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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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衍道：“开发商是老板的旧识，而且老板欠下开发商一个大人情，这次开发商是来讨债的。”
颜瞳震惊：“这么说这次咱们公司做的是亏本生意？”
这时候电梯到了一楼，卓衍边走边恨铁不成钢的对颜瞳道：“岂止是你想的那样。事情如果闹大了，公司的名誉将会极大的受损。”
其实颜瞳还有疑问，卓衍有公司荣誉感，颜瞳不说什么，只是，那么隐秘的事，就卓衍这个部门的总监又从哪里知道的？
颜瞳还在奇怪当中，卓衍已经拉着他穿过一条街，到了拆房的地方。
那栋古楼阴森森矗立着，即使周边人来人往，依然生出一股让人不能靠近的鬼气。这栋房子没被第一个拆除，而是先拆的周边的房子，据卓衍讲，是开发商请来的高人说这样有利于把周边的阻挡排除，泄掉这个地方的阴气，自然就不会有怪事发生。
风水的事旁人自然看不懂，又带点邪意，任谁都会避而远之。颜瞳没有多问，跟卓衍找了个花盆砸不到的死角，看着拆了楼梯间的居民楼，以及上面拿着花盆骂骂咧咧的老人，暂时思索着对策。
卓衍问：“是小何的爷爷么？”
外表看来是这样的。可是那老人又好像又跟那天看到的有那么一点异样。颜瞳眯着眼瞪了半晌，发现那老人虽然老态，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属于那个年龄的凌厉，一举一动透露出剑拔弩张的气势，而且——
颜瞳忽然一拍额头，道：“眼睛！”小何的爷爷不是个瞎子么，什么时候眼睛清晰起来了？而且像那天那只黑猫一样，眼珠是蓝色跟宝石一样。
他想到一个可能，把手放在嘴边，阻住了接下来要发出的惊叹。
那边的老人忽然注意到他，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射出一道略带狠意的凶光。
卓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什么眼睛？”
颜瞳没说话，却又看到人群里走来一名男子。那男子头发很长，束成一束摆在脑后，上身复古风衣，臂上有腕甲，□普通牛仔裤，脚蹬长靴。每走一步，都盛气凌人一般，眼神倨傲，没把周边的任何人看在眼里。
打心眼里，颜瞳自看到这人第一眼就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身边的卓衍身子一震，神色也有几分不自然。
暗地里问：“老大，你认识？”
卓衍白了他一眼，道：“不该问的别问。”说完看向那男子，眉头微蹙。
周围还有那些工人的小声埋怨，说是这里就剩那老头一个了，不搬走在这里闹事。还有人指责开发商，既然还有人住，那么急着开工，心太黑。
那男子踩着脚下的砖土，微微抬头。
楼上的老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睛里蓝光忽然炽烈，张嘴发出一声嘶叫。却见风衣男子两步蹬上拆过的断墙，身子在墙上用力一点，直接窜到老人跟前，一手捏住了老人的前襟。
下面的人都只看到风衣男子矫健的身手，以及蹬上墙飞到三楼的神姿，一时诧异无比。
还没见到更厉害的呢。颜瞳暗道，他对门的邻居能从十楼跳下去，面不改色。
那男子捏着老人的衣襟，慢慢靠近，张口，轻轻说了一句话。
没人听见他说了什么，颜瞳只看见那老人蓝色的眼眸光亮渐渐消散，直至回复到暗淡无光。
然后男子松开手，老人就像浑身无力一样，慢慢委倒。他又伸出一只手搂住那老人，对下面的人道：“他晕过去了，上来一个人把他带下去。”
而就在蓝光消散的时候，颜瞳看到一个影子从老人的身体里飘散出来，慢慢汇集，及至飘到自己跟前，定住。
那只是一个影子，看不出是什么，可颜瞳却知道那影子是什么。
等工人们把老人弄下来后，接着就有其他工人到屋子里去收拾老人的东西。三分钟后，一个工人从屋子里找出一只死猫，嫌弃的提着到楼梯口丢了下来。
眼前的影子不敢动，颜瞳只好跑过去把猫捡起来。其他人都各自忙自己的，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年轻人，而站在三楼的风衣男子却盯着颜瞳的背影，手摸下颌，嘴角微抬，不屑一笑。
那些工人把老人弄下来后就丢在一边不管了，颜瞳觉得老人这个样子需要去医院，就和卓衍一起带着老人离开了工地。那老人醒来之后，听颜瞳说了自己家的现状，一时潸然泪下。
卓衍也有些看不过去，安慰老人道：“房子拆了，会给你补偿的。”
老人不说话，颜瞳心底好似有块大石头压着，出气都难。怀里抱着的猫动了动，是那影子回到猫的身体里去了，却发出阵阵的颤抖，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惊惧。
颜瞳心道：“他对你做了什么？”猫跟他不熟，没回答他。颜瞳摸摸头，讪讪笑了。
颜瞳可以确定，这老人就是小何的爷爷，可是一些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卓衍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跟卓衍商量着：“先把爷爷留在医院，等开发商补的房子下来后再来接他？”
卓衍要说个不字，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就跟颜瞳一起去给老人办了住院手续。
离开的时候，颜瞳在医院大厅又看到了那个漂亮医生，那医生总带着温温和和的笑，看过后让人难以忘怀——就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靠近。可惜颜瞳没什么病，也没有理由。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他眼睛不是时不时疼么，下次就来医院找这漂亮医生吧！
他还在乐颠颠想着怎么面对那漂亮医生，忽然又想到，他是脑子有病才咒自己有病。当即很矛盾的跟着卓衍一起回去工作。
不过今天即使他有心化矛盾为动力，卓衍也很早就让他下班了，估计是心情不好，连带着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颜瞳觉得奇怪，下班时就跟着卓衍一起。卓衍到车库把车开出来之后，却不好意思的对颜瞳道：“你自己搭车回去吧，我还要等人。”
颜瞳搭卓衍便车的次数不少，可这次他并不是要搭便车的，但是上司已经说了，他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于是三步一回头，想看看卓衍等的是谁，卓衍却把车掉了个头，阻挡了他一部分的视线。他跳着身子去看，只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头。
暗地里鄙视了一下自己的上司，不就是约会么，还弄的神神秘秘的。
路过鸿羽的时候，小树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明知道附近有异动，为什么不动手解决？”
“被它逃了。”
声音有点耳熟，似乎是邻居成蔚然。
“没跟你说今天上午的事，狡辩是掩饰不了你的失职的！”男人说完拂袖而去，小树林恢复平静，许久都没有听到另一人说话或是离开的声音。
颜瞳准备去看看的时候，里面的人走了出来，见到他，波澜不动的脸上少有的出现几分赧然，什么都没说，脚下只顿了一步，而后迈开步子就走。
颜瞳叫住他，道：“你下班没？”
成蔚然摇头。
颜瞳又道：“我请你吃饭，下班了就到我家去吧。”也不等成蔚然点头，自己就飞快的离开了。
☆、夜访
第十六章夜访
颜瞳开门的时候，是满怀喜悦的，可是门开的刹那，他只剩下惊吓。
门口站着一具无头戴着围裙的尸体，微微弯了□子，似乎行着什么礼仪。
颜瞳差点没忍住把手里提着的菜全都砸到尸体旁边笑的一脸振奋的张星陌头上。
“你做了什么？”他自己也要反思，早上上班前根本没想到小何还在自己家，把他跟张星陌留在一起了。现在天还没黑，小何不可能自己起尸，肯定是张星陌做了什么。
张星陌理所当然道：“反正是你的喜好，我只是给你改进了一下，让他更听话而已。”说着又支使尸体道，“去，拿菜做饭。”
尸体就伸出满是尸斑的手。
颜瞳吓的大叫一声，躲避着尸体的手，蹦到张星陌身后，道：“不要了！你叫他不要动了！”
张星陌疑惑道：“你不是很喜欢的么？”
颜瞳拿芹菜狠狠拍张星陌的背，拍的“噼啪”直响，芹菜叶子不停的掉，直接就不用择了。
“你才喜欢尸体，你才恋尸！他是我朋友！”
张星陌被揍的蔫蔫的，招架不住，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我让他不要动就是了。”说着在尸体上贴了道黄符，尸体就定住了。
早就见识过颜瞳用拖鞋死昨晚那位仁兄，张星陌对颜瞳的暴力行径已经见怪不怪了。跟着颜瞳一起到了厨房，自己从一堆菜里摸出根黄瓜，到自来水下冲了冲，边啃边道：“买这么多菜，是知道我一天没吃饭么？”
颜瞳系上围裙，没搭理他，先把塑料袋里的冷冻肉拿出来解冻，鸡蛋放进冰箱，发现黄瓜少了一根，恨恨的瞪向张星陌，道：“我说，你怎么没去上班？赖在我家我什么？”说完夺过张星陌手里的黄瓜，却嫌恶上面张星陌的口水，随手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张星陌大叫：“不带你这么浪费的！”
颜瞳嘿嘿一笑，拿一把菠菜放在手里拍了拍，抖掉上面的烂叶。
张星陌把目光放在案台上的两包老坛酸菜泡面上，心里还没确定好作战计划，埋头择菜的颜瞳就阴森森看了他一眼：“想吃饭的话最好就不要动。”
张星陌老老实实把手背在后面，却慢慢踱到颜瞳跟前，吞吞吐吐道：“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怎么样？”
颜瞳侧头看了他一眼。
张星陌腼腆起来，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好意思道：“你这房子不是挺大的么。”
颜瞳：“那又如何？”
张星陌继续腼腆：“一个人住不是有些浪费么。”
颜瞳：“如何？”
张星陌不腼腆了，满脸视死如归的架势：“我来帮你平摊一半的房租吧！”
颜瞳：“……”
你能想象，当你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某个人，却苦等不来的心情么？
没有手机号，没有ＱＱ号，仅仅守着门牌号，心情也跟十一月的小风一样，带点凄凉。
九点过，颜瞳又敲了一次邻居的门，没人应。自己家里那人的哀嚎都要把房顶震塌了。
九凌道：“笨瞳瞳，人家明显不想去吃那个饭。”言下之意就是，那人不想跟其他人有太多牵扯。
道理都懂，就是一时心里转不过那个弯儿，觉得欠了别人什么没还，怪怪的。
颜瞳在门口又等了十分钟，实在是担心张星陌的叫声把其他楼层的人吸引来，以为他虐待人口，只好跟狐狸一起回家，关上门。
没有头的小何在屋子里转着圈，似乎是记起有什么事，扒着玄关处的玻璃门要出去，却因为没有头，不知道他的右边是空的。
颜瞳看不过去，壮着胆子去把小何签牵到窗口。小何爬上窗，在外面悬空站了一会，然后慢慢爬到另一边窗户边，不一会卧室就传来敲窗的声音。
“吃完了饭，给我出去干活。”坐到餐桌边，颜瞳对张星陌道。
张星陌听到吃饭，眼睛一时就绿了，拿起筷子就去夹火腿炒黄瓜，被颜瞳一筷子挡住了。他隐约听到要干活，忙不迭的就点了几下头。
看着张星陌狼吞虎咽跟饿了几百年一样，颜瞳眉头耸动了两下。狐狸坐在他肩上，尾巴轻轻甩动着。它自清醒后就又寄身在挂饰上，两只爪子小小的，尾巴蓬松，看起来就像只球。颜瞳道：“妖都不吃东西么？”
狐狸眼睛眨了眨，爪子托着腮，颇有点自怨自艾的神态：“太强大了，就不需要经常进食。”其实还是会产生食欲的，只是如今的身子不方便，所以就忍住了。
颜瞳捏着狐狸的尾巴倒提着甩了甩，狐狸哇哇大叫，被颜瞳甩到地板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变成了一只猫大小的小狐狸，有四肢，有尖尖的耳朵和嘴。
“刚才是谁在放屁么？还咕咕的，臭死了。”颜瞳捏着鼻子，嫌弃道。
狐狸抗议着抬起爪子，可是颜瞳已经用筷子夹了个鸡腿，朝它挥了挥。狐狸窜到颜瞳膝盖上，趴在上面，叼过颜瞳递给它的一只鸡腿，开心的啃了起来。
“狐狸爱吃鸡，果真不假。”颜瞳提着狐狸的领子，把它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张星陌抹一抹嘴上的油水，又去添了一碗饭。倒有些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
颜瞳暗道，这一定是错觉。
吃过了饭，颜瞳收拾打扫，张星陌已经昏昏欲睡了。最后颜瞳把擦完桌子的抹布朝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张星陌脸上一甩，把张星陌的睡意全都砸没了。
张星陌道：“该回家了。”
颜瞳怒道：“滚蛋！”
张星陌一个激灵，马上道：“是该干活了。”
张星陌随手拈出两根发丝，在手上打了几个结，手掌翻动，下一秒，手上就出现两只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