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狱·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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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说着，但是黑子哲也天空色的双眸中却没有一丝情感，只有就像是万年不散的静谧。
所谓的空白除了稀薄的存在感是否也暗示着情感的空白呢？没有情感，就像是有着生命却没有感情的机器？
伊月俊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他抬头对上仍旧静谧无澜的蓝眸，他开口，冷静地问，“哲也君总是这么淡漠的吗？”
“嗯。”
黑子哲也回答，就像是回应了一个与他无关的话题。
伊月俊没有再问，他看着黑子哲也站起来，又走了出去。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并不强烈，但是洒在黑子哲也的身上，也让他近乎透明。
“其实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伊月俊再回过头来，看向说话的木吉铁平，他并没有表现出急切地想要知道些什么的样子，只是冷静地缓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次缉毒行动中……”
木吉铁平没有说完，他将视线转向小金井慎二，通常那家伙总能表现出没心没肺的样子。
小金井慎二从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零件中抬起头来，水户部凛之助的笔电看来已经完全报废了。
“哲也君亲手杀了自己的女朋友。”
他说，并没有表现出没心没肺的样子，反倒是露出了一脸的悲戚，那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对黑子哲也的同情，虽然连这样的表情看上去也非常逗趣可笑。
伊月俊又问，“所以哲也君把自己都变得空白了吗？”虽然没有得到大家的答案，但是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他想起黑子哲也资料上的空白两个字，那可能不仅仅只是对黑子哲也特征的记录，或许更多的是警局对黑子哲也的另一种保护。
相田丽子走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情，木吉铁平还是在睡觉，小金井慎二也是继续折腾着水户部凛之助的笔电，而水户部凛之助显然对他的笔电能够起死回生已经不再抱希望，所以他选择了去电脑上玩点简单的单机游戏，伊月俊则在看一本侦探小说，看到她进来了，就慢慢地收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好像他已经知道她要分配任务了一样。而黑子哲也……
相田丽子睁大眼睛努力地找了找。
还是没有！今天哲也君的存在感更加稀薄了吗？她往窗外看了看，阳光并不是很强烈。
“组长，我在这儿。”
黑子哲也的手上还是捧着奶昔，这一次他确实不在，他是刚刚才从外面回来。不过即使这样，相田丽子还是小小地吓到了，于是没有形象地对着黑子哲也就张牙舞爪地叫嚣起来， “你下次出现可以通知一声吗？”
黑子哲也没有理会，而显然他对相田丽子的暴怒早就习以为常。
他捧着奶昔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相田丽子也觉得无趣了，便停止了叫嚷。她的视线在所有队员身上扫了一圈后最后停到了黑子哲也的身上，伊月俊也顺着她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
“狂狱和毒狼今晚在西郊口进行交易。”
有一种情绪在那一湖蓝色中闪过，转瞬即逝，快得就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但是，伊月俊还是清楚得看到了，那是一抹惊恐。
相田丽子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停顿了下又继续，“水户部凛之助，在下午六点之前将西郊口所有地形分部详细记录，并且假设出所有对方可以逃脱的途径。”
“伊月俊。”
伊月俊对上相田丽子的视线，在这种时候，那双栗色的瞳仁中总是有不容抗拒的强者气息，他带着欣赏的眼光安静地等待着相田丽子给他安排任务。
“你和小金井慎二负责跟踪监视。”
“木吉铁平，主攻。”
相田丽子最后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黑子哲也的身上，“黑子哲也……”
“今天我可以休假吗？”
平静且淡漠却带着坚定而不可抗拒的气势的声音将相田丽子的话打断。伊月俊也重新看过去，黑子哲也那一双天空色的眼眸仍旧平淡无波，但是却有股强势的坚韧。
相田丽子让自己的分配工作停顿了片刻，显然她正在脑中做着选择，最后，她说，“黑子哲也，休假。”
她是难得表现出这样的仁慈的。
今天的阳光并不刺眼，些许是秋天的关系，连太阳也变得温和了起来。伊月俊从车子内探出头来，抬头看了眼天，天的东边好像已经聚集了大片的乌云，看来是要下雨了。
他和小金井慎二是在三点钟的时候出动的，现在四点五十，离六点还有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小金井慎二在四点钟的时候发现警车上的安全带有些松动，现在正在折腾。
伊月俊把头缩回车内，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外面。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开始急了起来，看来都是没有预料到天气会有这样的变化，所以想快点赶在下雨之前回家或者找一个可以避风挡雨的地方。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伊月俊微微眯了眼睛，他似乎已经闻见了血腥的味道，混合着浓烈的泥土还有死亡的气息。
“小金井害怕死亡吗？”
伊月俊突然问，语气十分的平淡。
正在琢磨松动的安全带的小金井慎二好像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没有在意，所以他没有认真思索就摇了摇头，而他的手上并没有停下倒腾被他越扯越松的安全带的动作。
伊月俊再问，平淡的语气融入了隐隐的肃杀气息，“不怕吗？”
太阳穴处的冰凉像能够袭遍全身的阴风立刻遍布了全身，松动的安全带从小金井慎二的手中滑落，他不敢转身，只能拿着眼角的余光看身边的人，开口疑惑的语气带着胆怯，“伊月君这是在干什么？”
“这样也不会怕吗？”
伊月俊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语气冷静得可怕，“如果被枪口抵住了太阳穴，这样小金井也不会害怕吗？”
小金井慎二这一次还是没有思考，他迅速地摇着头，抵在太阳穴的枪口便在他的皮肤上摩擦出低低的温度，他赶紧停住，不敢再动。
“怕。”
伊月俊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将枪收了回来，重新别在了腰间，“小金井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小金井慎二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遍袭全身的凉意都慢慢消散了，这才夸张地大叫起来， “伊月君，这是你讲的最冷的笑话。”
伊月俊又笑了两声表示回应，之后便恢复了他一如往常的平淡，安静地看着车外。
雨已经开始下了，不大，看过去的时候，遮着眼帘，朦朦胧胧的，渗着寒意。
现在的是下午五点三十分，距离六点还有三十分钟。
松动的安全带彻底报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不了，所以提到今天更。我的一些朋友们，谢谢你们跟着我支持我！
☆、行动下
下午五点四十，相田丽子收到了水户部凛之助传过来的地形分布图和假设路线。
与此同时已经出动的伊月俊和小金井慎二收到消息，内容简短明确。
A组所有成员出动。
伊月俊从倒车镜往外看了一眼。
监视器在九点钟的方向，监控面广。
几家店面门口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打着伞在买东西。
岔道口也有车停着。
相田丽子和木吉铁平还没有出现。
不知道是谁做的部署，这样的监视手法拙劣到连小地痞也骗不到。
像这种好像故意要暴露自己身份的部署，伊月俊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相田丽子策划出来的。因为以相田丽子的部署风格，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而这一次……
可以说，太夸张了！
而事实上，这确实不是相田丽子的部署。
“把那些人都撤回来。”女生怒吼着，栗色的瞳仁中绽裂着火色的怒气，“那些废物是想要让狂狱和毒狼的人知道他们已经被警（和谐）察盯上了吗？”
屏幕上那些被安排出去的警员，且不说他们分部得太过密集，竟连眼神都不会掩饰。相田丽子觉得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在暴动，她两掌狠狠地砸在一边的桌子上，酥麻的疼痛立刻沿着她的掌心袭上两条手臂。
“你以为狂狱和毒狼的人都是白痴吗？”
“相田丽子，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说话的是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虽然他故意摆着面孔，吐息也尽量做到冷漠，但是却还是让人觉得无力而苍白。
相田丽子又一声怒吼，“立刻撤回来。”
时间点点滴滴流逝。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小雨有转为中雨的趋势。
相田丽子的手机震动了下，而后恢复平静，时间过于短暂，没有引起注意。而这个时候，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显然已经识趣地做出了更好的安排。
街道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行人，所有店面前都已经没有了顾客，岔道口处只剩下几辆空车贴着墙角停放。
伊月俊冷静地开口，“小金井，死亡和生不如死你选择哪一个？”，说出的话语因为语气低沉而变得有些可怕。
小金井慎二没有回头，他还是紧盯着窗外，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开始认真地盯紧了街上的每一个行人，就像他们都是可疑的人物一样，但是他还是回答，“死亡和生不如死，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两者之间选择？我想选择活着。”
小金井慎二说得其实很有道理，不管是死亡还是生不如死都不会是人们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择，为什么不选择活着？
所以，其实小金井慎二真的不只是逗趣的存在而已。
伊月俊没有再说话，他看着车外，雨水刷过车窗的玻璃，让外面的世界看上去像水中的幻影，不太真实。
有的时候，我们无从选择！
下午五点五十九分，中雨。
安装在九点钟方向的监视器损坏。
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已经全部散去，一大批人从街道两边的店里走了出来，雨水砸在他们的身上，浸湿了他们笔挺的黑色西装。
“鱼上钩了。”
伊月俊轻轻出声，他们的车子停在拐弯的角落里，和其他一些停在角落的车子一样，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如果不仔细分辨，并不容易被发现。
小金井慎二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伊月俊又往车外看了一眼。
在九点钟的位置，相田丽子和木吉铁平从一家面店内微微探出头来。
而在街道中间，两批人马正明目张胆地交换毒品。
习惯性似的，伊月俊又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个时候正好是下午六点，而中雨明显有转向暴雨的趋势。
狂风呼啸着吹过，卷起混着水味的泥土气息。
枪声在这气息之中突然响起，穿透了雨帘。
枪声在雨中回旋半圈后功成身就似的慢慢消散。在九点钟的方向，相田丽子和木吉铁平横倒在地上，半个身子露在了面店的外面，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雨水。
伊月俊看向小金井慎二，他说话，语气依旧那么平淡，冷静得让小金井慎二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金井，他们死了。”
“谁，谁死了？”
小金井慎二只听见了枪声，但是街道中间正在交易的一批人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不安的感觉隐隐传来。
“他们。”
枪口抵在了小金井慎二的太阳穴处，伊月俊冷静得如同没有血性的杀手，而他的嘴角却微微地扯着淡淡笑意的弧度，“相田丽子和木吉铁平。”
小金井慎二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他的双眸中也是掩不住的惊恐，“为什么？”
“小金井，死亡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
“不，我还是选择活着。”
小金井慎二赶紧说，表现得急切，却又不知所措。
伊月俊淡笑着摇头，“小金井，我没有让你选择。”
他的话出口的同时对方的眼眸无法抑制地瞪大，“你，你到底是谁？”
“伊月俊。”
伊月俊扣下扳机，枪的声音尖锐地刺痛耳膜，他看着身边的人因为惊恐而睁大到极致的瞳仁在他死亡的瞬间爆裂，黑白的瞳孔上布满了血丝。他将枪重新插入小金井慎二的腰间，然后掏出手机。
电话被接通，伊月俊平静地开口，像叙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故事。
“哲也君，请来西郊为大家收尸吧。”
此时伊月俊手腕上的有着浅褐色带子的手表上显示，下午时间六点十分，车外的天空决然地倾盆而下。
暴雨中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店面均已关门。
黑子哲也赶到西郊的时候是下午六点三十二分，雨下得正大，风也吹得正猛烈。
他闻得到，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相田丽子，木吉铁平，还有小金井慎二并排着倒躺在街道中央，他们身下混着血液的雨水已经变成了浅红色。
他无法挪动脚步，天空色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