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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mylord(黑执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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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睑微瞌,再度睁开之时,散去了那一片迷茫。
  “不了,给我泡杯红茶上来吧,塞巴斯蒂安。”喉咙间犹如火烧,沙哑的声音吞吐出时,小脸上的那一片冷漠毫无瓦解之意,犹如被冰封一般。
  塞巴斯蒂安致礼退出房外,为房中少年叫出他名字时的不安,温柔的笑意凝滞在了唇旁。或许,连夏尔自己都未曾发现,他叫出他名字时,轻声的话语里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在为什么不
  安一般。
  黑亮的皮鞋轻踏在走廊之上,嗒嗒的踩地声被梅琳匆忙的脚步声给停了拍子。
  “塞巴斯蒂安先生……”梅琳一脸的兴奋,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发生,“巴、巴鲁多先生回来了。”
  塞巴斯蒂安身子微顿,淡笑依旧挂在唇边,“那不是很好吗?”
  梅琳看着他的笑,怔愣地点头,连他已经擦身而过了都未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塞巴斯蒂安脸上的笑意如此的飘渺?仿佛那笑快要破碎了一般?
  梅琳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无奈地看着屋外毒辣的太阳,汗水止不住地狂流。
  为什么,夏末的今天,会如此的热呢?
  女佣摇了摇头,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决定不去打扰到他们日渐孤僻的少爷,为他的早点去做着准备。
  房内的少年依旧坐于床上,忍受着胸腔中犹如撕裂般的疼痛。他自己很清楚,他的身体,如此下去,一个月也未必能够撑得过去了。
  小手撑着床起身,无奈双脚却无力着,才走几步,已是如暮年的老人般,颤巍巍着。
  红茶的浓郁香甜溢进屋时,他正倚着床架喘息着,小手紧揪着已经碎裂了的衣领,汗水滴滴划过脸颊,划出冷硬的弧度。
  刚将茶盏放于桌上,塞巴斯蒂安便看见他的身子摇摇欲坠,似承载不了那噬魂的痛楚。
  红眸闪烁着微光看向他的恶魔终是扶住了他那快要倒地的身子,白皙的手指轻抚过他口角旁凝固了的血渍。
  而夏尔的身子却僵硬着,继续为那疼痛而抽搐着。
  两人都未再说话,即使炎热如今,这间屋子里也异常地寒冷,为那少年所流失、丢弃了的情感。
  从伊丽莎白的坟前归来时,他似乎就早已丢弃了一切。而今,似乎连那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已不复存在了?这究竟是他的希望还是他的奢望呢?
  塞巴斯蒂安将他扶在床上坐着,一如往常地为他梳洗,整理了衣衫,指间传来的温度却犹如自己体温一样的冰冷。
  夏尔无力地将手脱离了他的手心,微微喘息之后,缓步走向了桌旁。
  由于他两手撑桌坐在椅上而带来的震动使得茶盏里的红茶涟漪轻碰着杯壁,而凝神看着那阵阵涟漪的人则是冷冷地开口,让塞巴斯蒂安退下。
  走出房门之时,塞巴斯蒂安告诉他,巴鲁多回来了。而他,终是抬头,目光瞟过他的黑衣。
  “让他到这里来一趟。”冷硬地命令口吻后是恶魔的弓身致礼与那再度关上了的房门。
  轻呷一口红茶后,年少的他,瘦弱的手抚上黯淡无光的紫眸,为此刻的恍惚而恼。
  他不能去在意着什么,他不是阿尔,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得到纯粹的爱情。这个世界里没有那么纯粹的爱恋,而他与他之间也没有这称之为“爱情”的东西存在。
  至少,他是这样的认为。
  何况,他是不会爱上一个男人的。
  巴鲁多敲门而进,带来的是在那边搜集到的情报。
  如梦中一样,阿尔曾在印度居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所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一些零碎的民间传说。而大多的一些谣传都与梦中所述之事吻合。包括阿尔曾在那个国家所居住过的房屋描述也是如此。
  “少爷?”巴鲁多叫着夏尔,以为他为了没有找到这个人而恼怒着。
  “嗯?”夏尔的眸盯着他,却不知巴鲁多已是震惊在那一双冷漠的眸中。
  才短短数月不见的时间,他却发觉眼前的少年正以着他震惊的速度变化着,而这变化不仅是身体上的,连同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也是变得令人畏惧。
  是什么又让这少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或许在他离去的前夕就已有这征兆了吧?否则,他怎会单纯地让他去阿格尼那里学习厨艺,后又未对他搜集阿尔的情报只字未提呢?就好象他只是单纯地让他学习厨艺,只是这样而已。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又瘦了一大圈呢?
  夏尔僵住,目光从巴鲁多身上收回。他只是淡淡地说着一句没什么,便让巴鲁多退下,让他为自己做点早点送上来。
  双手交叠着支颌,眸光锁着已见底的茶杯,为自己以后的路而恍惚着。
  或许这一切都是那个梦而惹的祸,此刻的他已是冰凉一片,无论那个恶魔怎样的想给予他温暖,却无法改变他本身就没有温暖的事实。同样渴望温暖的两人,却都没有温暖能够给予对方,何能幸福呢?
  夏尔看着未关上的门,才想起阿格尼那边所传来的消息都只是只言片语,并无任何的证据,他又以何去与月神对峙呢?
  头疼之下,胸腔内又传来隐隐的疼痛。
  不自觉的叹息溢出,一蓝一紫的眸却在下一秒锁定了出现在门边,已经消失了许久的某人。
  黑色的高帽下是灰色的长发遮眼,而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般的阴森,带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与这炎热的夏日十分的不符。
  “嘻……看来伯爵快死了呢。” 黑色的长衫松松垮垮地穿于身上,手依旧藏于袖中,轻遮着唇低笑着。
  “消失了那么久,终于舍得出现了吗?Under Taker ”夏尔冷冷地看着他,猜测着他此刻出现的意图。
  “嘻……小生是来关心一下伯爵呢,怎么伯爵却这么的冷淡呢?”着黑色长衫的人,慵懒地倚着门,脸朝向夏尔的方向,眉眼依旧遮于发下,只露出他此刻上扬着的唇角。
  “如你所见,我就快死了。”夏尔轻嘲,承认着这个事实,“那么,你能告诉来此的目的吗?”
  双手依旧交叠着支撑着下颌,眸光却是冷冷地看着那突然出现在门边的人。
  “嘻嘻,小生只是替月神来问问伯爵的记忆可是恢复了呢?”门边的人放下被袖子遮住的手,正身对着他,黑色高帽上的黑带因这微微的转动而轻舞着。
  “不过,看来伯爵已经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了呢。但是,小生很好奇,伯爵会怎样对待恶魔呢?”
  “原来,你来就是问这个吗?”夏尔握住茶杯,拇指沿着杯口游走,“他只是我的执事,我想你是多虑了。”
  “嘻,原来只是一个执事啊,真是可怜的恶魔呢,碰上一个如此冷血的主子。”Under Taker走近桌,双手轻按在桌面上,灰色的长发碰着桌缘,“那么……伯爵,你会怎么办呢?向蕾薇尔邀功,自己找到了自己之后,苟延残喘地活下去。还是请求你姐姐的帮助,除掉那个一直觊觎着你灵魂的恶魔?”
  夏尔看着他,仿若不认识他一般。
  是的,他的确不认识他。他根本都不曾了解过这个人,也未曾想到只爱守着那个棺材铺的他会如此的熟悉着他所发生的一切。
  “Under Taker,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对我给予这些‘忠告’吗?”
  “嘻,当然不止这些,伯爵和小生这么久没见了,小生当然得送伯爵一份大礼啊。”仿若习惯般,黑衫的人再度以袖掩唇,遮盖着那夸张而阴森的笑容,“不过,礼物可在小生的铺子里,得麻烦伯爵走一趟了。”
  话才刚入耳,说话之人已在门边挥手,“可是,伯爵啊,你可别走了这一趟就死在了路上啊。这样的话,蕾薇尔可是会找我的麻烦呢。”
  调侃的话语末了,黑衫的人便挥手道别,走出了他的视线,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艳阳高升之时,小手轻摇金铃,呼唤着恶魔执事。
  看着出现在了眼前的黑发恶魔,夏尔的眸光瞟了眼见底的红茶,沉声地命令着:“塞巴斯蒂安,备马车,我要去丧仪屋。”
  “Yes,My Lord!”

  那个少爷,叹息

  沉闷的氛围与炎热的天气使整个马车间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只是片刻的时间,当他下楼便未看见那个神出鬼没的丧仪屋老板了。而这炎热的天气却也着实不是个外出的好天气。
  少年打开车窗,静看着繁华的大街,眼神冷冷地看着马车所行驶之处。
  马蹄一转,马车便歪进了小巷之中,在黑发恶魔紧勒缰绳之下,马蹄驻足,马车停在了略显诡异的丧仪屋前。
  手杵黑色拐杖的少年步下马车,眸光瞟向这间丧仪屋的招牌,举步前行,黑发的恶魔紧跟其后。
  丧仪屋内一惯的阴暗下,黑色的拐杖随着执杖之人停在了坐于棺盖上的老板身前。
  “嘻,伯爵,我可是还蕾薇尔这几天请我喝茶的人情才给你这个的哦,不过,你应该会高兴的吧?”压低的话语中带着笑声。Under Taker离开棺材,手覆黑袖轻推着那口黑色的棺盖。
  虽不解那口棺材中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前来的,不过,夏尔依旧举步走近棺木,却并未闻到想象中的腐烂味。
  只是,却震惊于棺材中静躺着的人,亦或是尸体?
  棺材中的人是伊丽莎白,是安详而宁静的她。
  “Under Taker,她是谁?”沉声的问语,视线却不离棺材中的人,想要看出一丝丝她不是伊丽莎白证据,也或许是他想要看出她究竟是不是一具尸体。
  而倚在棺材旁的人却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伯爵,她是一具尸体哦。”
  “不过,才刚死没几天。”Under Taker灰色的长发搭在棺木上,笑看着少年僵硬了的身体。
  “那保拉手里的又是什么?墓碑下的尸体又是什么?”夏尔手握着棺木的边缘,难以相信躺在这黑木棺中的会是真的伊丽莎白。
  “是木偶啊,应该是在她死后才注入灵魂的吧。至于墓碑下的尸体,可不是伊丽莎白哦。”丧仪屋似又想到了什么,覆袖之手掩着唇,轻声地说着:“保拉小姐好象是安杰拉的妹妹哦,不过又好象不是天使呢。”
  丧仪屋唇角的笑直对着夏尔身后的恶魔,又似乎是塞巴斯蒂安的错觉般,丧仪屋已经坐在另一口棺材上,双手抱着骷髅头,“伯爵,小生免费地让你观看也是有时限的哦。” 夏尔怔住,握着棺木边缘的手紧了又紧,终是沉声地说:“我要把她带回去。”
  丧仪屋看着他眸中的坚定,掩唇轻笑,“亲爱的伯爵,想要把她带走是不行的哦。保拉现在正在到处寻找这具尸体呢,连墓碑下的尸体都没放过,看来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哦,所以啊,放在小生这里是再放心不过了。”
  话语过后,又是一阵嘻嘻的笑声突兀地响起,令夏尔不悦地皱眉,“你在帮我?”
  “嘻……伯爵,小生可不是帮你呢,只不过是还一下蕾薇尔的人情罢了。”
  夏尔颔首,转身准备出屋,却在看见自己身后的恶魔时,怔愣数秒,方又皱眉离去。
  是的,他竟忘记了他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们家的执事。
  丧仪屋外,略微阴凉,炎热的风拂过,夹杂着尘埃。
  “少爷,之后准备去哪里呢?”塞巴斯蒂安低垂着眼拉开车门,轻声地问着他。
  夏尔并未答他,只是在他的搀扶下上车,待在马车内坐定之后,他才冷声地说着回去。
  至少,他还是有一个地方可回的。
  塞巴斯蒂安点头后将车门关上,驾着马车转身往回驶去。
  车窗微开,夏尔静看着途经泰晤士河的场景。河边的树林光斑闪烁,树影婆裟,风起之时便有“簌簌”的奏乐之声。而那林,仿若利刺一般扎疼了他的眼。
  犹记得那夜里的心悸,犹记得他寻找他时的模样,犹记得自己心中的那份感动。可是,纵使他曾为那颗闪烁在黑夜里牵绊着他们的命星而不知所措,纵使他的心曾为他悸动过。
  那也……是错误的。
  只是,为何他却害怕着那个雨夜里,他的承诺呢?
  “好,只要你找到了他,我便离开这个世界——绝不食言。”萦绕在耳旁的竟是那日与他赌气的话语与他这所谓的承诺。那么……在他看来,终究是那名叫阿尔的人重要吧?
  他究竟是害怕他的离去还是害怕失去有人的陪伴?
  怔愣间,马车渐行渐远,已是看不到那充满回忆的树林。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塞巴斯蒂安于他而言,竟是如此特别的。特别到已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块领地,无法使任何人入侵。
  歌谣骤起之时,一阵颠簸后,马车停下。夏尔的身子在马车的摇晃下撞到了车壁,恰巧从车窗看到了身着礼服的保拉正打着伞莲步而来,口里浅唱着那首他所熟悉的歌谣。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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