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澄作者:凌晨四点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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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家里，似乎还藏着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想，就忽略掉吧。
　　　　每个家庭不都有着本自己难念的经？以後多的是机会，再问夏澄吧。
　　　　昨夜的晚餐，温馨的喧闹。
　　　　夏澄知道，萧宇志很有两下子，他懂得如何逗父母开心，如何让他们安心信任。她站在换衣间里，拿着手工精致的白色婚纱，站在落地穿衣镜前叹息。
　　　　至少，他够体贴。
　　　　昨天晚餐後，大家翻阅着萧宇志带来的婚纱照，那间精品婚纱果然有本事，把他们的婚纱照拍得浪漫又有气质，每一张照片都能让观看的人感受到浓浓的幸福。
　　　　婚纱照看完後，钟华英意犹未尽的从书柜里搬出一大叠夏澄从小到大的照片，献宝似的堆到萧宇志面前，兴奋的一一解说照片里的故事。
　　　　夏澄看得出萧宇志眼里有疑惑，在他看到其中几张照片都被撕掉了一半，只剩下夏澄的时候。
　　　　她有些恼怒母亲的兴奋过头，想着若是萧宇志问起，她是不是就乾脆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还好，他没有问，也没有多说一句，关於那弯弯曲曲撕裂的边缘，关於那被撕掉的另外半张相片，他像是没有注意到，丝毫没有提及。
　　　　还好，夏澄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把美丽的婚纱抱在胸前，不用说这个故事，也不用多感伤。
　　　　「好了吗？澄？」
　　　　「喔，再等我一下。」
　　　　门外萧宇志的催促声，打断了夏澄胡思乱想，飘游四散的思绪。
　　　　她赶紧整理思绪，急急忙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雪白的婚纱。
　　　　萧宇志坐在婚纱公司柔软舒服的沙发上，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美丽的老婆穿着婚纱现身，让所有的女人都相形失色。
　　　　他看着眼前的门，还有周围的墙壁擦得晶亮的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他满脸幸福高兴的表情。
　　　　这段日子可不算短啊，他每天掐着手指头倒数，恨不得时间前进得再快一点，就可以马上把夏澄娶回家。
　　　　「喀擦。」
　　　　一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他马上从沙发上弹起来，凑上前去。
　　　　「好漂亮喔！」
　　　　服务小姐惊艳的赞叹声，替他说出了心中的感受。
　　　　夏澄羞涩的脸上，粉嫩红润的双颊，像是鲜嫩可口的水蜜桃。
　　　　她有点尴尬的站在落地镜前面，乌黑长发披散在光滑的肩膀上，削肩的礼服刚刚好贴覆着她的上半身，展示她完美的曲线。
　　　　礼服的下半身是丝质柔软的长裙，裙脚在地上拖得长长的，以完美的圆弧作为结尾。光滑纯白的裙上没有太多皱摺，却有着大面积手工细细缝制的银色玫瑰，恣意绽放着。
　　　　花瓣边缘以淡淡的粉红色丝线缝制上色，与银色的玫瑰藤蔓交缠着，这件令人陶醉的浪漫婚纱，肯定能够轻易打动所有女人。
　　　　「夏小姐，这件婚纱真的太适合你了，你好漂亮喔！」
　　　　服务小姐一边替夏澄整理着礼服，一边在嘴里由衷的赞美着。
　　　　夏澄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受渐渐扩大。像是平静的湖，突然被丢了颗石子，泛起的涟漪不停向外蔓延。
　　　　「萧先生，你觉得怎麽样？」
　　　　萧宇志根本听不见那个小姐在对他说什麽，他双眼发直，紧紧盯着夏澄看。
　　　　她的美丽，萧宇志是早就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一件完美的婚纱礼服，竟然可以让她的美丽更加光芒四射。
　　　　「宇志！我要去换下来了！」
　　　　夏澄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进更衣间里。当她想要关门的时候，才发现，萧宇志跟着她进了更衣室。
　　　　「我要换衣服。」
　　　　她没好气的说，伸出手，想要把萧宇志推出门外。
　　　　「夏澄！你真的好美！」
　　　　萧宇志动也不动的，用手一堆，就把门关上。
　　　　在夏澄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就走上前，把她拉进怀里，低下头用力的吻她，手也不听使唤的覆上了她饱满的胸。
　　　　夏澄吓坏了。她惊慌失措的想推开萧宇志，却发现他的力气好大，紧紧的固住了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任由他的舌头鲁莽而强迫的打开她紧紧咬住的牙齿，钻进她的嘴里，手指试图钻进婚纱里，搓揉着她的乳房。
　　　　她开始止不住的放声哭泣，受辱的委曲，无力反抗的粗暴，让夏澄彻底崩溃。她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萧宇志惊醒过来，他慌了手脚。看到夏澄为了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而痛哭，让他不知所措，连忙伸出手，想要去扶她。
　　　　他的手一靠近，夏澄就放声哭叫着。
　　　　「出去！出去！不要碰我！出去！」
　　　　
　　　　☆、夏澄。　　第二十四章　　消失
　　　　夏澄。第二十四章。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萧宇志心情既烦躁又旁徨，他听着电话铃声响了一个早上，那尖锐的声线似乎越听越急促，每次未得到回应的铃声静息了，没隔多久时间就又大声的响起。
　　　　他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身边兀自叫叫停停。他试着不去理会，但是越听心里就越慌张，那铃声用相同的频率用力震荡着他的耳膜，更像是重重踏击着他的心脏。他头痛到快要爆裂开似的，那催人命般的该死铃声还抓着他不放。
　　　　咬咬牙，吞了口口水，他拿起手机，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
　　　　「喂？宇志？宇志吗？」
　　　　不等他回答，对方就急着说话。
　　　　「妈。」
　　　　他早知道是谁不断拨着这紧迫盯人的夺命连环电话，电话另一头，钟华英着急的程度，比他心里设想的还要严重。
　　　　「怎麽不接电话呢？我打了几百通电话！你也不接电话，夏澄也不接电话，你们到底在搞什麽啊？」
　　　　心急如焚的钟华英，担心到连语气里的不悦都无法掩饰，她对这个准女婿从未给过愠色，但连续两天没听到女儿的声音，让她忧虑害怕的吃不下，晚上也睡不好。
　　　　哪还能顾虑到什麽呢，这个时候，她只想听到女儿平平安安的叫她一声妈。
　　　　「你们在哪里啊？要急死我们老人家吗？澄澄呢？你叫夏澄听电话！」
　　　　「妈！妈，您别生气啊！是我的不好，您听我说，」
　　　　萧宇志按捺住自己也快要崩溃的情绪，放软了姿态，试着安抚钟华英。
　　　　「我有跟您报告过，要带夏澄出去散散心，对吧？」
　　　　「散散心？你说这是散心？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失踪！都这麽大的人了，出了门难道也不知道要报个平安吗？简直就是要把我急死！」
　　　　钟华英气愤难平，对着电话就是责骂，但听得出来紧绷的情绪放松了。
　　　　「妈，你知道澄澄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要忙工作，又要忙婚礼，她累坏了，我实在舍不得啊，所以带她出来走走，」
　　　　钟华英的心情似乎比较平复，可能是联络上了，让她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萧宇志趁胜追击，把在心里打好的草稿，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是我要她关手机的。不然，出来透透气，还要被一堆公事上的电话闹得不得安宁，我的好意就泡汤啦。」
　　　　「我知道你们两个最近都累，但怎麽澄澄手机不开，你也不接手机呢？」
　　　　钟华英开始缓和的口气，让萧宇志编好的说词讲得更加顺畅。
　　　　「对不起啦，妈。我忙着陪澄，所以手机也没带在身上，是我糊涂。」
　　　　电话另一头不作声，只是叹了口气。
　　　　萧宇志提心吊胆的，等着钟华英咀嚼消化他的一番谎话，心中暗自祈祷着，这篇看似完美，其实漏洞百出的谎言，不要被硬生生戳破。
　　　　「没事就好啦，真是的，要把妈吓死啊。澄澄呢？她在旁边吗？」
　　　　「我让她去做SPA了，这里的芳香按摩很不错。我想让她去放松放松。」
　　　　他终於可以放心，偷偷喘了口大气，坐回沙发上。
　　　　「好啦。只剩一个星期，别再贪玩，赶快回来了！」
　　　　「是！妈，你放心！」
　　　　挂上电话，他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面对着落地窗下，城市里的车水马龙。
　　　　只剩下一个星期就要结婚了，他的新娘却消失在城市里，不见人影。即使他一开始就编了个谎言搪塞，现在看起来这张纸似乎就要包不住熊熊燃烧的火了。
　　　　这两天，他也没好过。
　　　　几乎没有休息，开着车在这看似不大却是漫漫无止尽的水泥森林中穿梭，他撑着酸涩的眼睛，用力寻找着每个经过的角落，努力搜索着每张擦身而过的脸孔。
　　　　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夏澄却还是不见踪影。
　　　　就像是滴水珠落进了大海里，彻彻底底的隐藏了起来，任凭他踏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还是找不到她纤细的身影。
　　　　萧宇志看着天花板，筋疲力尽。突然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事实上，他左思右想，绞尽脑汁，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麽滔天大错，要承受这样的惩罚。
　　　　是那个吻？还是他一时的情不自禁？
　　　　他们是即将踏入礼堂的未婚夫妻啊。再过一个星期，夏澄就要住进他们的新房，变成他的老婆了，不是吗？
　　　　难道，一个热烈而不自禁的吻，一个冲动而深情的拥抱，就足以构成他眼前所面临的决裂？夏澄保守，她洁身自爱，交往这几年来，她从未献身於自己。他不是也守着规矩，始终未踏出那道界线，像捧着圣洁的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的呵护，不敢多做任何要求，更别说是做出越矩的行为了。
　　　　在这个婚前性行为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的时代，他对於自己看着夏澄那美丽动人的脸庞，却能坚持守住最後一道防线，感到无比的骄傲。
　　　　他甚至很讶异自己竟然能做到。
　　　　遇到夏澄前，他可以每天流连在不同的软香温玉中，夜夜在不同女子的香闺中悠游自在。他以为自己是个风流高手，可以把每个想要的女人都把玩在鼓掌间。
　　　　如果说，一物终究克一物，那夏澄就是他的克星。
　　　　他很多次看着她美丽动人的曲线，心里面幻想了多少次把她扑倒在床上，用力扯掉她身上的衣物，听她娇喘的声音，看她高潮的表情，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他只能自己躺在黑暗的双人床上幻想。
　　　　努力了这麽多年，就在这婚前的七日，让他嚐点甜头，满足他多年来的渴望，难道也是个过分的奢求？
　　　　他不过是要点小小的奖赏，却像是犯了滔天的大错。
　　　　萧宇志懊恼着。他痛恨自己都承受了这麽久时间，如今就要垂手可得了，他却忍不住伸手去摘了禁果，狠狠挨了一大巴掌。
　　　　他後悔着，却也疑惑着。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麽夏澄的反应这麽大。
　　　　那天，她看着他的眼神，含着羞愧愤怒的泪水，那样的鄙弃而嫌恶，就像是看着个什麽肮脏的东西似的。
　　　　那个眼神，他想起来，心都还痛着。
　　　　萧宇志想，当时他会让她哭着离开却没有阻止，也是因为过於心痛而负着气吧。
　　　　他不禁坐直了身子，托着下巴，细细的思考着。
　　　　夏澄的样子在他脑海里转啊转的。
　　　　他倒了杯热咖啡，整理着紊乱的思绪。
　　　　慢慢的，反覆的，翻阅着他们多年来的过往。
　　　　他们从未有过热恋的时期，正确的说法是，他从遇见夏澄到疯狂的爱上她，是有个阶段性的发展。而夏澄，对他伸出了手，顺从的被他牵着走，似乎是跟着他踏上了爱情的路，可是他一回头，却发现她还是站在他们爱情的起点。
　　　　很多时候，他觉得夏澄只是具美丽的躯体。她的美丽，她的笑容，她的眉宇流转，似乎都只是增添她的美丽的点缀。
　　　　她就在他的身边，拥抱的时候，却总是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萧宇志静静的喝了口咖啡，他想的入神，连咖啡凉了都不知道。
　　　　她去哪了？
　　　　如果，他找到了她，那找得到她的灵魂吗？
　　　　有些小小的线索，渐渐被萧宇志记忆起。
　　　　他想起，在夏家吃饭时，这家人若有似无的一丝异样。
　　　　被撕掉一半的相片，钟华英突兀的惆怅，说到一半就被模糊掉的话题。这家庭，似乎有个说不出口的共同秘密，无人愿意提及，却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
　　　　「快想啊，怎麽可能没有一点点蛛丝马迹…」
　　　　萧宇志拍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
　　　　他拼命的榨着自己的脑袋，想要从这麽多的回忆里面，去挤出一点有用的脉络可循，有关於这个他现在急欲知道的秘密，或者是有关於他美丽的未婚妻会去的地方，管他什麽东西都可以。
　　　　「澄澄有哪里可去？她不会自己开车啊，会去的地方也只有家里还有办公室…」
　　　　他像是灵光一现，有件事情突然窜进脑袋里。
　　　　有过一个画面，总是优雅冷淡的夏澄，脸上出现过一抹惊慌，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