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猪-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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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他叫陈说，我们都是大长公主府上的侍从，时间不早了你还站在这里傻笑什么？别人都不要休息么？”刘彻黑着脸出现在韩说眼前，把韩说和王家姑娘吓一跳。

韩说摸摸鼻子，立刻怏怏的说：“我刚才去查看了马匹的状况不想在这里遇见了王姑娘，时间确实不早了，我这就去安歇了。”韩说依依不舍的看看王姑娘，灰溜溜的要钻回房子。

王家姑娘一下子被刘彻给吸引住了，走廊里面灯光昏暗，摇曳的灯光把刘彻的脸映衬更加轮廓分明，上翘的眼睛闪着熠熠的光彩。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深衣可能是出来的急了，领子稍微分开了，露出来修长的脖子。在摇曳的灯光下更有种说不上来的魅惑，王家姑娘呼吸一窒，险些失态。她对着刘彻微微一福身：“都是我的不是了，刚才偶遇了这位公子，想请他帮着送汤给公子。既然公子出来了，就请尝尝我的手艺吧。”说着王姑娘端着一碗汤送到了刘彻面前。

刘彻扫视一下眼前的碗，淡淡的说：“已经晚了，我晚上一向不吃东西的。既然陈说喜欢，你也别拂了人家的美意你就喝了吧。”

说着刘彻一甩袖子走了，只留下了韩说和王姑娘在哪里大眼瞪小眼。韩说眼小姑娘的眼睛迅速湿润起来，顿时心里一软：“你别伤心，公子不是针对你的，她只是不喜欢别人打搅她的清净。”王姑娘抬起头看看韩说，可怜兮兮的说：“我笨手笨脚总叫人嫌弃，陈公子不嫌弃我，就请把这个汤喝了吧。”说着她把碗递到了韩说面前，拿着你要是不喝我哭给你看的表情看着韩说。

韩说早就被王姑娘的眼泪给泡糊涂了，他立刻端起来碗一口气灌下了那碗被刘彻嫌弃的汤，傻傻一笑：“你也别叫我陈公子了，那样的话太见外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吧。”王姑娘嫣然一笑：“恭敬不如从命，也请公子称呼我名字吧，奴家小字妍儿。”

“是哪个妍儿？”韩说故意伸出手，装糊涂，王妍儿倒是大大方方的在韩说的手里一笔一划的写了出来。姑娘的纤纤细指在手心上滑来滑去，惹得韩说的心里痒痒的。

刘彻对着外面韩说浑身泛起的粉红色泡泡嗤之以鼻，果真是韩嫣的亲弟弟，在喜欢挑逗女孩子，处处留情这一点上真是一模一样的。那个王仲的女儿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惜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态度。虽然长得不错可惜有点太轻浮了。刘彻躺在床上，伸手拉紧了被子，窗子正对着街道，虽然时间晚了，可是隔壁的酒肆里面还有唱歌声音和猜拳行令的喧哗不断的传来。春天田野特有的气息夹杂着市井的喧闹从窗子缝隙传进来。

这样的安静和喧闹混合的夜晚和未央宫中的夜晚完全不一样，这个时候的未央宫可能除了皇帝的宣室殿，剩下的地方已经全沉进了黑暗的黑甜。刘彻也是第一次枕着喧嚣入睡，他在床上翻个身，竟然开始怀念起来昭阳殿的温暖和静谧了。其实，他是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的夜晚吧。

刘彻内心幽幽的叹息一声，把手伸到身边空着的位子上，这个时候阿娇在做什么呢？

阿娇在上林苑的寝殿里面无奈的翻个身，她躺在宽大的床上盯着帐子顶上的图案在心里计算着刘彻的行程。最快的话也要一天之后才能进入淮南地界，杨得意叫人送来消息，说他们在路上遇见了长安县城王仲的家人，阿娇思索一下，她最近确实看见了王仲请求回家奔丧的上疏。

刘彻是用自己的身份出去的，阿娇有点担心刘彻的身份暴露。毕竟大家看到是皇后娘娘私自出宫去，这个事情闹大了要怎么收拾呢？刘安最近老实得不像话，若不是上一世的经历，阿娇都要相信刘安真的甘心做个诸侯王，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炼丹和修道上了。正是因为阿娇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她才不会相信刘安能安于现状呢。

阿娇在床上翻个身，拉着被子叹口气，正在她预备闭上眼睡觉的时候外面值夜的承继压低声音说：“陛下，陛下要不要召卫美人或者方娙娥来侍寝。”阿娇和刘彻商议结果是刘彻用皇帝的身份微服出行，阿娇躲在上林苑里面，叫人分不清皇帝是真去微服出行了还是皇帝在上林苑养伤。

“去去去！”阿娇不耐烦一挥手，若是她召见了嫔妃，那么营造出来皇帝不在京城的假象就要失败了，承继听着皇帝的生气不好，立刻闭上嘴不敢出声了。陛下躲在上林苑不肯见外臣，就连着嫔妃也不见，这几天陛下的脸越来越黑了，他想着给陛下找点消遣也被驳回了。没了师傅杨得意在身边，承继深深地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意思。陛下的心思很难捉摸，可是身为陛□边的常侍，他不能不捉摸陛下的心思，若是师傅还在，他总能很准确的猜出来陛下在想什么，怎么自己总是碰在南墙上！

未央宫里面栗氏一早上就梳妆整齐带着一个宫女去给太后请安，北宫太后的寝宫里面，宫人们忙着洒扫庭院，太后在窗前坐着任由着宫女给她梳头发。太后远远地看着栗氏过来笑着说：“你来的倒是早得很。”栗氏站在院子里面对着太后的方向深深一躬身：“臣妾惦记着花园里面的桃花，素日知道太后喜欢鲜花，今天早上臣妾起身的早，就先去御花园转转。哪里的桃花果真是先开了，臣妾就先折了几只花给太后送来。”

太后望着栗氏身后小宫女手上捧着的花瓶笑着说“难为你想着，快点进来吧。”太后看着低眉顺眼的栗氏，也不点破她的心思，只是端着茶杯欣赏着栗氏送来的鲜花：“难怪宫中的人都说你好，你竟然知道哀家喜欢鲜花的事，就连皇帝也没这个仔细啊。”

栗氏微笑着给太后的茶杯里面添上热茶：“太后的夸奖臣妾不敢当，陛下对太好的孝心天下无人能比，臣妾孝顺太后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再者说了，臣妾不过是替陛下侍奉太后罢了。现在陛下在上林苑养伤不能陪伴在太后身边，若是太后不嫌弃臣妾愚笨，臣妾愿意天天过来陪着太后说话。”栗氏知道太后在深宫里面难免寂寞，她若是能给太后留下个好印象，对她是有百利无一害的。

“你的孝心哀家知道了，彻儿没看错了你，皇帝曾经和哀家说起来你是个不错的，看来真的没错。你好好地侍奉皇帝将来皇帝和我都不会亏待你。你也不用天天来陪着我，你还是去上林苑服侍皇帝吧。皇帝越发的和孩子一样了，身为天子身系这天下安慰，还那么不知轻重的。你去看看皇帝，伤势怎么样了。”太后很大方的给了栗氏梦寐以求的机会。在深宫几十年，王太后对着栗氏的心思清楚得很。

栗氏听着太后的话顿时喜出望外，最近不少消息从上林苑那边陆陆续续的传来，先是皇后和皇帝闹生分，皇后娘娘去了长门宫一个人住着，再来就是陛下在上林苑养伤，谁也不见。大臣里面除了偶尔见见大将军韩嫣剩下的，就是丞相李蔡也没法见到皇帝。上林苑的卫子夫和方娙娥没有一个被皇帝召幸的。栗氏在公里听着传来的消息，她冥思苦想了几个晚上，把所有的细节串联在一起想想，忽然冒出个念头，陛下可能出宫了，想着淮南生病的卫青，栗氏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皇帝去了淮南。

她一个晚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在天际出现第一抹亮色的时候，栗氏决定亲自去上林苑看看。可惜皇帝停止了嫔妃轮流去侍奉的惯例，她不奉召不能去上林苑。最后栗氏决定在太后这里打开缺口。

太后只以为栗氏是想趁机接近皇帝邀宠，却全然无知栗氏的心里有更深的打算。栗氏按捺这内心的欣喜从北宫出来，她刚出来就遇见了来给太后请安的贾萱，自从在上林苑因为陛下坠马被皇后娘娘赶回未央宫后，贾萱不仅没失意反而是在未央宫里面风生水起。几乎整个儿长安城都知道陛下为了博得贾氏一笑，不惜坠马，可见陛下对贾氏上心的程度。贾氏虽然被皇后赶回宫里，可是她头上已经被罩上了陛下宠妃的帽子了。

贾氏最近经常来太后跟前献殷勤，她今天也是起了大早想着一定是自己第一个来给太后请安的。谁知刚走到了太后的宫门前，就见着栗氏从里面出来。贾氏暗自吃惊，怎么栗氏竟然跑到自己的前头去了？她上前笑着说：“栗姐姐来的真早，你这是已经给太后请安回去了么？“

栗氏微微一笑：“是萱儿妹妹啊，听说你最近每天都来给太后请安，真是孝心难得，我今天起来早了，特地去了御花园给太后折花。现在正要回去，不打搅妹妹给太后请安了。”栗氏拉着贾氏的手又说了些关心的话：“我看着妹妹已经换了薄的了，春天的天气早晚还是凉的，你出来也要加衣裳仔细这别着凉了。”贾氏微微一笑：“多谢姐姐关心。姐姐今天可有时间，我回来这段日子一直没来看看姐姐，今天正巧，不如就去和姐姐说话。”

栗氏身边的丫头笑着说：“我们娘娘奉太后之命去上林苑伺候陛下。”栗氏瞪一眼多嘴的丫头：“下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妹妹别生气，她是个新来的。”

贾氏心里一动，她一点也没生气的样子：“姐姐还是赶紧去收拾一下，从未央宫到上林苑可有些路程呢，姐姐忙，我不打搅了。”

贾氏和栗氏两个和和气气的分了手，可是一转头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贾氏觉得自己被骗了，她每天在太后跟前献殷勤，就是为了能在太后的心里留个好印象，指望着太后在陛下面前多提起她来。结果呢，自己在太后跟前整天的奉承，她却叫栗氏去上林苑服侍陛下。栗氏当初对她那个亲热劲，自己傻傻的把栗氏当成了亲姐姐一般信任谁知栗氏却挖自己的墙角。翠柳不满的压低声音对着贾氏抱怨着太后的不公：“太后怎么能叫栗氏去上林苑见陛下？”

“那是太后的意思，我还能怎么样？看起来我是太傻了，在宫里谁也靠不住，一切只能靠自己了。”贾氏忽然站住看看栗氏远去的背影，她放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地攥起来。上次她在陛下面前失言，还的她从云端上跌下来，这一次她不能随波逐流，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边栗氏面沉如水的走着，跟着她的小丫头怯生生的说：“奴婢是看不过贾氏张狂的样子。当初她被陛下斥责，还不是娘娘好言相劝，叫她能振作起来。若不是有娘娘的谋算和劝解，她现在早就被陛放在脑后了。她还敢对着娘娘摆脸色！”栗氏的心思不在争宠上，她对着丫头的话充耳未闻，陛下这个样子不像是受伤了，更像是悄悄的微服出行了。

若是陛下真的出宫去了，栗氏的心里闪过个念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彩。小丫头还一个劲的抱怨着贾氏的骄傲和忘恩负义，栗氏忽然停住脚，她差点撞在了栗氏身上：“娘娘这次去上林苑可是陛下受伤之后第一个去侍奉的嫔妃呢，别的娘娘肯定是眼馋的很。娘娘恕罪，奴婢是不小心的。”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你还是别说那样的话。萱儿妹妹心里已经很难受了，抛去陛下的宠爱，她到底是害的陛下受伤，就算是陛下不追究，皇后娘娘和太后如何肯干休。太后到底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她对陛下的疼爱世人皆知，一个母亲对着害的自己的儿子受伤的人怎么能打心眼里喜欢呢。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吧。这次你跟着我去，叫佳萝不用跟着去了，你就跟着我去上林苑吧。”栗氏感觉到这次去，未必等着她的是风花雪月。对着佳萝她还有别打算。

在栗氏忙着收拾东西去上林苑的时候，刘彻一行人已经踏上行程了。韩说被刘彻的眼神看的浑身难受，他对着刘彻傻呵呵一笑，尴尬的翻身上马，刘彻心里暗哼一声，韩说那样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样子肯定是昨天没得手了。这个王仲家的女儿还是很骄傲的，韩说长相英俊，谈吐风趣么很会讨女人欢心，向着王家的女儿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会很快的沦陷在韩说的魅力之下。可是看着韩说的样子，似乎人家拒绝了韩说的示好，王家的那个女孩子肯定是没看上韩说。大概是嫌弃他只是个大长公主府上的侍卫罢了。

刘彻想到这里，斜眼看看韩说，察觉到刘彻的眼神，韩说以为是皇后娘娘有话吩咐，他忙着催马赶上来。刘彻似笑非笑的翘起嘴角：“怎么碰了钉子了？人家姑娘没看上你？论起来沾花惹草的本事，你赶不上你的哥哥了。当初你哥哥可是粉粹了长安城多少芳心啊。”

韩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在马上很局促的动□体：“娘娘说笑了的，我只是看王家的姑娘怪可怜的。昨天我和她闲谈，从她的话语里面看的出来王仲为官清廉。你看王仲一个长安县丞家里竟然连像点样子马都没有。我听着她说王仲是寡母养大的，这次他母亲没了，王仲还坚持要办完手上的公事才肯回家奔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