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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来自盖亚-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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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地魔静静地注视了我一会儿,微微颔首:“那么我就到庄园过圣诞。”
  几天后,伏地魔和我一起返回拉伯诺庄园,当我们在花园小道尽头幻影显形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拉比和露比站在白色主屋前面的台阶上,恭敬地弯着腰迎接我们。
  我和伏地魔一起走过曲折的小径,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路面稍微有些湿滑;伏地魔的长袍下摆拖曳在地上,发出飒飒的轻响。我走在后面,看着他从宽大袖口里露出来的手指,依然修长优雅,但比我上一次碰触到的时候更加瘦骨嶙峋,淡淡的青色血管在薄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显现。
  伏地魔是敏锐的,几乎立刻就察觉了我的注视,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着我:“怎么?”
  我摇摇头,加紧步子赶上去,伏地魔顺手揽过我的肩膀,一起走进了大厅。
  几个月时间过去,每一次接触的平安无事都让我逐渐忘记灵魂撕裂时的痛苦,所以我才能向伏地魔提出共度圣诞的邀请;我说不清这个邀请有多少是出自我对他健康状况的担忧,又有多少是想弥补我这段时间刻意疏远他、甚至失职而造成的愧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随着恐惧的淡去,我开始能够重新坦然面对这个人。
  我不希望他日甚一日疯狂暴躁,我不希望他过早耗尽自己的生命;这与他是否把我看作朋友无关,与我是否能够亲近喜爱他无关,只因他强大且渊博,富有魅力,心怀抱负,不应被重担压垮,失去光华。
  ……
  去年的圣诞,或者之前的无数个圣诞,伏地魔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我无从得知,我只知道今年的他即使身处幽静之地,内心也依旧无法获得安宁。他看上去总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花费大量时间待在书房和藏书室,即使是圣诞节当天信件也几乎没有减少。
  当又一只猫头鹰从窗外飞进来、伏地魔开始拆阅信件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先生,请休息一会儿吧。我邀请您来过圣诞时可没想到您会忙成这样——”
  “安提亚斯,你现在就像个唠唠叨叨的管家。”
  “我知道护卫不该过问这些,可您这种工作方式简直是提前透支生命!”
  “你以为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伏地魔终于放下了信,抬眼看着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叫做Voldemort?”
  “飞跃死亡并不意味着您能获得高品质的生活,特别是当您有意糟蹋自己身体的时候。”我朝书桌走了两步,“恕我冒昧,这些在圣诞节还要寄信来打扰别人休假的家伙,真的不理也罢。”
  伏地魔无奈地把已经拿到手上的羽毛笔插回笔筒:“这只是贺信而已。”
  “那就更不用理了,每年都有的圣诞节有什么好庆贺的?关起门来自己过节就足够了。”
  伏地魔噎了一下:“你的逻辑很奇特。”
  “谢谢。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邀请您一起出门,午后散步有益健康。”
  伏地魔的精神状态并不安定,他根本无心欣赏冬日雪景,我承认邀他出门不是什么好主意——他似乎把心留在了书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只有身体跟着我漫步在原野上。
  如果这次散步的同伴不是伏地魔,我一定会教训对方不懂得劳逸结合,但对象是他,我确实没有这个胆量。胡乱逛了几圈之后,我们回到庄园,拉比告诉我们餐厅已经装饰好,晚餐随时可以开始。
  我走进餐厅,发现房间装饰古怪地结合了金红银绿四种颜色,忍不住做了个鬼脸——想要同时满足我和伏地魔的喜好,看起来并不容易啊。这种颜色组合可真够糟糕的……
  然而下一秒,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伏地魔刚好在此刻回头。
  我的舌头还伸在外面。
  ……
  片刻后,伏地魔默默地转开脸,嘴角往上勾到一个可怖的弧度;我深深地低下头,觉得全身的血液和热量都涌到了脸上。
  我还能比现在更丢脸一些吗?
  答案是能。
  我从来不知道白兰地和普利茅斯琴酒会让我出这么大的洋相——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死都不去碰它们。
  我发誓,连香槟和红酒我都再也不会喝太多!
  但是当我脑子里模模糊糊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已经在伏地魔面前又唱又跳了将近一小时,然后头晕脑胀地栽进了沙发里。
  我把脸死死埋到靠枕中,恩迪在我旁边疯狂地大笑:“尊——尊贵的客人,瓦拉祝福你……哈哈……远方的朋友,愿你肩头永远洒满星光……哈哈哈……”
  我痛苦得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了。
  “其实这歌词很不错,我说真的,你能把老家的曲子译成这样漂亮的英文也算是一种本领了——但是,它完全不应景啊!‘品尝我们丰收的鲜果,金黄的麦粒在指间流过’?哈哈哈哈……”
  爱比嘉在上,谁来把这猫赶走吧!
  “安提,你真该看看你拿着七弦琴蹦上餐桌边弹边唱时伏地魔的表情……呃,他走过来了。”
  恩迪从我背上踩过去,跳到一边,装模作样地“喵”了几声;我已经两眼昏花、耳中轰鸣,听不清伏地魔靠近的脚步,干脆自欺欺人地趴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也许装醉可以让他早点离开……
  “你真以为装醉就可以把我打发了吗,安提亚斯?”伏地魔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没那么好骗。快起来。”
  我继续一动不动。
  “这是命令,坐起来,安提亚斯。”
  命令对醉酒的人无效。
  “难道你想让我陪你玩幼稚的倒数游戏?那么……三,二——”
  我毛骨悚然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让伏地魔陪我玩游戏?
  杀了我吧!
  “——时间到,你超时了。”
  “我没有!您还没数到一呢!”
  “看来你没醉嘛。”伏地魔满意地坐到我旁边,“对着我假装酒醉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不过看在今天是圣诞节的份上,我轻饶你一次——就罚你再唱一首歌,如何?”
  “……”
  让我自杀吧。
  ……
  关于凄惨的圣诞前夕,我不想多加讨论——尽管这只是我第二次过圣诞,但我敢肯定生平不会再有哪个节日像它一样漫长而难熬。
  我怀着满腹辛酸思念雷古勒斯。
  那个孝顺的男孩为了母亲而放弃第一次和我一起过圣诞的机会,然后又为了自己的选择而远走他乡,错过了第二次。
  没有能够践约不是我们中任何一方的错,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此刻能越过千山万水出现在他面前。
  无论如何要比被迫留在伏地魔视线内更好。
  ——特别是我的头还在一跳一跳地发疼的时候。
  “安提亚斯,别再闷闷不乐了,昨晚是你自己要求试试那些酒的。”伏地魔闲适地靠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起来并没有圣诞一过就立刻操劳的打算,“难道我没有阻止你吗?可你坚持说自己是大人,完全有喝酒的资格。”
  是啊,可没人告诉我所谓“烈酒”到底烈到了什么地步!盖亚当然也有蒸馏酒,可能让人一杯即醉的我却从来没有喝过,哪怕是性喜烈酒的阿巴瑞恩们似乎也没用这种酒招待过我。我不肯定这是因为瓦拉向来对酒的要求很低,还是我就从没被酒客们认真对待过。
  总之,我不知道原来我会发酒疯。
  “好了,再看见你这副鼓着脸颊的样子,我不保证不会发笑。”伏地魔一边说,一边勾起嘴角,“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安提亚斯,我已经很久没有度过这样令人开怀大笑的节日了。”
  “我为自己能够如此娱乐您而感到莫大的荣幸。”
  我怨气十足地开了口,但显然这语调没能减少伏地魔拿我开涮的高昂兴致,他盯着我的脸,持续无声的微笑,直到我几乎忍不住拔腿落跑时才说:“既然你也知道这是荣幸,就不要觉得羞耻了,坐过来,我有话问你。”
  我不情不愿地蹭着脚尖挪到伏地魔身边坐下,决定他要是再继续调侃我就从窗户逃走——没法阻止你说,难道我还不能不听吗?
  过了一会儿,伏地魔终于笑够了,表情平静下来,换上惯常的语调,低沉轻缓,隐隐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安提亚斯,我发现你的歌声和舞蹈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能让我觉得宁静喜悦。这又是你的一种能力吗?”

  心意与末冬

  五十四 
  (如同拒绝任何妥协与退让一般,伏地魔拒绝了我。)
  我看着伏地魔,他的红瞳中暗光闪动,随意的表情掩不住探究的神色。
  我克制住拒绝回答的冲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我知道接下来会面临又一次重要谈话。
  “先生,您还记得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对魔法一无所知的情景吗?”
  伏地魔微微颔首,我斟酌着怎么对他表述我想说的话。
  “在我的家乡,人们没有魔法这个概念,也不认为自己拥有的力量是魔力;事实上,我们对于力量的理解和使用方式跟这里完全不同,我不知道用魔力去类比瓦拉的某些力量是否合适,它们甚至不属于同一系统。”
  我看着伏地魔,他的表情显得很专注,但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最近我对情绪波动的感受已经迟钝到无法分辨对方的感情了。
  “相对于能力,我们更喜欢使用天赋这个说法;我们用天赋去形容一个人生而会做的事情,比别人更轻而易举,更理所当然。而能力……我们认为它是可以籍由学习和训练获得的,有时能够达成与天赋同等的效果。”
  我顿了顿,伏地魔以眼神示意我继续。
  “您曾经允许我与您的意识接触,这种精神上的交流对于瓦拉来说就是一种天赋,我们从出生起就无师自通,随年纪增长而愈发熟稔,它是我们不会遗忘的本能……”
  然而我现在却失去了它。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我意识到话题正被引到一个危险的方向,我需要回到主题。
  “每一个瓦拉都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学习歌舞,它们之于我们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我们会努力将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融入其中,这也只是一种习惯;我不知道瓦拉的歌舞是否真的有特殊力量,如果有,那大概就是我们希望倾听歌唱、观赏舞蹈的人也能一起快乐的心情。”
  伏地魔打量了我一会儿,轻轻笑起来:“这个解释看似有理,但并不成立。安提亚斯,我并不是受你的歌舞所感染才觉得安宁和喜悦,你知道当我发现你的歌声就像咒语和魔药一样能使人平静下来时,我有多么惊讶吗?”
  “如果瓦拉能够自然而然传达心意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天赋呢?当我们希望别人快乐,别人就确实能感受快乐,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我竭力回忆盖亚之上关于瓦拉的一切传说,试图给出一个伏地魔愿意接受的解释,“人们曾说,一个瓦拉也许不善交际,也许拙于言辞,但他的歌声一定可以抚平痛苦和躁动,因为瓦拉能够感受灵魂……”
  “感受灵魂?”伏地魔眯起眼,声音变得更加轻柔,“你是说,你可以看到灵魂?”
  片刻的沉默。
  我微微屏住呼吸,发现自己还是愚蠢地触到了禁区。
  “安提亚斯?”
  “不,先生,我不能看到灵魂。”我摇摇头,用缓慢而郑重的口吻回答,“我曾经告诉过您,瓦拉不能随意解读别人的思想,也不能翻阅别人的经验和记忆,自然不会赋予任何生物这种权力;同样,自然也不会允许任何生物观察和碰触别人的灵魂,那是精神的本源,是生命最珍贵的要素之一。”
  我站起身来,走到伏地魔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瓦拉确实能感受灵魂,但这灵魂并非您所理解的意思。先生,当我说我感受到您,我看到的并非灵与肉,而是心。您的心不快乐,于是我歌唱,我起舞,我希望您能获得安宁。”
  伏地魔没有回答。他平静地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深长。
  这场谈话终止于从窗外飞进来的第一只猫头鹰,响亮的鸣叫打破了静默的对峙。
  伏地魔移开视线,伸手拿起桌上的信,缓缓拆封,用一种安稳却决然的语调对我说:“安提亚斯,你不明白。你不会理解我想要什么,我的追求,我的抱负……我需要的不是快乐,也不是安宁。”
  我垂下眼睑,欠身向他鞠躬,然后退到落地窗边。
  圣诞前夕又下了一场雪,可惜昨晚醉酒的我未能及时得见。拉开窗帘,一线雪光透进来,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揉揉眼眶,回头看向伏地魔,他已经用魔杖变出羽毛笔和墨水,双腿交叠,将羊皮纸置于膝上,开始回信。
  我明白他想要什么,他的追求,他的抱负,那些立于巅峰俯瞰众生的渴望,那些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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