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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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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需要,逃避只会使他无助如斯,难耐如斯。
  突然一双手扶住了梁景生渐渐滑落的身子。
  “店家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温软的声音。
  是肖帛。梁景生意识到后马上敛了痛苦,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面容甚是憔悴。
  “大概是站太久腿软了。”
  梁景生随便搪塞了个理由,他没想到自己神态转变不过一瞬,竟也引来了肖帛的注意。
  “店家是不是有心事?”肖帛怯着声问。
  梁景生靠着墙站好,轻摇着头说:“只是整天窝在屋子里,身子差些罢了。”
  这些话肖帛当然不会尽信,不过梁景生不愿意说总不能逼他说出来。
  “那以后店家多些到外面走走,对身心都好。”
  “真乖。”这一次梁景生是由衷地笑,他看得出来肖帛待他真的是打心里的关心。
  “以前这里都是男子,店家心中郁闷也没地说去,不过现在可以跟我说的。我是真的当店家是兄长,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对方说的。”
  肖帛的声音虽然还是很软,但是这次她没有习惯性害臊地低着头,反倒是红着脸仰望着梁景生,表示她这些话是真心的,也真心地希望梁景生可以答应她。
  梁景生心里叹气,谁说这些动不动就害臊的姑娘软弱好欺?梁景生在肖帛身上已经看到过两回强硬,像棉里针似的,谁要是以为她好捏,便会感觉到尖细的针,若不收力恐怕会被刺穿手掌。
  “好。”
  梁景生觉得心里暖暖的,感受到许久没有过的亲情温暖。


☆、落花逢

  自从肖帛进门后,梁景生要不断应付肖帛的怀柔攻势,日子渐渐过得有些充实忙碌,很少有单独的时间怀思,胡思乱想的时候少了,精神状态也有了些起色。只是五味与肖帛毕竟新婚,总是会有黏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时候,而这种时候仿佛接力一样,四时便会出现,与梁景生斗嘴为乐。四时与肖帛在这方面倒是很默契,弄得梁景生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而他们两人的做法,确实让梁景生渐渐平静下来,日子似乎又过得闲适起来。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床上的梁景生辗转反侧,思绪好似飘过万水千山追随丁慕言而去,不过梁景生已经不觉得这是痛苦,思念着丁慕言不再像洪水般噬人反倒是细水涓涓,变得可亲可爱。现在梁景生想的不是丁慕言要娶亲,而是丁慕言什么时候回来,他只是想他想得紧,就想亲眼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
  梁景生觉得他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相思入骨了。
  有时候梁景生喝高了总想引亢高歌一阵,又苦于四时他们睡得近,越发的觉得抑郁难舒,越抑郁喝得越多,醉了便什么都管不着了。
  “花间一壶酒……呃……对影成三人……呃……”梁景生抖着手对月举杯邀饮,打着酒嗝吟道。
  “呃……入我……呃……相思门……呃呃……短相思兮短相思……呃……无穷极……呃……无穷极……哈哈哈”
  梁景生仰首将杯里的酒尽干,月色照得人像笼了层纱衣,面色异样地红,眼光不复清明,明显已经带了五分醉意。
  “乱我心者……呃……乱我心者啊……哈哈哈,生我者父母……呃……知我者李太白,哈哈哈……呃……”
  梁景生似乎觉得一杯一杯地喝酒太麻烦,索性拿了酒瓶子就灌,酒水沿着颈脖往下流,浸湿衣衫。
  “我欲乘风……呃……归去……归去归去……”梁景生一支手提着酒瓶子,一只手扶了额,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地,连下一句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归去……来兮,嗯,归去来兮……呃……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呃……惆怅而独悲,世……呃……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
  说到激动处,梁景生完全不顾自己醉得发软的身子,忽地站了起来,手还高举起来,酒瓶子没抓稳掉落地上,“砰”地一声溅出一地碎片和水花,在月华之下泛着光。
  而梁景生身子实在是软得站不稳,随着酒瓶子一并摔到地上,头轻轻磕了一下,人便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过去。
  梁景生闹出这么大动静,那边四时与五味的屋子都亮了灯,四时更是裸着上身便冲了出来。他很容易便找到倒卧在地上的梁景生,骂咧了几句想将人扶起来。可是醉倒的人实在是瘫软得厉害,像没了骨头似的,四时本来力气就不大,现在没了着力点更是没有办法将人扶起。还好这时候五味和肖帛已经着了衣衫匆匆向他走来。
  四时和五味一人一边,费了好大劲才将梁景生扶到他屋里。
  “店家老喝闷酒对身体可不好。”肖帛小心地替梁景生盖了薄被。
  “老毛病,劝也劝不好,倒也停过一阵子,这不现在又恢复了。”四时替梁景生松了衣襟。
  肖帛面带忧色地说:“店家心里肯定有什么事。”
  “我看公子只是前一段时间禁酒太久,终于受不了反而喝得更猛罢了。再过些时候他腻了就没事了。”
  四时见到梁景生最近的情况,早就想到上回的自己去请丁慕言的事情,只是不知怎地他就是隐隐觉得这事不能张扬,反正梁景生不说他也不说,所以随便诌了个理由给肖帛。
  “希望是这样吧。看到店家这样折腾自己,五味和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公子是大人了,再胡闹也有个度的。”四时将自己的希望当成事实说了出来。
  五味已经拿了水进来,四时接过,湿了布给梁景生擦起脸来。
  “我来守夜吧,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一起训他。”四时咬着牙说出最后一句。
  这深更半夜里突然被人吵醒,虽然大家一番动作,但这一安定下来大家确实也觉得困乏。特别是四时和五味白天的工作量挺多的,夜里更需要休息,可肖帛虽为人妇,毕竟与梁景生男女有别,白天照顾还没有问题,要让她夜里单独照顾梁景生总是不好,到头来也确实只能由四时这个贴身小厮来照顾梁景生了。
  四时用凉湿布给梁景生退了外衫,擦过手脚,又换了次水才停了手脚。四时这一停下来,顿时觉得困意浓重,没一会便趴在桌上睡过去了。幸亏梁景生醉得很,睡得极沉,后半夜连身都没有翻。
  次日梁景生被三个人轮番教训,虽然说是三人,其实主要还是四时说,肖帛附和,五味点头。梁景生明白是自己过错,低了头认错态度非常诚恳,并发誓不再犯这种过错。
  事实上这样的事往后还发生了两回,不过梁景生没有像这一次回醉得那么厉害,还能够自己拖着身子回屋,并没有吵醒大伙,而且大伙看他醉的程度一次比一次轻,倒像应了四时说的话,所以大伙也睁一眼闭一眼,顺其自然算了。
  不知不觉秋风卷来了凉意,槐花已经悄悄绽放在枝头,三三两两成串扎堆,压得枝条稍稍低了头,若槐花继续开下去,这槐树远看怕是像打了霜盖了雪似的。
  可是终究没有长开不败的花,阅春庐的后院里每天都落了一地槐花,一眼看过去像地上开出来似的,教人不忍踩上去。不过生活总有例外,此时四时正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将槐花扫成一堆,用竹篾装了提到外面扔了。
  坐在槐下赏花的梁景生心情似乎不错,摇头晃脑地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良辰美景都让你破坏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就学不来一点风雅?”
  四时自己忙得汗流浃背,梁景生却在边上说风凉话,哪里还会给梁景生半句好话。
  “那你过来扫,我去风雅一下。”
  四时言罢,梁景生便呵呵一笑,就着手上凉了的茶喝下去,好像没听见一样。
  “四时,茶凉了。”
  狠狠地瞪了梁景生一眼,四时不情不愿地放下扫帚去拿开水,惊愕地看到倚在后院与店面交接处的瑶琪。
  “过来陪我喝茶吧。”梁景生拍着旁边的椅子示意瑶琪过来。
  “我都以为你没看到我了。”瑶琪踩着细碎的步子,缓慢地过去。
  “除非我瞎了。”梁景生扬着眉毛说。
  瑶琪依然是一身浓烈的色彩,衬得他明艳不可方物,在朴素的阅春庐后院里可谓秀色独此一处。
  “见到人了却不招呼我,好你个待客之道。”瑶琪娇慎。
  “你站着不动,我还以为你在赏看什么,如何敢骚扰。”梁景生习惯性地抿口茶,凉掉的茶带了涩味,教梁景生轻皱了眉头。
  “是啊,赏花呢。”瑶琪嗲声嗲气地说。
  可是他款款而行,一路上不知碾过多少槐花,让他的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在梁景生皱着眉啜完一杯茶后,瑶琪终于在梁景生旁边落了座。
  “你瘦了。”梁景生想着刚才瑶琪被风吹得似乎都要晃荡起来的样子。
  “我这是为了姿态更美,倒是你真瘦了,我瞧着都觉得你憔悴了。”瑶琪捏了两下梁景生的腰。
  梁景生拔开他的手,“别闹。”
  梁景生越是不许瑶琪闹,瑶琪便越喜欢闹他。手才刚被梁景生拔开,接着整个身子偎过去。
  “这许多日子没见,三思可想我了。”
  梁景生本想推开瑶琪,可触手处只觉得瘦骨嶙峋,心里不免想到瑶琪的境况,止住了准备推人的手。
  瑶琪自是知道梁景生容易心软,见他不推开自己,心下有了较量,越发的要闹他。
  “我就知道三思待我最好了,我好感动啊。”瑶琪抬了头,向着梁景生的面作势就要亲上去,梁景生自然是不愿意的,扭过头去,入眼处一男一女,竟使他怔住,瑶琪没料到梁景生会突然停住不动,急忙想改变方向,却仍是亲在了梁景生的下颌处。
  瑶琪顺着梁景生的目光看去,也不禁愣了一下,连忙离了梁景生坐得端正。
  “留白……”梁景生呆坐着,讷讷地道。


☆、若有思

  丁慕言经过好长时候的不屈不挠,加上廖卿娘的非君不嫁,终于使得廖家妥协。因为丁慕言决定定居渭阳城,所以丁廖两家的婚事只能尽快的办了,这事一直让丁慕言耿耿于怀,他总觉得没有宴请梁景生是一种遗憾。所以丁慕言带了母亲以及妻子廖卿娘回到渭阳城安顿好后,第一件事便是带了廖卿娘来拜会梁景生。
  本来丁慕言正在跟廖卿娘说着自己与梁景生的相识过程,没想到两人才刚迈进阅春庐后院竟看到了这么暧昧的一幕,都惊得停了脚步。丁慕言无来由地像被撞了胸口一般闷痛。
  “留白……”
  梁景生仿佛呢喃一样的声音虽低,但在寂静的时候分外清晰,但是没有打破压抑的静,因为丁慕言并没有应答,好似梁景生只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梁景生与丁慕言隔着空气对望,只是目光都有些呆滞。瑶琪率先受不住,轻咳一声。
  “没些日子没见,丁生安好?”装熟瑶琪自是拿手。
  瑶琪刚才说话的声音特地比平时高些,确实将梁景生和丁慕言惊醒。
  “留白别来无恙?”梁景生恢复往常的状态,轻快地说。
  丁慕言生性比较严谨,没有能像梁景生和瑶琪二人一样转变得这么快,微偏过头后僵硬地说:“一切都好,偏劳二位挂心了。”
  瑶琪见丁慕言行止紧张,以为肯定是方才他与梁景生的一幕给吓着丁慕言了,故心虚地觑了梁景生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倒比他自己还像个旁观的,教他有些愕然。
  其实如果丁慕言早个十天八天过来,梁景生肯定做不到这么坦然接受,只是现在他对丁慕言的思念已经强烈过占有,只要像现在这样能够亲眼再见到丁慕言,与之交谈,梁景生已经觉得像云销雨霁一样舒爽。而不巧被丁慕言撞见这样的一幕,梁景生已经顾不上忧心了,他现在只想与丁慕言好好地谈谈,好好地感受他活生生地在面前,不是梦里不是脑中。
  “还愣着干嘛,过来坐吧。”梁景生站起来,拂了另外两张椅子上刚落不久的槐花,“刚巧让四时去烧开水,一会正好能够用些新茶给你们接风洗尘。”
  梁景生浅笑着望丁慕言身边的人说:“这一定就是留白口里念着心里想着的那位姑娘了,现在是不是该叫嫂子了?”说完梁景生还对丁慕言挤眉弄眼,状甚轻佻,不过他目光清澈无一丝下流,倒也不叫人生厌。
  瑶琪听到这里不禁心惊,他没出现不过数月,这天怎么就翻过来了。他又偷觑了梁景生几眼,虽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但心里却还是担了一份心。
  而丁慕言心底还在计较刚才梁景生与瑶琪的事,他没想到梁景生与瑶琪竟然是那种关系,那么说来梁景生便是好男色的了。丁慕言心下更骇,脸色泛起些许青色,手心都冒了薄汗。丁慕言原以为他那次的想法很龌龊,不曾想梁景生竟然本就有龙阳之癖,丁慕言心里是既是厌恶又有些激荡。细观梁景生,竟然颜色如常,不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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