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雾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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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回家休息吧,这一天收获不小,真没想到我们身边还有这么一批人”,符哥也困了,“下午去局里仔细查一下死者身份,我们就从那里入手吧”。
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我草草的吃了点东西,还在思考着沈清从说的那些令人吃惊的话,雾人,真是个可怕的社会产物,也许犯罪心理学需要加上这么一课了。
坐上了公交车,我看着一车的人,他们哪个是雾人呢,看起来个个都像,个个却又都不像,只有对比本体才能知道雾人的存在,真是棘手啊。
公交车猛地一刹车,我差点摔了出去,前方围起了一大片人,还有警车和消防车,把路都堵上了,我下了车,原来是一个施工地着火了,已经建成的几十层大厦顶层有几个窗户冒出了浓烟,消防车的云梯上不去,正在组织进楼搜救。
“上面还有2个工人”,报话机里传来声音,“火势很大,他们已经被逼到了平台,我们无法靠近,申请直升机支援”。
“时间怕是不够了,我已经申请森林消防直升机,但是赶到至少要20分钟”,下面的指挥员焦急的说。
看到最上面,烟雾中隐约有人在挥着红布条,很快火势就会蔓延上去,忽然,就在工地旁的一个塔吊转动了,长长的吊臂一点点移向大楼顶层,,在水平距离大概2…3步停住了,不够长,上面2个工人跑了过来,但是谁也不敢跳,那个距离如果是在平地,一咬牙,就和三级跳一样,应该可以跳过去,但是现在是在几十层的高楼上,加上心里紧张,根本不敢迈出腿,就算是抓住了吊臂,在那上面行走也是极其困难的。我想起了大学里的拓展训练,教官就爱这么折磨人,在一个高塔上给你一个距离,叫你跳到另一边,每次过去距离都会大一些,虽然都可以跳过去,但是心理压力会越来越大,现在的情况我是很理解的,但是他们不跳,很快就会出现更大的危险。
这时,塔吊里走出一个人,动作叫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就像一个专业的走钢丝杂技演员,如履平地,甚至比杂技演员还要从容速度还要快,不借助任何保险,他快步走到吊臂边缘,如同在大马路上散步,冲那2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一定要跳,为了缓解对方的压力,他自己在吊臂上跳了几下,转了几个圈,以说明很安全,真是逼急了,其中一个先跳了,果然只要卯足了劲就没问题,他跳上了吊臂,死死抓住吊臂,趴着一动不敢动,另外一个也跳了过来,但是危险发生了,他虽然站到了吊臂上,但是一阵气流吹过,他还没有站稳,身子后仰,就要栽下去,下面一阵惊呼,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个‘杂技演员’一个箭步越过趴着的工人,一只脚勾住吊臂的钢架,就在那个人翻身下去的同时抓住了他的脚,‘杂技演员’的力气很大,一只手就紧紧提着工人,然后他做了一个更叫人尖叫的动作,双脚一起勾住吊臂,整个身体倒挂,双手抓住工人的脚,叫工人大头冲下,安全帽都飞了,那个工人吓得挥舞着手臂,接着他开始利用腰腹力量在空中大幅度的荡着,就和电视里空中飞人一样,就这样甩了好几下,就到了钢架的高度,工人这会只要双手能抓住什么就一定要抓住,他的一触及钢架,立刻死死抓住,再也不松,‘杂技演员’马上松手,一个翻身爬到了吊臂上,快速伸手将抓住钢架的工人拉了上来。
下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杂技演员’似乎习以为常,这时直升机到了,他冲上面挥了挥手,接过抛下来的保险绳,挨个把工人送了上去,然后自己背着手溜达回了塔吊调度室。
第8章 那你听说过恐低么
“这是谁?”人们议论纷纷,“高哥啊,高瞰,工地的高空打工之王”,旁边的工人似乎对他都很熟悉,“你们谁和他熟悉,我们想采访一下他”,挤进来几个记者,“哈哈哈,要是你们愿意上去就去吧,他就住在上面,从没见他下来过”,工人笑了起来。
看着高高的塔吊,记者们都傻了眼,我就像当时对老狗感兴趣一样,对这个家伙也很感兴趣,估计是个奇人吧,“我上去看看吧”,我自告奋勇,记者们塞给我一个录音笔,“帮忙帮忙,叫他说几句,拜托了”,我看了一眼上面,走进升降梯。
就算是有升降机,上了一半我也觉的腿肚子发软,下面的人一点点变成微缩景观,嘈杂的环境立刻消失了,只有咣当咣当的升降机加速声,等真正到上面,我有些不敢向下看了,算是更深刻的明白刚才那家伙的表演得要多大的勇气了。
“为什么不动了”,那人对我一乐。我这才发现腿软的迈不开步子了。
好容易定了定神,我走了出来,调度室很小,容下2个人就算很满了,在这小空间里,他布置的倒真精致,和自己家一样,操作椅铺上了厚厚的坐垫,在椅子下面摆着一个高级音响和一个蓄电池,一个IPAD立在后面窄窄的窗台上,铁壁上贴满了明星照片,里面不乏叫男人喷鼻血的经典照片,二个挂钩分别挂着二个大号真空杯,应该是喝水的。
“你真是厉害,比杂技演员都胆大”,我夸着他,“贵姓?”。
“高瞰,工地的塔吊司机”,那人看起来很实在,而且有些傻乎乎的。
“下面的人说你就住在这里?”我问。
“当然,我不能去下面的”,他奇怪的回答。
“为什么,这里又冷又高空间又小的”,我接着问他。
他打量了我一下,“你知道刚才你为什么迈不开腿了么”,我被问的很尴尬。
“恐高吧,我没上过这么高,而且空间这么小的地方,担心出问题”,我说了实话。
“那你听说过恐低么”,他说了一个新名词,“也叫重力恐惧症”。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词,大概和失重有关吧,“其实就是恐高症的对立面,这种病很罕见,不幸的是被我遇见了,我是在上小学时逐渐发现的,我很不习惯在平地上走路,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坠着,迈不开腿,就和你恐高一样,我开始上树翻墙,越高我心情越愉快,感觉健步如飞,那种压抑的心理也越小,离开地面越高,我大脑会清醒许多,直到有一天,我已经无法在地面待很久,无奈我只好寻找高空作业,开始是大厦蜘蛛人,但是一层层的擦下来终归还是要落地,后来我看到了塔吊,这个工种技术难度大,而且高度很适合我,于是我选择了塔吊司机,每次找到一个工地,我都会要求住在上面,工期完工,我会托熟人帮我继续寻找下一家,然后我会在地面呆1…2个小时,签完合同立刻上去。”
果然是个怪人,看着他有些木讷的表情,我推断这个高瞰确实很少接触下面的社会,但是估计也只有这样单纯的人才会主动去救那2个并不相识的人。
“你的衣食住行很不方便,就在这里?”我看着这个很小的空间。
“不,我还有个帐篷”,高瞰指着外面钢架上绑着的一个迷彩包,那里面是我专门找人特制的帐篷,不需要绳索,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和塔吊的钢架紧紧卯在一起,下了班我就把帐篷支起来,里面有一个书架一张折叠床和一个应急灯,够我用了,至于吃饭嘛,有工友帮忙,放进电梯就可以了”。
“那么大小便?”,我忽然想起了假如路过这下面,比被鸟粪砸一下还要严重的情况。
“我不是一秒钟也不能在地面呆,活人哪能被尿憋死”,高瞰指了一下下面的简易厕所。
这时,手机响了,“在哪里,童老板的情况有眉目了,赶紧过来”,是符哥,高瞰还有些依依不舍,看来他这个人几乎没什么朋友,也难怪,谁会爬那么高和他侃大山呢,“我叫俞冲,和高兴交你这个朋友”,我和他握了握手,高瞰很激动,“有空来坐啊,只要找到市内高层建筑的塔吊就可以找到我”。
下面的记者很失望,因为我忘了打开录音笔,我走出人群,打了一辆车赶到了局里,符哥正在看一份材料,“来,看一下,这个童老板我们应该很熟悉,他就是上个月宾馆系列盗窃案漏网的‘柜子’,根据身高和同伙的辨认,已经确认是他,他并没有逃离A市,而是躲进了半湾酒店,准备等风头缓一缓,他入住酒店一周,按照沈清从的说法,他已经感到了雾人对他的骚扰,如果是那样的话,雾人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实体,如果那个老狗的鼻子精确的话,雾人应该是找到了酒店里的人作为新的本体,我已经安排了监控,严密审查出入人员”。
“那我们怎么开始排查呢”,我问。
“这也是我担心的,旅客流动性很大,我们还是先从内部人员查起,据他的同伙交代,‘柜子’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喜欢喝酒,一个明显的特征是他有一次失手了,大拇指受了重伤,痊愈后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时不时的勾动,应该是个很别扭的动作,这个细节我们要注意,可能雾人也带给了新的本体,此外,他可能还会有作案的冲动”。
这好比大海捞针,酒店的服务员不下百人,一个个查那可要费劲了,我又不是什么心理学家,能套出他们的话。
“从‘柜子’雾人的角度考虑,带有‘柜子’思维缜密性格的人,他考虑的本体应该会为以后融进社会的进度有联系,我个人觉得清洁工和前台之类的他是不会看上眼的,我们不妨从酒店的经理查起。”
第9章 我压根不认识你,你说的够多了
酒店有四位主要负责人,客房经理,餐饮经理,前台经理和综合业务经理,那天当班的只有餐饮经理和前台经理。
符哥为了进度,把倒霉的老狗再次“请了”过来,想利用他的鼻子判断下雾人是否还带着童老板的味道,老狗一再推脱,直到符哥找到了他们经理,以协助调查为名把他给唬了过来,老狗被化妆成了一个记录员,在那里做着记录,实际上他什么也没记下,就在准备找这2人的破绽。
“餐饮部段经理”,一个光头自我介绍,看上去和符哥年纪差不多了,不过一脸油腔滑调的,很不讨人喜欢。“我是前台白经理”,另一个一脸苦瓜相,估计是专职夜班经理,天天睡眠不足,再加上出了这么一个事,自然一脸疲惫。
我看了一眼老狗,他摇了摇头,看样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找到什么结果,叫我郁闷的是,这2人居然全都把手插在兜里,一副很放松的样子。
“抽烟么”,符哥递过烟,那是他的宝贝,我估计是试探,想看他们的手,如果他们真接了,我看一向嗜烟如命的符哥一定会很生气。
“电视上不是罪犯交代了才要烟抽的吗?,我又不是罪犯”,光头确实很叫人讨厌。
“我不抽烟,在前台如果抽烟会被扣钱的”,苦瓜也推辞。
符哥无奈的收回了手,“说一下案发当日你们的情况”。
“我一直在前台,哪里也没去,就是晚上8点,我看没什么事,去睡了一觉,睡到大概12点多,我起来在值班房里上网,一直到早上听说出事。”苦瓜回答的干净利索。
“你注意过童老板么”,我问。
“天天来往的客人那么多,我不可能去刻意记住谁的,都是住店的,不是来表演的,没什么性格,在我眼里一个样”,苦瓜大概对耽误他白天倒班休息很不满。
“我见过一次”,光头抢答。
“我一直在安排几个团餐,到了晚上10点多,那个童老板打电话叫送点夜宵上来,当时人手不够,我就推着车上去送了”。
“当时他什么状态”,符哥问。
“嗯,我想想,他好像很累,也没叫我进去,就开了一个门缝,把吃的拿了进去,我还等着他给我小费呢,结果就关门了”。
“咳咳”,那边老狗咳嗦了几下,“锡兰红茶和一盘牛排吧,还带着酸柠檬汁”,光头一愣,“你看菜单了?”。
“还是八分熟”,老狗也没抬头,自己低声的说,“牛排不新鲜”。
“你谁啊”光头不高兴了,想较真。
正在这时,苦瓜的手机响了,他并没有掏出来接听,只是在口袋里直接关掉了,号码都没看一眼,这一反常举动叫我开始怀疑了他。
出杀手锏,我掏出一枚硬币,在桌子上来回的转动,可是2人看不都不一眼。
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我们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这2个人中的一个,他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老狗拍了我一下,示意我出来,在门口,他对我说,“那个白经理撒谎了,我能感觉出他去过现场,而且不止一次,他应该有偏头疼的毛病,所以喜欢在太阳穴附近涂抹一种醒脑提神的药膏,在现场我闻见过,按照散发的浓淡时间,他应该去过2次”。
重大发现,我立刻有了精神头,“白经理,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去过现场么”,我紧紧盯着他,手里的硬币在指尖翻动。
“我骗你干什么,这种事还有隐瞒的,谁都巴不得脱离干系呢”,苦瓜很不在乎。
“你动过金刚像!”,老狗晴天霹雳的一句话,苦瓜明显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