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之午夜校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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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的灯是可以自由开关的！也就是说，你随时上厕所随时都会有光明！这一点对女生们来说尤为重要，因为在漆黑一团的公寓楼上，这样的灯光除了起到它本身所具备的基本功能外，还有壮胆的作用！否则的话，估计很多女生就会把这一趟夜间行动取消了。
　　想到这里，关静娴的大脑清醒了许多：谁会这么大胆，上厕所也不开灯？
　　莫非自己听错了？里面没人？
　　关静娴又侧耳仔细听了听，不对，的确有声音！尽管声音很细微，但她肯定有人在里面！
　　她感觉后背有些凉气，但她素来认为自己在女生当中算是胆大的了，于是她鼓足勇气问道：“谁在里面？”
　　声音不大但略显急促，里面夹杂着的一些惊慌的成分又反过来吓了她一跳。她知道此时此刻再自恃自己胆量大是没有什么作用了，于是她摸索着开始寻找墙壁上的灯开关。可摸了好几遍也没有摸到，是开关挪了地方？还是自己的记忆力也出了问题？她越想心里越发毛。
　　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跃进她的视线！
　　关静娴的胆量确实大！当那个白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并没有做出任何无法控制的表现，而是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起来……
　　确切地说，那不是影子，而是一个背影——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生的背影！
　　背影正矗立在洗漱间正中间的梳妆镜前面，而且背影也不是一动不动的。那个人——如果说那是个人的话——正在梳头，她的手缓慢地从头顶划到齐肩的长发末梢，然后再返回头顶，如此缓慢地反复着……
　　梳头女？！
　　关静娴猛然回想起来，她小时候曾听奶奶讲过一个关于“梳头女”的鬼故事，说的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卖身给地主当老婆，被地主的大老婆残害死了，后来就化身“梳头女”，夜里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最后将地主老婆给活活吓死了……
　　想到这些，关静娴几乎要窒息了，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但说到底，她还是一位立场坚定的“无神论者”，她相信这一定是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只是她的表现或想法相当与众不同而已。而且这个背影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确定她即便不是同班的女生也至少是寝室楼里的熟人。
　　在经过这番简单的思考之后，她鼓起勇气张开了嘴：“你……谁呀？”
　　背影猛地抖了一下，梳头的动作也停下了，接着，背影缓缓的转过身体……
　　“啊——”关静娴尖叫一声，身体随之栽倒在地上……
　　女生寝室楼立刻骚动起来，很多女生被惊醒过来，她们一时也搞不清声音是来自梦里还是现实，在发现舍友同时被惊醒后又相互询问着发生了什么，有些胆大一些、头脑清楚一点儿的已经开始寻找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还是宿舍管理员的反应最快，她第一时间冲到了三楼上，并在楼道尽头的洗手间门口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关静娴，并认出了她。
　　“关静娴，你怎么了？快醒醒！”管理员不停地摇晃着关静娴的身体。
　　关静娴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孔，她感觉憋在胸口的那团气缓缓地出了身体。

第一章　梳头女（15）
看到关静娴睁开眼睛，宿舍管理员松了口气。这时候也有几个起了床的女生围了过来。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会昏倒在这里？”宿舍管理员问。
　　“哎呀，她失禁了！”有女生叫道。
　　宿舍管理员是个有丰富社会经验的中年妇女，她看了看关静娴湿透的裤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咋了？是不是撞邪了？”
　　关静娴挣扎着站起身，心有余悸地朝洗手间里看了看，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感觉……那里有个人……”
　　围观的女生有的叫起来。
　　“有人吗？我去看看！”管理员摇着肥胖的身体进了洗手间，女生们的视线都跟着她进去了，但没有人移动身体。
　　很快管理员出来了，她一脸的疑惑：“没有呀？啥也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关静娴更加茫然了：“我感觉的确看到了，是一个人的背影，白色的，要不……我怎么会吓晕过去？”
　　“你是不是……有梦游症呀？”管理员突然独辟蹊径地问。
　　“梦游？不会的，我感觉……那个背影倒像个梦游人……”
　　管理员释然了：“那不就得了！你准是碰到梦游的了，黑灯瞎火地就被吓晕了过去，不过这梦游的人还真不好找，据说他们醒来后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梦游过！既然这样，同学们都散去吧，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回去接着睡，别疑神疑鬼胡思乱想，耽误了明天上课！”
　　听管理员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精神一松懈，困神又来了，都打着呵欠回宿舍了。此时关静娴心里还是毛毛的，但也感觉管理员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再加上自己看到白色身影时的情景原本就很模糊，她也就释然了，跟着众人进了宿舍。
　　舍友们都醒了，看到关静娴进来，大家的好奇心也来了，争着问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关静娴给大家解释，但由于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说来说去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睡在上铺的沈幽兰也完全醒了，不过她没怎么说话，而是一直睁大眼睛盯着漆黑一团的天花板。此时她的心里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关静娴描述的那幅场景她似乎也看到过，只是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存在于她的意识里的。她感觉那段影像就存在于她大脑的某个角落里，也很模糊混乱，却与关静娴描述得情景极为相像！当然她不敢说出来，她知道要是说出来的话一定会把舍友们彻底吓怕的！
　　那天夜里发生在女生寝室楼里的“夜游事件”尽管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可怕或可疑之处，但由于关静娴的那声尖叫，还是让其成了第二天北方财经校园里人人相传的特殊事件，听者或惊讶、或好奇、或惊惧，以至于校园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得紧张兮兮。而且它很快就传到了学院领导的耳朵里，敏感的学院领导立刻意识到了事件背后隐藏着的危险因素，他们立刻找关静娴、宿舍管理员以及当时在场的几位女生调查了解情况，并最终决定搞一场关于梦游方面的知识讲座，以消除同学们尤其是女生们心里的恐慌成分，稳定校园秩序。
　　身为学生会主席的金溪涧自然也担负着传达学校领导意见、安抚同学们紧张心理的责任，同时他也是铁杆的“无神论者”，所以要说恐慌感他是绝对没有的，不过却也难逃好奇。下午课后，他找到了沈幽兰。
　　“昨天夜里的事，你害怕了吗？”他语气温柔，满含关心，因为此时的沈幽兰在他眼里依然是一只受伤后尚未痊愈的“小鹿”。
　　“有点！”
　　金溪涧忙将她冰凉苍白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暖着，道：“这是梦游，很常见的！”
　　“嗯！”沈幽兰点点头，“不过，我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觉得，静娴描述的那幅场景……我好像……也看到了！”
　　金溪涧心里一惊，语气却没改变：“怎么可能？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吧？才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这种现象好像也有相关的科学解释，叫什么……意识迁移……”
　　“或许是吧！”沈幽兰释然地点点头。
　　“好了，别多想了，去那边走走吧！”
　　“嗯！”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幽兰低落的情绪在金溪涧的影响下慢慢高涨起来，而金溪涧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了。他意识到，沈幽兰的问题远不是遗忘一段记忆那么简单的，她的内心深处很可能埋藏着一个更大的危险因素，就像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而至于这个危险因素到底是什么，又是怎么形成的，他也一时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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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琴楼魅影（1）
北方财经学院的校园里有一处人造湖，湖畔有一座假山，假山延伸出来的一块岩石上有一座小亭子，小亭子巧妙地凌空于水面之上。此时，金溪涧与沈幽兰两个人正相偎着坐在小亭子里。他们一起看着水里游动着的红鱼和水面上不停落下的柳树叶儿，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了。
　　现在的沈幽兰越来越不善言语了，这让金溪涧很是担忧，但他又实在找不到更多的话题来打破这种随时都会出现的沉默。
　　“你看这些鱼儿，真好！”金溪涧想尽力地打破沉默。
　　果然有效果，沈幽兰抬起了头，不过她的话让金溪涧大吃一惊。
　　“我感觉，兮儿还活着！”
　　“啊？”金溪涧大吃一惊。
　　“是的，我能感觉得到！就像从前一样，她每天都会准时回宿舍睡觉！”
　　“这……怎么可能？”金溪涧无法控制地惊叫起来。
　　金溪涧的反应似乎在沈幽兰的预料之中，她的表情依旧平静。
　　“你知道昨天夜里是怎么回事吗？”
　　“昨天夜里？”
　　“是的，静娴不是说在洗手间里看到一个人吗？其实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夜游者，而是兮儿！”
　　“兮儿？”金溪涧感觉身上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不仅如此，沈幽兰那种散发着冷气的表情也让他感到头皮发麻。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关键要做的就是保持平静，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不可能！”他的语气很坚决。
　　沈幽兰怔了怔。
　　金溪涧随之换成一种温和的语气，道：“兮儿真的死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幽兰，你别忘了，我们可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无神论者，人死不能复生，更不可能有其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你这样想就说明你对兮儿的感情太深了，但感情再深也要接受事实！说句实话，你这次生病之后变化很大，这让我们都很担心，我们都希望你能快快好起来，变回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沈幽兰。听我话，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不，兮儿一定还活着！”沈幽兰眼神空洞的摇了摇头，显然对于金溪涧的一番劝说她全然没听进去。
　　“唉！”金溪涧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头又漾起那种酸酸的味道。
　　北方市中心医院神经科办公室。
　　“大夫，我感觉沈幽兰的情况越来越糟了！”金溪涧面色忧忡得道，“她不仅失忆了，而且经常产生不可思议的幻觉，现在她竟然认为林兮儿还活着！”
　　医生也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你刚才所说昨天夜里女生寝室里，是有人夜游？”
　　金溪涧摇摇头：“目前校方是这么认为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即便她看到的梳头女真的存在，也决不会是林兮儿！林兮儿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医生摆摆手：“我并没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女生寝室里会不会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也就是说，梳头女真的存在，也同时被沈幽兰看到了，但由于她的神志一直不很清楚，所以就说不准那幅情景到底是真是假了？那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
　　“我不明白！”
　　“我是说，会不会有人故意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洗手间？”
　　金溪涧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故意出现？假装……林兮儿？”
　　医生点点头。
　　“那她……为什么要假装林兮儿？”
　　医生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对了，这几天沈幽兰对你说过一些与林兮儿有关的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话吗？”
　　“说过，她的很多话听起来都不可思议！比如她说她老是听见林兮儿的声音，甚至还听到过林兮儿向她喊救命，她说她觉得林兮儿时刻跟在她身边，或者就像住在她的身体里！”

第二章　琴楼魅影（2）
“所以我才说，问题可能会更严重！如果真那样的话，你就得去找警察帮忙了！”
　　金溪涧疑惑地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觉得，这种现象出现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沈幽兰的病情的确很严重，她经常出现幻觉，重现当时林兮儿临死时的那幅场景，以至于她认定林兮儿就活在她跟前；再一种可能就是，这种现象很可能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她故意造成一种假象，林兮儿没死的假象，也就是说装神弄鬼，如果这样的话，就是一场蓄意所为的刑事案件了！”
　　“装神弄鬼？”金溪涧吃了一惊，“那她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医生叹了口气：“其实我的这种说法仅仅是我突发奇想而已，未必有什么道理，如果你觉得没道理的话大可不必相信了！但如果真是病理方面的问题，我希望你能随时注意观察沈幽兰的变化和表现，并及时告知我，我们共同来帮助她康复！”
　　“谢谢医生！”
　　从北方医院出来，金溪涧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了。当然，让他不能平静的不仅仅是沈幽兰越来越严重的病情，还有医生那番与病情无关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