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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天下唯卿-第71章

小说: 天下唯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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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随源身子一抖,继而冷笑道:“我有你在手,我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把我逼到绝路上,黄泉路上,也得有你陪着我。”
  “要朕陪你死,这福份只怕你消受不起,死后还要大吃苦头。”柳承源听他浑不在意,心下又怒又怯,刀锋一抖,立刻在白韶卿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痕,鲜红地血液顿时顺着刀背流淌下来。
  田青等人目眦欲裂地瞪着柳承源,眼中如要喷出火来,柱国公更是戟指怒目,大喝“住……住手……”
  皇帝神情却是安然,转头朝柱国公道:“舅舅,以国事为重,不可因朕一人的安危败先祖绩业,真到了那个时候,另立新君即可。”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被他沉着的神态所震,说不出话来。白韶卿看着众人敬畏交织,感佩不已地神情,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她是仗着自己另有安排及本身习武的秘密才会这样说,可看大家都为她的大言不惭感动含泪,她顿觉愧疚,不自在地偏过脸对着挟持者,又道:“何况柳将军未必真敢下手!不是吗?暴能压势,却难服众,你这般作为,只会让更多的人对你心怀愤恨,既使是城墙外的将士看的清楚,也知你是谋朝篡位地逆臣,天下谁能容得下你?谁又会助你?”
  柳承源瞪着眼睛,一时竟无言以对。他跟着慧后抗秦有功,上阵杀敌勇猛无比,这才得到慧后赏识,慧后辞世前,加封他一等公,为的就是想让他安心保月。但因为月重锦不尚武不重兵而注重农耕开垦。就此慢慢拉开了他与军队的距离,当年受慧后重用时的默契渐渐消失,使得柳承源不满滋生,更因功高势大,慢慢地,便妄自尊大起来,越看越不顺眼,终于忍不住起兵谋反。
  本来挑唆铁军、控制京城屯兵皇宫禁军都是出奇的顺利,他也是一时托大起来,不等自己的部队到来,便挟君子以令诸候,准备做一场好戏给自己的部队看,却哪想到,会是眼下这般光景。月王不但不傻,反而出奇地冷静睿智,竟让他分明持人在手,却感觉无力着手,心里更是慌张失措起来。
  他这里暗自纠结,心事难平,怀中的白韶卿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幽香,这味道似是从她自己怀中散出,她嘴角带笑抬眼朝对面的李富看去,李富盯着她,极微地点了点头,白韶卿再不打话,双眼一闭,竟不去顾脖子下的刀锋,身子立刻下滑,竟似昏了过去。
  柳承源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无力瘫软下滑的同时,自然身体前倾伸手相扶,动作间立时也闻到一股幽香,似香非香,正觉诧异时,那边厢与此同时,看到皇帝忽然晕了过去,都道他忽施暗手,杨五等人哇哇大叫着,飞扑上来,顿时和他身前十数个亲随打成了一片。
  柳承源不去管眼前的纷乱,只想伸手拉住已经溜到地上的皇帝,弯身时却觉双臂一软,竟使不出力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身形顿住之即,眼前白光闪动,有人劈面便是一刀过来,他举刀相抗,手竟酸麻地抬不起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种酥麻已经遍及四肢,总算他久经杀场,身体无力却还能竭力朝后翻开,险险避了这当面的一击,不过,身下的皇帝终究让人拉了出去。
  田青将白韶卿一把拉到身边,一边叫着皇上,一边立刻伸手去探她鼻息,只觉她呼吸虽迟缓,却不像是昏迷的样子,正在奇怪,身边刚刚那个送玉玺的太监却已经扑上前来,将皇帝拉到他自己怀里。田青眼尖,就在这一拉之间,看到太监往皇帝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皇帝顿时便醒了过来,抬眼却是看着那太监,二人对视点头,都是一溜地就站了起来。
  ………1………

  031 平定
  且不说这边田青将这位皇帝的举止看在眼里,心里又敬又佩,一旁还有柱国公等人大喜若狂地围上来热泪盈眶询问不断。那边厢,柳承源的亲随已被气的发狂地李恩叶坤等人带兵杀了个干净,就连他自己也因为吸入了迷药,全身无力,勉强抓着刀抵在城墙上,瞪着众人,只剩下喘粗气的份。众人也不再上前,只是将他围住,等皇帝示下。
  而此时此刻,柳承源的大队人马早已到了,静静地呆在城池外,仰头朝上,这边火把通天,上面的情形虽然看不真切,可也隐约明白了几分,柳承源事败,几个带队的大将却没有慌乱之色,都是一声不吭地朝着这边注视。
  白韶卿朝柳承源看了一眼,便朝城墙边走去,柱国公等人拦不下她,只得跟着上前,火把照地众人面目清晰分明,白韶卿目光一扫,朗声道:“下面来的是袁成还是刘简?”
  部队当前四骑中,一人下马上前道:“臣袁成叩见皇上。”他身后三人却没动弹,依旧坐于马上,不动声色。
  白韶卿道:“袁卿家认为当年先帝为何立朕为太子,母后又为何要将月国交付于朕?”
  袁成不料她有此一问,犹豫片刻,只得答:“微臣怎敢揣测二位圣主的心意。”
  白韶卿道:“那朕来告诉你,他们的心意便是收兵养民,予民生息。袁卿家征战多年,必然知道战火所到之处,总会颗粒无收,遍地长满野草荆棘,灾疫肆虐,哀鸣遍野。母后有你们这些得力干将征战杀场,得以顺利地驱除外敌入侵,可她的心,却也因百姓流离失所而不得安宁。朕登基以来,近十年无人服事徭役,粮食连年丰收,谷价每斛三十钱,袁爱卿认为,朕可勉强算得理会了先帝母后的承继之意?”
  她的声音平时为了贴近月重锦,总是略为压抑低沉,此时朗声说话,声音中自然透露出几分清脆地柔和音色,略显女气,可不论是城墙上的众人还是对面的数万军队,却都全然忽略了这一点异样,被她的话深深触动着,陷入沉思中,城里城外静作一片,宛如无人之境。
  白韶卿再上前一步,朝那跪在地上的袁成说道:“朕知晓你们的心事,征战习武者所服得另有其因,只不过……你们不服朕其实只是因为不了解朕罢了。”说罢转头朝李恩示意“拿弓箭来。”
  李恩不明其意,忙从身边近随手上接过弓箭双手捧上,白韶卿力贯双臂,箭头直指城下所跪之人的身上,柱国公等人看的明白,都是惊的面无人色。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第一次看月重锦使弓,竟然臂力如此惊人。而另一方面却是害怕他一时气愤,若是真将城下的袁成射死,只怕引起更大骚乱,一时间都是纷纷要上前阻拦。
  却见皇帝脸上忽然闪动起一丝淡淡笑容,火把的晕光洒在他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氲氤地柔光,明艳无双,夺人心魄。这光芒让人怔怔站立,谁也未及上前的同时,便听空中一声疾响,她手中的箭离弦而去,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精光,笔直朝着袁成而去,袁成全身僵直一动不动,耳听得破风声大作,正在心胆俱裂之际,却觉头上猛地一震,双耳给震地嗡嗡作响时,一样东西飘飘扬扬地从自己的头盔上落下,掉在身边。
  身边三骑俯身望去,都是大惊失色,刹那间不约而同地翻身下马,跪了下来。袁成更是面如死灰,全身颤抖地双手捧起那支被皇帝亲手射落地断羽,举过头顶,朗声道:“微臣罪孽深重,求皇上严惩。”
  白韶卿却是淡淡一笑:“袁爱卿何罪之有。”
  “臣蔑视天威,心怀不轨,助……”
  白韶卿打断道:“袁爱卿错了。柳承源犯上作乱,意欲谋反,袁爱卿及时赶到,护驾有功,今日起升为左护军司首,三个副将各立详细绩报,凭绩升迁。袁司首暂代理军中一切事宜,明日午时之前归营整顿,不得有误。”停了一停,在众人的赫然中,微微一笑,道:“朕射落你的蓝翎,就是为了给你换个红的。”
  袁成浑身剧震,又惊又愧,匍伏在地,大叫:“吾皇万岁万万岁!”身边三个副将也是叩头便拜,身后士兵更是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大军叩拜再三,立刻整队扬旗,马蹄声轻快稳捷,只片刻之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城墙上众臣至此才总算收了一口气,一旁柳承源昏昏沉沉,已经让护军们上前捆了个结实,叶坤李恩看着遍地血迹,都催促着群臣送皇帝回宫,白韶卿也就不再耽搁,回宫去了。
  第二日,早朝时分,群臣气势都是不由自由地为之一变,看待皇帝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此番死里逃生,就是从前在心里有小九九地,会念叨月王柔弱不及先帝更无法与慧后比拟地人,现在都是三缄其口,心服口服,看待皇帝的眼色,自然也就不同了。
  接下来便是定柳承源的谋反之罪,族灭满门,白韶卿原本是犹豫的,可仔细一想,此次助月重锦立威,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后继无力,也就不再阻止。然后,她又对李恩叶坤及铁军等人予以嘉奖。其它人都是欣喜领受,唯独田青始终垂头不语。白韶卿心知有异,便在退朝后将他独自留下。
  田青跟在白韶卿身后走了几步,忽然跪倒:“请皇上收回呈命。”
  “理由?”白韶卿转身问他。
  “微臣并无功劳不敢接受皇上任命,而且……微臣身份卑贱,不敢给朝廷蒙羞。”
  “此次若不是有你暗中筹谋助朕一臂之力,朕又怎么可能轻易取信于柳承源,李恩若没有你通风报信必定真死,叶坤若没你相助,又怎么能反败为胜?这些,难道不是功劳么?”
  “那是皇上的筹谋计划,微臣只是依计行事。”
  白韶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太过谦卑,便失了男儿应有的气魄,你明明是个有才能的人,为什么宁愿默默无闻地隐在别人身后呢?身份卑贱么?你说的可是你父亲被先帝贬为贱奴,永不录用的事么?”
  田青头垂地极低,沉沉地道:“是家父罪有应得,微臣命运早已注定,慧后……能让微臣在铁军作一个执事,已经是对微臣最大的宽容了,微臣再想要什么,天也不能容我。”
  2

  032 花宿
  “命运么?”白韶卿喃喃低语,驻足不再向前。
  此时二人正走到宫门一侧,靠南的地方,有一株玉兰花树,洁白硕大地玉兰花随风轻荡,花瓣颤动着摇曳着飘荡下来,星星点点点缀在泥土与玉白石的宫殿台阶上。
  白韶卿沉默了一会,淡然道:“你可识得这是什么花么?”
  田青一愣,依她所指看了看四周,道:“这是广白玉兰。”
  白韶卿点了点头,又道:“你看,这遍地的花,都是出自一株花树呢。”
  田青茫然仰头看去,浑然不解其意,目光带到,却见身边的皇帝眼中闪动着柔和之极地光芒,有一缕细碎地阳光自大殿的屋檐处洒落,正落在她的身上。
  她刚刚退朝,穿着的还是朝服,淡紫色团锦细织的长衫外,罩着缀织着五爪金龙地紫色宽袖斜领长袍,袖口及领口都团着细细地金纹。腰系金色嵌玉宽带,绕八字绣纹龙带缀,衣上的金丝线织出暗图,双臂处都有团龙展花样,脚上是一双深紫镶金丝长靴。头顶束着朝冠,上面镶着灼亮地紫玉石,冠侧垂下两条紫苏垂穗,冠前则是光影迷离地垂珠晃在眼前,那里面带出了她眼中的光,丝丝缕缕,皆是惊艳。
  田青从未想过看一个男子也能看的如此出神,眼中晃过着眼前人的一颦一笑,只觉被这人的光华牢牢吸引,便是挪一下眼珠,也不能够。
  而皇帝的声音更是淡定雍容,直达心底深处:“你父亲当年犯下罪孽,被先帝严惩,他所做的便已经得到惩罚。惩罚之后,便应原谅。祸及三代,其实是很不恰当的,这是我朝律法的弊端,将来修正律法,头一件,便应是此事。”
  田青一怔,心底波澜惊现,忙收回视线垂首站在一边,更不敢朝她直视了。他刚刚出世父亲便获罪被贬,从小到大,自卑和他共同成长,尽管他在铁军中加倍努力,也得到同伴认同,可因为家世,永不录用贬为贱奴,这八个大字始终缠绕着他,渐渐地他也就放弃努力,接受命运。以一个贱奴之子的身份,自然也不能接受皇帝任命了。
  身边的皇帝却像是特意避开了他的宿命,依旧是平和地语气,徐徐道来:“世间的人就像这花树,开满了无数的花朵,这些花同生一根,本来没什么区别,但是狂风吹来,它们便随风飘落了。有的落在庭堂床席这些干净雅致的地方,有些则落在了阴暗潮湿地角落,花还是一样的花,只不过它们的落脚点不一样而已。”
  田青受她语气感染,也跟着他抬起头来,朝不远处看去,皇帝含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就像有的人生在富贵荣华地人家,有的则生在平民,虽然贫富贵贱有天壤之别,但却不是因为各人的善恶对错,才能多少,而只是巧合罢了。所以田青,你其实与朕一样,只是飘落在不同地点的花朵而已。”
  田青心底剧震,扑地便跪,浑身颤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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