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A Life Backwards-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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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闭住呼吸许久。

　　　　　　　　「想起什么了？」同样也安静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Mycroft像是称职的心理医生般，一直留意着Sherlock的状况，语气永远那么不起涟漪的平静、优雅。

　　　　　　　　「庄园，Mommy还有你……，书房、琴室……恶作剧……。」彷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Sherlock轻声的笑了一下，似乎牵引着Mycroft的思绪，这名始终那么平静、优雅的男子，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

　　　　　　　　冷不防的急喘一口气，Sherlock浅色瞳孔锁定到John身上，后者没来由的浑身一僵紧张起来。

　　　　　　　　「阿富汗还是伊拉克？」嘴角挂起微微笑意，Sherlock彷佛重现当时的情况般，用着相同高深莫测的嗓音询问。

　　　　　　　　「什么？……喔！喔喔！你记起我了？」先是愣了一愣，John随即兴奋的冲到Sherlock身旁追问，他喜欢那双浅色眼睛里散光的狡黠光芒。

　　　　　　　　「Indeed。……现在，我要一杯黑咖啡，两匙糖。」恢复惯常的命令语气，Sherlock带着笑意望着John忙碌的身影，后者大约开心过头，一点也不介意被使唤，甚至主动询问Mycroft的需求，欣喜的在厨房里打转。

　　　　　　　　「除了这些呢？还想起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的见很多影像，就好像隔着薄雾一样，单纯只是影像，我怎么也触摸不到……。」

　　　　　　　　「别逞强，慢慢来。」

　　　　　　　　一直都是最了解Sherlock的人，Mycroft适时的打断那名前侦探对记忆的探索之旅，Sherlock只感到疲累的摊在沙发上，脑袋像罩了层铅块似沉重的让他万分不舒服。

　　　　　　　　「是啊！这些药有效用，只要持续接受治疗就行了，别急。」端着咖啡走了出来，John试图安慰，不过他能肯定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即便是他这种不善观察的人，都看得出Sherlock对那些药的缩瑟、抗拒。

　　　　　　　　「Sherly，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离开医院后，发生什么事？」思考时，会跟Sherlock一样双手合十，Mycroft虽然没有太大的五官变化，但你却能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认真，他肯定知道了什么，而且非在当下解决不可。

　　　　　　　　「……我杀人了。」

　　　　　　　　「什么？？？？」

　　　　　　　　「我开了两枪，……那个人，死了……。」浅浅的啜了口热咖啡，Sherlock平静的说着，John下意识握了握他的手，不由得忧心起对方的心理状况，这果然不是小问题，也难怪Mycroft急着一定得在今晚解决。

　　　　　　　　「Sherly，你还好吗？」温柔的低声询问，John坚定的握了握对方的手，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在跟几岁的Sherlock说话，对方的神情确实不像六岁，但也不是他原本的模样。

　　　　　　　　「我不知道……。John，我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杀了个人，理论上，我应该要感到不舒服，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可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是不是有问题？」

　　　　　　　　望着Sherlock混杂着茫然、害怕的眼神，John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终于了解到Mycroft之前的提醒，现在任何一句话，都会对Sherlock造成极大的影响，他们在重塑这个年轻人，而一个微小差错，都有可能引发致命的问题。

　　　　　　　　「Sherly，你是故意杀死那个人的？」很感激Mycroft将问题接了过去，可是John却让他的反问吓了好大一跳，这时候不该安慰Sherlock吗？怎么反而质疑他？

　　　　　　　　「当然不！……如果我不开枪，他就会杀死我跟那个警察，我只是想拦阻他而已。」

　　　　　　　　「那你可以打他手脚，你却选择了胸腔跟腹部。」

　　　　　　　　「他冲的那么快，我瞄不准……。」

　　　　　　　　微微的皱起眉，Sherlock不大愿意承认自己的枪法不够准，可是对John而言，在紧急时刻能做出这么明确反应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他只是选择最有利、最有把握的解决方法而已。

　　　　　　　　「所以，你是为了救那个警察才开枪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觉得不舒服，嘿！你还记得吗？我也曾为了救你开过枪啊！」故作轻松的笑了笑，John有点了解当初Sherlock说感情会阻碍他判断的说法了，他的头脑不该纠缠在这种事情上。

　　　　　　　　「…………血腥计程车司机？我恨药丸……。」停了一会儿，Sherlock才带着笑意回话，跟着开心叙述整个经过，似乎拨开了这部份的薄雾，重新吸收了这些记忆。

　　　　　　　　轻叹了口气，John跟Mycroft互望一眼，暂时转移了话题，他们现在需要专注在恢复Sherlock的记忆，只要这部份的问题解决了，那个自信到自大的前侦探根本不会纠结这些事。

　　　　　　　　「Sherly，回房间休息，我会把药拿进去。」

　　　　　　　　「我不想吃那些药……。」

　　　　　　　　「你没的选择，去！回房间休息！」

　　　　　　　　18。

　　　　　　　　好奇的参观着『自己的房间』，Sherlock不管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且熟悉，试着不用推演的方式回忆，进展不大并且引发脑袋一阵抽痛。

　　　　　　　　「我不是说过了，别逞强。」端了杯温开水，Mycroft略带责备的语气，微皱起眉的望着Sherlock，后者懒散的在床上滚了一圈，让出大半张床给Mycroft。

　　　　　　　　「我没办法让脑袋停下。」纤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床单，Sherlocy喜欢这些丝稠类的质感，长长的呼出口气，懒散的深陷进床单里。

　　　　　　　　「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照今天的进展，你的疗程不必太久就能完全恢复。」将药丸及温开水递了过去，Mycroft平静的看着Sherlock，后者挣扎了许久，最终不情不愿的咽下。

　　　　　　　　「Micky，你为什么会想我恢复记忆？我看的出来，你比较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John也是……，所有人都是……。」挪好位置安静躺下，Sherlock等待着药效发作，他知道那会很痛，但Mycroft会在，他不会让他一个人难受。

　　　　　　　　「你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安静闭上眼睛。」叹了口气，Mycroft也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好，习惯性的替Sherlock揉着太阳穴。Mycroft知道自己的事情很多，他理当回去准备隔天的资料，可是他没办法在这种事候把Sherlock扔下，该说，比起英国，Sherlock在他心中的份量重了许多。

　　　　　　　　回应他的是Sherlock原本搭在他大腿的五指突然收紧，Mycroft紧张的察看着，就瞧见Sherlock下意识的缩成一小球依偎在他身旁，冒着细汗、微微发颤。

　　　　　　　　「Sherly？」

　　　　　　　　「…………这次，比较好一些。」

　　　　　　　　深吸了一口气，Sherlock勉强的挤出个笑容，随即又像触电似的颤抖起来，闭紧双眼的呜咽着。

　　　　　　　　「嘘……忍一忍，撑一下就过去了。」完全帮不上忙，Mycroft只能将Sherlock拉进怀里紧紧拥着，他能从对方愈绷愈紧的身躯得知，剧烈的头疼有多难受，以Sherlock不服输的个性，不可能轻易的屈服于病痛，可是却时不时的听见他压抑不住的低声呜咽及呻吟，Mycroft除了收紧手臂给予支撑外，什么也办不到。

　　　　　　　　「Micky……，我不要再吃药了！……好痛……好痛～～。」也许真的超过他能承受的范围，又或者他示弱的对象是Mycroft，Sherlock带着浓浓鼻音小声的啜泣。

　　　　　　　　「Sherly……，很快就好了！再忍一下……。」轻轻的、规律的摇晃着，Mycroft不知道这样能减轻多少不适，也可能药效逐渐过去，Sherlock精疲力尽的在他怀里缩瑟。

　　　　　　　　「Micky……。」

　　　　　　　　「头很痛就别一直说话。」

　　　　　　　　「Micky……。」伸手揪着Mycroft的衣摆，Sherlock的指节泛白，他才不在乎这样拉拉扯扯会不会毁坏那套名贵的外套，他只知道唯有这样才感到舒服一些。

　　　　　　　　「嘘……，别扯了，我不会走，我会等你睡着……。」

　　　　　　　　「那睡着之后呢？」

　　　　　　　　明明头疼的要死，Sherlock却还有心思讨价还价，Mycroft无奈的看着这个脸色惨白的幼弟，似乎从他有记忆开始，Sherlock就这么难缠，而他却甘之如饴的陪对方玩这些小游戏，Mycroft猜想他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趣，Sherlock的存在，就是不断的制造挑战他的麻烦，然后Mycroft乐此不疲的解决它们。

　　　　　　　　「睡吧！等你醒来，我一定在这里，我保证。」轻轻抚着Sherlock的卷发，Mycroft低声承诺，那名前侦探，像是不放心般牢牢捉紧Mycroft的手腕，跟着枕在他大腿上安心闭上眼睛。

　　　　　　　　等了半晌，确认了Sherlock的呼吸平稳，进入深层睡眠后，Mycroft才敢放松似的长长呼出口气，随即无奈的发现，他大半个人被Sherlock压住，不可能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脱身。

　　　　　　　　「John，我需要你的帮忙。」低声的叫唤，Mycroft十分自信，那名前军医几乎每隔十来分钟就会『不小心』经过Sherlock的房门口，John一定听得见他的叫唤。

　　　　　　　　「什么事？挪开Sherlock？」彷佛自我挣扎了好一会儿，John终于推开房门探头探脑。

　　　　　　　　「不，帮我把手机拿出来，然后发封简讯给Anthea，让她明天天亮派车过来接我，她会明白该怎么做。」平静的请求着，这么一点小事，Mycroft相信以John的智商一定能胜任。

　　　　　　　　扬了扬眉的瞪着Mycroft，John盯着他那只正搔着Sherlock卷发的手，就算他人被压住了、就算他一只手被Sherlock握牢，这不意谓他另一只手没空，只要他愿意停下数秒，离开Sherlock的卷发，拨空自上衣口袋里取出手机，简单的按下一个按键，一切就大工告成。

　　　　　　　　「John？」

　　　　　　　　「算了……你们兄弟俩是不是有奴役旁人的天性啊？」

　　　　　　　　没好气的走近，取出手机、不熟练的按着简讯、最后发送，再把手机摆了回去，John忍不住的嘀咕起来。

　　　　　　　　「Sherly，是的。至于我？我很礼貌的请求你的帮助，这怎么能算奴役呢？」

　　　　　　　　「算了！……我要去睡了，有什么事再叫我，晚安。」

　　　　　　　　「晚安。」

　　　　　　　　看着John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Mycroft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躺下，Sherlock习惯性的找寻舒服的位置枕在他肩上继续沉睡，那名军情五处的头子，难得的放任自己流泄感情，轻轻一吻印在Sherlock的发梢上。

　　　　　　　　19。

　　　　　　　　冲着香醇的热咖啡，John熟练的为自己的吐司抹着奶油、果酱，正在迟疑着该不该去叫醒Sherlock时，那名前侦探顶着一头凌乱的卷发，随意的披着那件丝质睡袍，揉了揉眼睛，像只幽灵似飘进起居室。

　　　　　　　　「早。」很开心对方睡了一觉后，气色好了许多，John随口打着招呼，不是很在意Sherlock苍白的脸色，反正他一年到头都是这个德性，要是哪天突然脸色红润，八成是回光返照准备往生了。

　　　　　　　　「Micky呢？」点了点头算是回应，Sherlock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眨了眨眼后晃进厨房里。

　　　　　　　　「军情五处好像有急事，Anthea一大早就来接人，Mycroft说他晚一点会过来，他要你留在这里别乱跑。」叼着吐司含混不清的回答，John看了看钟，他还剩十多分钟可以消磨，今天早诊的预约人数不少，他必需尽快处理完，他不放心Sherlock独自留在公寓里。

　　　　　　　　望着餐桌上那些实验室的器具，Sherlock到现在才有空闲打量它们，每一件都好新奇、每一件都好有趣，最让他开心的是，每一件他都喊的出名称、知道如何使用，他觉得他可以在这间小公寓里消磨许多时间，跟这些小玩意儿们好好『互相认识』。

　　　　　　　　下意识的走近冰箱，Sherlock对早餐不感兴趣，不过不介意来杯热牛奶，只是拉开冰箱后愣了三、四秒，甩了甩头、眨了眨眼，接着又瞪了冰箱里的『内容物』三、四秒。

　　　　　　　　「John……。」

　　　　　　　　「嗯？」

　　　　　　　　「冰箱里有个人头。」

　　　　　　　　咬了一半的吐司跌回盘里，John深呼吸几口气，努力的把哽在喉咙里的面包咽了下去。

　　　　　　　　「不然它该摆在哪里？」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回答，甚至还面带微笑，John突然觉得跟Sherlock住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