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 第一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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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咳吱……”发出模糊不清的语音，马特所要表达的意思，森达不太清楚，但马特眼中的痛苦，他确是懂得的。“马特，马特，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你看看，我也是变异体，可我到现在还是好好的。亲爱的马特你会好的，我们会带你离开这里。”
　　“咳吱咳吱……”依然如同缺乏语音组织能力的智力低下者一般，马特的嘴唇张张合合，发出的声音让人完全不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靠猜测。
　　森达被马特推离他的身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马特拔除刺穿他的心肺部位的玻璃碎片。“马特，马特你想做什么？”
　　马特无法言语，他只能用行动来表达他的意思。
　　拾起战斗前被命令放弃的武器转轮机关枪，马特将爱丽丝与森达护在身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枪口对准直升机，以颠覆众人心目中的斯文形象的，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掀开新一轮战斗的帷幕，“嘟嘟嘟——嘟嘟嘟嘟——”
　　愤怒的将手枪对准阿什福德博士，西装男人怒吼着：“该死的！复仇女神号，放下你手中的武器！这是命令！否则我会杀了他！”
　　没有人理会穷途末路的西装男人的叫嚣，众人在面对直升机反应过来的猛烈火力，四处逃窜，伺机反击。
　　盛怒的西装男人按下扳机，枪声响起后的几秒，森达只来得及看见安吉拉带着哭腔的童音尖锐的喊着“爹地”，便被马修拉着胳膊拽到行走道旁的石柱后面躲避前方的直升机的扫射。
　　数架直升飞机隐隐呈现出包围之势，森达与马修在看见从身侧两边射进的强烈灯光时，大步的跑了起来。
　　“真他妈的见鬼！操！该怎么办？”
　　“看看马特！马修，你快看看马特！你们用的武器是一样的，我也不差，我们也可以直接打下一架直升机！”森达无法忍受那些该死的雇佣兵打伤马特的身体，就算那具身体看起来并不是多么的美妙，他也不允许他们破坏它。
　　取下背在身后的霰弹枪，森达有些后悔他为什么没有拿走武器贩售商店里的火箭筒。“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常常小爷我的散弹的威力吧！”
　　所有伤害他的同伴的人，都不可原谅！
　　直升机接连坠落。
　　因为火力不足，森达与吉尔等人只好将目光转移到那些可恶的雇佣兵的身上。致力于崩掉他们的脑袋。
　　经过众人的分工合作，局面终于有了决定性的大反转。
　　两架转轮机关枪同时对准上空唯一幸存着的那架直升机，吉尔带着安吉拉先行撤离，时间不多，必须先检查那辆准备逃离浣熊市的直升机是否完好。
　　干掉所有雇佣兵的森达与爱丽丝正在检查L。J。韦德的伤口，这位攻击力没多大看头的黑小子伤得不清。他甚至咳出血来了。
　　“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爱丽丝斜睨着森达。
　　森达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看来是活不了多久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家伙的能力未免有些……你明白的，不是么。”
　　往L。J。韦德的眉眼补上一枪，爱丽丝面无表情：“这样或许会更好一些。这里的动静太大了，我甚至可以听见那些恶心的家伙的声音。”
　　即将天亮的时候，空气里有着类似冬季的清寒。
　　气温骤降几度。
　　单薄的背心已经无法御寒，但这仅限于还能够感觉到冷热的正常人类，像森达这样的不算正常的正常人，被规划在这种情况以外。
　　纷杂的脚步声跟低低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暗藏着的腐烂的尸体味道同样是熟悉的味道。森达抽了抽鼻子，转头对正在解决天台剩余武装力量的众人高喊：“伙计们，动作快点儿，我们必须离开这儿，这里很快就要被那些丑陋的丧尸们给占领了。”
　　“妈的，这些家伙可真难缠。”卡洛斯抱住一名雇佣兵的脖子，狠狠扭断。额头上的汗珠沿着挺直的鼻梁滑落，痕迹蜿蜒。
　　马特如同丧尸一般发出嘶吼的声音，森达能从那个声音里听出愉悦的感情。
　　将余留的雇佣兵收拾干净，大家一边向直升机的方向撤退，一边笑着对马特说：“嘿，猛男，你可得快点儿了，否则我们要是走了，你就得自个儿呆这儿了。”
　　马特叫嚣般地朝大家挥了挥拳头，接着握紧转轮机关枪，将枪口对准上空的那艘唯一幸存着的直升机的引擎部分，开始扫射。
　　肉眼可见的火星与电流在直升机的螺旋桨附近闪现流窜，马特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转轮机关枪，似乎是在炫耀他打下所有直升机的傲人战绩。
　　“马特，小心！看上面！……”
　　爱丽丝惊惶的看着引擎损坏的直升机朝马特所在的位置坠落。轰然一声响，火光冲天。“……不——”
　　马特回眸的那瞬间，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里，耀眼得像是冉冉升起的太阳。
　　又像是流星，一瞬间的耀眼过后，就只剩下陨落的命运。
　　森达拉住冲动的就要跳下直升机的爱丽丝，无奈的劝着，“别这样。爱丽丝，别这样，我们得走了，我们必须带着马特的灵魂一起走。主会让他上天堂的。他会幸福的……”
　　话语间无法忽略的颤抖的腔调，还有森达微红的眼眶，让大家都有些伤感起来。
　　直升飞机盘旋直起，机身忽然有了不正常的抖动。
　　往并未来得及闭合的舱门看去，浅淡发色的西装男人正攀着舱门，努力地想要爬上来。“喔，不，不，你们得救我一命，上帝是仁慈的，拜托你们救我一命……”
　　“你杀了马特！你杀了我们无数的伙伴！你们害死了浣熊市无数的市民！”揪着西装男人的领子往上提，爱丽丝的表情狰狞得像是教堂壁画中的恶魔，“像你这样的家伙，只配下地狱！上帝是不会对你有所怜悯的！混蛋！”
　　高高的抬起，狠狠的摔下。
　　或许西装男人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所作所为，给人们带来了多大的怨恨。
　　坐在舱门附近的座位上，森达与马修面无表情的看着天台上正在上演的闹剧。
　　无数丧尸涌向西装男人，慌张惧怕的西装男人在干掉为数不多的几名丧尸后，终于绝望的将枪口塞进了他的口腔内，准备以自杀告别他的生命。
　　“看来连上帝也不想原谅他。”马修冷笑着收回目光。
　　西装男人的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无法痛快的死去。此时离他最近的，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感染上Tyrant病毒的已经变异了的阿什福德博士。
　　惨叫声响彻夜空，第一缕阳光从天际透出。
　　森达做作的遗憾的说：“可惜他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
　　“给他希望似乎只能让他更绝望。”不知多少天没有刮胡子的卡洛斯凑着脑袋过来打趣，他与马特没有过交集，所以他是情绪波动最浅显的人。
　　就连安吉拉，也因为父亲的死亡而悲伤哀恸。
　　天际渐亮，透过渐渐闭合起来的舱门，森达看见了正在飞离浣熊市境内的直升机。就再刚才，直升机上似乎投放了什么东西，或许就是阿什福德博士提到过的五千吨炸弹吧。
　　满不在乎的转开目光，森达低头看着他的腕表，轻轻的说着：“吉尔，能快一些吗？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如果不快点儿，热流可能会影响直升机的飞行状态。”
　　“好吧，我尽力。”检查直升机各项装置的数据指向，吉尔的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郁卒。“如果我不当警察，我应该考虑去当女佣，或许还是全能的那种？哦，感谢上帝。”
　　秒针与分针重合，与直升机坠落时的爆炸声不痛，五千吨炸弹爆炸的响声几乎要震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耀眼的阳光与蘑菇云状的火光让森达眯起了眼睛。透过层层云雾，他很惊讶的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们飞来。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很漫长，很漫长。漫长到，他甚至可以看清那东西的移动轨迹。
　　脑子一下子变得很清明。根据物理各项原理，森达可以推测出，那东西会赶在舱门闭合以前穿过，再看看大家的分布位置，那块东西很可能会砸烂卡普兰的脑袋。
　　“小心——”
　　“真他妈的见鬼——”
　　爱丽丝与森达同时扑向卡普兰。
　　“不，森达，不——”
　　“森达——”
　　鲜血喷溅到卡普兰与马修的脸上，他们震惊的看着森达捂着脖子，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整个场面十分可怖。
　　“该死的，直升机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们快来看看，爱丽丝她也不太妙！”
　　“准备降落！快点，拿上降落伞跳下去！”
　　…………
　　你们很吵。
　　朦朦胧胧的，森达又有些发困了。
　　“袁先生，凯雷所长让我转告您，接下去他将会为您修复身体的肌肉组织，现在，您可以好好睡一觉……”
　　终于可以睡一觉了。凯雷这家伙，回去一定要让大哥好好教训你。
　　两眼一闭，森达带着有些诡谲的微笑，昏睡过去。
　　嘈杂的世界，在这瞬间恢复平静。

浮现
　　这种感觉很真实。
　　温暖的如同羊水一般的液体包裹住森达。
　　他舒展开自己紧皱的眉头，想要叹息，最终却了无声息。
　　似乎能够听见细胞分裂繁殖的声音，似乎能够感觉到身体正在进入再生阶段……
　　森达想要睁开眼睛，让他看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猴子，不要乱动，很快就好。”
　　是大哥。
　　森达好笑的发现，这个声音真是久违得有些陌生了。
　　“小猴子，你死得可真够惨的，”凯雷因为袁思安在场而明媚又吊儿郎当的声音很有韵味，“浣熊市的大爆炸有着相当于核爆炸的威力，那个被炸飞的钢铁碎片削掉了你的半边脑袋。不得不说，你死的可真是够难看的。小猴子，我特地把思安哥找来，就是为了修复你那毁得连鬼都要吓跑的身体哎。”
　　“关你什么事，你个死变态。”森达猛地睁开眼睛，皮肉尚未修复好的面孔有些吓人。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有些了然。
　　这是原来世界的实验室里的机械人体修复室。与浸泡尸体所使用的容器相同，将里面的福尔马林更换为特殊的消毒液体。几根电线连着外面的仪器，电线的尽头是一些微型机器人，它们用类似激光的光束修复损坏严重的伤口。
　　这是世界最先进的技术，但这不被公开。
　　用这项技术所进行的科研项目，属于国家严令禁止的课题。
　　凯雷喜欢干非法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能够让他赚够别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袁家兄弟不过是半路被牵扯上的而已。
　　连去那个满地丧尸的电影世界，凯雷也不曾打过招呼，先斩后奏似乎还挺得意。真够让人无奈并且愤怒的。
　　“小猴子，别说话，我控制不好。”袁思安说话的声音很平板，比机器人还像是个机器人。他对生活似乎有一种由内而外的麻木。当一个人的生活里只剩下性与工作，那么麻木也是可以接受的后果。
　　森达安静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不过没多久，他因为想起了什么事情，而惊讶地睁开眼睛。
　　森达望着容器上隐隐约约能够看着的自己的面容，喃喃问着大哥袁思安：“喂，袁思安，为什么我还会是这张脸？我不是回来了吗？”
　　“凯雷说课题还没有结束。所以，在我将你的身体完全修复以后，你将会被送回那个地方，将电影剧情继续进行下去。”伸手按下暂停按钮，袁思安想，在没有解决弟弟所有的疑惑以前，还是不要把手术进行下去的好。被激光伤到眼睛，可不是多么好玩的事情。“你放心，等这次的课题结束，我和凯雷会把你弄回来。如果你喜欢科林·塞尔蒙，凯雷也有办法把他当做礼物送给你。”
　　“什么狗屁科林·塞尔蒙？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比起那个说不定从头到尾都和马修不一样的人，森达还是比较期待那个电影世界里的马修，“赶快进行手术吧，早点儿送我过去，我也好早点儿回来。”说不定他可以把马修带回来，然后把科林·塞尔蒙给送过去？
　　“好，听你的。”话题结束，手术继续。
　　……
　　从容器里面爬出来，四肢酸软的森达摔倒在地上，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我说，袁思安的夫人，你是想弄死我么。”
　　“我和思安哥是利用你体内的Tyrant病毒来促进你的细胞分裂与繁殖，才能够使你拥有第二次生命，你必须尽快适应你的新生躯体，才能够在那个世界存活下去。”说到感兴趣的话题，身穿白袍的凯雷有股说不出的森冷，“那个发明Tyrant病毒的家伙可真不错，这东西如果能够研发出抗体，在那些喜欢战争喜欢侵略的北约国家中，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欢迎。”
　　“如果不是我亲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