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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下惟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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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尔汉建议康熙等人在襄阳府就地添置衣物,以蜀绣代替周身上下清一色的苏州织造,这样能更好地掩人耳目。

    康熙给了图海另一个任务,沿途明察暗访各地官员,务必将盐务和漕运之事查个清楚明白,并授予他临机决断之权。

    康熙交由曹寅一道密旨,让在苏州任上的曹玺派人沿途打点、暗中随护,不得有误。同时,康熙告诉曹寅他此次假扮皇帝,此次任务至关重大,他必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如此一来,就算曹寅不呆在康熙身边,他也会安分不少。

    出乎纳兰性德意料之外的是,他们离开襄阳府的当天夜里,汉阳楼、汉江楼的掌柜、伙计及绸缎、成衣装的伙计和掌柜相继离奇死亡。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见过康熙和纳兰性德。平民百姓的性命与皇帝比起来贱如草芥,一文不值,他们纵死上一万次都抵不上皇帝的一根汗毛来的金贵。统治者脚下踩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森森白骨。想到这些,纳兰性德难以入眠,他细腻敏感的神经看不得污浊、容不得沙子。

    康熙则恰恰相反,他认为凡事总有代价。能与金字塔顶端等价交换的除了江山社稷,再无一物匹配得起皇帝的宝座。白骨森森如何,血流成河又如何,不过是效忠皇帝的代价,不过是龙驭天下的前奏。在康熙眼中,事情若黑即白,难道纷杂的世事真这么容易分得清吗?

    四人过宜昌,于荆州登船渡江,六日后沿长江水道直入洞庭湖之君山。自分兵两路始,康熙与沧阑相谈甚欢,时常促膝秉烛夜谈。值夜的事情就落在纳兰性德和玛尔汉身上。

    适逢单日,玛尔汉当值。他伴着一盏孤灯,怀抱宝刀端坐在堂上,见纳兰性德推门而出,临窗而立。

    “纳兰大人为何深夜不眠?”

    纳兰性德淡淡的一笑说道;“洞庭湖的夜色格外迷人,我不想辜负了君山夜色。”

    玛尔汉望了望窗外皎洁的月色,笑了笑说;“若不是公务缠身,真想放下一切寄情山水,做个闲云野鹤也不错。”

    “平素听大人们这般说辞多半是气急之语,断不可信。玛尔汉大身为朝中重臣还能有这番心思,实在难得。”

    “在下此话只与纳兰大人说得,其他人说不得。”玛尔汉轻叹了一声,继续说,“纳兰大人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与皇上情同手足,少年得志,享尽人间荣华。正因为如此,纳兰大人才最能体会到为君者的无奈和伴君者地难处。见得多了,苦楚多了,看的就最通透,你说是不是?”

    纳兰性德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道,“只怕真到那时,只能是曲高和寡,寂寞开无主般落寞。”

    沉默片刻后,纳兰性德转而问道,“玛尔汉大人看的如此通透,为何还要入仕为官?”

    “我生而从军,少年从龙入关,未几中进士,遂混迹官场。一路走来倒也算是官运亨通,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只盼子嗣莫入宦海,女儿莫入皇家,此生足矣。”

    “身不由己只怕是一族,而非一代。”

    纳兰性德间接地否定了玛尔汉的期许。身为明珠之子的他比谁都清楚官二代的际遇。以玛尔汉才能和康熙的器重,三年之内必定位极人臣,其子女之富贵将不亚于自己。

    “什么人!”

    窗下几道黑影一闪,纳兰性德跃窗而出,紧随在黑影身后。

    玛尔汉“啪”的关上窗子,吹灭烛火,立在里间门前警觉的戒备着。

    等纳兰性德追至舜帝二妃娥皇女英墓园中,一袭白衣的沧阑手握短剑立在土丘上,他乌发及腰,散在肩头,随风轻拂。今日见他方觉他在江湖上飘荡日久;脸色略显苍白;侧看上去颇见几分憔悴;不过这些根本无损于他的英俊,反倒给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沧桑感;让人望去便觉此人不比凡俗。夜色如水,白衣如雪,一人独立丘壑之上,上有星月为伴,下有舜帝二妃及洞庭为邻,就莫要去打扰他了。

    “方才那两个黑衣人是来寻我的,已被我打发走了,无须担忧。”沧阑的声音很低沉,不似平素般悠扬。

    “嗯。”纳兰性德转身要走。

    “一人饮酒甚是无趣,反正你也睡不着,一起喝一杯吧。”话音未落,纳兰性德突感脑后疾风袭来,肩头向左一闪,探手将铁木雕花酒壶握在掌中。

    “怪不得你总戴着帽子,原来你没剃发!”纳兰性德坐到石台上,端详着沧阑额间的美人揪,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是个女儿家吧。”

    他侧眼望着纳兰性德,声音依旧低沉,说道,“是又如何?”

    “吃惊,很吃惊。”纳兰性德轻轻地笑了,“早该想到你是个女儿家,哪会有男子长得如此俊俏,我还真以为是卫玠转世。”

    沧阑夺过酒壶,不客气的还嘴道,“你若扮作女人也会很美。”

    原来她真实的声音如此婉转。

    纳兰性德拿起她手边的古剑,把玩着问,“你本名定然不叫沧阑,你真名叫什么?”

    “水浸天。”寒光一凛,剑身的光泽与月光交汇,那寒星一般的光泽摄人心魄。

    “光乎如屈阳之华,沉沉如如芙蓉始生于湖,其文如列星之行,其光如水之溢塘。”纳兰性德对着剑身喃喃,“好一把鱼肠剑。”

    “你倒很识货。”

    “唐朝方千有诗云:一泓潋滟复澄明,半日功夫劚小庭。占地未过四五尺,浸天唯入两三星。鹢舟草际浮霜叶,渔火沙边驻小萤。才见规模识方寸,知君立意象沧澜。”纳兰性德眉眼一转,嘴角携过几丝笑意,“想来你的号和名皆出于此。”

    “人说纳兰性德出口成章,今夜不妨以水浸天三字为题,赋词一首如何?”

    纳兰性德双眸一瞪,心中骤然抓紧,正色问道。“你一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此行系受人之托,我必会忠人之事。他想见你表兄,仅此而已。”

    纳兰性德双眉微蹙,加重了语气问道,“你此行莫非为了护卫我等周全?委托之人可是吴三桂?”

    “后半句不对。”说完,水浸天仰起头,押了几大口酒。

    “你既不想说,到时我们自会知道。”纳兰性德见她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

    纳兰性德枕着手臂躺在巨石上,对着漫天的星斗,低吟道,“风丝袅,水浸碧天清晓。一镜湿云清未了,雨晴春草草。梦里轻螺谁扫,帘外落花红小。独睡起来情悄悄,寄愁何处好?”

    “寄愁何处好?何处,寄愁好?”

    她心里大抵也住着那么一个遥不可及的人,若不是愁思万千,怎会日日借酒浇愁?所托之人大概就是她的心上人,否则以她的高傲,谁又差遣的了她?

    水浸天抱着酒壶,仰头问月,低语道,“我是不是不似女人?”

    “世上女子若有你一半的容貌,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心里只有天下的人,怎会懂情知爱?”水浸天脸颊滑落一串晶莹,纳兰性德没有在意。

    纳兰性德侧眼望来,目若一抹惊鸿,“天下都装的下,缘何装不下情爱?”

    “若真能如你和他那样,纵然背了非议,又如何?”

    “好冬郎,玉皮囊,惑君王。出同车,寝同床,乱纲常。”纳兰性德灌下一大口酒,惨然仰天大笑起来。

    她蓦然道,“可你们牵了彼此的魂,这样岂不很好?”倒转酒壶,任由清冽的美酒迎面而下。

    半个时辰后,纳兰性德把水浸天背回客栈,将今夜所遇之开头和结尾连起来看,好似他跃下小楼即是为了将喝醉的水浸天背回去。莫要乱想,先去弄完醒酒汤来吧。他又一转念,若清早水浸天问起,缘何对他这般体贴,若说助人乃快乐之本,水浸天定然不信。不如说的现实些,若引路的向导害了病,岂不还要赔上医药费,忒不划算。

    思量作罢,纳兰性德从睡梦中拽起厨子,丢下一锭银子,押着睡眼惺忪的厨子熬了醒酒汤。直到厨子发誓赌咒转天早上必备好新鲜的鱼汤,才放他回去睡觉。

    等给水浸天灌下醒酒汤,寅时已然过半,一夜未眠的纳兰性德才想起来该跟玛尔汉交代一声。卯时初刻,康熙大梦初醒,浑然不知纳兰性德昨夜的经历和折磨。
18。御皇图…第十一章:知君象沧阑(二)
    早饭之时,因为有纯白浓厚的鱼汤,水浸天和康熙都很受用。水浸天暗叹纳兰性德之心细如发,康熙暗喜知己者莫过容若。辰时初刻,饭毕。玛尔汉包下一艘画舫载众人前往与君山遥遥相望的岳阳楼。

    康熙坐在船尾甲板上,倚在舷边向身后的君山望去,兴奋的说道,“鲤鱼!表弟,快来看,鲤鱼跃水!”

    纳兰性德走到他身后,笑着说,“鱼儿把飞溅起的水花当了龙门了不成。”

    “这绝对是个好兆头。”人说皇帝迷信祥瑞,今日看来果然是真的。

    “这不是一般的鲤鱼,居然是锦鲤……”纳兰性德身后的扑通一声闷响,一扭身,康熙已然不在舷边!

    “糟了!”纳兰性德顾不得多想,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

    “容若,救我!”康熙双臂挣扎,话音未落就没入水中,“容若,容若,救我!”

    “少爷!少爷!”玛尔汉把住船舷,旱鸭子的他被焦急和自责深深的煎熬着。

    水浸天倏地掠进船舱,抓住船老大的后领子命令道,“船家停船,船家快停船!”

    “有人落水,快停船!”船老大刚要挣扎,旋即被水浸天摁住,“快停船!”

    幸而康熙是掉在湖里,不是水流端急的江河中,纳兰性德正在暗自庆幸,胸口猛的挨了一计,他陡然清醒:水中有刺客!康熙是被人拖拽入水!刺客没容他多想,紧接着又是一计,纳兰性德憋了一大口气没入水中,闪开第二击。

    借着折射入水的日光发现康熙就在前方不远处。他抬脚掏出藏在靴管儿里的匕首,劈手便刺,黑衣刺客水性极好,稍稍一偏身,躲过匕首锋芒,左手顺势抓住纳兰性德的手腕,右手对准纳兰性德的腋下就是一拳,纳兰性德躲闪不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击。不远处的康熙亦在水中搏斗挣扎,纳兰性德又着急又无能为力。

    舷边的玛尔汉见形势不对,对着舱内的水浸天大喊道,“不好,水里有刺客——!”紧接着口打响哨,召唤十三密探之灌灌。十三密探中灌灌水性最好。而影卫多半是北方人,不习水性,就算入水也是无济于事。

    “噗通!”未等灌灌出现,水浸天一跃入水,卷起层层水花。

    水浸天一入水,辨清两名刺客位置,探出双指一击缠住康熙刺客之鸠尾穴,二击缠住纳兰性德刺客之章门穴。再一探手抓住康熙的腰带,大臂一带将他搭在船舷上。水浸天露出水面将换了一口气,忽觉四周水波向自己围拢过来,深吸一口气再次入水,手摸十点寒星左右开工,同在水中的纳兰性德看的真切,点点寒星化作道道水刺直奔刺客飞去。

    “走!”水浸天揽住纳兰性德,一跃出水,稳稳的站在船尾甲板上。水下的刺客见一击不得手,便相继借着湖水隐遁而去。

    “少爷,少爷!”玛尔汉双掌猛压康熙的胸腹,助他将腔中湖水排出。吐了几大口水后,康熙仍未苏醒,玛尔汉顿时慌了神儿。水浸天蹲下身,手腕一转,探指轻点康熙的胸口的几处穴道,只听康熙重重的咳了几声,悠悠醒转。

    “少爷,少爷!”玛尔汉见康熙醒了,对着水浸天连作了好几个揖。

    康熙恍惚中睁开双眸,呓语般说道;“我这是在哪里啊?”

    纳兰性德松了口气,扶着康熙坐起来,开着玩笑说,“龙宫!”

    康熙揉揉双眼,撇清了视线,笑着说,“难道鲤鱼精准备把我抢回去做夫婿?”

    纳兰性德的目光转向水浸天,畅然的说道,“看来他没事儿,还懂得开玩笑!”

    纳兰性德温和的笑着说,“方才,多谢!”

    他平素极少开怀大笑,他的笑容如同晴空的曜日,足以照亮世间每一个角落。

    水浸天避开纳兰性德目光,淡淡的说,“我说过,会摆平路上的一切状况。”

    玛尔汉跪在康熙面前,十分愧疚的磕头道,“奴才该死,保护不周,请主子降罪!”

    “下不为例,起来吧。”康熙摆了摆手,借着纳兰性德的力气站起身,“查清楚刚才那伙人的来路,再来禀报。”

    “谢主子恩典!”

    纳兰性德把康熙交给玛尔汉,带着水浸天转进了船舱里间,展开包袱拿出两身儿衣物。

    “你……换好了再出来吧。”说完,他掩好门去了画舫大厅。水浸天未料纳兰性德会是如此用意,怔几秒钟,随后浅浅的笑了。

    “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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