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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天下唯卿-第118章

小说: 天下唯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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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都不在心上,可仍不愿离开!”他轻轻叹息,眼神愈发温柔了,看着她,又似穿过她看了别的什么。
  “自然是赢了你,却是瞪着眼睛跪下求我容你再练一月……你可知你那模样真是……这么多年来,丝毫也不曾淡过,总觉得就在眼前。说是为了报父仇,可究竟要怎么做,你却死不开口,倔强成那样的丫头,倒是让人不省心的紧。同一个营帐,咱们呆了三年有余,生生死死的,也分不清谁救谁多一次,若是早知结局,倒不如一直那样下去,你说是不是,韶卿!”
  他自顾自地说,神情间简直像是变了个人,瓢里的水轻轻倒在她肩上,雾气蒸腾中,那水珠发着光,从玉似地肌肤下滑落下来,再落回池里。
  “当日说过赢了之后怎样都是由我的,可后来又怎么……没有算数呢?”他的笑容一顿,手上也不由得用上力,抚摸她的脸,声音有了点起伏“所以现在,你只是将欠我的还了来,可光是这样还不够,你还应该给我更多,比给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都要多。这里从此就是你的家,我允许你为我生儿育女。外面的事,你不用管也无须管,要不了多久,天下便会尽到我手,那些人和事,终有一日会成为云烟。”他的手轻轻落在她头上,轻叹:“白发而已,这没什么,我已经吩咐下去,集流火座下全堂之力做这一味药,应该无须太久。”
  他似乎心情极好,举止也是格外地温柔,自顾自地说着话,待觉得泡够了,才让侍女过来给二人着装整理,回屋里吃了早饭,又陪着她坐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白韶卿还是没有动静,只是对着窗外呆坐,半天也不眨眼睛,两个侍女对着这么一尊佛,也是沉默不语。
  眼前这位身份特殊,她们自己也都是深藏不露的,绝非寻常侍女,要不然这差事也落不到她们头上。原先刚来时,倒是天天盯的紧,怕她逃更怕她跳出窗去。外面就是悬崖,一步出去就是死路的,谁敢掉以轻心。当时那个胆惊受怕,甚至还有些埋怨,主子怎么给她安排了这屋,可后来也明白了。这位不会寻死,心死了,恨却没消,让她呆在这里,自然也是试探,如今看来,就是这意思了。
  昨夜主子宠幸了她,原来倒是担心今日恐怕会有些变化的。却没想在身边呆了半天,她还是这模样,一个女人失了身,还是那么平静,看来是认命了。凌晨零秋水挂着半脸的血,木头人一般呆呆走出去,主子的话她们都听了个清楚明白。这么些年,主子身边的女人哪里少了,可每回事后都侍候汤药下去,只有这一位,还是他亲口说了的。主子图谋者大,这位将来,必定也不是等闲的角色。这么想着,更是周到了,看她不言不语地,二人对视一眼,便退了下去。
  这屋子是建在一处挑起地横崖上,三进的小院,半圈白墙几株亭亭如盖地槐树,再加上后院的温泉,围出一个独院来,便是石阶也曲径独开,两个侍女只需守住了外院唯一的门户,便是万无一失。退出屋守着,反正那点动静还是听着的,何必盯在眼前,万一惹她不快,岂不是自找麻烦。
  屋里只留下她一人,许久许久,她的眼睛才缓缓闭上,倾听屋外的风声,每一分变化,再度睁眼时,乌瞳已经恢复清明。朝屋里轻扫一眼,她的指尖极慢地移动,靠近窗框,一点点地抚上去,摸到窗外,有一个细小的缝隙处,指尖轻挑,一截小巧乌黑地东西落到掌中。这是在她到这里的那天,清醒后发现头发开始变色,立刻取下的那截天久丝,如今松花已死,另外半截恐怕已经随她入土,这东西再无用武之处了。可是,握在掌心,却像握着一柄利刃,刺的她心头一片斑斓。
  痛,极了的。
  她将它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两声,听不到任何动静,可是这样做,她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的。即使那一边,持有此物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悔,想要告诉她们。
  将那段被她握地发烫地东西塞回窗缝里去,她的眼眶有些淡淡地泛红,可是没有泪水,并且很快就消退了下去。坐到晌午,那两个侍女便端了饭进来,一口口喂着勉强吃下了一点,就闭上嘴巴,二人无法,只得又端出去了。
  此后数日都是这样。她始终淡漠,如木偶般由人摆布,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人却是极快地消瘦下去,才上身的衣服没有几天就会显大。两个侍女对此实在是忧心忡忡,生怕哪天主子一个侍候不周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其实离殊也是每日留宿,看来近日外面的进展很是顺利,他倒是一直笑容淡淡,什么话也没多说多问。只是两侍女在他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知道他那种笑容,其实和心情会无关系,因此还是时刻感到不安。
  这一天,离殊十分意外地在晌午时分遣人来请白韶卿下山。二侍都感惊讶,立刻给她梳洗打扮,扶出了院子。顺着石阶朝下走,经过半面山壁半面悬崖地险径,穿过整片的密林,又走了小半盏茶的功夫,眼前终于变的开阔。白墙依旧,围绕的再不是小院落,而是一个平平整整地校场。竟是在山腹间开辟出如此面积庞大的场所,足可纵马环绕,飞驰奔腾。
  场上空荡荡地,只能见到不远处,离殊黑色地身影,白韶卿还是木木地,由着二人带她到他站立的位置,他伸手牵过她来,笑道:“有样东西,做了好些日子,今日终于得了。”说罢,身边的人将他们面前长案上的一个硕大无比地大盒打开,白韶卿看着里面的物事,眼神依旧茫然。
  离殊也不在意,只是带着她走到近处,一面细看一面伸手轻轻抚摸盒里的东西,笑道:“喜欢吗?”说着话,他已经伸手将其一提,握在手上。
  那是一柄八尺来长的黑漆杆披缨长枪,拿到离殊手上,却显得有些短小,可看他含笑握枪的样子,白韶卿不由得心中一动,懒懒地瞟过去。只见此枪枪刃极窄,通体闪着黝黑地冷光,枪刃下方约四寸的位置,两侧各有月状凹槽,外锐中空,形成两处倒刺。
  离殊将那长枪端详了片刻,笑道:“寻这冶枪刃的玄铁费了些工夫,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相像。”说着话,他将此枪递到她面前:“来,试试它。”
  白韶卿眼中暗光闪过,一动不动,他笑着:“往年看你在向山练剑,我就常常觉得别扭,剑对你不合适,这柄长枪,才是你的。我会再度手把手的教你,和当年一样。”他微笑着,上前一些:“真的,不想要吗?”他的语调依旧没有变化,可话里的含意却是明白。
  白韶卿垂头,定定地看着眼前地长枪。
  他分明知道她的心思,明白她的淡漠只是伪装,只有那样,她才能强迫自己依顺,因而他用这法子来试探她。而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多少开始有些明白这个男人。
  狠辣狭隘却又高傲不羁,对当年那个白韶卿,更是执念之极。恐怕他想要的,也不是这个顺服安宁的自己,反正如今逃不出他的掌握,他倒是乐意给她机会,也算是为他那喜欢玩弄猎物的恶趣味增滋加味。
  可是,这又怎样!
  她盯着那管枪,眼神微凝。
  她想要!
  想要变强。
  强到,不会再失去。
  强到永远也不会再无能为力!
  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要做他手中的玩物吗?要做那只在笼子里蹦跳讨好地金丝雀?这有什么!落到他手里,她从没想过可以善罢,但也不曾想过要去死。月都齐壤那一夜,该死的没有死去,不该死的却都死尽了。她的性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她有什么资格,寻死觅活。
  唯有,活着。
  她要的,当然不止于活着。
  而如今……她的隐忍他的傲气,给她带来了机会。
  他看着她,看她慢慢地伸出手来,纤长地指尖触上了枪杆,这是她,到涤谷之后,第一次自动自觉的动作。他松手,由她接过长枪去,她握住,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站着。
  他脸上荡起笑意,伸手进那长盒中,提出另一支枪来。一式一样的,只是比她手中那管长了两尺有余,他甩手,枪头轻挑“叮”地一声,她手中的枪险些就脱手而出,看她再度握紧的样子。他笑的更是欢畅:“使枪讲究的技巧,最是要有臂力的,你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这时握的再紧,也经不得我随意一拨,不如我们约在三日之后怎样?”
  她抬起脸来,对上他的笑脸,眼中再不是漠然呆滞,竟然点头说话:“好”。
  说罢,她将长枪递给身后的侍女,看着她将它放好。两个侍女看离殊再没吩咐,便依着她,扶她转身朝场外走。
  离殊倒是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声“好”那双眼睛真正望着他时,会是这样。她多日没有开口,声音都有些生涩了,她的眼中满满的亦绝非柔情,而是不屈地斗志,再有的,恐怕就是恨。
  可是,对上她,心情竟是雀跃。他站了片刻,看着她的背影即要消失的时候,忽然纵身掠起,只两个起落便到了她身后,伸臂将她横抱起来,朝山上大步走去,一面道:“备酒菜来,今天倒是值得喝一点。”侍女应声退后。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落在他怀里,身躯顿时又变的僵硬,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来,这和他平时挂在嘴边的装饰地笑容不同,可是,这恰如她的僵直反映,是直觉。
  也是真的。

  008 韶卿
  转眼又是月余,离殊每日都有半天要在披星楼与四堂议事,他和往常一样慷懒地靠在窗边软榻上,听着四堂汇报战事与各国的情形,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不耐,时不时地朝楼外望去。
  披星楼占地极高,位于整个涤谷地最高峰处,从南侧地长窗望出去,整个涤谷皆在眼底,远近错落地绿林飞阁中,半山腰地那块校场如同一面白瓷盘,缀在一片绿意里,分外乍眼。
  而此时此刻,那个位置,一个小小的紫色身影,正在一圈圈的绕场急奔。枪法学了才只十天,她便尝试上马,反复苦练下,纵马挥枪,竟是一日,比一日娴熟。她一直使剑,习惯了轻盈灵动,如今换上比剑重了几倍的长枪,除了力量上的缺失不足,竟然没有别的阻碍,一人一枪一马,都配合的越来越好。每日从日出起始,她就急急地到这边苦练直到日落方回,简直就跟住在校场一样,若是由得她,只怕她真的入夜也不会回去。
  离殊望着那个身影,手指又抚上长眉,但凡他需要独自思考时,便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动作,一旁四堂影主看在眼中,都是立刻会意,互望一眼,退了出去。
  楼里便只他一人安静坐着,这下能更专注地观察,他静静地看了许久,忽然站起身朝外走去。顺着长阶向下,一路低行,穿过几重围廊,很快,便到了白墙外,到了这里,他才放慢脚步,慢慢地踱了进去。
  白马紫衣,飘飞地银发,正好一闪而过,她正飞驰过去,远远地绕向场子另一头,长枪在她手中舞动,在一片华丽地紫白交缠中划出夺目乌亮。
  他凝立着,看着她转了个大弯,再渐渐朝这边过来。方向转动的同时,她也看到了他!几乎是立刻,她毫不迟疑地,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执枪,朝他冲了过来。
  又来……
  他嘴角划过无可奈何却又宠溺地笑意,看着她迅速逼近,眼看那枪尖掠着疾风直面而来时,他才轻啸一声,白马看到他时便已收力,这时听到啸声,立刻长嘶着停止冲劲,马的前蹄伸直,后蹄急蹬,蹄下草皮乱飞,她却连眼也不眨一下,姿式丝毫不变,长枪直指他,离他的颈项不过尺许距离,跨下白马终于停住了。
  二人都是一动不动,对峙片刻,他微微一笑“今日又近了些。”
  她凝冷不语,手一甩收回长枪,也不下马,就这样俯视着他。他微仰着头,带着温和地笑看着她。不得不说,他是享受这一刻的,虽然她这一世,恐怕永远都只会这样对待自己了,可是这样的一脸傲色的她,他还是觉得赏心悦目。
  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他为她准备的紫色骑装,连束住银丝的发带也是同色。他喜欢她穿这颜色,备下的衣服全是深深浅浅地紫,配上她的银发,雍荣夺目!这世上再无一人能如她般配的起这颜色。便如黑的魅力,在他身上,也绝非他人能比。
  自从学枪以来,她一改颓态,迅速调整自己,竭力摄取营养,逐渐增加难度,她的身体在这一个月里恢复的极快,甚至,好过她从前的状态。她的脸色一改之前的苍白无光,神色也不再是一派死灰木然。此时此刻,双颊更因奔腾出汗,泛起柔和地晕红,额前泌出密密地细汗,就连微卷地睫毛也透着水光般,衬的双眼愈发黑亮。
  他看着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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