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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除雾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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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带来了那个记者,“这个陆宽你们之前都说了什么”,符哥问。
“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一天前我夜班赶稿子,接了一个电话,他说是从报纸上看到这个值班热线的,他有一个事关市内大企业家的内幕消息,如果爆料了,一定很轰动,我就问他具体的,他支支吾吾不敢说,害怕自己被监听,最后我们约定了今天下午见个面,下午我到了金茂小区,就看到他倒在地上,推了几下发现没气息了,我赶紧报了警”。
“陆宽死于氰化物中毒,已经从他口腔内提取,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早上7点多钟”法医说,“嗯,看来至少是个正常的案子,雾人应该不会这么干吧”我心想。
“有监控录像么”我几乎是和符哥异口同声,我已经掌握了他常用的手段,符哥很不爽。
“只有小区大门口有一部”保安说,“不对吧,我看每隔几个路灯下都有”我说。
“那是摆设,这种高档地方气势上就压倒人了”保安很自豪。
“小俞你去调出录像看一下,我在这里搜查一下现场,另外抽出几个人调查一下这个陆宽的资料,他做什么的,在搬进金茂小区前住在哪里,他的人际关系,越详细越好”符哥开始分配任务。
今天上午的录像确实没什么可看的,这个小区大都有钱人,要么不回来住,要么呆在家里享受,一上午除了那个记者开车来之外,就是我们警车进入了。
不过一天前的录像倒有一些线索,录像上显示,那个陆宽在晚间坐着一辆破旧的金杯回到了这里,这和他住在这里的身份极不相称,怎么也开个越野吧,下了车他好像在感谢司机,还拿出了钱递上去,在门口他脱下了自己的T恤,使劲了拧了几下,应该衣服是湿的,之后就走进了小区。
我记下了金杯的车牌号,问保安“还记得这会儿的事么”。
“记得,他是新住户,所以我们比较关注,那天他回来的比较晚,坐着个破面包,我记得他开的应该是一辆奥迪来着,浑身湿透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走了很久的路,腿都迈不开了,扶着停车杆休息了好一会,我还开玩笑的说老总你这是参加泼水节去了吧”。
符哥那边也收集了一些证据,在洗手间里有一件还没洗的T恤,上面的汗渍很明显,还粘着一些水草,一双运动鞋上全是泥巴,“这家伙去野外马拉松了?”
另一组人员把陆宽奥迪车里的东西都拿了过来,都是些常用的CD停车证过桥费发票之类的,不过有一张卡片很奇怪,那是一张绿色的色卡,附着一张画着金币图案的纸,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第一个突破点应该就是那辆郊区牌照的金杯,司机应该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根据死者的衣物判断,他一定在郊区附近呆过,而且还是在有水的地方。”符哥说。
第25章  他有一个模糊但牢固的记忆
金杯车很快就查了出来,是郊区一个蔬菜大棚送货的,联系上了司机,是一个憨厚的小伙子,提到了陆宽搭车,他立刻就回忆起来。
“那天我刚刚送菜回来,路过村里后面的山羊沟,看到路边坐着一个人,正在招手拦车,他说他迷路了,我估计是个爱野游的驴友,山羊沟也不是什么风景区,大概自己走来走去走乱了,他身上湿漉漉的,我知道沟里有条小溪,挺狼狈的样子,他说给我200块钱叫我送他回市里,我就答应了”。
“路上他说什么了?”我问。
“他一直在问这是哪里,离市区多远,我还奇怪,你自己跑到这里来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线索到这里基本上就中断了,面包车提供了陆宽在什么地方呆过的线索,其余没什么价值了。
“嗯,这点对上了,他家里有T恤上粘着一些水草,应该就是在山羊沟弄上的,看来我们要去那里一趟了”符哥点了点头。
山羊沟其实离市区不远,只是没什么好路能通到那里,也没开发,绕了好多路才开进去,一路上石头路颠的我直反胃,这个陆宽,没事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们步行走进沟里,果然那里有一条溪流,从山里流出来,这只是在沟口,据说沟里面很深,村民也不愿意进去,只有少数的老人会沿着沟底去山上的寺庙烧香。
在一处岸边,有一个明显的鹅卵石被翻开的痕迹,应该是脚绊上去的,有几个已经干了的脚印,“可以判断肯定有二个人在这里,你看,脚印的大小和鞋底的花纹都不同”,符哥拍了照。
“他是和这个人一起来到这里不小心落在水里还是被这个人推到了水里呢”,我无法判断。
“没经验了吧,看脚印的运动方向,如果他们很熟,在陆宽摔倒的时候,另一个脚印至少应该很紧凑很乱,因为他要赶到岸边拉陆宽,但是你看,他是按照均匀的步伐冷静的走到岸边就停下了,看样子是在观察陆宽,另外,如果弯腰或者下蹲拉人的话,脚印的前脚掌会吃上力,所以脚印前部一定会有泥土的堆积,但是没有,这个人没想拉他起来,而是一直站着”。符哥终于露了手观察技术。
“是在看陆宽的笑话么”我说,“不像,你看,假如陆宽这个扑倒的姿势摔下,他应该要赶紧爬起来,然后走回岸边,但是他没有,岸边有一大片干的泥土,看起来像是被蹭了很多次,我看过他的运动裤,侧面都是泥土,那就说明他是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摔进水里,然后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怎么起来,而是顺势双腿互相向后蹬,条件反射的叫自己再往前移动,保持和对方的距离,如果分析成立的话,那就是他被这个人紧紧追赶”。
我仔细的看这个现场,还真像符哥说的那样,陆宽的脚印很踉跄,而那个人却是很稳健。
“既然被追赶,那很可能追他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不过为什么都追到这里了,却等他回去了才杀了他呢?”我问符哥。
“没那么简单,那人不一定就是凶手,如果那样,在这里陆宽很可能就死了,这里人烟稀少又隐蔽的,为什么回去才杀了他还叫警方知道”,符哥分析。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几点,第一,陆宽在这个山羊沟出现过。第二,他似乎在被人追赶。第三,他对自己的地理位置并不是很了解。第四,他既然能给司机200块钱酬谢,说明追他的人并不是为了钱”。符哥说。
我很佩服符哥的大胆和细致,到底还是一个老刑警,思考问题比我全面多了,这时,符哥通过电话得到了关于陆宽的一些资料。
“这个家伙很有意思啊”符哥说,“一个月前还在塔楼里住着他那个50多平的房子,突然就搬进了全市最豪华的小区,而且全款买下一辆A6,要知道,这之前他只是一个超市的小经理,月收入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个层次”。
“就算贪污受贿,也不可能短时间聚集那么多财富,而且毫无顾忌的挥霍,这个疑点很重啊”。
“调查过他的账户了,一个月前他分别办理了好几个户头,每个户头上都有百万资金,很不正常,现在正在调查注入资金的账户是哪里”。
这时,从山羊沟深处传来一阵阵生硬的竹笛声,这里还有人居住?,我们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在沟里的一块平台上坐着一个人,正在很认真的吹笛子,巧了,居然是柯彦秋。
她气色好了很多,大概是这里不需要老用她的能力,一身白色的瑜伽练功服,双腿盘坐,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学习乐器应该太适合她了,看完谱子她肯定会按照每个音需要去哪个音孔排列,很适合她的数列强迫性格,所以笛子吹的虽然没什么感情在里面,但是一板一眼很像回事,跑不了调。
她认出了我们,但并没有打招呼,还是那样子,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态度。
“我记起来了,村民说这里有个寺庙,沈清从也说过要把她送到寺庙修养,看来就是山羊沟了”,符哥说。
“你天天都在这里么”我问,“是的,我在练习冥想”柯彦秋说。
“那你最近看到了有人在这里追逐么”,我继续试探,柯彦秋抬起头盯着我,不会要发病吧,我怎么老是这么怕她。
“他在帮助对方”,柯彦秋就说了这一句,然后继续吹她的笛子,符哥挥了挥手,示意我别问了,把她惹急了麻烦。
“柯彦秋一定看到了什么”我还想问,“算了,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还是叫她修身养性吧”,符哥准备收队了。
“他,心门都开着,很邪恶又很善良,他有一个模糊但牢固的记忆,想起来他会很难受”,柯彦秋又甩出一句。
“还需好好修炼啊”我悄悄说,几个月没见起色,还是那样子古怪。
第26章  我没有赢,只是运气好罢了
陆宽原来的房子确实和现在反差很大,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据他的同事反映,他生活上比较简朴,人属于那种小市民性格,有坏水但是不会太伤人,平时和大家的关系也还可以,在案发前的一个多月里,他突然阔绰起来,开着好车招摇过市,并且已经准备辞职。
注入账户的来源已经查到,是一家叫宇成的公司,经过核实,这家公司具体业务是做家具买卖的,注册资金也就一千多万,规模不大,销售业绩惨淡,一下子能给陆宽打进几百万,也是个很反常的现象。
“这有什么,商业机密,我们自愿的”宇成的经理在接受调查时这么解释,“至于他的死亡,我们并不知情,我们和他之间的关系只是财务关系,其余一概不知”。
“据我所知,你们一年的销售额也就几百万,直接全都给了他?他一个超市员工,能帮你们做什么?”。符哥说。
“他代理我们公司的宣传活动,那是宣传经费,就是这样”,经理说。
“你们的宣传?”符哥看了看这公司的产品册,都是一些针对乡镇的低端产品,在城市基本上没有市场,不需要过度的去宣传。
翻看宇成公司资料时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吸引了我,钟跃峰,这不是跃峰集团的老总么,本市最大的机械设备制造商,难不成这是他下属的一个企业,若真是这样倒是可以理解,不少大企业都会成立一些和自己行业不相关的小公司,为了走账洗钱用,早就成了潜规则。
“这是你们公司最近做的活动?”符哥翻看着宣传册,“半湾酒店,全市最豪华的酒店,玉湖山庄,全市最昂贵的休闲度假点,长风购物,普通市民消费不起的奢侈品卖场,不是我贬低你们的产品,你们产品的档次用不着在这些场合里作宣传吧”。
很快,关于宇成公司宣传活动的调查分三路展开,反馈回来的消息是,那三次活动没有一次是产品宣传,更像是一个聚会性质的酒会,参加的人员都是一些企业的老板和一些知名人士,而主持这个活动的正是钟跃峰,是什么样的活动叫他们以产品宣传来掩盖呢,这并不符合一个大集团公司喜欢张扬的作风,而和那个陆宽又有什么联系呢?
就在我们调查宇成公司期间,有一个奇怪的电话打了进来,要寻求保护,并说可以提供陆宽的一些线索,对方很谨慎,用的是处理后的声音,符哥叫我去见一下那人。
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人所说的小吃店,在一个巷子里,搭起了几个防火板,摆了几个凳子就是,周围都是废品收购站和窝棚,我捂着鼻子坐了下来,要了一碗不知道里面飘着是什么的馄饨,等着有人联系我。
“俞冲?”不一会,一个带着遮阳帽和大墨镜的人坐在了我身边,我点了一下头。
“实在不好意思,为了安全,我只能在这个地方和你见面,不然我怕和陆宽一样的下场”,那人左顾右盼了一会才坐下。
“免贵姓郑,原来是云裳的老板”,那人自我介绍,“云裳?,难道是布满各大商场的品牌时装店?”我问。
“正是正是,不过那是以前了,我已经破产了,现在只是一个制衣厂的小厂长罢了”,郑老板点起一根5块钱一包的廉价烟。
“你认识陆宽?”我问他,“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么”,郑老板反问,“这点你放心,我们有保护证人的职责”。
“我和他并不熟,但是我通过他参加过一次活动,那是我后悔莫及的一次活动”,郑老板说。“什么样的活动?”
“类似于桌游的游戏,叫沉默是金,游戏的参与者都是一些在企业资金运作上出现问题的人,他们希望通过这个游戏来争取资金,胜者大概会有几百万美金的金额,而陆宽就是这些人的联系人,他经常关注各种企业的生存状况,然后通过多种途径接触,直到有人愿意参加”。
哦?桌游,这倒是没想过,印象里只有三国杀之类的,沉默是金好像在市面上没见到。
“那是要命的游戏,去的人有的就回不来了”,郑老板心有余悸,“一种考验心理和逻辑思维的游戏,人性的丑恶在里面展现无遗”。
“我觉得陆宽肯定是被那个组织的人除掉了,原因我不清楚,本来我想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如果不说出来,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陷进去”。
“什么组织?在哪里?”我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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