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风尘之休妾 by: 色如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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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还要低头哈腰行礼，著实不便。
把这些说给晚上的阿洛听，阿洛只是笑，而後大方地承诺道：“这里是大哥当家，你暂且忍忍。待我弱冠之年，能独自管理家中的一份产业，咱们就离开魏府，你想去哪儿，我便随你去哪儿好不好？”
这好话说得天花乱坠，而轩清不用思考也晓得没有这个可能，到他弱冠之年？那可是整整四年啊！四年，他还不娶韩明若？鬼才信！不过这些他很识趣地都没说，笑著回答了句期待，这话题就画下了句点。
随後阿洛又跟著说了很多，闲来无事，轩清也不烦听阿洛这麽胡说八道，反而觉得他那夸张的动作和口吻既可爱又可笑，十分逗趣。他的话语里几句真几句假，轩清分别不清，不过有一点倒是令他上了心。
“韩公子要等到中秋过後才走吧？”
“是啊，中秋是我的生辰，他每次都有参加，今年也没例外。”
“哦……”也就是说，还是有撮合他们的机会吧。
“你在烦恼该送我什麽礼物吗？”阿洛见他发愣的样子，冷不防问道。
“咦？啊，不，那个……”轩清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没钱，吃的用的都是你们家的……昂贵的礼物买不起，这……要不你生辰那日就把我当小厮使唤一天，如何？”
若是阿洛不提，轩清还真没想过要送阿洛什麽的礼物，没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是觉得就算送了，阿洛也不会在意，他只是个替身，又不是正主，阿洛怎麽会真的想要他的礼物呢？说著玩玩罢了。
“啊，就这样？”阿洛撇撇嘴，表示不满意。
轩清受不了他的眼神，也干脆地反问：“怕你了，好了好了，你说吧，要我送什麽？只要能办到，我都给你如愿，行不行？”
阿洛听闻这话才又重展笑颜，他说他的要求不多，只要轩清在生辰的宴席上坐在自己身边，然後亲他一口，嘴对嘴的那种，那样就行。
这话实在可爱得紧，轩清无法拒绝，亲就亲吧，反正一个男倌的嘴也没什麽值钱的。
约定这麽定下，可到了中秋那天，阿洛的愿望却并未实现，倒不是轩清临时反悔，只是情况不许。
在阿洛生辰的当日，魏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邀请亲朋好友、宾客络绎不绝。轩清特意穿上了阿洛送为自己准备的一套新衣，原想给他个惊喜，却没想到连房门都还没踏出去，就给阿洛的亲姐姐堵在了门口。
魏丞！已经出嫁，可对唯一的弟弟还是关心甚切，她面对轩清，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态度，清清楚楚地就给轩清下了禁令——阿洛的生辰之日，身为男倌的轩清不能出这个屋子，不能给魏家抹黑，不能让阿洛失了面子。随後，轩清就被推进了屋，由下人们从外头锁了门，一个人被留在了屋里。
哎……这话也太直接、太伤人了吧！
轩清落寞地坐回自己的床上，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他可没有店里那些朋友那般豁达开朗，就算心里清楚自己的低贱庸俗，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会觉得难受得要死。
也许，阿洛的想法就和他姐姐一样，问他讨礼物什麽的都只是觉得好玩，实质就是把他当做新鲜的玩具，好玩了就多玩一会儿，等玩腻了或者玩坏了就扔掉，和前几位主人都是一样的。
一想到这些以及可以预见的未来，轩清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他退去了新衣睡到床上的被窝里，转身面对著房门，看著在门上映出的守卫的黑影，他转而去想象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他想象，世界上会有一个好心人，真的爱他怜他，不在意他的身份和过去，能光明正大地与他并肩齐行，然後两人能相伴终老，死後又葬在一起，永不分离……
想啊想，到最後，就连轩清自己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世界上哪会有这麽好的事，人家大家闺秀、千金小姐都是良缘难求，更何况他这麽一个无良小倌，这个白日梦实在是做得离谱。
不过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梦，要是真有这麽一个人就好了。
怀揣著这样的一个梦想，轩清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心里已然没有方才那般郁闷，他深吸了几口气，翻个身不再去想那些，没过一会儿就沈沈睡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轩清一觉睡得昏昏沈沈，睡意朦胧间他好像觉得阿洛有到自己身边，他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还拉著自己的手不放，似乎做了什麽又说了什麽，最後转身离去，不过後来回想，那大概就是个梦。
轩清在傍晚时分醒来，阿洛的家人也没委屈他，派人送来了晚膳和点心，夜里也有人送热水给他沐浴，事情一件一件来，美中不足的就是当晚阿洛并未回屋。
自从夏季之後，阿洛每晚都会和轩清一起睡，就算入了魏府也雷打不动，不知不觉轩清已经习惯了有阿洛陪伴的夜晚，这天夜里身边忽然少了个人令他难以成眠，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好不容易熬到了翌日清晨，房门没人守了，轩清终於可以出去了，却没想到他前脚还没踏出去，就在门口撞上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虾！？”
“轩清公子。”
“你怎麽在这里？”
小虾咧嘴笑笑，这才向轩清解释，他是今早被阿洛从别院调过来的，意在给轩清使唤，继续做他的贴身小侍从。
轩清闻言，心里有些欢喜，暗道阿洛对自己也算有心，可小虾随後的话语却让他立刻打住了遐想，回归现实。
“昨日少爷的生辰上，四小姐把自己府里的一个小丫头送给了少爷，少爷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听说昨晚也是和她过的夜……不过少爷也没有厚此薄彼，他大概怕轩清公子会寂寞，所以就把我调过来陪你。”
“丫头？”轩清心里有些不舒服，“阿洛喜欢的不是韩公子吗？”
“喜欢归喜欢，可两个男人终究不会有子嗣不是？”小虾也是个明白人，“之前是以为少爷只对韩公子有兴趣，但自有了轩清公子你之後，大少爷他们发觉小少爷在这方面也不是只认死理，既然如此，找个女人来留後那也是正常。”
话这麽说是不错，但对自己阿洛分明是不情愿的，如今对个女人就甘之如饴了？那也太没操守了吧！
明明知道自己最没有资格说别人，但轩清心里就是忍不住抱怨，然而在抱怨之後，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思不过就是嫉妒，嫉妒那个未曾蒙面的小丫头，嫉妒她能获得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不过这些都是想想就过的事，轩清也早就习惯了自己无谓的胡思乱想，在小虾的服侍下，他吃了比平日还要多的早膳，然後就去向他的小丈夫请安。
一路上，轩清遇到了不少夫人小姐，他一一行礼，最後在阿洛寝室外的院子里停下了脚步。
阿洛就在院子里，他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似乎很惬意，身边站著一个年纪相仿的小丫头，正眼眸含笑为他剥著橘子，两人没有对话，可轩清却觉得那气氛异常暧昧，几乎就能肯定他们的关系。
他心里更加郁闷，如果阿洛对韩明若的感情只是如此，那麽轩清只能以“儿戏”来形容这份情愫，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整整衣物，还是上前给阿洛请安，这是规矩。
听见轩清的声音，阿洛睁开了眼，小丫头也立刻将视线落到了他身上，不喜欢被人打量的轩清有些尴尬，结束行礼後就急急想要离开他俩的视线，可偏偏阿洛不许，就在轩清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忽然拉住轩清的手，随後又向小丫头示意了一个眼神。
小丫头接到指示，嘤咛一笑，翩翩挪步到轩清面前，轻拂身子向他行了个礼。
“挽月见过轩清公子。”
“姑娘，不、不用行此大礼。”轩清受宠若惊。
他地位不高，鲜少受礼，更何况对方还是阿洛认可的姑娘家，他自是不好意思。
见他的反应，挽月也不禁掩面一笑，继而转身对著阿洛道：“既然公子来了，那我们便不妨碍少爷了，先行告退。”说罢，她也不等阿洛点头，直接拉著还不懂情况的小虾就往外走。
轩清被留下和阿洛独处，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宠”了，可看现在，阿洛对自己似乎还存在著某种兴趣。
阿洛依旧不发一语，只是拉住他的手，然後拍拍自己的双腿，不顾分说就让轩清坐到腿上。
虽然年纪比阿洛大，可是无论力气还是身材，轩清都比不过他，反抗无力之下，他只能忍著羞耻，小媳妇一般坐在阿洛的双腿上。
不过阿洛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他背靠在躺椅上，双手揽住轩清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亲亲他的额头，然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他的长发，闭起双眼继续休憩。
这种亲昵的动作起先令轩清排斥，可是当他靠在阿洛的胸膛上，听著那令人安心的心跳声，他又犹豫了。
即便不专心不专情，可阿洛对他真的不错，年纪轻轻的小丈夫却懂得每日逗他开心，给他充裕富足的生活和待遇，对他的好还常令轩清遗忘了自己只是个替身。
过了这些个月，轩清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有了点贪念……只是那又怎麽样呢？
枕著阿洛的肩头，轩清闭著眼自嘲地笑了笑。
没人会在意他的想法，该留的时候留，该走的时候就走，他的命运永远是掌控在别人手里……
胡乱想著，昨日又彻夜未眠，轩清倍感疲倦，不一会儿就靠著阿洛沈沈睡去，当他的呼吸趋於平稳，阿洛又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著怀中之人，轻轻伸出手去摩挲著轩清的小腹，嘴角挂上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二十二章
魏府四少爷的身边多了个贴身服侍他的小丫鬟。
大家看在眼里，对於她的“用处”心照不宣，而阿洛也似乎是明白姐姐的用心，并没有冷遇她，连著几夜都与她同寝而眠。
面对这样的情况，轩清说不上高兴，但又生不得气。毕竟阿洛是夫，就算是有几房妻妾都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更何况阿洛对他也不错，就算晚上不能来，可每日白天他还是会来看他，照样送来珍稀药材补品，叮嘱小虾每日都要用这些给轩清补身子，是个十足十的好丈夫。
阿洛对自己本无深情爱意，轩清也不好多说，但令他奇怪的是同住在魏府中韩明若冷漠的反应，这个人居然对阿洛和小丫鬟的事毫无怨言，甚至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他不是喜欢阿洛的吗？
轩清弄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介於韩明若不久之後便要离开魏府，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试探下口风，於是在一日午後，他放大胆子，独自去了一趟韩明若的屋子，而面对他的到来，对方很是诧异。
韩明若放下了收拾一半的包袱，不悦地皱皱眉问：“你来做什麽？”
轩清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就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我就是想问，如果阿洛……有了小孩，那个蛊什麽的不会传给孩子麽？让丫鬟侍寝……这样真的好吗？”
这话问出来虽有妒忌之嫌，可轩清不在乎，反正他在人家眼里也不高尚，再低贱一点也无妨。
韩明若闻言，眉头一挑，凝视著轩清，眼神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似得凌厉。
被瞪得有些畏惧的轩清咽了咽口水，没有勇气直视韩明若，但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看著他的样子，片刻後，韩明若垂下眼，冷冷地反问道：“你觉得阿洛如何？”
“欸？”问及突然，轩清反应不及，疑问一下子写在了脸上，“如何是……”
“你觉得阿洛是个怎样的人？”韩明若这次没有嫌轩清反应迟钝，反而耐心地重复道。
“怎样的人……”轩清呢喃几句，思索了一下便出口而道，“是个好人……很好的孩子。”
这话换来韩明若一阵哼笑，就在轩清觉得奇怪之际，只听他又说：“对，阿洛是个好孩子，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就算表情上冷漠，嘴巴里胡说，但实际对谁都是一样的。”
轩清无法反驳这话，因为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明明相处不深，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阿洛就对自己就异常温柔。
斟酌这话，轩清忽然似想到了什麽，紧跟著问：“莫非你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才不愿留在他身边？”
虽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感情，但设身处地想想，普通人的话，谁不希望爱人眼里只有自己？
韩明若没有回答，而是又哼笑一声，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包袱。
他的行为让轩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於是他急忙开口为阿洛辩解：“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