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魔的救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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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律坐在沙发上，听着弟弟和爸爸的热情，微笑着看着影像。时不时地跟着喝彩，但那常常都是在听到两个人的欢呼才发出来的。
感到看影像的眼睛很累，莫名其妙的人，无法理解的热情。
没想到自己曾经如此热衷的球赛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吸引力。
连自己的笑容也变得僵硬。
听着广播里严肃的声音，说着人类和海魔的局部战争已经爆发。他却马上关掉了电源。
当和几个狐朋狗友参加联谊，看着好友带着无比漂亮的女朋友，甚至被有的女孩子当众表白，听着朋友们大声的起哄……看着弟弟房间里散乱的杂志，甚至还被弟弟拉着一起看AV……
当弟弟都面红耳赤到不行的时候，萧律却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只是直视着影像，面无表情。
……
当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所有人都往房里躲着，都不愿意被酸雨袭击的时候，他却神经质地跑出去淋雨。
在建筑堆满了，留下来的狭小空地里，他敞开双臂，尽情地奔跑着。
他喜欢周身都打湿的感觉，就像笼罩在深海的冰冷中一样……稍微跑热的时候，就像被那个略凉的身体拥抱一样。
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拿得起放得下。
爱情不是食物，没有爱情一样可以生活。
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还有更多更多值得去爱的人。
他知道这些道理。
只是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样实施。
自己选择了回到人类的世界，选择了上交鲜血，尽自己全力保护人类的世界，那就足够证明自己决定背叛海人的世界。
从他把针管刺入西瑞尔的手腕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变成了咫尺天涯。海人和人类之间有多深的仇恨，去一次海底要怎样的设备遇到怎样艰难的危险，再相见的可能几乎为零。
然而，萧律现在的处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
当初他第一次来到人类世界，通过暂且隐没灵魂然后直接重生的办法，化作了人类的样貌。但是自从他回到深海，一切被唤醒，他就又回归了海人的本体。
一个海人，哪怕是皇族，一声也只能施展一次重生人类之法。意思是，现在的萧律身体构造已经完全与人类不同了。
他是一个纯正地海人皇族。
他拥有上千岁的寿命。
他跟人类世界本来就已经格格不入了。他总有一天会见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死去，然后以一个“永驻青春”的魔鬼模样一个人苟且偷生地活下去。这根本就是一个悲剧。
然而这样的他，选择了对人类的忠诚，选择了对家人的爱，站在海人以及最喜欢的人的对立面。
清晨第一缕阳光就像是刺目的红外线，竟然让深陷于梦境的萧律惊醒。他马上用手背挡着光芒，蜷缩住身子，抱住被子。
阴暗中，有无色的液体从眼角流下来。
前一秒，西瑞尔宛若古典乐器的美妙声音还在耳边响着。
前一秒，自己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生怕没有抓住他就消失了……
他的嘴唇冰凉，滑过自己的眼睑，就像是翩翩起舞的燕尾蝶。
他说：“不要哭……不要哭……”
萧律痛恨清醒。
他胡乱地从衣服里掏出竖琴项链，然后狠狠地攒在手心里。
用被子遮住头。
被子时不时颤抖。
热泪打湿了枕头。
萧律哭了。
一直以为放声大哭是孩子才会做的蠢事。
可是萧律放声大哭了。
肩膀不停抖动着，啜泣到想要呕吐。
…………
2075年9月。
当萧律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被劫持了。
红遍地球的英雄人物，竟然被地下军队秘密通缉！
接下来，他这个人从家人面前凭空消失。
………………
story 49 罪恶的审判
萧律没有任何反抗，直接被带到了最高秘密审判室。他当然知道，多少荣光在身的军队高级将领因为犯了政治性错误在这里秘密处决，然后对外公布在战场牺牲，给予其家人一定的赔偿就完了。
被带到秘密审判室的人，如果不能通过第一次审判，就一定有去无回。
他被带入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坐在一个皮倚上，旁边两个警官还帮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退了出去。四周封闭，审判者的面容影像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戴着一顶绅士帽，暗黄色的过肩直发，只看得到他的鼻子和嘴巴，总是用怪异夸张的语调说话，这人就是戴维。大家都叫他怪人D。
“亲爱的萧先生，你好。不好意思占用您的私人时间和我聊天……”
看似用尊敬的语气说话，实际上笑里藏刀。
萧律轻轻扫视一周，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围无数机关暗器。一种一般肉眼看不见的网已经将他包围。
他现在如果突然站起来想要离开的话，那种无形的线就会马上将他全身捆绑。太过纤细的线甚至会刺入皮肉。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萧律抱着双臂慢慢道，“我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呵呵，萧先生，你到底是我们派去深海的间谍呢，还是从深海派到这里的间谍？”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的意思，你背叛了我们。”
“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干过任何有损于人类利益的事，要干我就不会回来了，或者我怎么会辞职？”
“那只是你的计谋吧，想放松我们对你的警惕。”
萧律冷笑了一声：“切，口说无凭，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早料到这一出，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你身边安放了‘眼’。呵呵，看看这个吧……”
接着画面转换。
几张侵蚀得很严重的纸张出现在屏幕上。上面有大片血红色的密码。这是血书。
这个世界上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能够看懂这样的密码。
萧律是其中的一个。而这样的笔迹，只有一个人拥有。
“恒宇辉！”
萧律险些激动地站起来，只是马上感到了线上的点击感，马上坐了下去。
“他……他还没有死吗？？”
“哈哈，都死到临头了你还顾及他的死活？”
“回答我！”
“放心吧，他早就腐烂了。你还是仔细看吧，这些就是我们抓你最好的证据。”
萧律有些颓然地收回刚刚以为自己得到原谅的奢望。因为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宇辉哥。
果然一切只是幻想而已。罪恶的人哪里会有救赎？
他淡淡地扫视着那些熟悉的密码。
…………
“按照计划，他走了。开始任务。”
“他明明接近了海皇，可是却不执行任务。”
“他竟然阻止了我们执行任务……他不是人类……这个人到底是萧律吗？？他的血……他变了！不，他叫赛依，海皇的亲弟弟！”
“我们一直被他骗了，他是我们的叛徒！”
…………
“他对海皇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感情。他不会背叛海人的。”
……
“我要死了。如果他回来了，请依法审判他。”
……
最后的字迹已经模糊了。歪歪扭扭。
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量在写。
…………
萧律却在看到这些话的时候，瞬间热泪盈眶。
画面再度转化。
“惊讶吧。恒宇辉就是我们安置在你身边的‘眼’，他一直帮我们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哈哈，我可以全程看你们的录像哦，他还说他在笼子里装重伤结果一下子就把你蒙混过去了，特别有成就感呢……”
萧律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因为恒宇辉留下的最后的遗言是这样的：“请让我自私的请求你们，不要杀他。
告诉他，我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
只是我们选择的路不同罢了，然而法律永远是神圣的，国家高于一切。
对不起，小律。
我骗了你很多，但是依然有很多，我从未骗过你。”
…………
怪人D的声音尖锐地刺进耳膜。
“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吧！你不是人类这个事实你总得承认吧？你的血液样本我们早就采集好了，非常华贵的蓝色血统哦。”
萧律抬头，控制着自己，努力让自己平静。
他知道此刻的确不可以感情用事。
他现在还不想死。
他的声音清冷：“是，我不是人类，那又怎样？难道我是海人我就是你们的叛徒吗？”
怪人D却马上笑起来：“不要紧张！哈哈哈，其实忘了告诉你，现在你是不是叛徒已经不要紧了。你说你是忠诚的是吗？”
“是！”
“那你就用你自己证明吧……让我们研究你的身体，那可比得到了一管血还要管用的多的方法……”
“你们……”
萧律知道被研究的后果。
那将是比死亡还痛苦的过程。
那些变态的博士们从来都不把活人当人看，为了他们伟大的科技，怎样变态的折磨方法他们都想得出来。
被送进秘密研究所的人，相当于进入了最可怕的集中营……
萧律扬眉，很讽刺地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灿烂。
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我总算是知道了。为了你们这些人类，我赴汤蹈火，如今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可是我换来了什么？……呵呵，就换来了被荣誉地提升为你们做实验的小老鼠？或者连小老鼠也不如吧，它们还可以一次性就被解决了……”
“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嘛，你也知道现在战争的形式严峻，也有多少人渴望着为了战争献身呢？”
“你还真以为，我是小老鼠吗？”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萧律的头发瞬间浮动了起来，然后瞬间似乎感到庞大的力量向上飞舞！他的眼睛发出碧绿得如同玛瑙一样的光泽……
接着，鲜红的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然后像一个巨大的保护屏障，覆盖了萧律全身。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手指指向四周监控器的位置，只听几次爆炸声，画面马上因为信号接触不良而中断！
看不见的线因为带有魔法的火焰灼烧，竟然弯曲了！
…………
监控室的人看到萧律另人匪夷所思的能力几乎都恐慌了！
唯有怪人D，依然盘腿坐在椅子上，手指捏着帽檐，嘴里有规律地念着：5、4、3、2、1然后轻轻按了一下“enter”键——
封闭房间里全身火焰的萧律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他的后颈已经被移植了一个小小的芯片。
而怪人D，就是它的主人。
…………
门被哐啷一声踢开，几个武装整齐地人在一旁灭火的人护卫下手持机枪冲进去！
萧律倒在废墟之中。
踢了一下他的腿，没有反应。
怪人D等烟雾散了，才满摇摇地走了进了，满意地看了看四周，桌子凳子以及墙壁，甚至上面的各个机关全部粉碎……
笑道：“哈哈，真是让人向往的力量啊，很快我就会让它为我们所用。”
…………
人类最隐秘的集中营。
在哪里呢？
昏迷的萧律感到头昏，两耳轰鸣的时候，他难耐地爬起来，爬到离他最近的窗户。
黑色的宇宙。
奇妙的太阳系……
地球，已经变成了一个椭圆的蓝色球体。
…………
无数庞大的星辰如同近在眼前，连上面的凹陷都可以看到！
然后，看着各种颜色的星球越来越密集，接着混合在一起，成为了银色的银河系。
……
萧律才意识到，5000米的深海算什么？
怎样的距离才叫遥远？
现在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少光年？
心里很空洞很空洞。他放弃了看窗外，颓然地顺着舱壁滑在地上，右手摸着自己的后颈。
接着看着自己的手掌，使力！
很累！很痛！就像是手腕忽然抽筋了一样。
出现的火焰微小得可怜。
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能力逃离即将来临的魔窟。
瞬间，他像是失去了力量，滑落下来。
许久以后，他默默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虽然有人送饭菜来，但是萧律都当做没有看见。
“他想死？”监控室里，怪人D看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萧律说。
“是，都两天了，他不进食，不喝水，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