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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浮沉之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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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一声不响,再输入一组密码。

一道道红线以钻油台为中心,逐渐扩展,最後满布整个显示出来的海域,但当然在红外线以外的地方仍非常多,而在复活节岛上方约五十公里处,闪着一个黄点。

船长道:「黄点是老马放下潜艇的地点,红线代表搜索的路线。」

凌渡宇道:「那处的海床水面有多深?」

船长道:「那处海床是由凹凸不平的海丘和深沟构成,有大量的软泥区,所以深度变化极大,可以由四千公尺突变至八千公尺,或者更深些。」

凌渡宇听得眉头大皱,逗种海底地形,是勘探专家的噩梦。

上校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我们有霍克深,他是探索者最好的勘察高手。」

凌渡宇恍然,船上这十个人,真是没有一个是白搭子,连妮妮的厨艺也是一流的,他想了想问:「我们的敌人对整件事知道多少?」

上校将拇指和食指指尖相连,作了个「零」的符号:「除了知道老马从钻油台带回的火藻是能源植物外,其他的便是「零」。」

船长道:「老马这人非常会隐藏秘密,读中学时便是那样的了,这也是他成功的原因。」

这时凌渡宇才知道原来船长中学时便认识马诺奇,只不知马诺奇夫人是否他们的同学,他当然不会出言询问,那可能涉及一段叁角恋情。

上校道:「钻油台事件後,太阳神曾对那海域进行了大搜索,找寻火藻。听说在出了数次伤人意外後才废然而止,但其中真实的情况,除非找个他们的人来拷问,否则恐怕很难知道了!」

船长道:「未来的数日裹,赤道的雨云会南移至这海域,天气亦会变得不稳定和有突然性的大海雾,在这样的情况下,敌人若要搜索我们,便若大海捞针。」

上校道:「何况我们还有强生这第一流的炮兵。」跟着一掌拍在凌渡宇的虎背上,徽笑说:「和你这只懂用口涎来化验妮妮煮的龙虾的化验博士。」

船长愕然间:「那谁会化验从海裹捞起来的东西?」

上校嘿然道:“有什么好化验?我们只会从海裹捞起一种东西来。就是火藻,有关这地球能源未来巨星的化验报告,早收在老马的夹万,还有什麽东西需要化验?」

凌渡宇心道:就是因为这报告的外,才使老马被杀,否则老马可能已改变了人类的历史,成功失败,就只是如此地一线之隔,天真是会作弄人!

渔夫身子出奇地挺直,一反先前的垂头丧气,昂然望向大海。

离开上层驾驶室想回房休息的凌渡宇,悄悄来到他身边,陪着他迎风卓立船首。

假若船长对天气的预测准确,像这晚般的好天色,便没有多少天了。

这使凌渡宇分外感到夜空星闪的可爱。

渔夫沉声说:「我决定了!」

凌渡宇淡淡问:「决定了什麽?」

渔夫道:「我决定面对它,因为这是不能抗拒的命运。」

凌渡宇心中一动,渔夫多次提及「命运」,显非无的放失,加以他猜到魔流能潜进水裹,难道他以前早接触过魔流?

渔夫语气转寒道:「那天攻击我们的是魔流,我认得它!就像它认得我!」

渔夫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沉毅兼充满坚定不移的自信,因为他终下了决心,去面对他心目中最可怕的大敌了。

凌渡宇失声道:「你说什麽?」

「一十叁年前我曾随父亲哥哥两人在大海中追逐魔流,它也是怪物般潜进了水裹,跟着便是滔天巨浪,就像数日前「破浪」所遇上的风浪,那次它还夺了我父亲和哥哥的生命。」

凌渡宇心神一震,刹那间明白了渔夫的宿命感。可以想像渔夫成为那次海难的馀生者後,流浪天涯,在雇军团内出生入死,连自己的姓名也不肯提。尽量去忘记痛苦的往事,可是命运叉将他带到它的面前来,真有命运的话,注定了的未来究竟是如何?

假设魔流真的如有生仑般懂得主动袭击人,那他们的敌人除了代表大企业的「恐怖大王」枭风外,便尚有一个更难以抗拒的隐形大敌了。

凌渡宇道:「你有把握找到它吗?」

渔夫肯定地点头:「有!自从破浪号开行後,魔流便在後面跟着我们,我感觉得到!」

凌渡宇回到房内,肖蛮姿穿着一袭柔软的麻质长睡袍,坐在床头的羊毛地毯上,手肘枕着床缘,专心致志地在看着书。

见到主人回房,很自然地抬起头来,送过一个甜甜的笑容,眼光又回到书本裹。

凌渡宇轻轻关上门,来到她身後,愕然道:「原来你在看漫画!」

肖蛮姿仰首後望:「很好笑的!」

凌渡宇奇道:「这麽好笑,为何却听不到大小姐老人家的笑声?」

肖蛮姿道:「人家在心裹静静地笑也不可以吗?船长。」

凌渡宇在她身後坐了下来,肩对肩挨着她的香背:「船开行後,水手事事都必须得船长的批准。」

「水手可否申请读一个漫画给船长听?」

凌渡宇大奇:「漫画可以「读」出来吗?」

肖蛮姿傲然道:「当然可以,你听着,从前有个渔人,网起了一对正在接吻的鱼,你猜那雌鱼说什麽?雌鱼请求渔人放了雄鱼,并保证她自己的肉滑得多,你猜雄鱼怎麽说?雄鱼说……」

凌渡宇忍着笑接下去:「雄鱼说,要放便快些放,否则其他雌鱼叫春期一过,便再找不到伴侣了。」

肖蛮姿狠狠捶了他一拳後,佯怒道:「哪有你这麽负心?雄鱼说他的嫩滑虽此不上雌鱼,但若混在一起搅鱼饼,便可滑中有粗,粗中有滑,比起剩是滑或剩是粗优胜得多了。」

凌渡宇失笑道:「这是名副其实的难舍难分,谁也离不开谁了,这麽痴情的雄性,只有鱼类中才会有。」

肖蛮姿道:「你估渔人怎样去处理这件事?渔人将两条鱼放回大海裹,怒道:「待我网到虾做成虾酱後,才再捉你们,没有虾酱调味的鱼饼怎会好吃?」」

两人一斋大笑起来。

肖蛮姿将头後仰,枕在他宽阔的肩头上,以法文问:「这算不算是个好结局?」

凌渡宇嗅着她的发香,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卓楚媛,她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美女,很久也没有见过她了,她会否痛恨自己的无情?

但他知道自己不但不是无情,还是最多情的人。

美丽的倩影一幅一幅掠过他心中。

他想起了和她深入非州原始森林的黑美女空姐,想起南美大毒枭巴极的女儿爱丽丝,想起了晴子那能令他心碎的乌黑眸子,想起沙漠裹和圣女共乘一骑的滋味:心中掠过甜美和苦痛揉杂的深刻情绪。

这世上可取的东西少之又少,但「爱情」一定是其中一项。

男女之爱;

朋友之情。

只有对所有生命事物的爱恋,才使凌渡宇感觉得到生命存在的价值。

对他来说,在生命的旅途上,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刻相逢於道左,是完全属於那时空的发生,是那时空的专利,再不受任何其他时空的影响。

就如此刻他和肖蛮姿肩挨肩坐着,静听着两个心的跃动,议爰火在两人间激荡,逗种纯美的爱情境界,是不应被其他杂念打扰的。

正是这种心态,使凌渡宇能全心全意投进每一段情爱裹。

在他追求爱和美、善和真的高尚情怀裹,是没有私利、占有、控制、妒忌等负面情绪。

对他来说,「现在这刻」才是最重要的「现实」,只当人能专注於眼前这刻,每一个「眼前这刻」,他才能真正全心全意去经验生命生命的每一刻。

就像禅坐时,守神用志於一点,迢一点就是「眼前此刻」。

两头都截断,一剑倚天寒。

两头是「过去」和「将来」。

一钊倚天寒,倚的便是眼前此刻。

肖蛮姿耳语道:「你在想什麽?想着你在实验室的仪器吗?」

凌渡宇失笑:「假设那仪器是涸拟你而制成的百分百酷肖但却没有穿衣的机械人,或者我会从你身上把注意力移走叁、四秒,但绝不会多过四秒。」

肖蛮姿「噗哧」一笑:「你不但在抢劫愉窃界出色当行,还是和女人谈情说爱的高手,否则我怎会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後,疲倦欲死下仍忍不住爬起身送上门来给你表演一番。」

凌渡宇奇道:「原来你到这裹来只是想看表演,那我不是没有表演看了吗?。」

肖蛮姿笑得花枝乱颤,说不出话来。

凌渡宇闷哼:「开始时我还以为是双人表演!」

肖蛮姿笑得滚了开去,仰躺地上。

凌渡宇扭头望去,心神震动。

肖蛮姿闭上悄目,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乌黑的秀发月光般温柔地泻散在草绿色的地毯上,柔鞠的白麻布睡袍随着她曼妙的曲线起伏着,最後是她裸在袍下修长的美腿和赤足,摄人的嫩肤闪着阳光的泽润。

这麽动人的一刻。

没有人知道事情如何发生,忽然间这对相逢於大海的男女,热烈地在松软地毯上拥吻。

他们感觉到大海在「破浪」下摇动着,充满了活力。

在某一刻!

凌渡宇问:「你今年多少岁?」

肖蛮姿答道:「二十一岁。」

凌渡宇再问:「你通常在履历表上填上什麽鬼东西?」

肖蛮姿想了想道:「孤儿、无业游民、特种女警、现代采珠女、博士俘掳回来的民女,但最後那项要加上一个问号。」

凌渡宇道:「这的确是很气的,因为现在我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你俘掳了我,还是我俘掳了你,不过我定要和你弄个一清二楚!」

晨。

微雨。

复活节岛在右方远处若隐若现。

这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岛,乾旱缺水、土地贫瘠,但它却是岛屿文明的天之骄子,因为在这不毛之岛的山坡上,到处都耸立着雕工精细的巨型头像,平均每个叁、四层楼那麽高,它们自有文明史以来便那样屹立着,以空洞的眼神、单调的表情。对着海空的远处,像在企盼,像在惊惧、沉思,又或正舆某种不测的事物对抗和角力着。

直至目前为止,没有人明白古代人如何雕刻、运输和竖起如此巨大的石像。在岛的东端,有一个采石工场和遗留在该处一些未完工的大石像,最大的逵六十六英尺高。从工地的遗迹看来,当时这裹的工作是突然中断的,是因为突然的战争,还是因为魔流的突然进犯?复活节岛的巨大石雕头缘,成为了谜样般的古文明遗留下的障大象徵。

一个可能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当破浪号在这秘异莫测的小岛东北方经过时,船上的凌渡宇有种被那些大石头像虎视眈眈的感觉。

终於进入了最危险的区域。

他们的危险来自锲而不舍的敌人枭风,也可能来自超乎他们理解的魔流,对於後者,他们只能听天由命。

夏信像帝皇般坐在电讯雷逵室内,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显示器上对所接收电波作出的分析图解。

在这电讯室外,他只是个听上校命令的大喽罗,但当他坐在电讯室这张座椅上时,他便是权威,在上校所认识的多现代通讯好手裹,没有人比他更好。

这时凌渡宇、上校和霍克深叁人均站在他身後,等待看他的报告和分析。

夏信叹道:「好家伙,今次我们遇到对手了,我敢打赌枭风的贼船上不但有第一流的通讯监察系统,还有第一流的好手在操纵。」

上校脸色凝重,在这次任务裹,首要之务就是要避开敌人,与对方正面交锋,只是下下之策。

霍克深道:「我们花了八百万美元置备「破浪」上的传感系统,不会比他们逊色吧?」

夏信傲然道:「双方的设备所差无几,不过破浪号上却有我夏信在主持……」

上校道:「少说废话,敌人在弄什麽把戏?」

夏信道:「枭风用的是合乎军用无线电通讯标准的高频波来指挥他的贼船队,这种高频波既可沿海面传播,又可借助於电离层的折射传播,前者适合短距离,而後者则是长距离的传播,所以只是由他们发出讯号的形式,经过电脑分析,已可知道他们正在二百公里的围内,随时可截上我们。」

霍克深奇道:「为何要这样转折,你可以开动大功率的雷逵,不是可对敌人的位置甚至向速也一清二楚吗?」

夏信出奇有耐性地解择:「我们虽未碰上敌人,但却在玩着一个兵捉贼的电子对抗游戏,而我的策略叫做「电子寂静」,即尽量不发出任何讯号,使我们在敌人的侦讯系统中隐形起来。」

上校进一步补充:「雷逵是一种通过发射脉冲波测量距离物的装置,当波段撞在目标物时,会反射回来,使我们知道目标物的位置,可是这种冲波的运动,会轻易被敌人察觉,那就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霍克深恍然,跟着是另一个问题,「可是假设敌人启动了他们的雷逵,我们岂非无所遁形吗?」

夏信徽笑道:「假设敌人放动雷逵,便会给我们获得他们的准确位置,在这种天气裹,我不但可以利用巧妙的航行路线去躲避,还可以送出假讯号,加以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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