭青衫泪,忽傍犀奁见翠翘。

    惟有恨,转无聊。五更依旧落花朝。衰杨叶尽丝难尽,冷雨凄风打画桥。”

    揆叙接过纳兰性德手中的刻刀,笑着说道,“哥,还是我来吧!”

    纳兰性德左腕缩回袖管,勉强笑了笑答道,“你忙你的去吧。”

    揆叙读懂了词中缠绵百转的情谊和思念,他怯生生的问道,“哥,你知道了?”

    “我们曾约定,书信无字,则人已不在。”纳兰性德说的真切,以他们夫妻的默契,心心相印毫不奇怪。

    揆叙善意的提议道,“据说,她葬在了紫晶棺里,不若我陪你去大理见她最后一面?”

    “右臂已去,唯有九泉相见。”说完,他搁下刻刀,起身循着乐鱼的声音走了过去。

    “哥——!”

    丹棱沜人工湖正中,工匠们正按照纳兰性德的意思打造湖心小筑。起初孩子们和揆叙都以为是夏日乘凉之用,七月初建成才知道,湖心小筑居然是水浸天的衣冠冢。

    康熙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九,福哥、子鱼、永哥、乐鱼、福森齐聚丹棱沜湖心小筑为水浸天戴孝祭奠。

    康熙曾有严旨,水浸天其人生不入纳喇氏族谱,死不入纳喇氏祖坟。因此,纳兰性德才出此下策,将衣冠冢立在了丹棱沜。
108。落凤殇…第五十六章:是非无人省(一)
    一夜东风瘦,一弯断肠月,一策数下弦

    康熙二十二年八月初,噶尔丹以其恩师达赖喇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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