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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盗墓笔记同人]暮雪晨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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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他看时,他觉得在这夜晚被人用一双诡异的眼睛这样看着,真特么不寒而栗。所以那老道再次把头转过来时,解雨臣就毫不留情地用手板正了它,让那老道正对着缓缓穿过朱雀门的怨灵。 
“看出什么了吗?”解雨臣问。 
武阳真人摇了摇头,看来吸收了黑白无常鬼脉的怨灵并不在其中。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姑娘的水不灵?”解雨臣喃喃念着,伸出手来接了一滴天上掉落的水珠,这仙露看上去倒和普通的雨水没什么区别,只是过了片刻,他才体会到这仙露和普通雨水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一阵刺骨的冰凉从露水附着的地方沿着血脉传进身体里,就连灵魂也仿佛被清洗了一般,那触感冰的解雨臣打了个哆嗦,而这一切被那老道士看进眼睛里,咧开嘴一乐,说了一声“年轻人,这仙露可是真的。” 
真的? 
真的又怎么样,现在是计较真假的时间吗?现在需要解决的是有没有效果的问题。 
“看道长的样子,像是不怎么担心,难不成是我小题大做了?” 
那武阳真人又笑了笑,偶尔侧眼仿佛瞥见了什么,袖口一张,进城时开路的八面八卦镜就从袖子里钻了出来,飘在了半空。月色突然清亮,月光便被这八面镜子困在了一个空间里,随着月光越聚越多,解雨臣看到那空间里多了许多黑气。 
“是鬼脉!” 
武阳真人点了点头,继续在怨灵堆里寻找,每找到一个,就施法牵引着将它身体里的黑气引进铜镜之中,解雨臣看到那道人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只是肉体凡胎,即使他有心做些什么,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他只能看着,看着一团又一团的黑气被老道士丢进了铜镜聚成的空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空间又原本的清亮变得有些昏暗,渐渐的,竟是混沌起来。 
“他娘的,怎么会这么多!” 
连修道之人都爆了粗口,想这情势也算是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解雨臣看那铜镜镜面不似曾经般平整,像是被水汽笼罩着,又像是铜镜里有东西想要钻出来一样,随着镜面的膨胀,被铜镜隔离的空间境界也变得模糊,只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聚集的黑气在其中横冲直撞,像是马上就要跑出来一般。 
“糟糕!” 
一口鲜血伴随着支离破碎的镜面,身旁的老道士支撑不住已经倒下,突发的状况让还在引魂和抛洒仙露的两位神祗措手不及。 
骨笛不能停,仙露不能停,唯一闲着的解雨臣又是个凡人,怎么办? 
云层中的女子突然合手让那瓷瓶悬在了空里然后一掌将它劈得粉碎,更加多的仙露抛洒了下来,在横冲直撞的黑气和怨灵之间形成了一道隔板。 
张起灵更加卖力地吹奏着骨笛,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在那隔板消失之前渡魂让这些净化过的怨灵通过朱雀门,只是那瓷瓶里装的仙露量实在是不多,而这些怨灵行动缓慢,在这怨气聚集的长安城里徘徊了那么久,一时半会又难以净化干净,依靠麟一人之力,要支撑到这些怨灵全部通过朱雀门,恐怕也是一件难事。 
仙露汇聚而成的隔板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而云层的女人已经化作了神兽麟,四蹄踏着火,在隔板之上来回奔跑,然后用头上的独角将想要冲破阻隔的黑气顶回半空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随着仙露的降落,还有越来越多的黑气从那些怨灵头顶冒出来,张起灵吹着手中的骨笛,望着黑气萦绕的地方渐渐皱起了眉头。

57。
那薄薄的隔板终是没有支持许久,当最后一滴仙露被消耗时,麟也只能无力地看着身后的黑气向着怨灵堆里冲去,它们这是在寻找下一个附身者,而一旦它们融进怨灵体内,想再要寻找出来又得花费气力。 
“糟糕!” 
那老道用手指粘了点唾沫沾了一张黄符纸凌空一点,黄符被烧光的同时,一道金光直射向掉落的一团黑气,那金光在接触到黑气时化为一滩水雾将那黑气包拢起来,形成一个中空的球体悬浮在了空中。虽然那老道士已经尽力在拯救那些坠落的黑气,但他加上麟也只有两人,张起灵那里又撤不开手,想要力挽狂澜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轰” 
恰在危急之时,自地底升起七道火柱,直冲向天际,熊熊的烈火灼烧着,红中泛着淡淡的绿光,自火焰里走出一个身着白色裘皮的男子,瞳中琥珀泛着绿光,而在他身后,七条长长的白色狐狸尾操纵着那七条火柱向着漫天坠落的黑气奔去。 
“小邪!” 
解雨臣惊喜叫了一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吴邪的变化。吴邪勾了勾嘴角权作招呼,然后伸展开手臂,他的身躯便浮了起来,白色的裘皮映着红中泛绿的火焰,竟是不一般的妩媚妖娆。 
果然,狐仙都是风华绝代。 
张起灵看到那火的颜色心里一阵欣喜,他知道渡过雷劫的吴邪已经不同往日了,更何况如今的七尾正是新生,力量方面正在巅峰。好看的黑眸轻轻敛下,修长的指尖继续按着骨笛的音孔,莫名的,那笛音里竟然透出了一股思念的味道来。 
笛音的变化被麟听在耳中,更加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她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四蹄轻动退到一边,看那白色裘装男人的神色她就知道他现在绝对不一般,万一被那狐火烧到,即使她是神祗也会皮开肉绽的。 
火柱升到天空,化为一张火网将坠落的黑气笼住,悬浮在半空的裘装男子单手举起,那火焰汇成的巨网便徒然收紧,那些个黑气就聚拢在了一起。 
“哥,就是现在。” 
黑色的巨兽叫了一声,就见那吹笛的男子单手一甩,原本握在手里的骨笛便砸向了那张火网,猛然,火光冲天,红中泛绿的火焰徒然添加了白光,那光有些刺眼,映着天空,令人目眩。 
火焰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号,凄厉而尖锐,那是聚集了千万含恨而终的人的怨气。渐渐的那火熄了,冒出淡淡的黑烟。 
“麒殿……” 
黑烟聚拢,化成两个头戴高帽的男子身形,正是被击碎了鬼脉的黑白无常。 
张起灵冲着二位鬼差点了点头,一指朱雀门外站着的怨灵,让那二位鬼差带回地府。 
“不是我二人推辞。”白无常神色有些尴尬解释,“我二人鬼脉刚成,有那力气引路,但护送,还要劳烦麒殿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望着刚刚落地的白色裘装男人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刚刚张开口,就又闭起,默默叹了一口气。 
“又要走了吗?” 
那男子眼眸已经转成了琥珀色,微微敛着,看不出情绪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吴邪……” 
“够了!”清秀的眼睛圆睁,握成拳的手颤抖着,吴邪努力不将愤怒表现在脸上,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情绪。“又要走,又要走,你特么凭什么丢下小爷。” 
逼近的风压,之后是脸上重重挨了一拳,修长的手指擦去唇角的血渍,本就漆黑的眼眸更加深邃,像是无底的深潭,表面无波,却暗潮汹涌…… 
吴邪…… 
远方黑白无常拉着铁链拴好了一干怨灵在等,前方火光乍现,乍现的火光里出现铁制的大门,地狱的入口已经开了,张起灵啊张起灵,你又在犹豫什么…… 
“吴邪……” 
“我不怪你绝情,都说人妖殊途,更何况,你是神呢……” 
白色裘装的男子转身,由七条狐尾化作的披风随风而动,萧瑟的飞尘里,微微可以嗅出淡淡的哀伤。 
张起灵伸出手,想要在清风浮动的微尘里抓到些什么,那风从他指缝里溜走,原来人事多变,终究成了一场空…… 
“哥……” 
“走吧……” 
地狱的入口,黑衣金甲的男子微微停顿下脚步,茫茫然,如同梦境般虚幻的吟诵声传来,那嗓音空灵而遥远,像是被谁夺去了灵魂一般。 
“风雪残梅不相识,飞沙落叶怎相知。缘尽君归天上去,徒留花落蝶相思……” 

张起灵走了。 
从长安城里出来,吴邪已经劝慰了自己无数遍,他心里明白是那人被逼无奈的选择,但他还是无法原谅,就好像他抛弃他了一样…… 
也许这是事实,他抛弃他了,只是他还在逃避,他在幻想,某一年的某个时候,他,会回来,哪怕……只是看看他也好。 
“天真,跟胖爷走吧,胖爷带你浪迹天涯。” 
白色裘皮的男人笑了笑,挥挥手目送着好心的胖子和三叔远去,他是想浪迹天涯的,但他知道不会是今天,也不会是和胖子,和三叔,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的心还是无法平静,而浪迹天涯的基本,就是放下心中所有的牵挂,不再计较任何牵绊,而现在的他,显然做不到这些。 
“小邪,要不……跟我们走吧,我有个计划,我要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寻一处清静之地,搭一间小木屋,好酒好菜,开一间……” 
“花满楼。”那是花前月下对酒小酌,一个意外坠入风尘的女子砸了解九爷悉心经营多年的青楼,重温过往,吴邪才发现原来时光易老,才这么几年自己就变了许多,清浅的笑了笑,也想和这位发小开开玩笑,却不知映在那双好看凤眼里的影子,笑容里,是不同曾经的疲倦和悲伤。“小花,这老鸨,可是找好了?” 
“唉……” 
听到解雨臣轻叹了一声,策马跟着等候在前方的黑瞎子远去,吴邪又笑着招了招手,万般话语,都葬在了清风之中。 
小花,辜负了你的情意,怕是还不了了…… 
小花,你不会真的打算重开花满楼吧,作践人的事,还是别做了…… 
小花,天涯相隔,只愿你安好…… 
小花…… 
小花…… 
小花…… 
“小友,拒绝这么多人的好意,可是有了打算?”那武阳真人笑了笑,走近前来拍了拍吴邪的肩,在他身后,是囚金法那辆被重新修整的马车,跟随囚金法的小道童已经死了,而赶车的,如今是那个只剩下了一条胳膊的阿史那威吉将军,其实吴邪没有看出这武阳真人有什么魅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算是叱诧风云的人都愿意跟随他。 
“我想去太白绝顶,搭一间小屋,了此残生。”吴邪应着,语调低沉,像是死了一般,偶尔想挑起嘴角冲着这位自出生起便结了缘的道士笑笑,唇角的苦涩,却让那位道长眉峰一紧。“你们呢?去哪儿?” 
“太白山,正好同路,只是那顶峰环境恶劣,确实不适合居住啊……”武阳真人笑着捋了捋须,从袖摆里拿出一柄剃刀出来,一把拽过自己的头发,就剃了下去。 
“道长这是干什么?”吴邪有些惊讶地看着武阳真人,心说这人难不成是犯了痴傻病吗?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寥寥几刀把自己剃成了秃子,又拿出袖子里的香点上,待到那香烧到差不多的时候,武阳真人竟然用那烧着的香在自己光溜溜的头上开始烙下戒疤,这疯道士,竟然是要剃度? 
吴邪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决定这么做,他也不好阻止什么,只是看着那武阳真人为自己剃度完毕,又拿着剃刀和香向马车走去,而车上那瞎了眼的囚金法和阿史那威吉,竟然也不反抗,任着那人在自己脑袋上动手动脚。 
片刻之后,三个光秃秃的和尚便坐在车上,剃度的武阳真人看吴邪一脸惊讶,这才开口解释。
原来他和其余两人,命里就是要出家的,度过了这场劫难,所有的尘缘才算是归尘归土。其余的日子,也只是伴随着青灯木鱼去偿还曾经的罪过罢了。 
武阳真人,是因为偷盗,一道天符,铸成了吴邪命中的大难。 
囚金法,是因为修道,明明已经皈依了道教,却还是抛不开民族荣辱,为了本族大义触犯了道教不参与尘世争斗的教义。 
至于阿史那威吉,犯的无疑是杀戮,他金口一张,一夜之间,原本鼎盛的国都就变成了一座死城。 
死城啊…… 
的确,他们这一离开,知道这场大劫的人便全都没有了,耳目清明的,早在叛军攻进长安前就带领家小躲到了很远的地方,耳目混浊的,也全都死在了这场灾难里,听说太子亨正在联络回纥部首领,意图恢复大唐山河,到了那一天,攻进长安收复失地,当面对这座已经没有生气的死城时,吴邪其实很想知道,那些雄心勃勃的将领们,面对满目疮痍,到底会作何感想。 
“太白绝顶没法居住麽……那道长……不,大师你可愿收留我?” 
吴邪看到那人笑着点了点头,便拿过车上的剃刀拽过自己的长发。 
“小友你这是干什么?” 
“大师是忘了,若说杀戮,我也有罪……” 
模糊记忆里的血,染红了已变成爪子的手掌,同那血色一般的,还有那双已经被污染,闪烁着杀意和仇恨的清秀眼睛。 
“我算过,剃度可不适合你。”曾经的武阳真人笑了笑,抢过剃刀收回了袖子里,更何况……小友你可知道,自己尘缘未断? 
吴邪叹了一口气,回身上马,策着那马跟着马车行行走走,只是身后的一声洪亮马嘶,让马车和白马同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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