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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太虚幻境-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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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若累倒在雪地上,仰面朝天,望着朵朵红梅,浩浩长天。
  多久没有这样畅快欢笑过了,他自己都已不记得了。却还记得,当宫女们又急又忙找过来时,同样半倚在树边,笑到无力的安乐,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在宫女的簇拥中回宫。
  临行时,她没有回头再多看一眼,却只是轻若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
  那样轻柔的道谢,却让容若一阵心酸。
  谢他什么呢?他能做的,也无非是在遥遥见到这女子带着忧伤的容颜时,故意扔一个雪球过去,胡闹一番,让这美丽良善而高贵的女子,暂时忘却烦忧,仅此而已。眼前的困局,他解决不了,他连自己都帮不了,又如何还能助得了旁人。
  逸园的侍卫们,终于赶了过来,人人脸色古怪地走到近前施礼。
  容若笑一笑,勉力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雪,又拉起靠坐在树边的楚韵如,淡淡道:“好了,玩完了,回去吧!”
  打了一场雪仗,越全身筋骨,但是雪花顺着衣领化成水流进去,终究还是不舒服的。回逸园后,两人急急换了衣裳,又令人热了酒来驱寒取暖。
  容若出奇地没有和楚韵如多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楚韵如静静地等待着、陪伴着,既不劝他,也不拦他。
  容若一连喝了十几杯,微微有了点醉意,才轻轻一叹:“宁昭到底有多狠的心肠,怎能这样利用自己的妹子。”
  楚韵如淡淡道:“安乐与我们半路巧遇,是宁昭的安排。而今天,我们能一路顺利出去,碰到安乐,在一起玩笑,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拦、一个人来扰,想必,也同样是宁昭的安排。”
  容若沉默着点点头,那样一个清华绝世的女子,纵然忧伤,依然微笑,纵然悲凉,依然只会柔声对人道谢。越是如此,才越发让人心痛。
  门外一连声的请安,打断了容若的凝思。
  “参见公主。”
  容若一怔,楚韵如已盈盈立起。厅门之前,安乐合笑而立,换下了白衣金环,却也依然是雪般衣袍,水样纹帝,淡淡妆容,浅浅笑颜。
  容若脸上本来的沉重,转眼即逝,笑道:“贵客临门,请坐请坐。”
  安乐也不客气,径自而入,依着楚韵如身旁,徐徐坐下,笑道:“我来,是为了找容公子要一件东西。”
  容若眉花眼笑地说:“公主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安乐笑道:“当日送公子的那把金刀,可否赐还?”
  容若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笑道:“公主好生小气,送出去的东西,还好意思要回来。”
  安乐悠然道:“此物本是当年皇兄所赐,皇兄说,必选天下英才为我之婿,我若心仪,便以金刀赠之,此人从此便是金刀驸马。”
  容若一口酒差点从嘴里喷出来,老天,他这么聪明绝顶,随机应变,温柔体贴的绝世好男人,哪一点像郭靖那个傻小子了,还金刀驸马。
  他哪里还敢再迟疑,双手一个劲在自己身上乱摸,摸了半天没摸着,叫了一声:“等我一会。”转身冲进房里去了,然后就传来“光当”、“兵砰”,诸如此类的古怪声音。
  安乐虽然下定决心,不嫁容若,但见容若这样拚命地想把金刀找出来的样子,心里也微微有些不悦起来。可明明是不高兴,明明应该很生气,不知为什么,却还是好玩地笑出声来。很奇妙的人啊,不管心思有多么沉重,不管在什么时候看到他,都会很自然地忘掉一切烦忧,就这样真心欢笑。
  上一次,这样肆意而笑,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起来了。恍恍然,仿佛那是前世的事。
  耳旁听得一声欢呼:“找到了!”
  接着就见满头大汗的容若一阵风般冲出来,手中献宝也似捧着她的小金刀递过来,满脸欣然:“找到了,找到了。”
  安乐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扭过脸,不理会容若若,更谈不上去接了。
  容若傻乎乎捧着刀发呆。
  楚韵如轻轻叹息一声,怎么有这么笨的人,就算不想真娶她,也不该这么紧张、这么着急地表现出来,叫人家女儿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她伸手接过刀,狠狠瞪了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容若,这才温柔一笑,把刀直接塞到安乐手中。
  安乐微笑着接过来,笑着起身告辞,楚韵如也笑着送出门去。
  容若看到两个美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很郁闷地摸了摸鼻子。他有这么不讨人喜欢吗?一收回金刀,就赶快离开。他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名声惨成那个样子,人家大美人听到他的恶名声,紧赶着逃婚倒也罢了。可是,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十足十的大好人,还急忙要求收回金刀,这可就太伤人了。虽说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娶她,不过,自尊心还是小小地受了点伤的。
  他郁闷地翻翻白眼,脱口道:“就这么走吗?”
  安乐一怔,回过头来。
  容若也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却见安乐唇边淡淡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是一惊。
  这么美丽的笑容,却这样冷淡和疏远,几乎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不久前,梅林中肆意欢笑,纵情嬉闹的女子。
  她还如此年少,却已经学会了对所有人,如此完美而冷淡的微笑了。
  她为什么要逃婚,她为什么要回宫,她为什么要取回金刀?身为秦王的妹妹,她的生活是怎样的?面对兄长安排的婚事,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她对秦王心中的打算到底知道多少?她能够帮助我和韵如吗?
  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杂念,突然间全部忘怀了。容若忽的涌起一种冲动,他想看她笑,像任何一个青春美丽的少女那样,在阳光下肆意欢笑,仅此而已。
  一转念间,他已经笑了起来:“大家一场朋友,好不容易见了面,总要喝几杯才走吧!”
  安乐眉峰微蹙,兄长多方安排,就是让她接近容若夫妇,让他们彼此培养感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一定要乘他的心意。
  但是,推托的词句还不及出口,容若已经睁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过来:“天天闷在宫里,不能乱走,除了韵如,连个聊天的人没有,这里的太监、宫女、侍卫,光长相打扮就让人见之伤心,好不容易来了个认识的朋友,你不至于就这样扔下我们不管吧?”
  明明是个大男人,可是这一瞬的表情,简直像个摇着尾巴乞求食物的小狗,安乐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化。
  容若两眼放光地说:“好吗,好吗,乘着今天有雪有花有酒,咱们聚一聚,乐一乐吧!”
  安乐的脑子完全跟不上身体的本能动作,愣愣地点了点头,耳旁听到容若发出的欢呼之声,心中却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雪后乍晴的夜晚,有星有月,星月光华映着莹莹雪光,天地间一片银辉,耀人眼目。
  月下的红梅,灼灼如烈焰,殷殷若胭脂,越发美得惊心动魄。
  今夜,有星有月,有雪有花,有酒有诗,有歌有乐。
  仗着公主的面子,容若和楚韵如大模大样离开了逸园,在红梅林外,摆了美酒佳肴,一边品酒,一边赏雪看梅。
  安乐见容若这般兴致,有心让他高兴,又令召了宫中乐女来助兴。
  琴弦动,笛箫起,再衬着美人清歌助兴,声轻韵雅,趁着这明月轻风,天地俱寂,红梅白雪,异样风光,当真听得人烦心顿释,万虑齐除。
  就连楚韵如也不觉抛开满心愁绪,闲饮美酒静相赏。
  容若天生不是个雅人,艺术素养太差,只是觉得歌好奏乐好,倒也没什么大的感慨。
  他时不时偷眼看安乐,见她依旧只是淡淡地笑着,从容饮酒,时不时微微点头,轻轻说上一声“好”。
  容若叹了口气,歌虽好,韵虽佳,公主大人可是从小司空见惯,早看得平常了,情绪是调动不起来了。
  安乐见他叹气,只道他心中犹觉不足,笑道:“容公子稍待,咏絮娘子就快到了。”
  “咏絮娘子……”
  “是宫中歌舞供奉第一人,公子既有这番雅兴,我自然要招她来助兴。”
  容若没皮没脸,没礼没仪地朝天翻个白眼:“公主,我说的赏雪作乐,可不是指听歌看舞。”
  安乐不解地秀眉微蹙,显然完全不理解,除了听歌看舞饮酒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作乐方法。
  容若叹口气,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禁锢人类灵性的礼法规条啊,可怜出身帝王家啊!
  安乐看容若七情上脸,忽怒忽愤,茫然不知何解,楚韵如却在一旁暗笑不已。
  三人对话之间,远方雪地中,却见几点红光灯影,渐渐接近,到了近前,执灯的内侍向两旁退开雪地上,灼灼灯影里,一人盈盈而立,只是一身的夺目红色,衬着月华雪色。
  灯光,竟把满林红梅,也比下了三分。
  她穿的是是描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面白狐狸皮的鹤氅,束一条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雪帽低低垂着。
  此时站住脚步,她轻轻伸手,那么简单的姿势,却自然而然,令得旁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紧跟着她的双手,慢慢掀开雪帽,一分一寸在灯光月华下,露出清眸倦眼,绝世容颜。
  雪帽被掀开时,黑色的发瀑布也似披落下来,随着夜风轻轻飞舞,恍然是一场悠远的梦境。
  然后,她敛衽,施礼,动作轻柔得像是月下的飞雪:“咏絮拜见公主。”
  容若与楚韵如的眼神都定定凝注在她的身上,半晌也移动不得。
  安乐看了不觉好笑:“容公子,咏絮之才华容貌,便是太皇太后也是赞不绝口,爱之惜之,今日为助公子雅兴,我连她都请动了,足以让公子欢喜了吧!”
  容若没答话,只是扭头和楚韵如传递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眼神。
  这美人,实在似曾相识。清眸倦眼;淡淡风情,这样的风采神姿,只有苏侠舞才拥有。
  咏絮的容颜与苏侠舞并无大多相似之处,但神韵气质,竟如此相近,实在让人心中震撼。
  安乐只道容若震于咏絮之美,也不以为意,只笑道:“今夜有月华雪色,美音妙歌,岂可无娘子之舞?”
  咏絮淡淡一笑,只合笑道了一声:“遵命。”
  早有宫人上前,在松软的雪地上,铺上了长长的红毡。
  咏絮信手脱了大氅,长长的水袖垂落下来,慢慢走向红毡,每一步轻柔如踩在云端中,每一步都仿似最曼妙的舞姿。
  所有曲乐管弦,都在她回袖折腰的那一睛,忽然变得遥远起来,所有的月华光影,都在她旋舞流云之时,柔和明澈了起来。
  容若却忽然间想起,很久以前的月影湖中,也是有星有月,有山有水,有花有歌有美人。那女子从水中乍现,赤足在金莲花上作舞,美得倾尽了人间。
  又忆起另一个明月之夜,明月之居,有一绝世女子,轻歌曼舞,漫天杀机也化做飞烟,那一路且歌且行,多少刀光剑影,都黯淡无光,只余那一舞倾世。
  “咏絮之舞,素来是人间至美,只是看得似公子这般入神的,倒也少有看来,公子亦是咏絮的知音啊!”
  安乐的声音轻轻响起来,容若这才乍然而醒,惊觉咏絮一舞已毕,淡然立在一旁,重又披上大氅,连看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是她吗?不是她吗?我该叫破吗?
  容若心思转处,又听得安乐盈盈笑道:“公子觉得咏絮此舞如何?”
  容若光顾着三心二意去了,何曾认真看人家作舞,哪里评点得出来。不过,就算刚才没认真看,这时也知道要说些奉承好话才对,当即笑道:“公主,咏絮之舞,美绝尘世,不知以后我是否能单独招咏絮娘子进逸园歌舞呢?”
  安乐不觉一笑:“咏絮非普通宫中乐伶,本是宫廷供奉,地位超然,更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喜爱,便是王公贵族相招,她若不愿,也是照旧不去的,多少王侯贵戚,欲求咏絮,都纷纷碰壁,容公子,切勿太过贪心。”
  容若哪料到自己的心意被这般曲解,愣了一下,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乐似笑非笑看着他:“公子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喜爱咏絮之舞,想要时时赏见了。”
  容若待要争辩,见安乐笑吟吟的神色,不觉颓然罢了,这样的理由:“不知多少想追求咏絮的贵人们用过呢!
  他心意一转,干脆不再争辩,只笑道:“咏絮歌舞虽是当世一绝,终究只是技艺之力。歌舞最高的境界,应该是出自灵魂、出自本心,无论欢乐悲伤,都可以纵情任性,且歌且舞。”
  安乐只是笑着聆听,道理人人会说,真能做到的有几人,咏絮的歌舞,若仍有不足,还真不知,完美的歌舞,又在何处。
  楚韵如却是叹了口气,狠狠瞪了容若一眼。又来了,来来去去,就这三板斧,骗了我也就够了,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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