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啸-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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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关门闭户，少数几个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关窗的在看到部队行军之后也是赶忙挡瘟神一般合了窗户，至于看见他们的行人更是不堪，一个个都是能走多快走多快。
总之，肖峻觉得这座城市对他们充满了敌意，这和自己在琼崖的感受完全不同！
且不说海南岛上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火热大建设景象，处处工地，街街建楼，区区修路，以至于琼崖人经常戏称自己每夜都是伴着免费的蹩脚催眠曲入眠，为了避开这段晚上加班施工的时间，工地附近的居民作息时间几乎全都由以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推迟了两个小时左右。
在海南岛待惯了，骤然来到另一个大城市广洲，肖峻总觉得浑身别扭，仿佛是从的大学校园来到了养老院一般。
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此地居民对于军队的态度：敌视，赤裸裸的敌视！这种感情他也曾经有过，那还是邓本殷统治海南的时期，那时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徒工，每日为了一点点果腹的杂粮而奔波，却还要被巡警士兵无休止的敲诈，每一次他看到穿着军服的人总是从心底里愤怒着，就如同现在的广洲市民对他们的态度一般。
相较于海南岛，广洲城这几年的兵祸更是严重数倍甚至十倍不止，光是北伐前两年各种叛乱就层出不穷，后来北伐了，以前各种杂七杂八军队都走了，好不容易安生了一年多，可最近第四军来了之后往日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动乱、杀戮，毫无安全感的生活让广洲人无可避免的恨上了所有当兵的，甚至就连在琼崖一直被当做子弟兵的琼军战士也躺着中了枪，一并被记恨上了。
面对着四周的敌意目光，自从参军一来一直都被善意惯了的肖峻不禁缩了缩脑袋，只想着能快走两步赶到驻地躲开这群人。
很快，他的愿望便达成了——第四军的人也没心情去搞一出什么凯旋仪式，进程之后便直奔位于市郊的临时驻地而去，由于地方大，琼崖第二师的驻地便和薛岳的教导第一师安排在了一起。
“嘿，小伙子们，我刚刚接到通知，现在又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通知你们，你们来决定到底先听哪一个？”王班长阴笑着环视了面前和教导第一师刚刚认识的朋友混杂坐在一起等待开饭的部下们，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他们。
肖峻翻了个白眼，冲着王班长大声抗议道：“如果您想说‘坏消息是我们的后勤补给出了问题，只能啃火腿肠了；好消息是火腿肠有很多’的话，那么还是省省吧，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王班长笑了笑，说道：“这个版本和以前的不一样，大家都仔细听好了！坏消息是介于粤省的道路交通状况，我们的后勤补给未来可能会有些跟不上。”
描述的确不同了，但实际上怎么样其他人还斗盯着王班长等待下文。
“好消息是有介于此种情况，为了囤积作战物资，宋师长决定从今天起所有的食材优先从本地采购，琼崖运来的补给物资非必要状况不得动用简单的来说也就是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你们不用啃火腿肠了！”
“万岁！”
“班长万岁！宋师长万岁！”
“乌拉！乌拉！”
就在王班长宣布完没过多久，其它等待开饭的各个部分也都传来了“万岁”的欢呼声，这让跟琼崖第二师同处一个营地的教导第一师官兵们极其不解——那个所谓的火腿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之前打徐景唐第十三师胜利会师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兴奋过。
第二十二幕 关于火腿肠可提升战斗力的传说
感谢上天一休的打赏
“喂喂，你知道他们说的那个火腿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么？”
坐在肖峻身边的那个教导一师士兵悄悄凑到同伴的耳边低声嘀咕起来，可他的同伴也是和他一样的莫名其妙，脸上表情如出一辙的茫然。
“火腿肠？没听说过。金华火腿我倒是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的那玩意。”
刚刚从兴奋中缓过劲来的肖峻听到旁边两人的嘀咕，笑着凑了过去，说道：“金华火腿和火腿肠不是一回事！和火腿肠比起来，那金华火腿就是神仙般的食物啦，两边没法比，没法比！”
“你吃过金华火腿？听说拿东西可贵着咧。”教导一师的士兵转手凑到肖峻的身边，一脸不确定的问道，“咱活了这么多年了，就是进部队第一天吃过一回肉，其他时候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到现在都不知道火腿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肖峻从自己包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根油纸包的火腿肠来递给那教导一师的士兵，说道：“那你就尝尝吧，看这火腿肠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据说这东西是用各种肉，肥的、瘦的全部打成肉泥然后加进去面粉啦，还有什么什么维生素总之就是面糊加肉泥做得。想当年咱第一次吃的时候，那叫一个美啊可好东西架不住天天吃，头一个星期我觉得这是神仙也过不了的日子，等吃了一个月我就觉得这玩意咋就那么难吃呢，再过了半年，吃饭的时候光看着这东西张嘴张了十来分钟就是不敢往嘴里塞”
肖峻这边说着的时候人家已经拆开了包装，掰下一半来分给坐在自己旁边的同伴，先是用鼻子狠狠的将火腿肠表面四溢的油脂味给吸进肚子里，足足吸了一分多钟才仿佛过足了大烟瘾一般，一脸的舒爽。
“这肉味，就是好啊！”
原本他还想省着吃，可到了嘴里这舌头就不听话了，“吧嗒”一声之后整个火腿肠都不见了踪影。
“这这这咱还没尝出味道来咧怎么就进去了呢！？”
看着旁边两个教导一师的人吃到火腿肠时兴奋的样子，肖峻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当年在家的时候老爹总是打我，说我办事老犯傻，骂我贱=种，那时候我气得不得了，总觉得自己其实很有本事。现在看起来老爹骂的没错啊，咱就是贱=种一个，当年天天喝野菜粥，吃糙米饭，为了指甲盖大小的肉丁跟弟弟争得死去活来都打起来了，现在顿顿有肉吃居然还就吃不下了，看见人家手里的野菜粥就流口水，你说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那两个刚刚尝完火腿肠的教导一师士兵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自己有些晕，首先是被肖峻话里面透露出来的琼崖部队天天吃肉的消息给震撼了一把，这年头天天吃肉？还有这种好日子过？
而更令他们无法相信的是，面前这位居然已经吃烦了肉，以至于看到野菜粥流口水了，这不是只有戏里面皇帝大官才能过的日子么？
就在他们两个傻愣愣不知所措的时候，王班长递给肖峻一碗野菜面筋粥，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他旁边。
“你之所以看到火腿肠就想吐知道是为什么么？这都是上面的安排，都是故意的！”
肖峻不可思议的扭头盯住王班长，奇道：“这和上面有什么关系？虽然后勤那帮子人搞出来的火腿肠太操蛋，可”
“你知道咱们为什么天天吃火腿肠么？”
“不是说是因为部队每天肉食消耗量太大，如果每天吃的都是现杀的肉那每个驻地边上都得建一家屠宰场才行，所以才做出来这么个好保存的火腿肠么？”
的确，民国时期的交通运输不便，又没有冷柜这玩意，鲜肉的保存时间很短，如果天天给部队提供肉食，要么选择腌制肉，要么就在边上开一家屠宰场，相较之下，后勤那帮子人还是更倾向于容易保存味道也不错的火腿肠多些。
出乎意料的，王班长对这个大众化的答案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想想看，咱们这个火腿肠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
“说是营养丰富味道可口，而且里面的包含的能量和各种配料非常科学，如果战时来不及做饭的话，普通士兵只需要啃火腿肠就可以保证一天战斗所需的能量和各种微量元素，可以大大延长士兵作战时间，减轻后勤压力，提升部队战斗力”
一提起天天只啃火腿肠，说话间肖峻差点没把刚喝进肚子里的野菜面筋粥给吐出来。
王班长嘿嘿一笑，小声说道：“这里面有句话很重要！”
“减轻后勤压力？”
“错！是提升部队战斗力！根据知情者提供的可靠消息，这才是上面真正的目的！”王班长左右看了看，一副你别告诉别人的八卦腐女样，“你想啊，如果战斗持续时间长的话会发生什么？你不得天天啃火腿肠和压缩饼干？哪样你喜欢吃？哪样你吃的下？”
肖峻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两样确实没一个能下肚的。
“既然吃不下，为了能不吃这玩意，咱不得狠命的战斗么？而且啊，如果你想要开开荤，吃点野菜杂粮啥的，那去哪里弄？当然是去敌人那里抢啊！记得前两天打十三师的时候，立首功的是谁？还不是老黑他们排？知道当时他咋喊得口号不？‘弟兄们跟着老子冲啊，前面有萝卜咸菜野菜粥！山鸡兔子随便吃啊！’。就这么，人家立了首功！”
听完王班长的话，肖峻不禁翻了翻白眼，他虽然不喜欢动脑子想事情，但是不代表他脑子笨，王班长这番“可靠消息”要是真的那才是见了鬼呢！
决定不再理会化身八卦周刊记者的王班长，肖峻正打算继续吃自己的粥，那俩教导一师的兄弟却又围了上来。
“那个这位肖兄弟你们那边，呃就是琼崖那边的队伍还收人不？你看咱哥俩怎么样？”
第二十三幕 兄弟倪墙
军队里收不收人这种事情肖峻他可做不了主，况且人家可是兄弟部队的人，这要是把人家拉进来那不是明目张胆的挖墙脚么？心里觉得这种事情有些不地道，所以肖峻只能含糊过去。
原本他还担心这两个人会继续纠缠于他，不过他们在广洲驻地一共也才休整了两天而已，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便和第四军的大部队一起东进准备和陈铭枢的东路讨伐军决一死战。
此时，双方在粤东都投入了重兵：
陈铭枢指挥的东路讨伐军下辖四个师又一个团，分别是陈铭枢为军长蒋光鼐副军长的十一军，有蔡廷铠第10师、戴戟第24师两个师；陈济棠的第十一师；钱大钧三十二军的一个师；桂军蒋如荃一个团。所有部队在经过整编之后皆处于满编状态。
第四军方面则有八个师的番号，首先是第四军序列的吴奇伟第十二师（原师长缪培南升任军长），李汉魂第二十五师，陈芝馨第二十六师，薛岳教导第一师，黄镇球教导第二师；然后是第五军序列的李群第十五师，练炳章第十六师两个师；最后便是新入伙的琼崖第二师。
但实际上，这八个师之中李群第十五师，练炳章第十六师两个师其实和之前刚刚击溃的徐景唐第十三师同属第五军，都是一些溃兵绿林之流组成的不满编部队，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教导一二两个师又都是新兵，虽然可以拉上战场，但是对上陈铭枢手下的百战部队却根本没办法。事实上这八个师真正能够一战的就只有琼崖第二师，吴奇伟第十二师，李汉魂第二十五师，陈芝馨第二十六师四个师而已。
陈铭枢他们着急想要收回广洲，自然没有防御的心思，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的赶路，而第四军他们也知道自己守是守不住的，打定主意先把当面的陈铭枢四个师一个团打垮，到时候是走赣南投老蒋还是留下吃罗杰便可以由他们自己选择了。
既然双方迎头而行，又都没有防守的意思，那么一场遭遇战便不可避免了。
1928年1月4日下午的时候，第四军的先锋部队陈芝馨的二十六师在龙川县城对岸的窑头水前方高地与陈铭枢的十一军二十四师一部遭遇，战斗在这两支几个月之前还同在第四军麾下并肩战斗的兄弟部队之间展开了。
得到情报的陈芝馨迅速赶赴前线，并抢在二十四师前面占领了高地并就地展开防御。而这个时候，陈铭枢的蔡廷锴第10师也赶到了，当即和二十四师合力进攻高地，与陈芝馨部展开厮杀，双方从下午一直打到深夜，陈芝馨的二十六师因寡不敌众，只好撤退，好在撤退及时，虽然仗打得惨烈了些，但是倒也不算是伤筋动骨。
看到陈芝馨想要跑，刚刚从日本回来正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上一场的陈铭枢自然不愿意，当即亲自率领蔡廷锴的第10师衔尾追击而去。
面对着这种首战不利的状况，缪培南、薛岳和宋英辉等人连夜召开会议商量对策，很快，从陆续传回来的情报之中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情况——陈铭枢追击心切，只带着第十师便追了上来，而后面的第二十四师因为伤亡比较大，此时还正在龙川舔伤口呢，至于陈济棠和钱大钧的部队则完全没有出现，估计是拖在后面一时半会没法赶到的。
第十师和后续部队的距离已经拉开了，显然，陈铭枢翻了冒进的错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