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女尊)-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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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雪的教曲儿和讲故事的工作都始终依旧。其实早在年前，关于远海的传说就已经渐渐退了温度。虽说后来又有败血症配方的事情闹的一时轰动，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所谓远海的富饶之地，实在是遥不可及的传言，若不是那种天性不安定的梦想家和冒险家，一般也就是听听就算的。
传言一退温，恋雪便觉得云霄外和李氏书坊如此高价位的请自己，实在是有些大头和多余。她虽然知道自己的价值不在于曲目和故事本身，但眼看着好信儿来云霄外用餐和购买海客系列丛书的人逐渐减少，直至趋于稳定，她心下还是跟着有些着急的。
含蓄的和韩天提过几次，韩天明白她的担忧之后，很是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解析道：“来了这么长时间，想必恋雪也看出来了。当今旭帝注重海运，如今往海上发展就是一个大趋势，既迎合了上意，又有利可图。然而，如今的形势，西海岸有一半都把持在钟家手中，余下的大部分是在谷家手里。这样一来，其余众多世家可以出手的份额，其实就没剩多少。恋雪可能还不太了解，航海是一项很是辛苦的事业，尽管有航海学院年年教学，但实际上愿意走船的人并不多，而那些有经验和技能的人才，相对的就更显稀少了。韩家和李家少主，眼下都是有心发展海运的，而要发展海运，对这两家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吸引各种人员前来上船。所以你的曲子也好，书籍也罢，能不能吸引普通顾客，能不能卖上钱，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有着一夜致富的梦想的人，能够通过这些个信息，在打算出海的时候想到韩家，或者李家，这就可以了。”
恋雪顺着韩天的话点了点头，其实，韩天的说的这些她大体都明白，只是……看着韩天那张你还有什么疑问的脸，恋雪干巴巴的傻笑了几下，继续孜孜不倦的疑问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大体也是晓得，只是，在我看来，李宋秋虽然高薪请了我去讲故事，但整体来说，我觉得李家对这件事情并不算很上心。而且，从我出入饭庄书坊听到的信息可以得知，大部分的海员，最后出海的话还是会选择钟家，或者古家。这样话，韩家留着我教曲子，李家留我卖故事，岂不是作用不大？”
韩天对恋雪提出这样一个疑问似乎颇为意外，一双眼睛上下的打量了这个海客的少女几个来回，看的恋雪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末了，韩天只是耸了耸肩，那语调带了几分遗憾、几分无奈：“竟然连恋雪都看得出来，这倒真是旁观者清啊……”见面前的少女一脸的茫然，韩天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相比较起来，自恋雪在韩李两家传授以来，韩家的受益是要远远大于李家的。恋雪可能也听说过，李家是豪门大家，其家中姊弟大都在朝为官。长年累月下来，即使不置办什么产业，李家单是每年在田邑上的收益，也是相当可观。据说，老一辈的李家人并不希望朝廷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海运上。比较起风险较大的远海，李家希望自家的姊弟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仕途。这样，李少主虽然有心迎合圣意发展海运，但能放开的手脚，毕竟还是有限度吧？”
闻言恋雪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个总是握着一把折扇，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女子。和李松秋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她深深得体会到那个李家的少主，并非一般泛泛之辈。然而，就是那样的女子，即使已成为少主，亦是被捆绑了住，施展不开手脚么？恋雪不由得有些感叹，看来这世家大族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扫向身旁一身航海制服的男子，恋雪看上去十分意味深长的冲着韩天眨了眨眼。韩天心领神会，双手一摊，无辜道：“韩家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好吧……有那么一点关系……你看，韩家不是在海运上做了诸多努力么？不管怎么说，恋雪来了之后，韩家的海运可以说，是从玩票儿的程度一跃成为了一股正式的势力，已经有一些人开始尝试着选择和韩家合作。但，真要说能有所作为，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毕竟，韩家不主张出海的人，也不在少数。”
看着韩天一脸无辜的表情，恋雪吃吃的有些发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刻意的和韩天保持距离了？
一切似乎都是在不知不觉间。等注意到的时候，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韩天男子的身份，虽然韩天并没有挑明，但她对他，已经是当作一个普通的男子看待了。无论韩天作什么样的装扮，在她的眼中，都再也看不到女性的感觉，对她而言，韩天就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可以不用刻意保持距离，自在接触的男子。而且，可以进一步地说，韩天对她而言，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当然他们已经在合作了。很多时候，看着韩天谈起她们配方计划的那种神采奕奕，或者聊着合作话题时候彼此的投机，再或者一起研究曲目时的趣味相投，很多时候，她也会感慨，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和这个扮作女装的男子，磨合出了不错的默契，无论是作为合作伙伴，还是作为……朋友。
一想起韩天事后询问自己那幅《明滨的海港》效果如何的促狭表情，恋雪就觉得想笑。这个小子，倒真是有心，而且，识趣儿~~
冬去春来，转眼就到了适合出海的季节。自从年前葡萄酒的适用成功之后，何页与韩天便下了更多的精力在酸橙的种植上。而等到了春暖花开适合远航之时，她们的第一批酸橙已经成熟可以采摘了。
自从荣升为了大地主，酸橙与海运的事情便与她没有了直接的关系——那些事情一直都是何页与韩天在做，很多时候不过是知会她一声结果罢了。然而恋雪明白，自己手中那些土地的价值，很大程度是取决于酸橙的功效的。何况，何页和韩天始终认为，有决定性的配方，握在她的手中。
在恋雪看来，奉临出产的这种酸橙，其皮要比自己世界的柠檬更厚上一些。不过恰好，这个品种似乎比起自己熟悉的柠檬，更不容易腐烂。
每当何页与韩天联系好的船队带着大量的葡萄酒和酸橙出发的时候，她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是忐忑的，因为没有人会知道，这样的搭配一路航行下来，预防热病的成功率会有多少。
她们在陆地上，日子还是照常要过。只是平日里空闲下来的时候，恋雪多了一项新的活动——她的脚会自动带她走向海港，然后，她会站在那里眺望远方的地平线。每每看到挂着各种旗帜的船只出现在自己视野的时候，恋雪都会感到心中涌上来一阵阵的忐忑，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热血沸腾。她发现她已经开始期盼自己所提出的热病配方会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影响！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但葡萄酒的使用已经开始见到效果，再加上富含维c的柠檬，热病的问题一旦解决，那么奉临的远海事业就会发展的更快！这个世界还有谁会比她更清楚，航海线路一旦打开，会给整个国家，甚至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五十来天后，当初载着葡萄酒和酸橙的船队开始陆续的归航。带回来的消息有好有坏。
好的消息是，这次远航患热病的几率还不到普通时候的五分之一，而且靠岸之时，所有患病的海员症状都很轻微，至于死亡人数，竟然是一个都没有！
坏的消息是，酸橙的保存时间虽然比她印象中的柠檬要长，但毕竟不是无限期的。据船上的海员描述，在航行到十来天的时候，她们就发现酸橙看上去要比刚搬上船的时候干瘪了一些。在海上航行了大约三十来天后，有的酸橙便开始腐烂，而这种腐烂发展的速度异常之快，到了五十来天的时候，剩下整筐的酸橙中，竟是找不出几个完好的。
面对这样的消息，三个人都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实践证明了这葡萄酒配柠檬的确是有很好的预防热病的效果。忧的则是酸橙的保存时间比起航海的航行天数，还是远远的不够。就算酸橙预防热病的效果再好，但若是不能长期保存，那么出远海探险也是用处不大的！要知道，目前为止已知的那些航线，基本都控制在钟家和谷家的手中，别的家族若是想短期内在海上发展起来，那主要的方向还是要发展新的属于自己的航线。
无论怎么说，这终究是一个好的方向。即使只能保证五十来天的预防，但对于眼下绝大部分航行来说，也是足够用了，解决了一个相当大的问题。
韩天开始将大量的精力放在寻找专人研究食物**的预防上。而何页却似乎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开始只是偶尔的出现过问一下事情发展的进度，或者偶尔参与一下一些细碎却重要的地方的研究讨论。
但整体来说，何页和韩天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还是在明滨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酸橙和葡萄酒能够预防热病，这样的说辞不知何时开始不胫而走。而当那些将信将疑的眼睛看到几番远海回来的船队，无一船员死于热病之时，满城沸腾了。当然，当各世族大家开始打算出手抢购酸橙之时，却是发现，酸橙这种以前异常廉价甚至乏人问津的东西，如今已经在韩家的名义下被全权控制。甚至说，连那些能够大面积种植酸橙的土地，也已经在前些时候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全数收购，而那个女子已经和韩家签订了长时间的土地租用契约。
现下的形势，各大家族即使从别的途径从皇室那边取得酸橙的育苗，恐怕也寻不到合适的地方大面积的种植。一时之间，所有的矛头竟都是指向了韩家，如此大好机会，几乎明滨城的每一个世家都想参上一脚，于是乎，以各种途径来自各方的压力开始频频冲着韩冰打压下来。小半年下来，即使以韩家的背景实力，韩冰的手腕，亦是忙的焦头烂额。
每每在市井之中听到这些，恋雪都会深深感慨江南风的眼光。
江大公子到底是看的比她长远。以她的情况，如今若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是她，恐怕早就被各大世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母狼，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悠哉悠哉的坐在饭铺之中，啃着瓜子、喝着小茶，竖起了耳朵听来自四方的八卦之言呢？
当然，恋雪心下也是明白。她能在口袋满满的同时还能有现在的悠闲自得，除了一开始江南风给她定的方向正确，更重要的，还是何页和韩天将事情做得利索漂亮。
介于当时的她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何页几乎就是以她提供的配方为条件，全权出手代为办下了那些土地的相应手续。而手续齐全之后，在她和何页谈判之时，双方也说好了，作为她没有实际出银子的补偿，第一次航队归来之前，关于土地的租金具体计算方式和收益的利润具体分配细节，这些都先放一放，等着看到效果再另行计算。
而当一波又一波的船队带着无热病死亡人数这样的消息回来之时，何页与韩天第一时间就和自己敲定了土地的租金细节和酸橙买卖的利润抽成问题。何页不是一个小气的，韩天更是兼顾了双方的利益和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一番谈判下来，恋雪很是满意的将一式三份的契约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收好，同时领取了第一期土地的租金，和酸橙收益的抽成。
看着花氏钱庄中，自己名下那为数不小的真金白银，恋雪就觉得开心的简直都要合不拢嘴。手头不缺了银子，教曲儿和讲故事的工作便从营生的手段，变成了兴趣和打探消息的途径。
何页和韩天都曾劝她换一处大的宅院，甚至于，两个人都提供了几套不同的售房信息，无一不是地点环境都属上层的大家大院。每当这时，恋雪心中都是禁不住的暗暗感慨，果然是今非昔比。想当初她刚到明滨之时，没有选择只能住进江南风安排的现在这个宅院当中，那个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想着，若等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独立了，定要另开门户，脱离对江南风的依赖，那时必要选择一处属于自己的宅院，然后，按照自己的喜好细细装扮了。
如今，她的身价要比当初预料的更好，独立的也比自己想象的更快。每每想到这里，恋雪也不禁感慨，若是在原来的世界，假若就这样把她丢到人生地不熟的异国，比如美国或者英国，她恐怕都无法在一年之内达到什么程度吧？别说房子了，恐怕一年的时间她还在基层温饱线上挣扎。而现在，她已经完全有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