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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袭苍-狼人与琴师_by_shoulder-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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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末一音,苍揉弦的指尖微颤,比任何一次都悠长的余韵在空阔的空间里散开,终至杳然。
  
  ※
  
  警方两天之后才知道袭灭天来失踪,因为九祸一开始表示是她派袭灭天来去外地出差,后来才坦承没这回事,承办的检察官大为震怒,扬言一定会追究九祸掩护袭灭天来逃亡的责任,但素来冷静的女强人不为所动。
  追查之下,很快发现袭灭天来身份是假的,关于那个灰发男人过去是什么来历,完全是一片空白。异度游戏公司遭到搜查,每个员工都被反复询问,但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冷醉被盘问时,带着郁闷的表情说:“我们老大不可能是凶手的啦!”
  怎么可能?那个老爱耍别扭、对部属超放任、不合群却很好拗、有事时很可以靠的老大,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不光是他抱持这种态度,异度游戏公司上上下下,从老板到员工全都是同样想法。
  负责办案的刑警冷冷瞄他一眼,说:“那为什么他的办公室里居然干净到连一根头发、一枚指纹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做贼心虚谁会干这种事?你告诉我啊!”
  冷醉无话可答,他想起曾经看过袭灭天来在下班离开公司前拿布擦拭桌面、键盘、鼠标的情景,那时他只是觉得他们老大有洁癖而已。
  后来,警方查到袭灭天来的住处,破门而入之后,除了发现洗衣机里有洗过没有晾的床单枕头套、冰箱里有剩下的一些生肉排、蔬果之外,查不到什么。计算机被整个格式化,没有留下任何数据,整个屋子里干净得离奇,居然也找不到指纹之类的线索。
  这种种诡异的迹象让警方认定袭灭天来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他们猜测除了长生医学仪器公司的命案,说不定袭灭天来还与其他未侦破的重大刑案有关。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找不到袭灭天来,因而推测袭灭天来应该一得到消息就利用别的身份出了国,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后来,警方循着袭灭天来之前的手机号码的通讯记录,查到了苍。
  袭灭天来与苍之间的通话次数频繁让警方非常振奋,但从苍那边根本查不到对袭灭天来不利的线索。苍只表示他与袭灭天来因古琴相识,兴趣相投所以经常碰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不管警方怎么问,苍的态度都一样平稳,没有半点失去耐性的迹象。警方认为苍有所隐瞒,但苦无证据,再说苍本身的背景非常单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于是从一开始密集询问,最后终于也渐渐放松。
  日子一天天过去,数个月之后,警方意外从其他案件中得到线索,最后抓到了长生医学仪器公司命案的凶手,凶手到案之后坦承犯罪,据查,其行凶动机与非法器官买卖的纠纷有关,而凶手根本不认识袭灭天来,这件事跟袭灭天来一点关系也没有。
  袭灭天来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走?他种种隐匿行迹的举动是为了什么?是否他虽然与这起命案无关,却涉及其他罪案?这成为警方不解的谜团。
  
  ※
  
  异度游戏公司的游戏在冬季的电玩大展上发表,袭灭天来的失踪意外成了话题,连带炒热游戏的销售。看着游戏宣传动画中以袭灭天来为原型的魔王,异度游戏公司的员工们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老大会不会看到?”冷醉注视大型屏幕上与琴师对话的魔王,低声说着。
  “会吧!”月漩涡说。
  “是吗?”
  月漩涡望着屏幕上发出轻笑声的魔王,闭嘴不再说什么。黄泉吊命与赦生并排站着,也注视着屏幕。而已经能靠自己的四条腿走动的雷梦娜挨在赦生脚边,跟主人一起望向变动的画面。
  从别的摊位晃回来的风流子在冷醉旁边站定脚步,开口说:“这次真的很成功,可惜没人让我们拗请客了。”
  “就是啊。”冷醉闷闷不乐地说。
  雷梦娜朝屏幕上掀开帽子的魔王汪了一声,赦生低下头,伸手轻轻摸了摸雷梦娜的脑袋。
  
  ※
  
  异度游戏公司的玻璃大门被轻轻敲了一下,雷梦娜响亮地吠了一声,不太利落但是很积极地冲出办公室往大门口跑去。
  “来了!”冷醉从绘图室跑出来去刷卡解锁。
  “请进请进。”冷醉拉开门,请站在门外的苍进来,又说:“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
  苍沉默了一下子,淡淡说:“其实我也想过来。”
  冷醉看了看苍,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苍说:“我可以去你们的会议室吗?”
  “当然可以,这边请。”冷醉连忙领苍去会议室,然后说:“请坐,我去把东西拿过来。”
  苍会议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望着硬质玻璃桌面,曾有一个晚上,他就坐在这桌上,在黑暗中弹一曲琴,而那个人就在他眼前……
  冷醉推门进来,把两样东西放在苍面前。
  “这是游戏片,这个……”冷醉说:“这是当初人物设定的原稿,我们决定送给你,因为……你是我们老大的好朋友。”
  苍凝视着眼前袭灭天来魔王造型的原稿草图,许久许久都没有说出一个字,好半天,他才终于开口说:“……谢谢。”
  冷醉抓了抓头,说:“听说你跟我们老大是去年三月那时才认识的哦?也许是我乱想啦!不过我觉得我们老大跟你做朋友之后变得快乐多了。”
  “是吗?”苍凝视着画中人,轻声说。
  “嗯啊,变得很好拗。”冷醉闷笑说。
  苍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
  
  “欢迎光临。”咖啡店的女店员挂着明朗的笑容招呼推门进来的苍:“请问要点什么?”
  苍望着写满各式饮料与食物的广告牌,然后把目光移向女店员,淡淡说:
  “温牛奶,不要太烫。”
  女店员的脸上掠过微妙的表情,收下苍递过去的钱,复诵:“好的,温牛奶,不要太烫。请稍等,我马上弄给您。”
  女店员找了零钱,连发票一同给苍,然后利落地从底下的冰箱取出鲜奶,倒在不锈钢大奶壶,用咖啡机的蒸气出口管子加热。
  女店员伸手拿了一个藕色的马克杯,迟疑了一会儿又放回去,另拿了一个黑色的马克杯,把温牛奶倒进去,转过身来递给苍。
  “……谢谢。”苍接过盛了温牛奶的黑色马克杯,走到那个老位子,坐下,把杯子轻轻放在小小的圆桌上。
  乳白色液面微微晃动,而终归于平静。


五十二、琴师的回忆
  
  “我跟你一起过去。”苍把车子熄火,穿上短大衣。
  已经是小学四年级的九方墀穿上厚外套、围上围巾,说:“大哥,我可以自己走啦!”
  苍淡淡一笑:“我正好想去公园走走。”
  “哦。”九方墀从后座开门下车,没忘了拿翠山行帮他准备的保温水壶。九方墀拉着苍的手往停车场出口走,兴高采烈地说着今天跟同学约好一起看展览的事,看完展览要写心得报告,这也是寒假作业的一项。
  隔着马路,苍望着前面座落在公园里的博物馆,许许多多回忆像一张无边无际的丝网,从每个角落笼罩。在某一个初秋的日子,他曾走过那条路,找一张空的长椅,坐下来等候一个人。历历清晰如昨,却又彷佛久远得像已过数十寒暑。
  有些事一如既往,他的两张古琴换过几次弦,他仍然每周去一趟古琴协会,只是,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每周二的晚上来找他。而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小孩子长大了,他又一批学生毕业了,阿商成为中学生,小白踏入社会,云染认识了不错的对象,小翠辞掉工作去游学了一趟,年后即将转换新跑道,而他学了开车。他买了一部小型房车,开始习惯偶尔一个人驾车离开这个城市,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弹他的古琴。
  那张特别订制的折迭式琴桌现在放在他的后车厢里,连同那张琴凳一起。那套旅行用茶具被收在橱柜里,没有再拿出来过。
  苍牵着九方墀过了马路,走进公园入口,九方墀看见自己的同学与同学的母亲站在博物馆前面的阶梯上,欢快地朝他们招手。
  “去吧!”苍说:“到时在门口等我,我会来接你。”
  九方墀应了一声,很有精神地跑过去跟同学会合。
  苍对那位妈妈点头致意,看着那位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与九方墀买票进入博物馆。他漫步着从博物馆前面右转,一路走到公园的池塘边。
  天冷,池边的长椅没什么人,只有两张椅子分别坐着想心事的老人家以及一对开心谈笑的情侣。曾经,他与一个人并肩坐在其中一张长椅上看蜻蜓飞舞,他几乎能看到那时的他们,是如何给予彼此一个纯粹的拥抱。他慢慢越过拱桥,往音乐台去。
  舞台上没有青年学子在练习跳舞,只有两个幼小的孩童奔来跑去,舞台前面的座位零零星星坐着寥寥几人,显得冷清。
  他拣了一个位子坐下,椅子很冰,冬末早上冷冽的风拂动他的发梢。他还记得,那时那人是如何把头靠在他身上,让他用手指梳理头发。他微微低垂视线,投落在某个不知名的时空。
  
  ☆

  “回来啦?吃过午饭没?”翠山行问刚进门的哥哥弟弟。他在异国游学认识的几个朋友等会儿要来家里玩,他正在准备水果茶。
  “有,大哥带我去吃小笼包。”九方墀一面脱鞋一面说。
  “你就喜欢吃小笼包。”翠山行望向苍:“哥,有没有帮我买那家咖啡厅的鲜奶油蛋糕?”
  苍提起手上的盒子,微微一笑:“这里。”
  翠山行开心地接过纸盒,说:“太好了,好久没吃他们的蛋糕了,他们家的鲜奶油就是好吃又不腻。”
  九方墀抢着说:“我也要吃!大哥说我也有。还有我也要喝二哥煮的水果茶!”
  
  “好啦好啦,可是等下我朋友他们来,你不能吵我们哦!”翠山行把蛋糕盒子放在饭桌上,解开绳子,一面问苍要不要喝水果茶吃蛋糕。
  苍淡淡回说不用,他去浴室洗了手,径自上楼去,回到房间,关上门。
  屋里比外面暖些,但仍然气温偏低。他在琴桌前坐下,静静凝视着琴许久,他把双手放在琴上,轻轻挑弦,零落的弦声不成曲调,勾勒出仅属于他的世界。
  稀疏而独立的琴音在有限的空间里回荡,他停下,待琴声沈寂。无声的颤鸣渐渐散尽,他揉按一指泛音,弹起一曲幽长的“忆故人”。
  重重迭迭的泛音往旧日时光延伸,牵引出落英纷飞般的回忆碎片,在跨越过去与现在的时空中飞舞。曾有一个人,对他很好很好,喜欢被他欺负,喜欢跟他相处,有时别扭,有时干脆,既纯粹又复杂,知他懂他。
  他曾经……拥有知音。
  他微微扬起嘴角,轻轻闭上双眼。


五十三、某年夏天的晚上
  
  时序进入仲夏,学校开始放暑假,周二下午下了场雷阵雨,苍比平常晚出门,他在面店买了份干面以及烫青菜带去古琴协会吃。虽然已经没必要固定每周二到这里来,但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无意改变这样的习惯。
  照例,一些年轻的琴师会到他惯用的琴室找他,请他指导。大约九点以后,人渐渐离开,整幢庄院安静下来。
  不知从何时起,每个周二晚上,苍总是最后离开的人。偌大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琴声幽幽回荡。今晚也不例外,大约十点钟,其他人都走光了,他一个人静静弹着一首近代古琴师所谱的琴曲,远远有虫鸣与之交融。
  一曲终了,他放下手,拿起杯子喝一口温温的茶水,微微出神。然后,他放下杯子,抱起古琴,推门走出琴室。
  回廊上的灯光与琴室里的灯同样昏黄黯淡,他踏着规律的步伐沿着长廊走,一直到灯火无力照耀的尽头。清朗月光下,雅致的琴亭静静伫立,彷佛沉睡。
  苍轻轻走近,一手抱琴,一手轻轻推开雕花门扇。他踏入阒静的亭中,来到中央的琴桌前坐下,一动不动。黑暗中,谧静的琴人将手轻轻放在琴弦上,凝神挑指,弹奏除他自己以外无人听过的那曲“流”。
  
  月色如水,从雕花门的窗格透入幽暗的室内,拖曳出一方朦胧微明,与琴音相濡相融,在重重门扇之间缭绕回荡。
  他曾经答应一个人,会让对方成为自己以外第一个聆听此曲的人。这个约定也许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但他可以永远也不打破自己的承诺。
  琴音消散时,琴人的目光移向门外的月光,慢慢放下了手。
  
  ☆
  
  “我回来啰!”翠山行右手提着一个纸袋、左臂挟着一个包裹进门。
  “哥,你的包裹。”翠山行把包裹放在茶几上,他早上去邮局寄东西给国外友人时顺便帮苍去领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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