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班怨咒-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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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恶心得几乎当场吐出来。
她仰看着天花板的吊扇一圈一圈地转动,迅速流逝掉的时间空洞里任何东西也来不及填补。鼠眉贼眼的医生走进来,穿肮脏的手术服带白色口罩,露出来的两个眼睛龌龊地在她的身上转溜,就像得意洋洋地要窥进她的内部似的。
她再次觉得十分恶心。
………………
“妹妹。”
“妹妹。”
深夜的医院,空旷的走廊上幽幽回荡着这样的声音。似有又无。是姐姐在呼唤她么?是梦吧。庄嘉惠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病房里一片幽暗,清凉的月光洒进来沉淀在空气里,形成巨大的停滞。周围很静谧,隔壁病床的病人安然地陷在睡眠中。
亦真亦假,现实与梦境围成的畜栏,圈养着重重幻象。
“妹妹。”
“妹妹。”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只有她听到。庄嘉惠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爬起来,轻轻地穿好拖鞋。一点也不惊动旁边酣睡中的病人。她小心翼翼拉开房门,走到走廊里。
走廊很暗,似有白色的雾在那边很远的光芒里弥漫着。那种光显得白茫茫,像一种固执的动物不停地盲目地撞进黑暗里,自我毁灭,却始终被挡在黑色的疆域之外。她站在那里,寻找着刚才那声音的方向。
那声音却不再响起来。
庄嘉惠转身想回房,她握住了门把。这时,走廊里却又传来奇怪的声响。轮子在地上急促地滚动,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接着从光雾中闯出来一辆推床,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把鞋子踩得很响,推着推床匆忙地跑过来。
经过她的身边。
她看到推床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头扭向着她,眼睛睁得好大好大,从嘴巴吐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大片。男人一动不动,仿若尸体。
那位护士转过来看着她时脸上漾着怪异的微笑。
登登登的鞋子声消失在走廊通道的另一边。推床和护士消失在尽头。 。 想看书来
午夜医院2
没有温度的风突然在空气中整片整片地漾开。走廊瞬即像地窖一样的阴冷。庄嘉惠这时又听到了那个幽幽的声音,就像阴森森的风一样吹到耳边。
那声音在呼唤着她,指引着她。
她被牵引着脚步,沿着楼梯慢慢走上上一层。声音越来越清晰,无边的幽暗中她觉得疲倦和犹豫,然后很多复杂的心情也被放逐出来,在胸腔里碰撞,呼吸变得紧张,血液覆盖心跳。
楼梯间的门被打开后。心也随之咯噔一跳。
这层的走廊就像是刚才那一层的复制,丝毫未改的幽暗,狭小的空间陷入冬眠,躲开了一切热量的守望。她站进去,像站在一片荒芜中,茫然地张望。
那个声音呢?
喔,在那里。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通道那边出现。长发的少女,道不尽的哀怨,浅薄的月光铺在她的脚下。她踩在上面的脚步声,很轻,很淡,像一场细雨被土壤飞快地吞噬。
走廊还是显得安静。
少女慢慢地走到庄嘉惠的面前。
她是姐姐。和失踪前同样的面孔,鼻子,嘴唇,眉梢,每一处细节都符合埋藏在脑海深处那个记忆中的亲人。
她只是眼神有些悲伤和茫然。
“妹妹。”
“姐姐。”
生硬又陌生的话语。
咫尺的距离,姐姐表情上的每一根纤毫都看得清清楚楚。
四目对望。
姐姐缓缓伸出手,展开手心。一个木偶随之横亘在她们之见的距离。
“你帮我。”姐姐脸色仿如覆盖了一层薄冰,接近面无表情。
“诶?”
庄嘉惠接过来木偶,一时不明就里。
“你帮我。”
姐姐简短地说完,幽怨的眼神看庄嘉惠最后一眼,然后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去。
走回到那个黑暗的国度。影子隐入界限。不见了。消失了。
庄嘉惠看着手里面的木偶。
她想,是梦吧。
是吗…………
沉重的眼皮感受到了温暖的光,半透明,浮光与掠影。然后听到有人在旁边喊谁起床检查。庄嘉惠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晨光在房间里泛着涟漪。她觉得头很重,就像一团棉絮塞着脑壳里,堵得密不透风。
她想下床的时候手摸到枕头边的一个僵硬的物体。她好奇地抓起来一看。顿时,那东西将她一夜的困乏击得粉碎。她吓得几乎从床上跌下来。那东西落在床上。
旁边正在为病人检查血压的护士看到她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不已。
庄嘉惠发狂地抱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的木偶。
那是昨天梦里姐姐交给她的那个木偶。
失踪那么久的姐姐真的显灵了!
她紧紧闭起眼睛,封锁一切视象。初生的阳光照在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温度。她的身体以每摄氏度地冰冷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护士告知情况的妈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蹲在庄嘉惠的身边关切地问着她,小惠,你怎么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午夜医院3
“姐姐,我看到姐姐了。”
妈妈有点吃惊的语气。
“在哪里?”
“在梦里。”
妈妈一下子笑了。“傻孩子。只是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不,不,是姐姐显灵了!她交给我的木偶就在床上!”
妈妈停顿了一下,大概正在察看庄嘉惠的病床,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床上没有你说的木偶呀。”
“不会的。它明明就在那里!”
“真的没有呀!说了嘛,你是在作梦啦!”
妈妈如此肯定地说,庄嘉惠不由得将信将疑地睁开眼睛,往床看去。
奇怪,那个木偶真的不见了。庄嘉惠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将床上床下看个究竟,还是找不到那个木偶。
难道看错了?
妈妈把她扶回到床上。
“小惠,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庄嘉惠仍然觉得十分困惑,心中的迷团膨胀成她无法忽视的存在。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转身要走的妈妈。
“妈妈,楼上那层是什么病房?”
“楼上那层?”妈妈回过头,皱起眉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庄嘉惠,说:“是单人病房呀。干嘛问这个?”
“我在梦里好象看到……算了,没什么。”
庄嘉惠想了想,没把在上一层见到姐姐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还有昨天晚上经过走廊的奇怪护士……
登登登!带着诡异笑容的护士推着死尸一样的病人走过来。这种鲜活的恐怖场景,像一整个世纪般长短的慢镜,停止在压抑的念头里。
都是梦吧?
实际上,她并不肯定。因为这天晚上,庄嘉惠好象又听到了姐姐的呼唤。在安静的夜里,那遥远的呼唤声在夜色里扎了根,布满整个星空。她睁开眼,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只好用枕头死死地捂住耳朵,迷迷糊糊地睡过了一夜。
她已经觉得这个医院越来越让她不舒服。幸好,病好差不多了,她在妈妈的同意下,马上可以出院的。
于是她很快收拾东西,离开住了三天的病房。
心情就像急欲逃离阴曹地府的游魂野鬼。
走廊里明亮的墙壁像墓碑一样洁白,延伸到尽头。人很少。医生护士和病人迅速出现和消失。经过楼梯口时,庄嘉惠蓦地站住脚。好象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催使着。她转过身抬头从楼梯间仰望上去。
螺旋状的楼梯盘旋到很高的地方,给人一种畸形的视觉。
上面那层,就是梦里到过的地方呀。
她想着,一边仰望着一边脚步不听使唤地迈上了第一级楼梯。突然,从上方螺旋状的楼梯空隙中探出来一张脸。她顿时惊呆了,一双脚僵在了第二级。
呼吸掉出来,没有地方盛放。
她看见上方的楼梯缝隙里,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护士正低头俯视着她。局促的空间无限延长她们对视的目光。她认为自己的恐惧和脆弱全部赤裸裸地曝露在对方的面前。护士平静的脸突然又扯出诡异的微笑。线条很锐利,割伤了她的视网膜。
庄嘉惠吓得赶紧从楼梯间退下来,拼命地在走廊里奔跑。
她感觉到怨咒好象把她缠得越来越紧了。
她喘不过气来。 。。
高三八班
退学吧。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坚持了这么久,庄嘉惠终于无能为力,想尽快逃离这个气氛森然的学校。阴雨下的校园,枯树,二楼,灰色与白,天空一张哽咽的脸。
她在去教务处的走廊里被陆平他们截住。陆平和韩傲然一起向她走过来,这样的搭配出乎意料。陆平看到她手中的退学申请书,半骂地说,
“你他妈的有病么?呵,之前我们千方百计都逼不了你退学,现在你到自动自觉放弃了……你以为退学就能解决问题了么?告诉你吧,一旦怨咒开始,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的。”
可是,不退学又能做些什么呢?
庄嘉惠攥着手里的申请书,就像攥着一块没有指示方向的路标。她的世界在黑暗中迷途了。
她站在那里十分踌躇。
韩傲然走近她身边,像安慰着说:“没关系的。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怨咒还不一定会落在你的身上。”
庄嘉惠抬眼看他,很困惑的眼神像液体那般循环在眼眶里。
韩傲然抓住她的手:“总之,先到一边我再把情况慢慢告诉你。”
是关于怨咒的,有关血木偶的。
被诅咒的班级,会有五个人在毕业之前死去。而那五个人的学号,却是可以知道的。只要进行一次通灵仪式,就会得知号码。要进行这个仪式,必须得有五个人,把自己的血滴在代表自己的血木偶上。这样一来,血木偶就会把来自灵界的信息显示出来。
这就是怨咒和血木偶的关联。
庄嘉惠愕然地张大眼睛。“那么说,米岚进行过这个仪式了?”
“恐怕不是。”韩傲然凝重地摇了摇头:“血木偶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可以跟冤魂沟通。死去的冤魂附在木偶上,会给主人带来厄运。我也想不通米岚为什么会那么傻用血木偶把阴间的鬼魂叫上来……大概是中邪了吧。”
庄嘉惠忽然想到了姐姐拥有的那个血木偶,莫非姐姐是被血木偶给带走了?她沉默半晌,又说:“那么,怎么样进行那个仪式啊?哪来五个人?”
“只要你愿意加入就可以了。”陆平扳着手指说:“已经凑到了四个人。有袁少芬,沈东,我,还有……”他忽然指向韩傲然:“还有他。”
“你?”庄嘉惠微微皱起眉头:“韩傲然,你也要来吗?”
韩傲然看了看陆平,欲言又止的眉角细长地拖延。他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受到诅咒的四班的学生,没必要自讨麻烦。而且,这麻烦也太恐怖了呀。庄嘉惠对韩傲然的举动实在无法理解。只是,他和陆平那抹交流的目光,盘踞着阳光也照不亮的阴翳。
那两个人对她隐瞒了什么。那个秘密是她来不及关心的。
她更想知道的是“我说,仪式在哪里进行啊?”
“在学校里阴气最重的地方。”
“哦?”庄嘉惠猛打一个激灵,想到什么惶惶地小声说道:“是二楼?”
她猜中了。
“是二楼的美术室。”
那里就是阴气最重的地方?虽然庄嘉惠只进过美术室一次,但那个地方给她的感觉怪异得说不出来。有时候要关铁闸巡视二楼,经过关了门和灯的美术室,会觉得里面有人影在走动。当时她还正在处在相信无神论的甜蜜时期,所以有胆量用手电筒去照里面。
没有人。只有画像和石膏像,像人一样对她微笑。
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感到深深的后怕。
“为什么美术室是阴气最重的?”她问。
算是个不经意的问题。答案却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韩傲然压低声音,害怕触碰到什么似的微颤着说:“几年前美术室也是高三级的一个班来着,可是那年那班有五个学生失踪了,之后便经常有人在雨天的晚上在那个教室看见那些失踪的学生出现。这件事情在学校里一度引起轩然大波,最后学校只好把那个教室改成美术室,还规定二楼必须在晚上关上铁闸。”
有什么突然在大脑里线连线,点连点地接合在了一起。庄嘉惠惊讶地看着韩傲然。
“那个班是不是八班?”
“你知道的?”韩傲然目光愣在半空,“就是那个高三八班,曾经受到过诅咒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