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gl)-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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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底的潜意识里，有无法释怀的可怕能量在控制着她。
　　妈妈觉得她可怕，现在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叶壹连笑都不会笑了。
　　听说女儿病了，又瘦了好几斤下来，整个人瘦得让人看着难过，艾以晴专门派了几个佣人和管家照顾叶壹，那天正是叶壹要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结果睡眠严重不足且贫血的叶壹刚到学校门口就昏倒了，管家赶紧把她抱上车，送去了医院。
　　
　　叶壹的梦境是她怎么都摆脱不了的一个恐怖世界。
　　程永极那张脸在梦境里纠缠她许多天了，一直都赶不走。凸出的双目被血洗刷得更加诡异，一张嘴不自然地长大对着叶壹。零碎散落的四肢，器官，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血……
　　梦境的最后叶贰突然出现了，叶壹的视线在慢慢靠近妹妹。妹妹似乎发现了她，转头看她，低喊了一声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叶壹用力扣住她妹妹的手腕把她压倒在床上，唇不顾一切地往叶贰白皙的脖子上贴，叶贰奋起一脚踢中叶壹的小腹，叶壹摔了出去，叶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枪对准叶壹的脑门毫不留情地开了一枪。
　　叶壹就是在这时候醒了的。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无法控制地大口呼吸，衣服都湿透了，太阳穴还在不住地跳跃。
　　那是什么梦啊……叶壹在努力舒缓自己的情绪。那梦中明显是她扮演了程永极，而妹妹来扮演被程永极非礼的叶壹而已。可能是内心对于这件事的主观排斥让被侵害的对象偷偷调换成别人了。可是为什么被侵害的对象会换成自己的亲妹妹？而又为什么叶壹自己要去当那“痴汉”？
　　这真是一件难以解开的问题。
　　“大小姐，您好些了吗？”突然一个软软甜甜的声音传入叶壹的耳朵之中，叶壹回头这才发现在她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二十五岁左右，亚麻色的头发束在脑后笑得明朗又温柔。
　　“你是谁？”叶壹问。
　　“我是柏木组在美国的分支成员，我叫SOFFY。大小姐在美国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上一章提到太过血腥的一幕，我道歉。。对于某些比较不能适应的孩子。。




16

16、第十六夜　。。。　
　
　
　　叶壹的所有生活起居都交给SOFFY来打理，SOFFY年纪不大但是办事却特别细心，叶壹想到或没想到的SOFFY都能办妥。
　　叶壹的学校是要求住校的，SOFFY就隔一天去看她一次，带去的全是叶壹在国内吃习惯了的水果啊蔬菜之类的。
　　“没想到你细心到知道我的口味。”在异国他乡这些细节化的东西还是能让叶壹倍感温暖的。
　　“千山万水的，我哪里会知道大小姐的口味，这些都是夫人交代的。”SOFFY狡黠地对叶壹笑，叶壹回报以苦涩的笑容：
　　“是么……妈妈她身体还好吗？”
　　“似乎在调理。”SOFFY不敢直言上周艾以晴又住院了，到现在病情才稳定下来，她们俩不愧是母女，连生病都是在同一时间。SOFFY注意到叶壹似乎是有什么心病一直都没联系家里，更多的时候只是从她那里打听一些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们的事。叶壹不说SOFFY也就不方便问了，她只做好下人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替我转告妈妈，希望她好好注意身体。”
　　“是。”
　　“我的妹妹……们，都好吗？”
　　“大小姐放心吧，叶家一切都好。”
　　“啊，那就好，那就好啊……”叶壹的少年老成在异国的这段时间里被全部激发了出来，她变得更加喜欢独处，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每天能跟她说上话的只有SOFFY。在学校的课程她也不是特别愿意去，虽然班上有一半都是华人，可是叶壹一点交流的欲望都没有。老师找到SOFFY，问她叶壹是不是有很重的心事，SOFFY知道有，可是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老师是一个学过心理学的美国女人，她语重心长地告诉SOFFY，要她多跟叶壹交流沟通一下，因为她怀疑这孩子有抑郁的倾向。
　　“抑郁么……”SOFFY把老师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艾以晴。
　　“她的心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艾以晴说，“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挂了电话SOFFY心里有点难过，她知道夫人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对自己的孩子们更是疼爱有加，虽然在教育方式上有时候过于严苛，但是这的确是为了孩子们好。只是眼下大小姐身体和精神几乎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夫人的态度怎么还是有点任其自生自灭呢？
　　SOFFY知道她身为下人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叶壹。叶壹没什么胃口吃饭，SOFFY尽量都做叶壹最喜欢吃的那些菜，希望她能多吃一些。叶壹看着满桌熟悉的菜色自然是知道SOFFY的用心良苦，不太好意思辜负，真的吃下去了。
　　SOFFY看大小姐能吃饭了，虽然吃的不多却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开始进食了，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呢？SOFFY只是看到了表面，叶壹在她面前吃了，可是一转头她就全部吐到马桶里去了。
　　叶壹的呕吐并不是自发性呕吐，而是她催吐的结果。她也不知道为何食物从食道一进入她的胃部她就感觉胃胀痛的厉害，一阵阵恶心的感觉翻涌而来，她干呕了半天也没有效果，最后用手指伸入自己的食道内，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弄吐了出来。
　　进食障碍让叶壹更加憔悴了。
　　叶壹体重狠狠往下掉，164公分的身高体重却只有75斤，加上她惨白的脸色，似乎风一吹她就会被吹飞。她在学校里不止昏倒过一次，每次都是同学帮她送去医院，SOFFY觉得情况太严重，打电话回去给艾以晴，艾以晴拿着话筒久久没有言语。
　　叶壹躺在医院的床上，输液的针刺穿了她的皮肤，头晕目眩之间她感觉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胃没有心脏什么也没有了，只剩那弱不禁风的空壳……
　　会死在异国他乡么？叶壹问自己，或许，真的会呢……
　　来不及见贰一面，就要死了吗？真想看她长大的样子呢，一定是一个漂亮又优秀的女子……
　　
　　在叶壹昏睡了整整两天之后，艾以晴出现在她的身边。
　　叶壹睁开眼就看见了妈妈坐在她的身边，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妈妈？”叶壹有些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在做梦，她缓缓地伸手抚摸艾以晴的脸，指尖触碰到一阵温热……是真的，是真的，妈妈来了呢……
　　来不及调整时差的艾以晴双眼血丝布满了血丝，她也处于生病状态。分别的时候两人都是健健康康，没想到再见面就成了同病相怜的病鬼母女，真是有些可悲啊。
　　“妈妈……”就算再早熟再特殊，小孩还是小孩，心里害怕委屈了见到自己的妈妈就什么也忍不住了。叶壹抱着艾以晴的脖子在她怀里大哭起来。
　　艾以晴一边抚摸着她的背一边问道：“怎么，小壹，这算是认输了么？”
　　叶壹把妈妈的整个肩头都哭湿了，狠狠地把心里的怨念全部发泄出去，哭完了坐好，把眼泪一抹说：“没有输！”
　　“你都已经只有半条命了，还嘴硬么？”虽然话是尖锐甚至是刻薄的，但是艾以晴望着女儿时的笑容却是温柔的。看着大女儿就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同样是这般轻狂骄傲，容不得被别人看轻一分……果然是我艾以晴的孩子啊。
　　“我也只是还没调整好时差。”叶壹对峙的目光带着久违的笑意和艾以晴连接上竟让她心中一跳。虽然叶壹瘦了太多精神非常不好，但是在她眼中又重新看见了燃烧起的斗志。
　　艾以晴在美国住了三天就打道回府了，这三天之中叶壹都在学校学习，和妈妈说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句。艾以晴也跟没事人一样不主动去叶壹的学校看看，就躺在家里睡觉，偶尔打电话回国了解一下叶家又发生什么事了。SOFFY觉得这对母女真是够奇怪的了，可是说实话，这两人绝对是亲生的，无论是样貌还是脾气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难有人能够猜透她们在想什么啊……
　　艾以晴回国的那天SOFFY送她去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SOFFY说：“夫人，您真的放心把大小姐放在这里吗？”
　　艾以晴淡淡地说：“她必须学会独立。”言语间是绝对的严苛，可是一句之后情绪却又莫名地低落下来，像是对SOFFY说又像是对她自己说，“留给小壹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了……”
　　SOFFY那时候并不知道夫人所说的时间是指什么，反正夫人从来都是这样，说话只顾自己明白也不管身边人的感受。
　　
　　艾以晴回国之后叶壹在努力慢慢调整自己的饮食问题，因为进食障碍她专门去看了医生，有很大的改善，可是她的右手臂依旧无法使用，癔症的情况越来越糟，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和学习。
　　医生也说她的癔症是因为内心深处一直有无法放下的事情在困扰她，她的右手不是机能出现的问题，那是心病。医生有尝试想要和她聊最内心的东西以解开她不为人知的心结，可是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女孩心里的防备意识太过坚韧，难以突破她的心理障碍。别人进不去，同样她自己也出不来。
　　对于自己的事情其实叶壹还是心里有数的，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她心里有挥之不去的阴影，她明白若那阴影无法消散，可能她的右手一辈子就这样残废下去了。
　　但是人生就是充满个各种狗血和转折。后来叶壹有问过自己，如果当时没有再遇见程安妮的话，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的右手会不会依然不能用？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重逢，就真的是重逢了。
　　再次见到程安妮的时候是在她们学校新学年时介绍插班生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的叶壹和站在老师身边的程安妮在第一时间就对视，并且认出了对方。
　　右手臂一阵尖锐的刺痛，叶壹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整个人瘦了好多。”放学后程安妮主动来找叶壹说话。叶壹微笑道：
　　“可能吧，报应。”
　　“不是的。”程安妮情绪有些激动，蹲下来握住叶壹的手，“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就不应该带你去我家的……”
　　叶壹望向程安妮。
　　“其实我爸爸之前就有一些……奇怪的举动，对我……可是我不敢告诉妈妈，因为我妈妈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就一直忍受下去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对你也……我简直不能想象当时的情况。对不起小壹，真是对不起，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亲口向你道歉了……”程安妮抱着叶壹大哭，叶壹理了理她的思路，最后“哦”了一声，叹气，帮程安妮顺背：
　　“你这个傻瓜啊……”
　　程安妮说她初中毕业就被妈妈送来美国留学，和叶壹的重逢也是非常巧合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叶壹的亏欠，程安妮几乎是用尽了所有来对叶壹好，来照顾她。可是言语之间叶壹渐渐感觉到程安妮并不知道杀死她爸爸的凶手就是叶壹，而是单纯把她当成了受害者。看来妈妈的替罪羊计划实施的很成功啊……
　　可能是程安妮的那番话帮叶壹减轻了一些罪恶感以及心理压力，她的癔症慢慢有些好转，右手臂也能动了。SOFFY感动得痛哭流涕，叶壹则是觉得尴尬不已。
　　她和程安妮走得很近，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程安妮细心热情，对比叶壹的粗枝大叶又慵懒，程安妮和她简直是天生的互补。
　　可是叶壹渐渐觉得程安妮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有时候她不经意地回头却能对上程安妮注视的目光。一旦对视程安妮的目光就会迅速收起来，红着脸扭开头。叶壹心中压下三根黑线，莫非这才是真的少女怀春？不……是少女要绽放春天温暖的气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我回家了，但是家里网络没装，可能会受点影响，我努力去把网络弄好




17

17、第十七夜　。。。　
　
　
　　估计是程安妮自己也感觉到了最近情绪的异常，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是有意地疏远叶壹。
　　请假两天，不知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叶壹独自一人抱着书躺在教学楼的天台之上，沐浴阳光一边看书一边寻找睡意。她是被冻醒的，醒来时已经是日暮，顶楼空荡荡的，叶壹站起来往远处看去，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喧哗似乎和她无关，心里一阵阵地收紧，想要说几句话偏偏没人能倾听。
　　不过两天不见安妮而已，叶壹居然也会想她了。或许只是一种习惯吧……叶壹的指腹触上锁骨之间的那个海星状坠子，似乎还残留着妹妹的气息。叶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冷风灌进她的肺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