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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鬼医煞(GL)-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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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起来。
莫怪众人难料,在江湖之上,刺影楼的神秘,比之噬血楼,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它的据点遍布江湖,用以接受各路江湖人士的刺杀令。然而它真正所在之处,却无人得知。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只在刺杀之时出现。若是刺杀成功,就会砍下死者的一根手指取走;而一旦刺杀失败,便当场了断。令江湖人心有戚戚的是,他们的了断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运功自爆。
对自己都狠绝得连尸骨都要毁灭。
因此,百年过去,刺影楼虽刺杀了许许多多的人,但是至今没有被活捉过一人。与此同时,因为刺影楼这干净利落的手法,它也得以迅速发展壮大起来,许多江湖人士都愿意付出相应代价去找刺影楼刺杀自己无法手刃的仇人。
而对于苏尘儿竟知晓“元魄丹”在刺影楼之事,大家难免觉得惊疑非常。毕竟即便如噬血楼这般情报发达,也探查不到刺影楼的什么消息。
苏尘儿却并未看众人,似乎对大家的惊疑视而不见,只顾自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非如今灵岚姑娘性命危在旦夕,我也不会说出。这“元魄丹”乃刺影楼珍宝,我虽听闻,却不曾见过,因此也不知这东西是甚模样,又被藏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此药历来由刺影楼楼主暗王所收。”
苏尘儿说话的同时,身旁的华以沫目光闪烁,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苏尘儿,眼神深邃。
众人闻言沉默下来。
“我去寻这元魄丹。”白渊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安静,清脆地落在空气里。
天逸闻言,皱起眉头来:“我知白姑娘好意,只是你毕竟不是大夫,如何辨别这元魄丹?”
白渊抿着唇望过来,顿了顿,道:“总有办法的。”
“不行。你若出了事,楼主怕是更加难过。还是我去最合适。”天逸沉吟道。
白渊的目光落在灵岚身上,带了丝悲痛,语气坚决道:“是我将她害成这样。我若不去,何以心安?”
“可是……”
天逸还想说些什么,冷千影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都别争了,此事容后再议。”冷千影冷然道,“当务之急是先将楼主救醒。至于谁去,等楼主醒后再言。”顿了顿,冷千影望向华以沫,语气缓和了些,“华姑娘,要麻烦你了。”
华以沫收回了投向苏尘儿的目光,闻言点了点头。
“白姑娘与苏姑娘先同我出来罢,我带你们去客房休息。让他们先救人。”冷千影转头道。
白渊虽很是不舍,却也明白此刻不宜打扰,目光在灵岚身上停留了会后,便同苏尘儿跟着冷千影离开了房间。
两个时辰后。
灵岚只觉得意识一点点回到脑中。宛若一片混沌里渐渐有了光。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疼痛,跟着一点点散在意识里。
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一抹温热握住了自己的手。
片刻后,听觉也跟着回了来。
有模糊的轻唤响起。又消散。
灵岚不能辨别。只有痛意在身体里肆意游荡。四肢无法动弹,而胸口更是像被压了一块巨石,闷痛得像是要碎开。
她试图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斤重。
而唇舌,又感觉干渴难当。
“……水。”
在喉咙盘旋半天的字眼,终于冲出来。
不过几个呼吸间,灵岚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一个柔软怀抱。
然后有微凉抵在了唇边。只一瞬,就有潺潺湿润沾湿了自己的唇。
清水仿佛一股力量,顺着喉咙被注入身体。
这般过了片刻,灵岚才得以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
视线再往上。
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有清脆的瓷杯落地声响起。
白渊望着眼前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的女子,一时怔在那里。
千般滋味万般心情。无法诉说。
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凤眼,目光清澈地望着自己。不见已有许久。
没有埋怨。没有恨意。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最纯粹的想念与爱恋。
忽然,眼前女子唇角微勾。朝自己绽开一个浅浅笑意。
笑容虚弱,却柔软似水。宛若梦境。
“我莫非……是在做梦么……”
白渊听到女子低低的呢喃。
灵岚正怔神间,半拥着自己的白渊忽然俯□来。
将脸,埋在了她的肩头。
只片刻,脖颈有清凉的湿润感传来。
然后滑入衣领。
是真切的触感。并非梦境。
灵岚的目光柔软下来。有欢喜一点点溢满整个胸腔。
安静的房间,有轻弱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回来了。”
白渊感到自己的泪一滴滴沁入女子赤色的衣衫。
是无声的温暖。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我回来了。”
灵岚唇边的笑意,愈发灿烂一分。
目光明亮,里面的欣然,藏也藏不住。
半晌。
白渊从灵岚的肩上抬起了头,望向靠在怀里的灵岚。
她伸手,理了理对方的发丝。紧抿的唇线里透着压抑。
“我还以为自己死了呢……咳咳,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灵岚虚弱地开了口,目光一直留恋地望着白渊。
“你不会死的。”白渊的神色透着脆弱的坚毅,“我也不准你死。”
灵岚似想到什么,目光垂下来,唇边的笑意也隐了去:“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想到,自己还是失算了。”顿了顿,灵岚抬起头来,望向白渊,目光带了不忍,“我真不该……让你恢复记忆回来的。”
“你胡说些什么。”白渊的眉紧紧皱了起来。
灵岚轻轻摇了摇头,凝视着白渊道:“这一切,不过是我布的一个局。我当时想,若是你当真决意离开……不如死在你手里。若是我死了,你也能记住我。若是我侥幸没死……咳咳……便让天逸设法恢复你的记忆。这样,也许你就能重新留在我身边了……”这般说着,灵岚唇边的笑意多了抹苦涩,“没想到我虽没死成,却又是一副短命的样子。咳咳……这不是,平白害了你。”灵岚的眼底带了一丝懊悔与自嘲,“你看,我这么处心积虑,却还是拼不过老天呢。我这么自私……你该怪我才是。”
言罢,灵岚望着白渊的视线移了开去。有叹息声落下。带着无奈。
白渊闻言,目光沉重,沉默了片刻,方缓缓开了口道:“既如此,你更该活下去,对我负责才是。”
灵岚不禁有些讶色,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咳嗽起来。
白渊神色一急,连忙伸手去抚灵岚的背,直到她止住了咳嗽。白渊望着灵岚苍白的脸,心底像是被刀尖拉扯过一般,裂开一个伤口。
灵岚平稳了气息,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了,那我尽量负责就是……关于我的身体,天逸怎么说?”
“他用一些珍贵药草稳住了你的身子,过得几日,你便能恢复些。只是仍需要好好休息。现下还差一味药,等找到了这药,你就能痊愈了。他此刻正同华以沫在讨论如何更好地医治。”顿了顿,白渊安慰道,“所以你不要多虑。我会等你好起来。”
灵岚点点头,望着白渊,目光多了些困倦,勉强提着唇角,轻笑道:“那等我好了,你便从了我,可好?”
声音却一点点弱下去。
白渊闻言微怔,只片刻,目光软下来,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好。”
灵岚唇边的笑意愈浓。
她的眼睛,却因为虚弱一点点阖上去。
白渊怔怔地望着怀里的女子重新昏睡过去。
那唇角弧度淡下来,却还是能辨别出是欣喜模样。
白渊的指甲嵌入手心。留下几道红痕。
她深深地低下头去。久久地拥着已经阖上眼的灵岚,薄唇抿得微微发白。
记忆里。
那个赤衣翻飞的女子,立在一片繁花之中,眼前是如火如荼的夕阳。
她忽然回头望身后不远处的她。唇角是明媚笑容。
“喂,等这太阳落山,你便从了我,可好?”
那时的她,失去记忆,所有的印象,都只剩下眼前这个女子。
闻言,她只是嗔了女子一眼,没有说话。
心里,却有暖流渐渐漫过四肢百骸。
那时她尚不懂,那是如何珍贵的平淡幸福。藏在每一个安静的日升日落里,让此后的一切,都成为将来被永远怀念的心情。




、110还将复来(五)

当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苏尘儿并未表现出惊讶神色。她自窗外收回目光,只偏头望了一眼自门外迈步走进来的华以沫,又重新转回头,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
身后悄无声息地贴上一个微凉怀抱。如同深秋里的凉夜。一双手绕过她的腰际,围上来,重叠在自己身前。
“尘儿在看什么?”华以沫的声音轻声落在苏尘儿耳边。有呼吸拂过耳廓。
苏尘儿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漆黑夜幕中;天际一轮圆月悬挂,月色皎洁。有点点星光洒落。
“海边月色不错。”她淡淡道;任由华以沫将自己抱了满怀。
华以沫的目光随着苏尘儿的话跟着眺望向星空,欣赏了片刻;开口时语气带了几分揶揄:“景色的确不错。不过还是不敌尘儿好看。”
苏尘儿听得华以沫的话语,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交叠在自己身前的手背虎口,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目光清明:“方才冷堂主送了些普洱过来,可要尝尝?”
华以沫松开搂着苏尘儿的手,挑了挑眉,道:“冷堂主可真偏心,我这般劳心劳力救人的大夫怎得没这待遇。看来只能在尘儿这里蹭一蹭了。”
“怕是她以为你不喜这类东西。”
苏尘儿边说边缓步往桌边走去,翻开两只茶杯,一手执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一手按着壶盖,垂眸缓缓倒了两杯。
茶水色泽褐红明亮,有独特陈香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华以沫也跟着走过去,撩了衣袂落座,微微歪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苏尘儿专心倒茶的模样,待对方放下茶壶,方开口道:“瞧尘儿的姿势,以前可是学过煮茶?”
苏尘儿在华以沫身旁坐下,闻言点了点头:“闲来无事,学过些皮毛罢了。”说着,苏尘儿抬眼望向华以沫,“我不知你爱不爱吃茶。否则这噬血楼的普洱倒是不错,应是已有几十年的陈色,清润得很。”
华以沫伸手接过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抬头时唇角已挂了笑:“既是尘儿倒的,自是爱极。”
言罢,华以沫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果然入喉清香四溢。
“好茶。”华以沫望着端在手里的茶杯在手指间转了转,缓声道,“酒有酒意,茶有茶韵。尘儿倒再适合吃茶不过。”
苏尘儿也举杯浅尝了一口茶水,听到华以沫的话,接了话头道:“不过一点微薄爱好罢了。”
华以沫无声地笑了笑,悠悠然地放下了茶杯,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平整洁净的床榻,转了话题道:“近来一直在赶路,这般晚了,尘儿怎还不歇下?”
苏尘儿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口中淡淡道:“我在等你。”
华以沫微怔,随后忍不住轻笑出声:“尘儿这般笃定我会过来寻你?”
“嗯。”苏尘儿抿了抿唇,瞥了一眼华以沫,道,“傍晚的事,我知道你有疑惑。你好奇心这般重,怎可能不过来亲自询问。总不至于特意过来蹭一杯茶,赏一回月罢。”
“呵呵,知我者,尘儿也。”华以沫笑得眉眼都有些弯起来,“白日的事,我的确有些奇怪。相信其他人也一样。还望尘儿解惑。”
苏尘儿并没有马上应话,神色闪过一丝踟蹰,沉默了片刻,望着华以沫的目光也跟着移开去,似是陷入斟酌。
“怎么了?”华以沫望着苏尘儿有些为难模样,开口追问道。
苏尘儿这才沉吟着答了话:“此事复杂得很,非一言两语所能讲清。且事情隐秘,如今我们又身在别处,我一时也不知该说哪些。”顿了顿,苏尘儿望着华以沫的目光软下来,“我只能同你说你,我知道的那些关于刺影楼的事,也不过是十多年前一个人在机缘巧合下告诉我的。可惜我们缘分太浅,我并未能从她那里知道太多。”说着,苏尘儿的神色一时陷入一种怀想当中,有些微的恍惚。
“原来如此。”华以沫闻言,低声应了句,“想来此人应该与刺影楼有莫大瓜葛,才会知晓刺影楼这么多秘密。只是刺影楼一向严守机密,你说的那人……”
“嗯。”苏尘儿低眉应道,“那人本就是从刺影楼里逃出来的,之后就消失了。想来,许是被刺影楼抓回去了罢。”
说话的时候,苏尘儿的头一直垂着,声音清淡,并不能听出变化。华以沫却忽然觉得,苏尘儿的情绪似是有些低落下去。
“尘儿?”华以沫忍不住轻唤道。
苏尘儿抬起头来,朝华以沫抿出一个浅笑,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提起往事,有些怅然罢了。”
话音方落,苏尘儿放在桌上的手便被另一只手握入了手心。
“既是往事,便都是过去的事了。”华以沫朝苏尘儿笑道,“尘儿记得放下才是。别太介怀。”
苏尘儿闻言,目不转睛地望着华以沫,片刻后忽然道:“那你,可曾放下?”
华以沫脸上笑容一僵。唇边的弧度渐渐淡下来,直到消失。
她一时没有马上说话,直到顿了片刻,覆盖在苏尘儿手背的手往回缩,才脸色沉凝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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