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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金缕衣-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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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汐渐渐浓睡,徐离替她掖好蚕丝被,起了身,盘膝打坐,调息吐纳。

    真气流过每一条经脉,畅通无阻,来回运行三个周天,毫不讶异地发现,他的内力——又增强了。

    徐离缓缓睁开眼睛,低下头,静看沉睡的人儿,良久,良久——

    日头高起,下床,洗漱,更衣,一切准备停当,床上的人儿丝毫不受干扰。

    徐离嘴角轻扬,踱回床边,在南宫汐额头印下一吻,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轻悄走出寝宫,走进隔壁育婴房。

    育婴房里,乐儿已然醒了,刚由奶娘哺过乳,白玉似的小脸,神情看起来颇有些郁郁不乐的样子,任嬷嬷怎么哄都不肯展颜。

    “唔……咿……咿……唔……”乐儿转动黑水晶似的眼珠,定定看着门口,柔软的小手一直伸,一直伸——

    嬷嬷们警觉,早看见徐离进来,赶忙行礼问安。

    徐离看着女儿,伸出手,嬷嬷赶紧将乐儿交给他。

    “唔……唔……”乐儿快乐地咧开小嘴,虽然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却拼命想与爹爹说话。

    徐离温柔拍抚女儿的背,摇晃她小小的身子,微笑,轻哄,应和她不知所云的言语。

    乐儿与爹爹玩了一阵子,眼皮渐渐沉重,不久,甜甜入睡——简直与她娘亲一模一样。

    徐离低下头,亲一口女儿粉嫩的小脸,细细看:女儿长得极好,有她弯弯的小嘴,有她秀致的黛眉……在女儿身上,轻易便能找到她的影子,当然,也有他的……

    他至爱的宝贝,心怀叵测觊觎者——他不会轻饶!

    徐离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回小床里,细细嘱咐嬷嬷们一番,才走出育婴房。

    房门外,负责寝宫卫戍的染墨与调任专事护卫少主子的飘红两大侍卫统领以及六大贴身近卫沛赤、倾橙、李绿、渚青、晶蓝、箫紫肃然站立。

    “若有闲杂人等接近寝宫与乐儿,杀无赦。”徐离淡淡吩咐,走过染墨与飘红,踏上两边种满鲜花的青石径,走向二门。

    “遵命!”染墨与红飘躬身应了,各归其位。

    沛赤、倾橙、李绿、渚青、晶蓝、箫紫无声跟随。

    徐离出了二门,若有所思,“沛赤、倾橙——”

    “属下在。”两大近卫同声应命。

    徐离缓步前行,声音轻淡,听不出情绪,“夜晖立意归隐,艾烨与洛依依试图打扰,此事——你二人派左右使替夜晖解决了。”

    “是。”沛赤与倾橙打个唿哨,潜伺在附近的赤左右使与橙左右使立即现身而出,上前行礼听令。

    徐离六大贴身近卫每人下辖两名直属头目,称为左使和右使,例如沛赤属下为赤左使与赤右使,倾橙属下为橙左使与橙右使,如此类推,每个左右使手下均配备七名侍卫,个个精明干练。

    赤左右使与橙左右使领命去了。

    徐离立住脚步,回身……浮云白日,天气晴好,庭院深深处,鲜花绽放,花香弥漫,那里,有他决心守护一生的人儿。
第一百一十章    落雪
    七月三日,圣宁节,乾安帝五十五诞辰,朝廷为此举办隆重庆典。

    百官上寿,四夷皆来,宫内摆七日盛宴,款待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外国使者;世人著礼服,事务暂歇;举国欢腾、庆贺,共祝皇帝福泽绵延、万寿无疆。

    宫内、皇城、御苑,绣幙相连,笙歌互起,金石千声,云霞万色。

    宫外,彩坊、彩墙、彩廊、演彩台、歌台、灯坊、灯楼、灯廊、龙棚、灯棚不断;寺观大设庆祝经坛。是时,京城内外金碧相辉,锦绮相错,华灯宝烛,霏雾氤氲,弥漫周匝。

    徐离于圣宁节前举家迁入东宫,以便统筹安排。

    徐离立为储君,依礼应当入主东宫,半年来仍旧夜宿东都王府,乾安帝与朝臣并非无异议,此次借着庆祝乾安帝诞辰要求迁居,徐离同意了。

    自从与徐离一起生活,南宫汐大多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知道徐离身为储君,有他应尽的责任,即便不舍东都王府,不习惯皇宫,对于迁入东宫,也没有太大抵触了。

    入了宫,少不得要接触乾安帝的后宫。乾安帝后宫中宫多年无主,一众数量不少的妃嫔,品位高低不等的女官,不计其数的宫女,对于贵为太子妃的南宫汐,皆恭敬有加,不敢轻觑。

    皇宫虽然庞大复杂,东宫却自成体系。宫里内侍、宫女以及侍卫均从东都王府调来旧人,一干侍卫统领无大变化,凝碧等数名女侍卫顺势升为女官,管理东宫内务。因此,东宫格局健全了,基本上与在东都王府时并无大变化。

    生活需要适应,南宫汐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其实不错。

    圣宁节当日,晨光初现之时,浩清宫门外,皇子、皇孙、公主、妃嫔、皇子妃及命妇整齐肃立,听宣依次入内向乾安帝拜寿。

    徐离身为太子,首先携妻女行礼。

    帝王诞辰,子臣拜寿,须行大礼。

    乾安帝将养了些时日,气色转好,逢诞辰,更见神采奕奕,此时身着冕服,端坐于龙椅,接受满堂儿孙子媳叩拜祝福,凛凛皇威之中,不时洋溢欣慰之情。

    徐离与南宫汐拜足三十三拜,方才起身。

    乐儿幼小,乾安帝特意命内侍抱了,待礼毕,令抱至龙椅前,亲手接入怀中。

    乐儿素来不乐意生人接近,对于出生后头一次见面的皇帝爷爷,却也不认生,睁着大大的黑眼睛,小手拼命挥动,想要抓住乾安帝冠冕上垂挂的十二玉旒。

    乾安帝仔细看了一会儿,笑道:“果然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似极皇儿幼时。皇儿禀孙女只得乳名乐儿,朕如今赐予正名——豫,河南之地;豫,乃欢喜、快乐之意。昀为日光,朕赐乐儿名昀,封地河南,封号豫平。”

    “谢父皇恩典!”徐离与南宫汐叩谢。

    年幼懵懂的乐儿对自己突然晋升为豫平郡主浑然无知,只对皇帝爷爷的冠冕感兴趣,犹在与玉旒纠缠不休。

    乾安帝命内侍将乐儿抱还南宫汐,吩咐道:“皇儿且留下,左右,引太子妃与豫平郡主至偏殿少休,稍后……朕还要看看乐儿。”

    内侍应了,将乐儿抱回给南宫汐,引她到旁边一个房间等候礼毕。

    等乾安接受所有妻子儿女拜完寿,需要不短的时间。南宫汐怀抱玩得倦了开始打瞌睡的乐儿,一边轻轻摇晃她的身子哄她入睡,一边无聊地打量身处的房间。

    这是一间小偏厅,雕梁画栋,彩屏雅致,明黄纱幔重重叠叠,窗明几净,四壁如镜,室内无椅,地上铺竹席,其上放几方坐垫,各种名贵器物或悬挂于顶壁,或置于地角,精致、闲适、优雅,想来应是休闲之所。

    乐儿很快甜甜睡去,南宫汐席地坐下,抬头,对面镜墙里清晰映出她的脸。

    这张脸……似乎仍是十八岁那年那个一股意气行走江湖的莽撞少女,再细看,已经化作锦衣玉食的深宫贵妇。

    她今年……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还很年轻的年纪。岁月逝水,果真有红颜不老的传说吗?

    身后,一声微乎其微的响动。

    南宫汐倏地回头。

    “娘娘万福!”一个人影从垂地的幔帐后面闪出来,垂首,屈膝,行宫礼。

    南宫汐打量来人——姿容端丽,明眸善睐,隐隐多了几分岁月沧桑,一袭深绿五品女官服饰……

    落雪?

    “是你。这几年你在宫里——过的好吧?”

    “得娘娘吉言!落雪离开王府回宫,年前,蒙圣上恩典,赐尚官局尚宫,掌管内廷传达、人事、处罚等事务。”落雪低眉回答。

    后宫设六尚局,分别为尚官局、尚衣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工局,下辖二十四司,女官各司其职,掌后宫事务。

    落雪当初作为徐离的近卫,由乾安帝亲自指派,算是乾安帝最信任最重视的人,回到皇宫,待遇自然不低。

    “我进宫才几日,不及各处走动,原来落雪尚宫在浩清宫当差。”

    “落雪曾令太子殿下失望,太子殿下未宣,落雪不敢贸然往东宫拜见殿下与娘娘。逢圣上诞辰,殿下与娘娘俱来拜寿,落雪因见娘娘独坐,冒昧擅入陪伴……”

    “落雪尚宫有心了。”

    “娘娘——”落雪缓缓抬起眼,注视南宫汐,脸上显现疑惑,“一别数年,娘娘容颜风华更胜往日,请恕落雪失言,娘娘应是……服了圣元果罢?”

    南宫汐微微一怔,“你也知道圣元果?”

    “略知一二。”落雪侃侃而谈:“圣元果六十年一开花一结果,乃是灵药,武人食之可提升功力,常人服了也可调理体质,并且红颜永驻。殿下对娘娘实是怜惜非常……娘娘,请恕落雪失礼,殿下修练《灵霄心法》,若能服下圣元果,足可固守丹田真气,而无散功之虞……”

    落雪停下不语了。

    南宫汐看着她,“你知道的挺多。”

    落雪低下头,“落雪不敢!落雪时常伴随圣上左右,偶然听圣上谈到……娘娘与殿下伉俪情深,实是落雪多虑了。”

    南宫汐微微蹙眉:是啊!那颗圣元果,原本应该由徐离服用……

    落雪缓了缓,又道:“落雪听说,娘娘曾经身中软酥散。中此毒,若不及时服解药,毒发之后,即便侥幸救回一命,最多也只有五年寿命。而服用圣元果,足可延续三十年生命……”

    南宫汐心底一震:五年寿命……三十年生命……竟然如此!

    “啊……”落雪掩嘴不及低呼一声,慌乱道歉,“落雪失言了!落雪方才的话乃是胡言乱语,娘娘请勿放在心上……”

    南宫汐侧转头,看着镜墙中自己的脸,“也就是说,我原本只能活到二十三岁,现在加上三十年……足够了。”

    足够陪着徐离变老,足够看着儿女长大成人了。

    “娘娘吉人天相,自会长命百岁!只是……娘娘不恨当初逼迫您服下软酥散的人么?”

    南宫汐瞥一眼落雪——她的神色平淡,难以揣测。

    “你——怎会知晓我中过软酥散?”

    “这……”落雪迟疑。

    “落雪尚宫请说!”南宫汐直视着她,声色冷峻。

    落雪屈服地垂下眼睑。

    等级森严的皇宫大内,就是有这等好处——身份、地位、权势,轻易造就权威。

    “是这样……落雪偶然救助一个少年乞丐。这少年不知遭遇了何种劫难,手脚筋脉废了,喉咙哑了,他原本不识字,为了诉说冤屈,苦心习字,三年才有小成,落雪遇见他时,他以地为纸,以拐杖为笔,尽诉冤屈,原来迫害他的人是……”落雪声音渐渐低下去,终至无声。

    南宫汐模糊记起一个人——小林。

    当年,淳于玺将软酥散的解药丢给她,赶她离开无焰宫,小林尾随而至,夺去软酥散解药,致使她毒发假死。她没有死成,小林反而变成残废……

    冥冥之中,谁替她报的仇?

    落雪见南宫汐沉思良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少年说……迫害他的人是……是无焰宫宫主……少年还说……迫使娘娘服下软酥散的人……也是无焰宫宫主。落雪听后,有些震惊,不明白……殿下当年……怎会那般对待娘娘?可惜少年随后失踪了,落雪想要仔细询问,再不可得。”

    南宫汐抬眸看落雪,不由暗忖:落雪看来也认定无焰宫主淳于玺一直是徐离。她提起旧事……到底想要探听些什么?

    无焰宫如今已经解散,虽说此时透露徐离假扮淳于玺的秘密无关大碍,但……向落雪点破,其实也无意义。

    “落雪深知娘娘深爱殿下……落雪委实愚鲁,冒昧一问,娘娘,当年无焰宫为了铲除叛徒宗政恕,在南宫世家设下无间计,致使南宫世家家破人亡,娘娘身中奇毒,此仇此恨,娘娘果真放下了?”

    仇恨——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仇人,也已经解决。蓦然回想,淳于玺可怕可恨的模样及行为仍旧宛然在目。

    南宫汐不自禁蹙起眉头,憎恶止不住泛起。

    “娘娘恨淳于玺?可,淳于玺不是殿下么……啊!落雪又失言了!”落雪定定看着南宫汐的脸,脱口而出,又猛然捂住嘴。

    落雪的声音惊扰了乐儿。乐儿在睡梦中皱起眉毛,扁了扁嘴。

    南宫汐低下头,轻轻拍抚女儿,看她重又安静沉睡,才轻声开口:“你错了!我不恨殿下!从来没有恨过——”

    “娘娘宅心仁厚!”落雪感叹一声,“若是落雪,万难做到……落雪确实远远不及娘娘!殿下宁可放弃修练《灵霄心法》也要娶娘娘为妻,有殿下的道理……”

    南宫汐看着落雪,猜不透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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