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隐世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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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认得眼前这个仿佛从民国时期走来之人。
眼前的人配合着这古巷，如果不是他还清醒着头脑，他真以为自己穿越到民国了。
“唷。”看着眼前的游医一步步地走过自己眼前，白念行招呼道。
这名经过小巷的游医听了男人的话停下脚步转过身。
“还真是……”冷漠啊。白念行扶着墙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站起来，他眼前一阵昏暗，叼在嘴中的烟都被他咬断了。慢慢接近这名年轻的云游大夫，在只有一步之远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地往雨中来客身上倒去——
“青阳……”他倒在云游大夫身上在晕过去。
梦境之中，白念行在混沌之中浮浮沉沉。在这个混沌的空间里，各种各样的怪兽和鬼怪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飘荡。这些梦境中的怪兽很眼熟，梦中的白念行想起了这是柳青阳油纸伞上的怪兽。这些伞上的怪兽是他和柳青阳离开北京城的时候开始出现的。这些怪兽潜伏在柳青阳的伞上，仿佛有生命似得，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他就会移动。
不知睡了多久，白念行终于醒了过来。白念行醒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还在下着雨，而且从窗外透进的天色来看现在是晚上。
“你醒了。”柳青阳将一碗药端到他的嘴边。白念行舔舔嘴角，然后将柳青阳给他熬的药一饮而尽。
“这里是哪里？”白念行撑着身体起床。躺在身下的大床是丝绸大床，这个房间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都是晚清风情的格局。
“一个人人家里。”
“叩叩。”
柳青阳打开房门接下饭菜：“有劳了。”
“大夫客气了。”来人退下。
将送来的饭菜放在桌上，柳青阳扶起白念行到桌面食饭菜，柳青阳点燃三盏灯：“你身上失血过多，需要半月才能恢复，若不想死，没事不要踏出房门一步。”
白念行慢吞吞地吃着饭：“外面，与我无关。”
柳青阳看了白念行一眼：“如此就好。”于是靠在窗边的小桌子上从药箱里整理药膳。
“青阳，我以为你走了。”白念行苦笑。
“你因我而受的伤，我自是不会离开。”柳青阳淡淡地说道。小白鼠从药箱子里跑出来化形替柳青阳搭理整理这些药材。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青阳伊素战斗而受了上你是不是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自从他们离开北京之后，青阳伊素便没有放过斩杀柳青阳的机会。支撑着青阳伊素活下去的意义只剩下了柳青阳。
“有烟么？”白念行问道。对于柳青阳，心底弄清淡淡的悲哀。他想更加靠近柳青阳，让柳青阳相信自己。可柳青阳在他们之间划了一道深邃的线，明明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边。
一道黑色的东西从柳青阳处飞射向他，他接住柳青阳飞射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支烟杆。从未抽过烟杆的白念行凑近烛火燃起深深地吸了一口脸色瞬间变绿狠命地呛咳起来：“这是什么？”
“药。”柳青阳答，看到白念行狼狈的样子挑起了一抹笑意。
“不愧是游医。”白念行笑着说道，开始那种难堪的味道在口中散掉之后白念行整个人都舒畅了。
这真是好东西。
抛弃刚入口的味道不说，这可真是好东西。
“叩叩叩。”
“请进。”
来人收拾桌上的碗筷并对柳青阳道：“柳大夫，先生让我来拿药膳。”
“好。”柳青阳将三副药膳交到来人手中。
“谢谢柳大夫。”来人退了出去。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晚八点。即使睡了两天两夜，白念行还是止不住受伤带来的疲倦。将烟杆抽完之后白念行打了一个哈欠：“我睡会。”
“哇呜~~~~”
“啊——”
尖锐的婴儿啼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刺痛白念行的耳膜，生生地将他的困倦刺飞了。这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柳青阳拿起靠在一边的油纸伞开了房门闪身不见了身影。
白念行皱眉，一直只有雨水的声的空间里瞬间夹进了人声、婴儿声、脚步声、东西摔在地上等的声音。
白念行看不到这些事情，但这些声音给在白念行的眼前铺卷开了一个真实的画面，在这个画面上正在上演着正在发生的事情。白念行闭上眼睛柔柔太阳穴倒在床上睡去。
窗边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白念行闭着的眼睛再黑影闪过之后便睁开。
真是……不安的感觉啊。
整个空间中弥漫着不详的气息。
五进的老院子，柳青阳到第四进的院子房屋之时，油纸伞从手中飞出直接凶猛地穿过眼前的房门与一道影子擦肩而过钉进房屋之的墙上，柳青阳在门槛上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
女人肚子上被撑开，一群白蛇从他的肚子爬了出来，她的眼睛只剩下两个黑色的窟窿。四肢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旁边的男人早就眼前忽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一阵脚步声来到看到眼前的一幕脸上血色尽失，这一群人没有发出任何恐怖的声音，但却比发出声音更让人觉得压抑和恐怖。
“第……第四个人。”老太太抖着嘴唇说道。
听了老太太的话，柳青阳看了身后这群人一眼露出诡异的笑容。
“柳大夫，请到我房中一谈。”家中主人老爷子说道。
“好。”
柳青阳拔下镶进墙壁里的油纸伞跟随老爷子离开。
五进院老爷子房中。
“柳大夫可能替我把这宅子里的妖怪驱走？”老头子哆嗦地问道。
“要驱妖怪，老爷子可找错人了。”柳青阳道。
“柳大夫这样见死不救好么？柳大夫带来的人，那样的伤口可不是普通人吧。”老爷子冷下脸说道。
“老爷子，在你这个宅子里，住的人和物都已经成血肉。即便是想拿我或他祭这不详之事，若无一个真和理，便无法得出一个因和果。这样，可是老爷子想看到的和得到的。”柳青阳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殊途同归。
“柳大夫想得到什么样的真理？”老爷子问道。
“不是我想得到什么样的真理，而是你们想得到什么样的真理和因果。”柳青阳说道。
你们所善于掌握的，往往便是你们的地狱。
“柳大夫可愿意被我指一条明路。”老爷子问道。
“路，有。却要看你们怎么去选择。”说完，柳青阳拿起自己的伞，撑开离开了老爷子的住处。
深秋的冷雨很寒，寒到骨髓。油纸扇上的怪兽悄悄地移动着。
柳青阳回到房中将伞放在药箱子边上，他走到床边看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白念行忍不住伸出手指，在手指触碰上白念行的时候猛地将手指缩回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慌乱。
“柳青阳你这个可怕的怪物……”
“你这个恶魔！恶魔！”
“我宁愿死，也不要这样活着！”
柳青阳痛苦地抱住脑袋，一百年前陈逸的话历历在目。
白念行！白念行！
你究竟用什么诱惑了我！
柳青阳失魂地躺倒在地上双目空洞。
白念行作了一个晚上的梦，这梦镜极为混乱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这个梦境里面，出现了柳青阳，还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然后梦境一转，转到自己的小时候和在自己服役期间的事情。
还有其他纷乱未知的梦境。
白念行被梦境纠缠了一个晚上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但是外面的秋雨还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白念行披上衣服，拿起昨天柳青阳给他的烟杆子抽了起来。他靠到床边看外面，外面的院子里有一个小孩拿着棍子戳一条小白蛇玩。白念行吐了一口烟招呼道：
“喂，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唉。继续写吧，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一篇作品。
☆、第四话：大蛇（2）
“你叫我么？”小孩稚气地问道。
“对，就是你。”白念行说道。
“哦。”小孩丢掉手中的棍子跑到白念行的窗口下。
“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出去。”小孩嘟着嘴说道。
“出去哪里。”白念行深深地吸了一口药烟。
“去外面，小朋友们都上学了。可是我出不去。”小孩嘟起嘴委屈地说道。
“这里面的人，都出不去么。”
“恩。”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能带你出去。”白念行说道。
“那你问吧。”
“这里是哪里？你们为什么出不去？”
“这里是我们家，靠近西湖。有一天，妈妈说外面有妖怪。所以就出不去了。妈妈说，外面到处是妖怪，出去了会被吃掉。但是我想出去上学。而且妈妈被妖怪吃了。”小孩说道。
这孩子说的话让白念行无法整理出正确的信息。柳青阳让自己别出门，是别出这个门还是别处这个人家的门？
在这里，柳青阳似乎并不怕青阳伊素和青阳意城能够找到。而且按照这孩子话中，透露了不仅仅是他，这宅子里面的人似乎都无法出门。如果他们都无法出门，那么说来，青阳伊素也无法进来。难怪柳青阳这么放心这里而不是把自己带到医院。
只是这宅子并不寻常，那天晚上的惨叫声昭示着这个人家存在着未知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必然是与隐世界有联系。因为自己受伤，柳青阳利用这宅子让自己留下养伤。而柳青阳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你妈妈被什么样的妖怪吃了？”
“蛇。”男孩忽然瞳孔一缩变成金色的野兽般的竖瞳，男孩忽然挥手，那尖利的指甲差点划伤白念行的脸。白念行在他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避开，随即男孩发出“嘶嘶”的声音指甲褪去，眼睛变成正常的颜色然后晕倒在窗口下。
“蛇么……”
白念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腰上忽然一痛。白念行一看，那个化成人型头上长着长角巴掌大的白鼠在咬着自己腰上的肉。白鼠看到对方注意到自己时，便仰头看着白念行。白念行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于是将小家伙放在自己的手里。白鼠坐在他的手心，白念行将它带到窗口上。然后白鼠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将视线停在刚才小男孩拿木棍戳白蛇的地方瑟瑟发抖。
“怕蛇么？也是，毕竟你是只老鼠。”白念行叼着烟杆用另外一只手指戳着小白鼠说道。
“唔……”晕倒的小男孩渐渐清醒过来。小白鼠哧溜溜地从白念行的手臂上跑动一直跑到肩膀上将自己藏在白念行的脖子上。
“醒了？”
小男孩脑袋有点晕眩，他对白念行说道：“叔叔，说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出去哦。”
“会带的。”
这时候，有人进院子，看到小男孩和白念行在聊天脸色微变于是招呼着小男孩离开了。小男孩对着白念行挥挥手让他别忘了带自己出去。
“还在下雨啊……”
杭州西湖边，一个身穿长袍留着大辫子的男人打着油纸扇静静地站立在西湖边上。深秋的雨水落下，躲在远处人透着雨水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中午和下午都会有人送饭白念行，白念行想从中套话，但对方嘴巴很严实，什么都不愿说。白念行啧地一声问道：“青阳呢？”
“柳大夫出门去了。”
说完，那人将白念行吃完的饭菜收拾出去了。晚上接近十二点的时候白念行才听到门口打开的声音。在柳青阳将灯光打开的时候看到白念行一脚撑在床上一脚挂在床边叼着烟杆。
“我给你换药。”柳青阳说道随即将他口中的烟杆拿掉。
“嗯？”手腕被抓住，柳青阳皱眉看白念行。
“你的手很冷，你去哪了。”白念行没有将手放开。
“与你，无关。”柳青阳淡淡地抽手。白念行透过烟雾寒着眼睛看柳青阳，看得柳青阳内心一颤抖。白念行失笑，没再说什么。
白念行的伤口为伊素和她所带来的东西所伤，这样的伤口除了柳青阳便无人能治。柳青阳在给白念行换药的时候顿了一下：“你今天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条凶暴的小蛇。”白念行目光看着低头为自己换药的柳青阳。
晚上睡觉的时候，柳青阳侧身背对着白念行。柳青阳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带着很重的寒气。白念行看着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心下一黯。他伸出手将柳青阳揽入自己的怀中。柳青阳的浑身僵硬了一下。白念行叹气一声：“即使你是名大夫，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柳青阳没有回答他。柳青阳挑起白念行看不见的笑容：被梦魇缠住人，可是很容易在梦魇之中迷失的。
但他并不阻止白念行的行为。
这样，或许便能够让人知难而退吧。
一个晚上，白念行就着柳青阳身上的你那清淡的药香味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