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报恩-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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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很黑，黑暗而且安静。唯一的一点光亮居然也来自一盏青灰的马灯，这盏灯放在一张餐桌上，而那张台子居然是我经营化工厂时常常和卡特他们聚餐的“老地方”。昏暗的灯光模糊的映出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人的上身轮廓，面目却依然隐在黑暗里。我不由得走近两步，努力的眨眨眼睛想看得清楚些。
一根火柴，在黑暗中无声的燃着了，映出卡特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他正将火柴凑近叼在嘴角的香烟上，看见我，摇灭火柴，猛吐了一口烟雾。
“嘿，莫科老兄，过来坐。”他将手以最舒适的姿势摆在靠背上，一点惊异的表情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心头一紧，是真正的一紧，在我不知道对手想法的时候，先往坏处想是我的习惯。有什么东西在蹭着我的裤脚，我低下头，是茉莉，它居然能走了，它仰着头，轻轻的用身体蹭我，发出撒娇的呜呜声。对这种靠气味来识别主人的动物，外形的改变是毫无意义的。现在，我想否认都不成了。
“你似乎比我想象中了解我还要多一些。可是我还不知到你是谁？”我故做轻松的坐下来，并不在一个台子上。和他的距离不并不太远也不太近。正可以仔细的见监测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是一个想和你合作的人。”卡特说话时仍带着那种半开玩笑的口吻。
“是吗？”我列嘴一笑，让他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我的牙齿：“这么说你是向和我签定契约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呢？我觉得我做得够好了。”我有意用“做”字代替了“装”字。
现在我可以放心的舒一口气了，卡特的体质证明他绝对不是我们惧怕的少数人类之一，而且现在要跟我合作——得到一个灵魂，当然要比从腐尸上挖取一颗心脏要惬意得多。更令我感到安心的是我听到了无数翅膀拍动的声音，我的属下正在门外集结。
卡特的回答相当的干脆：“啊，开始只是有些怀疑，如果您今天到这来了，那就证明我猜对了，如果我猜得不对，那也只不过是碾死了一只城市蟑螂而已。”
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这时候，屋外雷声隆隆，震得卡特身前的马灯也晃动了几下。
这真是一个签定契约的好日子，在人类的一些影视作品中罪恶的开端也常常是用惊雷做背景的。
“那么具体是什么事呢？”我问。
卡特没有说话，只是在嘴唇动了动之后，下意识的搅着手指。
看到卡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提议道：“不如我们边喝边聊吧。”
青蛙当然要用温水去煮，操之过急是会吓跑他的。我站起身向吧台走去。
因为常常光顾这里，我很清楚路克把好酒藏在那里。
就在我弯下腰用手去够一瓶上等的红酒时，正门的应客铃又一次叮叮当当的响起来，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呢？我抬起头，一盏青灰色的马灯出现在我面前。
提灯的是一个少年，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条状物，一端搭在肩上。他直盯盯的看着我。象是在欣赏什么物品一样。
“喂，你到底是不是个公爵啊。”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不满：“你的手下就那点儿啊，还害得我事先想了那么多计划。炎鬼族到底只是炎鬼族，唉！”
我看着那个奇怪的少年，用力眨眨眼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昏黄的灯光竟变得模糊了，我还没有喝酒怎么就有些醉了。
我用一只手扶住吧台，想使自己站得稳些。
“小莫，”那少年竟不再理我转身走到卡特那里，把手中的青灯放在桌上坐下来，“多长时间啊。”
“五分二十九秒。”卡特居然笑了，那是一种我所没见过的赋有魅力的谦和的微笑，卡特笑的时候没有看我。
他看着那少年，而我则看着桌上的灯。
青灯，原本一盏的时候，并不是很亮，可是在少年将手上的灯放在桌上的瞬间，仿佛有共鸣般，两只青灯亮度暴增，灯光下，我看到卡特天使般的微笑，也看清了青灯上装饰的浮雕。每一盏灯上都盘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的龙，几乎破势欲出。
那少年竟是东方守将，护龙一族么。
名曰护龙，却趋龙杀鬼，是我族所害怕的少数人类之一。
冷汗从体内渗出来，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我竟无法站立，只能斜靠在椅子上，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盏青灯，会是灯的关系吗？
东之护龙，远在异邦，对他们我知道的很少。
“看什么看，这是青灯结界，目的只是让我在消灭你的手下时你不察觉罢了，要怪你就怪他。”少年半开着玩笑指着卡特说“我只是把他提炼的药放在坟场的磷火里而已。”
是吗？一个无害的人类！利用我族采集磷火的习惯，来害我吗。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吧。
我的目光从灯上移到这个我以为我认识的人身上。我应该在那里见过他。在别人介绍我们认识之前。
我突然想到一张相片，在我搬进这座城市的大屋，成为化工厂厂长时，我举着那张相片对工人们说“这就是我，我就是你们前厂长的儿子。”
“厂子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我只是使了点小手段让它物归原主。”卡特说。他笑的时候也露出牙齿，洁白而整齐。
我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但还是努力不移开我的视线，我不明白，东方护龙，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只是到贵国留学，碰巧又和小莫一个棒球队而已，我只是来帮帮忙，客串，客串啦。”少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
没想到那少年的读心术这么厉害，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如果我说出去他便会陷入危机之中。但是，能说的话，恐惧在心中砰然爆发，他们要怎样处置我呢？
身上的汗水仍不停的涌出，我听到茉莉因恐惧而发出的叫声，直到刚才它还是在我身边的，可现在却不敢再靠近我。只在我的周围打转。我低下头看自己，绿色的液体正透体而出，在身下流了一大片，粘粘的。人类的毒竟能融化我的肌体。我感到我的胸腔已经空了，但我还有意识，我不想死。
我努力的使自己的声带发出声音。
“我从未杀过人类。”我说。
“恩，”少年说“我杀过三个（鬼）。”
他微微压了一下手中的剑柄翘起肩上的剑，以便我更清楚的看到剑鞘上的三道划痕，他并不打算来杀我，因为我已经不值得他杀了。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姑妈真的存在吗？”
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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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上的吸血鬼少女
又到了一年初夏，山林凉爽的空气引得许多住在混凝土丛林的人选择到这里度假。由于山上没有旅馆，他们都住在山下的城市里，只在早上进山到了傍晚便回去。我一方面要提醒他们不要进山太远以免迷路，另一方面还要对他们带来的速食袋垃圾严防死守，还要避免他们过多的拈花惹草。我的邻居中的大多数都躲了起来，留下的都混迹在人群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一位本家特地从单位请了假来探望我，从她居住的城市到这里是一段相当远的路呢，这就很明显的动机不纯，在班驳的树阴下，她端着我为她沏的茶，讲述着她曾遇到的一个吸血鬼的故事。背景是嘈杂的人声。
我住在A城，每天上班下班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生活，城市的夜生活虽然绚烂却一点也引不起我的兴趣，就是说我在夜里很少出门。虽然明白不会真的遇上百鬼夜行什么的，但是我总觉得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有看不见的罪恶。只有一次例外。
那一次，我正在洗漱间里抹去最后一点残妆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从老家打来的电话，要我立即回去一趟。虽然老叔说的神神秘秘，不过我早已猜到又是为我相亲的事，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一次居然离谱到要我连夜赶回去。本来我是很想拒绝的，可是，一想起爷爷吹胡子瞪眼要断绝关系的样子，我只好答应了，再来这么一次也不知道老爷子的心脏能不能承受的住。
虽然我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但夜幕下的城市对我来说几乎是陌生的异世界，这个时候开往乡下的班车早就收车了，我只有在路边慢慢的走，希望能碰到一辆夜间的士。
很快的一辆的士在我身旁停了下来，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来问我去哪里。
我毫无底气的说出了目的地，司机果然犹豫了一下。本来嘛，三更半夜要去那么荒僻的地方，任谁都会有想法的。何况一个女人孤身坐车，象极了报纸上常登的伙同同伙半路抢车的经典开端。要他载我走，我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可是我也不能这样走回去吧，想到这儿我几乎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车并没有开走。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司机还是打开了后车门让我上车。看来他还是不想放弃这次多挣钱的机会，而且我看上去也不象坏人。
当身体靠在软软的坐椅里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一夜无话，安睡到家了。
我看他按下计价器的时候，两个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看见他的右手往副驾驶坐上摸了一下，我的睡意顿时消散。
一般，按常理，单身的乘客是不是应该坐在副驾驶位上？反正我是一向如此的。可是他给我拉开的却是后车门。
在这样的夜里，任何有违常理的事情，都象是危险的火苗，稍不留神就会引火上身。
车里没有开灯，我半眯着眼，看见街边五色的装饰彩灯照进来将本应很黑的车厢映的色彩斑斓——副驾驶的座位上堆着一件大衣，一件不和时令的大衣。
如果说是送去干洗的，现在早已过了干洗店的营业时间；如果是趁接车时从干洗店取回来的，又放的太乱了，哪一件从干洗店里拿出来的衣服不是熨得平平整整，叠得整整齐齐 ，再套上塑料袋，有些干洗店还会付送衣架什么的，所以这绝对不是从干洗店拿出来的。
再说就一件大衣而言，它占的地方也太大了些，似乎大衣的底下藏了有相当体积的东西。
以前看过的黑帮电影中相似的情节又同时呈现在我的脑海里，似乎可以有许多不同的结局。
想起广告里“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气势，现在是在别人的车上，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或者说是见招拆招吧。
我一边假装睡觉，一边观察他的行动，希望能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司机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人，年龄大概不到40岁吧，从我坐的位置上看不见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他一头乱蓬蓬的短发，不论怎么看都只是个平凡的需要养家糊口的中年男子，如果没有副驾驶坐上的大衣的话。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及小心的照料着他的大衣，防止它掉到地上。
汽车很快开出了市区，路上的灯暗了下来，眼睛所能看清的，只是车前灯所能照亮的车前的一小片地方。车里依旧没有开灯，司机已模糊成一个黑黑的轮廓了。
路并没有走错，其实他只要开着车，就应该是安全的吧，他总不能边开车边行凶，可是他要是把车开进岔路，或者停了车，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这不仅是因为他在到达目的地前始终没有停车，还因为，在我没想到答案之前，大衣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西西梭梭的响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分外清晰。
一个小女孩的头从大衣里探出来：“喂，大姐姐能和我玩一会儿吗，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你并没有睡着哦。”
我想这个小女孩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绝色美女吧，因为即使在想象中我也无法勾勒出如此漂亮，如此可爱的容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收尽了世上所有的星光。
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的，所以，在她要跳过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扶了她一下。
我不善于判断小孩的年龄，尤其是在这么黑暗的汽车里，可是这个孩子真的好小哦，她站在座位上的时候，头上的两只朝天辨刚刚触到车顶。不过动作却相当敏捷呢
“我叫做朵朵，大姐姐你呢？”刚一见面就问起别人的名字，这孩子倒是一点也不认生“啊‘‘‘‘”我正在想该不该把名字告诉她，却传来了司机的“喂，喂”声。
一直沉默的司机第一次把脸转过来，好象要申斥他的孩子，对于这样一位爸爸，我只能报之以微笑，表示朵朵不会妨碍到我，我很愿意照顾她一会儿。
“知道了啦，我不问名字就好了。”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