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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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
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对丽芳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使得她比起同龄得孩子来多了份忧郁和自卑，多了因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而造就了孤僻与冷傲。姆尼拉最初就是被她的这些特质所吸引的。
那是丽芳中学的开学典礼，姆尼拉记得那天异常的燥热，为了凑齐拖欠的房租她到这个三流学校客串主持人。主席台上，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丽芳，这个异常高也异常消瘦的女孩子让她眼前一亮。
那时的姆尼拉自己也是模特，不过始终没有出名，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机遇不好，后来又以为是自己过于恪守原则不肯向大师们“献身”的缘故，结果最后机遇也有了，身也献了却依旧栖身于三流模特行列，直到那时她才恍然大悟——尽管她也漂亮、也年轻，但她缺少那种灼人眼球的独特之处，而这恰恰是成功最重要的因素。明白道理是好事，只可惜对于她而言有些晚。那年姆尼拉已经二十二岁，新疆人又比汉族人身体发育快，丢掉这口年轻饭对她而言不再是危言耸听了。难道就这样回家乡，随便嫁个男人终了一生？不，决不。她急切地寻找着出路。终于，在丽芳那张未经修饰的粗糙面孔上她找到了她想要的。
签下丽芳不费吹灰之力。
十四岁的丽芳麻木地看着合约，丝毫没有注意到诸如约期三十年、一切活动均由经纪人料理、收入三七分成等等条款，整个过程中她除了不住点头外只说了一句话。
“当模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吗？”
“当然。”姆尼拉底气十足。当然能养活自己，如果你成功的话。
丽芳沉默，之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名字用廉价墨水笔签在了卖身契上。
“只要能自己赚钱吃上饱饭，我什么都干。” 电子书 分享网站
food&；jealous （7）
事实证明丽芳确实说到做到，其大胆程度甚至于超出了姆尼拉原本对她的期望。
第一次试镜后，没等姆尼拉含含糊糊说完整句，心领神会的丽芳便大无畏地跟那个半男不女的“知名”摄影师去酒店开了房间，干净利落的令人咋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姆尼拉感叹良多——即使是一向大胆的自己也没这么看得开过。也许这就是年轻的资本，可以不顾一切，只为还有今后的日子收拾残局。
三天后，丽芳如愿以偿地登上了一著名时尚杂志的封面。也许是为了感谢丽芳对贡献自己初夜的慷慨，那个摄影师还破例在扉页上为丽芳作了简短的介绍。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鸣惊人之后的一切更加顺利得出奇，丽芳拥有时而冷艳时而懵懂无助的气质，又难得在那方面也豁得出去，加上姆尼拉在社会上打磨多年所积累的丰富经验和人际网，想不成功都难。迷离的气质，完美的身材比例，出道不久的丽芳频频在各个时尚场所路面，“内地年度时尚人物”、“最佳女模”、“最具诱惑性女人”各个奖项纷至
沓来。只有这些当然不够，看过了太多的昙花一现，姆尼拉将一切设计的更加精细。
丽芳成名半年后，身为经纪人的她开始在“无意”之中透露丽芳和某某男星的特殊关系，而丽芳和富商们共进晚餐的画面也开始频频曝光。一时间，最清纯的女模特成为了最受关注的话题女星。
美国一时尚杂志曾刊登过一篇关于丽芳的报道，题目叫做《it is scandal that makes her shine》（她因丑闻而闪亮），在大标题的下面是身着天使服的丽芳，透过宽大的领口她毫不吝惜地展示着自己性感的锁骨和酥胸，纤细腰肢下的裙摆更显出了一双细腿的优美弧度。而她身后象征圣洁的翅膀此刻不但没有表达出丝毫的严肃，反倒成了诱惑的帮凶，使得几乎每一个看过这幅画面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破坏性的冲动。
很多中国人都相信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一样的东西如果自己人说他可能当放屁，但一旦是国外机构（特别是那些著名的机构）承认，他就必定趋之若鹜，生怕晚一步就被人说自己没品位。于是那篇登有“堕落天使”图片的报道便轻而易举地奠定了丽芳在东方时尚界中的地位，奠定了她高于其他中国模特的诱惑女神光环。之后的她虽然丑闻渐多，但人气不减反增，广告、杂志预约不断，不同于其他同时出道的流星，丽芳风风光光地走过了三年，中国的模特界除了吕燕外已经没有人可以和她的平起平坐。
最近，姆尼拉替丽芳接下了一步美国商业片的合约，丽芳将在其中饰演一个戏份、尤其是激情戏份很多的花瓶角色。虽然不可能完成从模特到演员的跨越，但谁都明白，一旦独特的东方诱惑亮相好莱坞，丽芳必定会迎来自己事业的又一个高峰。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丽芳却突然处事了，使得本来一片光明的前途再次变为了未知数。
十一位医生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威胁着她身旁每一个人的生计。摇钱树要倒了吗？内心的疑虑使得姆尼拉的眉头几乎无法打开。
food&；jealous （8）
姚摇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极近，这种地段住的人大多数不是富得流油就是穷得吐血，姚摇自然不属于前者。
由于只身一人，姚摇租住了一间违章建筑的阁楼，客厅、卧室、更衣室三合一成三十几平的一间，浴室、厕所和房东一家共用，原则上不可以自己开伙，但姚摇偷偷买了一个二手的电饭煲藏在床席下，用以解决晚餐。说起来姚摇这间房在建筑上可谓标新立异，走野兽派路线不说还开创了冒险主义的先河，房东一家的房子已是危房一栋，姚摇这间危房之上的危房更是堪比比萨斜塔，微风吹过就恨不能挥舞全身每一块砖向来自海外的朋友们致敬，好在上海近几年没有刮台风的迹象，否则它怕要飞往欧美展示东方特色了。
姚摇来到房东家门口——正常而言一定要从房东家的楼梯才能进入阁楼——发现电视机还亮着，暗自庆幸今晚可以顺利进入家门。谁知敲门声刚一想起，灯光便瞬间熄灭，比部队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反应更加敏捷。
这房东夫妻俩可是非常有性格的，属于打人一巴掌都要算算会不会粘别人脸上油的那种人。本来他们的房子在几个月前就应该拆除的，可这夫妻俩愣是伙同周围居民当起了钉子户。为什么？为了钱呗！搬走晚一点，拆迁费就多一点，价钱一天不满意，那可就对不起了。现在不比从前，有物权法保护着，就不信你敢侵犯私有财产。实在不行，还有媒体，大报小报一刊登，你权力再大也得在一片声讨声中服软。
这几天承包公司为了尽早赶走这一起人，向上举报了附近居民盗取有线电视信号这一不争的事实。本来民不举官不究的事，一旦有人提出来便不再有放着不管的理由了，于是今早有关部门就派人将这一带擅自搭设的线路清理一空——其实只要愿意，中国人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
没了有线电视，终日在家赋闲的房东太太顿觉失去了半边天，不难相信即使哪天她丈夫死了，她也不会被打击成这个样子。这也难怪，丈夫终日上班，回来了不是吃、就是睡，就算是干那事儿也是千年等一回，陪自己的时间与电视机相比不言而喻。况且晚八点的电视剧最近正演到关键时刻，女主人公能否承受得住出轨的诱惑也许就全看今天了，这么至关重要的场面自己怎么能不见证。综合所有因素，情绪失控的房东太太站在街边骂了大半天，从前来拆除的工人到承包公司的经理再到有线电视台台长，无一不被她问候了祖宗十八代，后来还是房东先生脸上实在挂不住了，才把她硬生生拉了回来。
晚饭过后，恢复体力的房东太太愈觉憋闷，又找不到理由重新骂街，便把火气撒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小时挨父母骂、上学挨老师、工作挨厂长的房东先生对一切早已习惯，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的精神，任凭风吹雨打就是不作反应，到最后甚至边听边睡着了。房东太太有苦难言，大半夜都徘徊于厨房客厅之间。午夜时分，她突然心生一计，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把连好了天线的炒勺插到了屋顶，于是无线电视再次恢复为有线，虽然不太清晰，但对她而言只要分得清男女就足够了。
折腾了一宿的房东太太钻进被窝，喜滋滋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姚摇就是在这个时候敲的门。虽然精神上亢奋，可肉体上已经劳累的老女人怎么会下地给这个每月只交两百元房租的丑丫头开门？打手一挥，拉灯，反正你也没处抗议，就装睡着装到底。
姚摇一看便明白了###分，回过头对林昭阳说：“跟我来！”话毕一个纵身翻上了矮墙，径直向自己的阁楼攀爬——早就预防着这一手呢，房东关上了一扇门，她为自己留了一扇窗。
一百万个不愿意，林昭阳还是跟着爬了上去。回国几个月，此时他才终于被祖国的建筑文化所折服，自己是校攀岩比赛冠军面对这七八米高的民宅竟有些吃力。同样折服他的还有前面身手敏捷的女人，她竟然没有穿鞋子！
“喂，你的鞋呢？”
“刚刚打小……不，与色鬼搏斗时坏了，我装在包里。”
“你一路就这么光着脚走的？”
“嘁！”在屋顶匍匐前进的姚摇回过头鄙夷地扫了一眼，“水泥路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当初姑奶奶光着脚丫子在山里采野菜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穿开裆裤呢！”言语间发现暴露了凶残至极的本来面目，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连忙补充道，“我的意识是说，我，我比较不怕吃苦而已。”
该说这女人是粗野还是强悍呢？犹豫之际，林昭阳一只脚已经从窗子跨进了姚摇的闺房。
大约三十坪的地方，放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一个简易拼装的布质衣柜，床前一面桌子，桌上一盏台灯，墙上一面镜子，虽然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房间看起来还是相当拥挤。
姚摇招呼道：“坐啊。”想来这可是第一次带男生回家呢。
“我坐那儿啊？连个沙发也没有。”
“那不就是”姚摇指着自己的那张烂床，“床就是沙发，沙发就是床，别客气。”
林昭阳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对硌自己的屁股我可没有兴趣。我说，你们公司的待遇不是很高吗？你怎么住这种地方？”
“你这种有钱人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老板姓的痛苦？我算是不错了，这地方好歹不透风不漏雨，你放眼看看，无家可归的大有人在呢。”
林昭阳说：“你还是先把灯打开再宣扬你的社会救济演说吧，在黑暗的环境里跟你独处让我觉得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姚摇说：“算了吧，今天月亮这么亮，开什么灯？房东太太发现我半夜用电的话又要上来唠叨了，我可不想多拿电费。你就先凑合一下吧。”
“你不是抠门到这种地步吧！”
“这不叫抠门，叫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姚摇说毕，一脸媚态地靠向林昭阳，“怎么样，看我多贤惠，娶我的话你便宜占大了。”
林昭阳一把推开姚摇，一连厌恶地说：“你赶快给我找衣服吧，我可没空和你瞎闹。有人等着我去救命呢。”
姚摇悻悻地从衣柜拿出一套衣服丢给林昭阳，之后，便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你干吗？”
“什么干吗？”
“我要换衣服，你在这里干吗？”
“跟我还忌讳什么，我不介意的，来嘛。”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林昭阳气急败坏，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没廉耻的女人。
“假正经，哼！”片刻对峙后，姚摇让步，说：“好啦，我下去洗脸，你放心换吧。”
姚摇刚一出去，林昭阳便匆匆关上门。在确认了姚摇真的没有偷看后，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food&；jealous （9）
五分钟过去了，姚摇返回，面对她的是林昭阳拉得老长的脸。
林昭阳指着身上说：“这就是你说的衣服？”那是一套白色的运动服，由于是女装版的原因穿在他身上有些小，弄得他全身线条毕现。
“是啊，这难道不是衣服吗？你当初又没问人家是什么衣服！”姚摇一脸委屈。这件衣服是姚摇在某著名运动品牌的减价时买下的，是她所有衣服中仅有的一件正品。由于不管尺码大小，只要是同一类型的衣服全部一样价，姚摇当时想也没想就拿了一件最大的，按她的思维，大一号的衣服要比小一号的不知费多少布，一样的价钱当然是越大越合算了。结果，由于尺码过大，这件衣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