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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仙四]青霄有路,黄金无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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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青霄有路,黄金无数
作者:凤蛮娘

文案

玄霄:“云天青,你去投胎吧!
十年之后,我自会去找你。”

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雾)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游戏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霄,云天青 ┃ 配角:云天河,白辛 ┃ 其它:仙四,青霄,


卷一
幽冥
  忘川河水缓缓流淌着,水色沉沉如墨。河川上飘浮着无数的鬼火,星星点点,仿若萤虫之火。
  
  河岸边,年资较老的鬼使一手摸着胡子,一手指向鬼火,对身边一个新来的小鬼使说:“那些是眷恋人间的鬼魂,执意不肯轮回,在黄泉路上停留了太久,鬼力慢慢消散,三魂七魄再也凝聚不住,便化作这点点鬼火。怎奈还留着一丝执念不灭不息,于是沿着忘川上下徘徊,企图找到回人间的路。”
  小鬼使听了很是吃惊:“那……那可有顺利抵达人界的?”
  
  老鬼使摇了摇头:“忘川水路,进来容易出去难,即便是有,这微弱的鬼力又哪经受得起人间的阳气,迟早也会在烈日中消散不见。”
  小鬼使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般可怜,转轮王也不管上一管?”
  老鬼使叹了一声:“转轮王如何管?那些顽固的老鬼是劝也劝不听,拉也拉不走。有道是各人造业各人担,强求不得。”
  
  小鬼使似懂非懂,目光投向河面。鬼火没有神智灵性,不知进退,不辨南北,于是在茫茫水域中徘徊不前,即便成功到达了彼岸,又能如何?
  生前执念之深,竟到了这步田地,这又是为了什么?小鬼使是从幽冥之力中生出的鬼使,不曾去过人界,更不懂所谓的人世爱恨,或许这些他永远都不会懂。
  
  对面河岸上,黑白无常摇着手中镇魂铃,领着一群白衣新鬼向鬼界深处走去。队伍中偶有一两个新鬼原地站定,回头朝来时的路望一望,却迷惘到想不起自己为何要回头,只得随着鬼群步步向前。
  小鬼使叹了口气,只好暗自庆幸地想,好在执念过深的鬼并不是太多。
  
  此时,在鬼界的另一处,有两只鬼相对而坐,弈黑白棋。
  云天青悠然一笑,以食指中指轻夹起一枚白棋,置于棋盘一角:“重光,如此的话,你这大半边的江山可都要归我了!”
  “没大没小!”坐在云天青对面的执黑者貌似少年,却有一头如雪般的短发,赫然是昔日琼华派的长老重光。
  
  云天青已经等了许多年,鬼界中无日月变幻,也无寒来暑往,因此云天青也记不清自己到底等了多久。
  他等得从新鬼变成了老鬼,始终也没有等到玄霄,反倒是这重光长老抢先一步,踏进了鬼门关。
  
  重光修为甚高,寿数还远着,若无变故,不该出现在这里。
  初见重光时,云天青也曾问过他因何亡故。重光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始终缄默。
  
  重光亦是不肯投胎,便也留在了鬼界,偶尔站在河岸边,望着忘川通往人界的方向。
  昔日琼华派中,重光与青阳素来最为要好,云天青以己度人,便猜他不去轮回,大概是为了等昔日的老友。
  就像他等玄霄一样。
  重光不肯说,云天青也不会再问。万事不强求,这是云天青的为人……不,为鬼准则。
  
  *
  
  幽冥十殿中,数转轮殿的事情最多最繁琐。
  六道芸芸众生,生来死往,都需从此处经过,前一世甚至前几世的福德恶报,将决定下一世的去处。
  或为人,或为畜。是天人是饿鬼,各有前因命数。
  
  对于那些不肯投胎的老鬼,转轮王越罗一向不作勉强,任凭他们在鬼界游荡,慢慢等候下去。鬼力消散也好,灰飞烟灭也好,既然作出了这样的抉择,便该承担起后果。
  越罗从不干涉。
  
  这一年,鬼界里添了一个新鬼,据说生前就是游侠剑客,死了依然不改侠客的脾性,总爱替小鬼们出头,教训那些自持资历欺凌新鬼的鬼使和老鬼。时间长了,在群鬼中也渐渐竖起了不小的威望。
  越罗偶尔听下属们说起他时,不是称赞便是抱怨,两两各占一半。听得久了,一日忽然好奇起来,便调出他的生平案卷一观。
  生于太平村,死于青鸾峰,为人二十余载,曾投入昆仑修仙门下,最终叛出师门,死于寒冰噬体。
  
  凡人的一生平淡庸碌居多。对比起来,云天青的生平也就是短暂一点,多些变故和磨难。
  越罗早已看遍无数生灵的生死,并未觉得有何出奇惊叹之处。
  好奇之心骤然而起,骤然而灭。
  
  后来越罗还是认识了云天青,相识时回想了许久才记起此人的故事。
  随后寥寥几句交谈,却已将他引为知己。
  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酒友。
  
  忘川两岸长着无数绯红色的花,开时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花色红艳如血,一直延绵至天尽头。
  这本是忘川一景,云天青对此却颇为不屑,曾评论道:“此花一不能吃,二不能酿酒。初看时,尚觉得有几分可玩赏之处,如今看久了,顿觉索然无味,还不如一块芳草地。”
  越罗听了此话,举目看了许久,最终只得点头承认:“的确如是。”
  只是这阴寒的幽冥之地里,又哪里来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四季变换的美景?
  
  越罗觉得,像云天青这样的人,本该于青山绿水之间,弹剑作节,长啸复长歌,潇洒而来,潇洒而去,即便一朝身故,亦是从容拂衣去,不徘徊不留恋。
  留在这阴寒之地里等那人,执意不愿轮回,又是为何?
  越罗有许多事都想不明白,于是不再去想。
  仙人从不执着,阎罗殿君亦如此。他相信时机一到,他自会明白,时机不到,问了也白问。
  
  这日将公事办完,越罗提着几坛佳酿,起身出了转轮殿,准备去找云天青一醉方休。
  越罗知道,云天青生前就好酒,死了仍是个死酒鬼。只是幽冥之中的酒无论是用什么酿的,总带着几分阴凉寒气,云天青很不喜欢这股寒气,每每不得尽兴。
  越罗手里提着的这几壶酒是他天人道的好友送来的。六道之中,单数天人最会酿酒,凡间美酒虽有千百种,但也抵不过天人酿的小小一坛。
  越罗相信云天青定会喜欢。
  
  云天青与重光的这一局已近尾声。
  重光道法修为虽高,但在这小小黑白石子上的造诣,反倒不如云天青,因此步步受困,虽占着半壁江山,但已是强弩之末。
  转轮王越罗亦是酷爱下棋,只是棋品不是很好,尤其是在看别人下棋时,每每看到着急处,时常出声指点评论,烦人得很。
  
  此时,云天青眼角瞥见一袭玄袍向他走来,抬头便迎上一双清雅的眉眼。
  云天青举起衣袖遮住棋盘,对着那人笑着叱道:“观棋出语,当以通敌罪处置!即便你是转轮王,也是罪同此理。”
  “好,我不说话就是,”越罗晃了晃手中酒坛,唇边含笑,“若此局你赢,这几坛子酒便分你一半。”
  “哈!重光长老,为了转轮王殿下手中的美酒,弟子不得不放肆了,”云天青抚掌而笑,伸手取过一子,稳稳落入棋盘,“固守一隅,失之全局!重光,你输了。”
  “嗯。的确输了。”重光将手拢入衣袖,目光低垂,连数数子,看自己输了多少的兴致都没有。
  
  “我的酒呢?”云天青朝越罗伸出了手。
  越罗哑然失笑:“看来我失策了,早知如此,便不该早早说出那话。”虽这么说,还是把酒分出了一半,递到云天青手中。
  酒坛是整块的琉璃雕成,坛身淡淡天蓝色,映着坛中橙黄透亮的酒液,有一种诡异又瑰丽的美感。
  云天青接过酒坛,掀开酒塞一闻,扬眉一笑:“果然好酒,酒气香而不烈,郁郁芬芳。越罗,这酒从何而来,可有名字?”
  越罗答道:“天人所酿,酒名嘛,不曾问过。”
  “枉你还自称好酒如命!”云天青取笑他一番,拿起一坛放到重光面前,却见重光摇了摇头。
  
  云天青不禁有些纳闷,凝神看着重光:“你今日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如此心神不定?我即便是赢了,也无趣得很!好在还有越罗的美酒,弥补我心头失落之意。”
  重光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件,递了过来:“今日白无常从东海回来,替青阳捎来一封信。”
  
  “青阳?”
  云天青接过一看,写信用的居然是鲛人织成的薄绡,不觉一乐,青阳那老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奢侈了?
  
        
东海
  
  鲛绡的触感柔软而微凉,云天青草草略看了一眼,把信抛了回去,还给重光,转身把背靠着石桌坐着,举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惬意地眯起了眼:“真是好酒。”
  
  重光细心将信折好,放入袖中,抬眼看着对面的酒鬼云天青,颇有些不耐烦,不觉皱起了眉,问道:“明日你去是不去?”
  云天青头也不回,抱着酒坛摇头晃脑:“为何要去?我云某人早已不是琼华弟子,你们聚也好,散也好,与我何干?”
  
  云天青向来是逍遥散漫,如今做鬼做久了,面对长辈时更是全无半点礼数。
  偏偏重光向来就是比较拘泥于这些小节的,此时看云天青摇摇晃晃的模样,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可他又不能把云天青怎么样,只得将目光远远移开,免得再看下去被他死死气活,再活活气死。
  
  “你等的那个人,他也在那里。”
  
  云天河回头,迎上越罗清亮柔和的目光。
  “玄霄也在那里。”越罗又再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柔而软糯。
  听到这个名字,云天青的眼睛忽然一亮,像是顷刻间漫天星辰都倒映入他的眼中,然而一瞬过后,星辰已黯淡下去。他仰脖又喝了一口酒,歪着脑袋看向越罗:“我的事你也知道?”
  越罗低眉一笑:“我乃转轮王,何事不知?”
  
  越罗总觉得,海神那老家伙近来是不是太闲了,竟肯出面上奏天帝,保下了被囚禁于东海海底的一干逆天的修仙者。天帝大约是看在他的老面上,这才允准他们离开东海,算是恢复了他们的自由。
  随后又听说,那位名号青阳的人间道士以一派长老之名,召集琼华门下弟子齐聚东海,就连身处鬼界的重光云天青等都收到了他的召唤。
  因为这事,海神还特意遣了弟子到鬼界来,请他转轮王看在老家伙的面子上,莫要阻拦琼华弟子的亡灵前去东海,还说日后定将奉上百坛美酒,聊表谢意。
  
  真是的,他转轮王越罗是那样不通情理的神明吗?不过,既然老家伙有这份心,他也就收下了。
  只是美酒虽好,他的酒友恐怕是要走了。
  
  越罗心里清楚,云天青这会儿口口声声说不去,不过是赌气话,早晚他都会想清楚,自己不如推他一把,提醒一下他。
  私心上讲,越罗并不愿意看到云天青再与那名叫玄霄的魔道纠缠一处,可他也很明白,这两人之间因缘纠缠,彼此牵绊束缚。这等俗世中的纠葛,并不是他能理清的,他也不该去理清。
  况且,越罗亦不忍心看到云天青继续在鬼界里苦苦等候,最终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到底是慈悲心呢,还是私心,越罗自己也弄不明白。
  
  云天青沉吟良久,目光沿着忘川溯洄而上,似乎看到了极遥远的地方,又缓缓把目光收了回去:“我倒不认为师兄会去。”
  重光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我为何不赌上一次?”
  
  纵使云天青再见多识广,此时听到重光这话,也禁不住吃惊得几乎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重光啊重光,你到地府多时,竟也沾惹上这等嗜好不成?”
  “放肆!”重光咬牙,暗自捏紧了拳头。他必定是和云天青相处太久了,竟也会犯浑,说出这等昏话来。
  “你我现在都是孤魂野鬼,论修为,你的确高我不少,但论做鬼的资历,我还排在你的前头,”云天青哈哈大笑,拍桌而起,“好,冲你这一赌,我随你去东海便是!”
  
  “但愿你此行一去,一偿心中所愿!”越罗举起了手中的酒坛,向他示意。
  “承你吉言!”云天青满满喝了一口酒,“多谢了,越罗。”
  
  越罗看着手中酒坛,忽然对云天青说道:“此酒名为昨日。”
  “昨日?不是说不曾问过酒名吗?”云天青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笑道,“是怕我想起往事,心中郁结不成?如何忘?我脑子又没摔坏,也没喝你那位属下的汤水。”
  “那就好,且干了此酒!”越罗浅笑,举着酒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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