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欧阳少恭的苦逼人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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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方兰生点头∶“对啊。”
“还有谁？”
“不认识，一个长得很奇怪的人。”
到了晚上，欧阳少恭终于知道，方兰生说的，长得很奇怪的人是谁了。
是悭臾。
奇怪之处在于，他额上长了两只小角，像鹿角，隐在蓬乱了头发之中。
悭臾发现欧阳少恭注意到了他，颇忧郁的回视了欧阳少恭一眼。
欧阳少恭：“？”
百里屠苏和悭臾一前一后进门，还有只狗，也跟在他们后面。
那只狗全身乌黑，双目炯炯，气概不凡。欧阳少恭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它，仔细回想，又没想起是在何处见过。
一齐进屋，百里屠苏淡然的提了把新打的普通的铁剑，焚寂背在身后。悭臾换上了一副一副冷淡表情，站在一边不说话。
大黑狗此时发话了。
“小子，可还记得本座？”
欧阳少恭皱起眉，复又舒展开∶“是你？”
噬月玄帝内心很苦逼。
在铁柱观水下，百里屠苏与它打了一架，它没心思和人拼命，但百里屠苏有，百里屠苏以为欧阳少恭被它杀了，一时悲愤，拼力催动煞气，想与它一决生死。
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噬月玄帝没有斗志，又懒得和他纠缠，受了几处伤。百里屠苏也没好哪里去。斗得两败俱伤，正主却什么事都没有，带着封信跑了回来，把百里屠苏给带走了。
噬月玄帝内心暗骂几句，施法震塌山洞，趁乱跑了。
变成原形跑到江都，一路找到欧阳少恭说的何家。何家大门紧闭，大黑狗站在门外，忽然有点怯意。
找到道渊转世，明明是他一直都想要做的事，等真的站在这儿，又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大黑狗犹豫一下，何家大门却突然就开了。
出来一个老仆人，看见它蹲坐在门口，愣了下。
噬月玄帝抬眼，没好气的瞥视那仆人。
仆人转身进门，没多久，又出来了。手里还拈了块啃的只剩了肉沫沫的大骨头。
噬月玄帝瞪着被扔在自己面前的大骨头，内心的杀意蠢蠢欲动。
仆人看那只狗竖起毛，怒视自己，还以为是嫌弃骨头少了不够吃，小声嘀咕一句，关门回厨房又拿了块肉。
要不是何家家主发话，说要多做好事，给自己儿子积福，要不，早把那狗给打出去了。
这狗也太贪，都好心给了骨头，还想要。
仆人拿着块吃剩丢了的生肉，开门对着噬月玄帝丢了过去，“给你，走走走，别蹲这儿碍事。”
噬月玄帝瞪着面前地上那块沾了灰尘渣土的生肉，身体气得发抖，只想现在就扑上去咬死那仆人。
在铁柱观，就连掌门都不敢如此对他，这人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找死——！
脑子里默默回忆与道渊的约定，噬月玄帝忍气吞声，无视地上的骨头生肉，转头就走。
噬月玄帝一转身，后面几条对着骨头和生肉发痴的流浪狗立马就扑了上去，几下就吃完了肉，开始争那块大骨头。
绕着何家走了一圈，选了块没人的地方，噬月玄帝决定，翻墙进去找人。
暗中催动法术，噬月玄帝周身现出红色煞气，往后退了几步，发力飞奔到墙下，一举跃过高墙。落地的一瞬间，一声娇媚的尖叫响起∶“哎呀！”
噬月玄帝被悚得浑身一抖，诧异的看向说话的人。
一个瘦弱无比如同林黛玉般的小仆，拿着扫把横挡在胸前，可怜兮兮的看着它，吓得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看见噬月玄帝瞪着他，连忙小声说∶“救命啊，有妖怪，救命……别，别杀我嘤嘤嘤嘤嘤嘤——”
……
噬月玄帝一口血哽在喉咙里，吐都吐不出来，飞也似的跑了。把那怪声哭着陆的小仆丢在脑后。
48野村
庭院内；何长生拿着经书；听夫子讲解经书释义。
周围十分安静，只听见夫子略带沙哑的低沉语调；慢慢讲着书中释义。
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夫子置若罔闻；继续慢吞吞的讲着；何长生的注意力却被吸引了过去；夫子讲了会，没回应，放下书道∶“今天就讲到这。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没有了。”
夫子点点头，收了书；走了。
夫子走后；何长生叫来仆役；问起外面出了什么事，仆役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要不小的出去看看？”
“算了，推我回房。”
小仆推着轮椅，把何长生推进房间，关上房门。
何长生进屋时，刚好大黑狗从墙头跃过，跳进庭院。大黑狗见四下无人，后面一群人吵着抓妖怪，凌乱的脚步声逼近，噬月玄帝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何家乱撞。左右找不到道渊，干脆找了条道，暂时逃出何家。
出了何家，噬月玄帝怎能都憋着股气。
硬闯找人是行不通，那就换种方法。
躲巷口里，远远看着何家大门，噬月玄帝化了人形，决定去拜访何家。
欧阳少恭曾说，道渊的转世名字是叫何长生？
何、长、生。
这名字还挺不错的。
噬月玄帝化成了人形，穿着身黑红衣服，对着地上的一滩积水照了照。污水中现出一个英气的雄壮男子，眉眼周正，却带了股凶残，使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凶狠，不敢让人靠近。
噬月玄帝就是喜欢这副模样，自觉形象不错，整了整衣领，一脸凶神恶煞地去敲何家大门。
然后连门都没进，被那看门的以公子病了不接来客，婉拒在门外。
噬月玄帝深吸口气，“我找你家主人。”
仆人道∶“我家主人不在。”
“我只见何长生一面。”
“公子病了，没法接见你，请回。”
看在是道渊转世的仆从上，他忍！
现在没法去找何长生何长生，白天人多，偷跑进去容易被发现，不如等晚上再行动也不迟。
噬月玄帝重新变回大黑狗，端坐在何家大门的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口，一动不动的看着何家。
等到了半夜，所有人都进入睡眠，噬月玄帝轻松跃进何家，何家那些仆从果然没发现他，一路偷偷摸摸的各个房间找过去，终于在一间房内找到了熟睡的何长生。
夜色朦胧，树影婆娑，细碎银光照进房间，微微映亮房内情形。
何长生躺在床上，歪着脑袋枕在枕头上，呼吸绵长。噬月玄帝越看越觉得，他就是道渊的转世。
何长生和当年的道渊一样，睡觉都不爱端正的枕枕头，一定要半歪着，然后靠上去，喜欢蹭着睡。
在以前，他还没有修炼成狼妖时，道渊就喜欢和他在一起玩。道渊没有朋友，它白天要去抓蒲猎物，没有时间陪他，道渊就默默的一个人，话都不怎么说。到了晚上，道渊若是觉得害怕，就在房间里点起一盏灯。它路过看见了，就会去陪道渊。
当时的约定，是道渊点灯，看见了灯火，它就去陪道渊。其实，道渊不知道，没晚它都会去看看道渊，就算道渊没有点灯，它都会来，只是道渊不知道罢了。
那时候的道渊才是一个小孩儿，它看着小孩儿孤单一人，就想，自己也是单独的一个，小孩儿也是单独的一个，他们不如就这样，觉得孤单寂寞，就去找对方，就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其实，那时它还不清楚，这种想两个人一直这样下去的感情是什么。
后来，小孩儿的父母送小孩儿去了山上修行。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了。
再后来，它常常去小孩儿以前住过的房间去看看，没想有一天晚上，房间里居然点起了灯火。
它那时的心情，既欢喜又哀怨。
离开了那么久，几年间连一句话也没有，还点灯唤它做什么？
想是这么想，但它却一点犹疑都没有，叼着刚打来的食物就去了。
然后就被道渊给打得半死。
想起来很不好的回忆，噬月玄帝脸色有点黑，恰好，床上的人像是感应到有人在旁边，眼皮微动。
噬月玄帝低头看着何长生醒来，眼里一片茫然，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眼神顿时清醒过来。
噬月玄帝喉咙有点发堵，嘴唇蠕动半晌，干涩道∶“好久不见。”
何长生在睡梦中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他醒来。一醒来就看见床边坐了个人，背对着窗户，面庞隐在重重阴影下。
雄厚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
宽厚的肩膀，浑厚的声音，一个威武强悍的人，这真是……
太可怕了。
何长生抓紧被子，往床里缩了缩，谨慎道∶“你是谁，来我家想做什么？”
“你不认识我了？”噬月玄帝不可置信，提高了音量，“当年你我互相作下的约定，你也不记得了？”
何长生想了想，“你不会是欧阳少恭提到过的，那只铁柱观的狼妖吧？”
噬月玄帝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你给我的信，你明明说……”
“我不认识你。那时欧阳少恭忽然来到我家，说你要找我，要欧阳少恭带我去铁柱观见你。”何长生打断他的话，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那谁的转世，不过，我是真的不认识你。”
“你明明在信里提到了，我们相处的一些事情。还要我遵守约定，不要杀生。”
他一头只食肉的狗，哪怕是后来修炼成了狼妖，为了遵守约定，在水下也只吃那些妖怪，除了几次意外，再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为何他实现了约定，道渊却忘记了？
这不可能！
何长生道∶“我幼时梦见了一些事情，梦到跟一只狼狗相处，不过，也只一些片段。欧阳少恭来说这事，我就猜与狼妖有关，在信上模糊的写了一句。你说的不要杀生，是因为我听欧阳少恭说，你以前……杀了很多人，怕你逃出来又会乱杀人，就在信上加了句话，要你不要杀生，否则就不见你。”
噬月玄帝听得呆住了，沉默半晌，何长生又道∶“其实，也就是歪打正着而已。”
噬月玄帝抬头，现出狰狞的脸孔，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挑起嘴角狞笑，“既然是道渊转世，就是忘了约定，也要遵守，休想本尊会放过你。”
何长生哼都没哼一声，往后一仰，晕过去了。
看着倒床上的何长生，噬月玄帝有点慌了，板着何长生的肩膀让他躺好在床上。此时何长生呼吸有点不正常，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噬月玄帝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一个不好的念头，匆匆掀了被子盖在何长生身上，连忙跑出去喊人。
仆人被噬月玄帝喊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怎么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听他焦急的说，何长生出事了。
何家家主的宝贝命根子出事了？这可了得，赶紧看看去。
一路大喊叫起一堆仆人，闹了大半夜，一通折腾下来，等找来了大夫看过，说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昏厥。没有大碍，众人这才放下心。
然后就要开始找原因，何长生是如何被吓得昏迷的？
一通询问，最先发现何长生出事的那人惊讶发现，那个提醒自己何长生出事了的人不见了。
噬月玄帝化作大黑狗，郁闷的走在街上，一小孩哈哈笑着，扔了一块石子打在它身上。
噬月玄帝理都没理，那感觉跟挠痒痒差不多。它现在心情差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长生怎么会看见它就吓得晕倒了？
越想越觉得郁闷，噬月玄帝干脆催动法术，去找欧阳少恭。
既是何长生朋友，那何长生为何会突然晕倒，他一定知道一些缘由，去找他问个明白。
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噬月玄帝就找到了欧阳少恭。
为何？
那次敢对着他拼命的百里屠苏正提着剑，对着另一个人，像是要打架。
噬月玄帝对其他事懒得管，直接停百里屠苏面前，“带本座去找欧阳少恭。”
百里屠苏冷声道∶“为何？”
“本座找他有要事。”
百里屠苏摆明了不信他话，噬月玄帝微一思索，“小子，你带本座去找他，本座问他一件事。若是做到，本座便告诉你，他为何大限将至的原因，如何？”
这条件，听起来很不值一提，但对于百里屠苏而言，却是极为重要。
他在铁柱观水下，听噬月玄帝说欧阳少恭已经没有几年可活，那时就对这件事情记得很牢。问欧阳少恭，欧阳少恭也只是一味的说不是，就是欧阳少恭反驳，百里屠苏还是觉得，欧阳少恭好像就如同噬月玄帝所说的那样，活不了多久了。
在他看来，欧阳少恭这个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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