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情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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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平时；这个公主私订终身的故事我一定得听完。今晚实在太困。我拍了胸脯；接过匕 首；就顺手放在枕头边。大玉累了；我更困；几番哈欠以后；我就沉沉地睡着。
我这回睡得很精彩；睡中做了个梦。梦中遇见谁；你大概应当猜得出。我在梦中遇见的就是那个死活不露面的神仙。我大叫； “喂；臭…”话没有讲完；想起来请他帮忙；总得客气点儿；才改口； “白神仙；你老不见我；真有点感到失望。”白神仙微笑着祝贺； “恭喜公主。公主发大愿；为天下百姓；到西域和亲。上天被你的至诚感动；公主也因祸得福；将来前途光明；而且你一定能遇见你的前世情人。”
“你到底是什么神仙？作为老朋友；能不能这次讲点实话？”
“请公主包涵；这本来是天机不可泄露。我管你的事太多；已经受上天责问。为了你；也为我的表亲；这次冒险来看望；说完我马上要返回天庭。公主洪福齐天；这一路去；磨难虽然很多；但是有朋友保驾；应当能逢凶化吉；公主放心；公主保重；我去啦。”
我大喊； “慢走！我还有话问。什么这个公主；那个表亲；乱七八糟。我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白神仙又甩大袖；挣开我的手；身影慢慢在面前消失；总算他的声音还在耳边； “”好朋友蓝鹰和张达仁；还有…鬼…愁等。”这几个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蓝鹰似乎应当有点功夫。不知道跟李飞比；会怎么样？张达仁好象是个文人的名字。我这一路往西域；多半要打打杀杀；跟着个文人；不但帮不上忙；可能添个累赘。白神仙有没有搞错？
我眼睁睁看着白神仙消失；天地一片黑黝黝的。月亮和星辰都躲了起来；好象不愿意理我这个没依靠没朋友的孤儿。
好梦结束；我糊里糊涂地醒来。睡房里却亮得象点着灯；耳边是地摇天动的喊杀声。
第十七回 哑宫人的档案（上）
我挣开眼睛；满屋子都是明亮的月光。
我一下子惊醒。值班的丫鬟也醒了。我说； “听到喊杀声了吗？”耳边确实有巨大的响声。丫鬟满脸的睡眼；过去打开了窗子。月色虽然明亮；风却很大。
我听到呼啦啦；哗啦啦；有琉璃瓦从屋顶碎裂掉下。我站到窗口；和丫鬟一起向对过的大殿屋顶瞧；只见两团东西滚来滚去；实在太快；象两股风。一片红红的；一片大概蓝蓝的。两股风好象较量了一阵子。红风有点抵挡不住；扭头往西边退去。蓝风咬着尾巴；紧紧地跟了上去。风声马上小多了。我回头看见大玉刚挣开眼睛。
这个时候；外间的嬷嬷和丫鬟们也惊动起来；大家纷纷挤进里屋问候。我说看到两团东西飞来飞去。丫鬟只说风特别大。最后有丫鬟到外边捡回了碎瓦；证明最起码是超级怪风。大玉说明天禀告皇兄；多派锦衣卫守夜。这件事又不了了之。
天亮以后起身；大家都忙忙乱乱。今天是我离京去西域的大日子。大玉宫的上下都带着一股兴奋。我呐；当然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实在很凶险的地方；可是从小在这儿长大；乍要离开；大概永远不回来；这心情真复杂；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忧虑。
小顺子对小栓子说悄悄话；被我听见了； “我平日看见这些面孔；总觉得讨厌；甚至有点恨；今天倒有点舍不得。”我讨厌这些面孔；对金碧辉煌的皇宫确实有点舍不得。
皇上在金殿接见了大月的使臣；正在等我。大月使臣不会讲汉语；带个通司；就是翻译官。使臣叽叽嘎嘎一通；翻译官说了大概。使臣说大月王本来要亲自前来迎接公主；突然国内发生叛乱。现在叛乱已经平息；大月王正在追击叛匪首领；可能半道上迎过来；请天朝恕罪；等等。皇上讲了几句客气话。
我看使臣黑黑瘦瘦；个子也不高；心里想如果大月王也是这副德行；我就倒霉了。使臣看见我的花容月貌；当然一脸惊喜；说了一大堆我没有听懂的马屁话。
我对皇上一头跪了下去； “请皇上恩准我一件小事。”今天是我的日子；皇上更加客气； “御妹有话请讲；皇兄一律照办。”我就说了冷宫哑大婶的事；要求带她一齐出宫。皇上吩咐马上传哑宫人。 一会儿哑大婶战战兢兢地进金殿；一头磕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皇上吩咐内务太监查阅宫廷内务档案；找出哑宫人的原名和出身。过了一会儿；内务太监满脸尴尬地禀报； “奴婢翻遍大内档案；找不到这么个人。冷宫十几年前失火被废弃。根本没有宫人住在那儿。”他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哑大婶； “有人传说冷宫里闹过鬼。”太监这么一说；皇上也犹豫了； “这个？”
今天是我出嫁；东西宫都在金殿上。刘妃闪身出来； “此人来历不明；身世可疑。不能让她陪小玉公主到西域。不如派我的宫里的大宫人随公主去。”拜托；谁要你的人？我又站出来； “哑宫人待我胜过亲母。当年没有她照顾；小玉说不定早已一命归天。皇上刚才说过允许；难道这件小事都要不算数吗？”
皇上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只好打哈哈； “刘爱妃顾虑得有道理。不过小玉很了解哑宫人。让她照顾小玉公主的饮食起居；应当合适。”他转身吩咐内务太监； “大内档案有时会残缺不全；马上补上；哑宫人今年今月今日陪伴小玉公主赴大月国和亲。名字么？今天是玉公主的大喜日子。就赏赐名字叫喜宫人吧。”这件事就此搞定。
一切似乎就绪；我面对皇上；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并不了解我；我倒知道他是我的生父。现在要离别了；我鼻子一酸；磕头下去； “小玉今日就此拜别皇上。”皇上伸出双手扶我起来；我抬头看见这个男人瞧我的神色；仍然是可惜。
第十八回 哑宫人的档案（下）
嘿；男人呐；男人。我的爹。永别了。
金殿上响起礼乐吹打的声音。皇上领群臣送到金殿门口。我刚迈下金殿的白玉石台阶；迎面传来一片打雷似的呼喊； “吾皇万岁；公主千岁。”我吃惊地看到密密麻麻的兵士排得整整齐齐；要护送我上路。一个大红脸；十分魁伟的将军上前行礼； “虎彪将军奉旨护送公主到大月国和亲；臣见过公主。”
我回头招呼旁边的李飞过来； “你是将军的手下？”李飞摇头； “属下本来出身江湖；保支镖到了京城；正好赶上秋菊比武大会；我一高兴参加了比武；竟夺得轻功第一。他们；”他斜眼瞥了瞥； “他们只懂得马背上和沙场拼命的玩意儿；窜上跳下不行。宫里就保举我当贴身保镖。”
我觉得好奇； “宫里谁保举的？”他一脸的神秘； “这属下就不知道啦。”
出了宫门一直往南；经过沙市口；大教场；就出南城门离开京城。
沙市口一向人来人往；是闹市。逢到练兵或朝廷的大典就更加热闹。今天是我奉皇命；远赴西域。老百姓都挤在街口看公主；看热闹。京城的官兵差役早早赶人；让出一条通道；让我们过去。
我命令大开马车前门；可以好好地欣赏宫外的景致。我惊喜地看到这么多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黑脸；白脸；长胡子的；没长胡子的…我发现外边的人和我在宫里见到的有个很大的不同。外边的人大声说笑；随便议论。宫里我觉得只有皇上笑。太监和宫女从来不笑。连大玉公主也只有跟我说悄悄话的时候才笑。
我回头看看哑大婶。刚才在金殿上她吓得浑身哆嗦。现在她满面春风；笑得好开心；好媚人。大概外边的空气比宫里新鲜？我现在看哑大婶才不到三十岁。是不是应当改叫哑大姐？虽然皇上赏赐了名字叫喜宫人；我在私下照样叫她哑婶。我想起她在金殿里的可怜样；和现在堆满欢喜的脸。好象她…会不会她真的在逃避什么？我不由得问她； “哑大婶；宫里有人要害你吗？”哑大姐竟点了点头。
前面一阵喊叫；人群里混乱起来。有两个人打架；其中一个被打得飞了起来；正好越过围着马车的官兵；啪达一声摔到马前的土地；他四肢张开；仰面对天。人却一动不动；好象昏了过去。李飞本来在马车后边跟着；他一跺脚；飞过马车；轻飘飘地落在来人前头。李飞转身用脚踩住躺在地上的人。
这个时候；我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个乞丐。他满头散发披肩；脸上污水油腻不堪；所以也看不出多大年纪。他刚才闭着眼；忽然睁开眼缝；露出一丝十分锋利的眼神。在一霎那间；我仿佛有种曾经见过面的感觉。
我坐在马车上问； “出了什么事。”李飞恨恨的说； “是个破要饭的；扰乱了公主的队仗。属下马上把他抓捕到官府。”这乞丐不知道怎么一闪；竟脱开李飞的摆布；而且坐起来；尖声说； “哈！我是要饭的没错；不过并不破。”他边说边往嘴里送肉包子。
他的衣服很旧；倒极干净；的确没有破洞。刚才他偷小饭铺的肉包子；被饭铺老板一把揪住；三言两语的不合适；老板一怒就踢他一脚；竟把乞丐踢得飞起来。偷别人的肉包子不对。不过我也挨过饿；当然偷过吃的；就同情这乞丐的狼狈相。 我吩咐丫鬟；“拿几个铜板给饭铺；让他走吧。”
乞丐一头扑到我车前；捣蒜一样磕头； “老要饭感谢公主施舍的大德。”李飞好气又好笑；仰头不想看他。我挥挥手；叫乞丐退下。乞丐突然象猿猴一样；猛然伸长手臂；搭上我那挥动的手。我只觉得浑身一麻；就此动弹不了。
第十九回 美人树的刺客（上）
李飞已经和乞丐交手。李飞名副其实；围着乞丐周身飞来飞去；出招奇快；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手掌。乞丐手舞足蹈；有时候好象打哈欠；可是他轻轻松松地脱开李飞的拳脚；两脚一耸；象大鹏鸟一样；呼剌飞过人群；落上屋顶；略略停顿；向屋脊那边的云彩飞去。李飞毫不犹豫地紧跟上。
“李飞回来；”我的手没有事；这不；我的手正招他； “这乞丐没有恶意。他来传递消息。”
虎镖将军手提大刀；跨在黄骠马上东张西望；士兵如临大敌；把马车围得风雨不透；只不过动作慢了两、三拍。我只好让他们拿着架子在那儿瞎吆喝；我示意让李飞进马车车厢说话。
李飞大概有点抱歉； “属下办事不力；让公主受惊。”我摇手； “不用太自责。来人不是敌方的派遣。他来报信。你看这个。”我刚才手一麻；是他在我的手心里塞了个纸团。我打开纸团给李飞；上面写着；往南四十里；黑松林；今晚子时。
我的脾气当然是按时赴约；可是李飞提出不同看法； “这个乞丐武功极高；来路不明。公主是金枝玉叶；又皇命在身；绝对不能冒险。”我们就此争论了几句。作为公主我当然有权决定；可是江湖上的事；我就不好说啦； “那你看怎么办？”
李飞要单独去黑松林。他是镖局出身；见过的三教九流不少；但是仍然摸不清乞丐的武功路数。看他招式怪怪的不大象丐帮的人。李飞要单身探险；我只好嘱咐几句； “遇事小心；只要探听到乞丐的真实意图；就回来。千万不能交手；误了我们的正事。” “属下明白；公主请放心；”李飞露出白白的牙齿对我嘻着脸。
我有时极其讨厌他的笑。他这一笑意味着他明白了；明白了并不一定是照我的意思办。我好赖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他是我的保镖而已。我故意耷拉着脸； “这是命令。”李飞居然立正行礼； “属下遵命。不过要是对方出手；”他故意停顿一下； “属下只好防卫？”结果还是上他的当。谁知道谁先出手？我挥挥手打发他走。
等我们大队到黑松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树林看上去黑洞洞的；又深远又诡秘。我的马车随着虎镖将军的大队人马往河口的白云渡小镇赶下去；李飞带着全身的兵器家伙进了黑松林。
镇上的芝麻官员当然忙得四脚朝天；来拍马屁。我让小栓子出头应付。小栓子说小官吏整备了旅馆最高级的小院套房；请公主大驾光临。想来这个小地方高级套房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叫虎镖将军的手下搭起帐篷；把马车围住。除了吃饭；梳洗和上茅房；我仍然在车里休息。
小栓子神秘兮兮地回来禀报； “镇长说他的院子里有颗奇树；叫美人树；今天早晨忽然开出特别大朵的鲜花；恐怕是专为公主而开放。”我瞪他一眼； “镇长给你多少好处？”小栓子的舌头大起来； “没…没什么。也就十两银子？”我故意发怒； “大胆奴才；才出京城你就贪污？”小栓子大叫冤枉； “宫里的公公常拿官员的孝敬。奴婢好不容易跟您出来一趟；就这么点…”
我心想；贪污之风当然不可长；水太清就没有鱼。我还用得着这些跑腿的；也不能太苛刻啦； “回头分五两给小顺子。”旁边站着的小顺子一脸的感激；几乎快哭出来。我觉
得自己用人还挺有一套的。
李飞没有回来；晚上又没有别的事。女人的好奇心发作；干脆去看看这个美人树；究竟有什么名堂。虎镖将军觉得这里在天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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