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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合璧-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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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恶的真面目,没有勇气展示给美好的人看。
  
  “你这里有没有酒?我陪你喝两杯。”
  “我还以为你滴酒不沾。”
  “你是例外。”盖聂微微一笑。
  “我这里有特制的果酒,养胃健脾,喝多少都不伤身。”
  “我酒品不好,不能喝醉,两杯为限。”
  “咦?怎么个不好法?”
  “别问了,总之就是很不好。”
  “你你你脸红了……”
  
  妙手人屠不由露出了浮想联翩的表情。
  以至于两杯酒喝得盖聂如坐针毡。
  
  “在他慷慨赴死的前夜,我和他谈论了一夜的正义与理想。我至少说了上千句话,偏偏最重要的那句没有说出口。我总以为时间还有的是,大可日后再说。”
  “什么话?”盖聂轻轻地问。
  “翌日他的死讯传来,我突然觉得,从此以后正义与理想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一生之中最宝贵的时刻最宝贵的人,已经被我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时候,用在了正义与理想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来,如果我知道他天亮以后就会牺牲,那天夜里我决不会允许自己留下遗憾。”
  “他不和你商议,不邀你同去,是他不对。”
  “不,他知道我不会赞成,所以特意瞒着我。”
  “即使志不同道不合,也互相珍视吗?”盖聂笑了。
  “你和首领,不也是这样吗?”妙手人屠没有笑。
  “我和小庄的分歧比较大。虽然互相珍视,却很难像你们这样融洽。”
  
  “我钟情于你,盖先生,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很奇怪?”
  “……什么?”
  “果然很奇怪,所以我没有办法对他说出口啊。”
  “……钟情?情?”
  “既不是赢政对嫔妃美人的赏玩之情,也不是你对端木姑娘的扶持之情,而是仰慕爱慕恋慕之情。”
  “男人之间的恋慕之情?坦率地说,我不太理解。你能具体说说吗?”
  
  “我一直以为我与他是高山流水知音相逢后的惺惺相惜,我一直试图让自己相信我与他只是高山流水知音相逢后的惺惺相惜。即使午夜梦回无数次幻想他的拥抱和亲昵,我也没有勇气正视这份恋情的真相。故而留下了终生遗憾。”
  “你是说,惺惺相惜和恋爱的界线并不分明?”
  “是的,在你顾虑重重的时候,在你惊疑不定的时候,在你茫然无措的时候,并不会有人敲着钟在你脑子里说,嘿,这种感觉就是恋慕,快去表白心迹吧,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
  
  先秦时代男風盛行,盖聂也略知一二。
  
  好男風并不是男人爱男人,只是一种消费行为,就跟吃饭差不多。
  没钱的去小饭馆,有钱的去大酒家,特别有钱的在自家宅院里造个豪华厨房,这是吃饭。
  没钱的找小倌,有钱的捧戏子,大富大贵的养娈童,这是好男風。
  天底下总有些脆弱美丽的男孩子会去做消费品,不,不是爱人,是玩物。
  玩物美不美,一般是看他长得有多像女人。
  没有人会尊重玩物,把玩物正经当人看。
  
  也有特例。或兄弟或同窗,风流美貌朝夕相处,受到欲念的诱惑,成了相好。
  是相好,不是爱人。该娶亲娶亲,该生子生子,该干嘛干嘛。双方纯粹是分享云雨之欢的关系。
  
  白凤大概就是卫庄的相好。
  
  男人和男人的肉体关系,不外乎赏玩或相好。
  然而此时此刻,盖聂面前却站着一个年届四旬的男人,用一种庄重而虔诚的态度说,男人也会爱男人。
  
  并非迷恋对方的美貌,对方没有少女般的美貌,对方是伟岸大丈夫。
  仰慕他,爱慕他,恋慕他,想与他白头偕老。
  如果在牺牲之前没有建立肉体关系,就终生遗恨,追悔莫及。
  
  “盖先生,你理解了没有?”
  “我不知道,我说不清……”
  “其实这番话我该去对首领讲,可是我怕他,我喜欢你。”
  “你醉了。”盖聂温和地说。
  “那天晌午阳光明媚,可是他的死讯传来,我的天空就暗了。从此再也没亮过。”
  “你需要时间,和新的爱人。”盖聂努力安慰着他。
  “我总是不懂珍惜眼前人,失去后才恍然大悟。”妙手人屠喃喃地说。
  
  他真的醉了。他哭了。
  他的双眸激得通红,像兔子。
  
  盖聂深深感到了男人为情落泪的震撼力。
  
  (待续)
  
  




☆、第 15 章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这章本来昨天就想贴,没想到越写越停不下来,最终字数突破五千大关,趴。
                        
  
  自暴自弃却拼命地想活下来,于是屠大庆投身入流沙。
  和那个改名的孩子一样,他在这户人家得到了意外的安逸与幸福。
  
  刺杀一人的酬劳通常是白银三千两,其中八成上缴核心。
  余下两成,一成交给账房维持整个人家的日常开销;一成自留,可零花可储蓄。
  无论有没有接过任务,有没有为组织创过收,总之全年衣食无忧。换言之,任务的多寡只影响闲钱。
  鉴于三百两白银够普通四口之家八年开销,大家手头都宽裕,没人在乎这点闲钱。
  任务按例由核心分配,以高效和公平为准则,符合首领卫庄的一贯作风。
  
  “上缴八成?”盖聂惊讶地问。
  “听起来比赢政还黑,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见人表示过这方面的不满……”
  “因为大家都很满意。”
  “为什么?”盖聂更惊讶了。
  “盖先生,你知道最廉价的杀手有多贱吗?最廉价的杀手就像最贱的表子,十个铜板就肯卖。我曾经为两个馒头杀过人。”
  “两个馒头的酬劳……”
  “杀手谈不上风骨也谈不上尊严,除非你是流沙成员。暗巷中游荡的杀手投入流沙,就好比街头流莺进青楼,从此锦衣玉食琴棋书画,俨然风流交际花。”
  “照你这么说,天底下的杀手岂不是都盼着进流沙?”
  “要进流沙,必须厮杀,杀出一条血路活下来的强者才能得到流沙认可,所以想进流沙的杀手本来倒也没那么多。不过从去年开始,急于扩张的首领不再严酷选拔新人,导致成员鱼龙混杂,总人数在九个月内激增了两万。”
  “这回可真是天下杀手莫不归顺了?”
  “嗯,假如没有罗网的话。”
  
  “假如没有罗网的话?罗网……是指那个罗网?”
  “假如没有罗网与我们流沙分庭抗礼,我们的首领卫庄就已经是黑暗中唯我独尊的君王了。”
  
  罗网的大名盖聂也有所耳闻。
  这是一个神秘到了极点的组织,残忍恐怖,作案无数。
  谁也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究竟是何方神圣。
  
  “罗网,果然是暗杀组织?”
  “他们并不是接受雇佣收钱杀人,或许不该称为暗杀组织。”
  “那他们的经费从哪里来?”盖聂一针见血地问。
  “我们只知道罗网的财力雄厚得不可思议,简直富可敌国。”
  “了解他们的经费来源,大概就能挖出他们的幕后主使人了。”
  “盖先生,我们费尽心机刺探了两年,对罗网也只是略知皮毛。”
  
  罗网与诸子百家不同,是吸纳凶徒杀手的组织。因此,是流沙扩张途中唯一的绊脚石。
  最可怕的是,流沙在明,罗网在暗。对于习惯了在黑暗中称王称霸的流沙来说,这一点非常不利。
  
  “据说流沙禁止成员退出?”
  “没错,意欲退出者,视为叛徒处死。”
  “这是为了安全起见?”盖聂沉声问道。
  “没错,流沙有太多机密,事关全员生死。”
  “可若是流沙囊括了一流杀手,罗网就不得不来挖人。”
  “没错,迄今为止,共有五十四人叛离流沙,投了罗网。”
  “全部处死了?”盖聂皱起了眉头。
  “处死了五十二人。”
  “有两个漏网,不要紧吗?”
  “当然要紧,我们损失了七户人家,死伤不计其数。”
  “唔,嗯……我还以为小庄办事很牢靠。”
  “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但我认为首领办事确实滴水不漏。”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叛徒里可能有流沙的西施。”
  
  西施?越国献给吴王夫差的绝代佳人西施?
  这是美人计的别称?
  
  盖聂并不知道罗网的主人是皇宫里出来的宦官,送美女没用。
  他只是觉得这种地下组织的首脑毕竟和国君不同,美人计恐怕行不通。
  
  “叛徒里有女子?”
  “不,流沙的西施并不专指美女。”
  
  梧桐不是一棵树,人家不是一个家。
  西施也是流沙的秘密机构,由黑麒麟全权负责。
  他们如同黑麒麟的肉身,存在又似不存在,带着光荣艰巨的任务,渗入诸子百家三教九流。
  奸细是个贬义词,太难听。流沙的奸细有美名西施,象征着崇高与牺牲。
  就连李斯的廷尉府,就连咸阳宫燕寝内,都有他们活跃的身影。
  
  核心三巨头,赤练掌控人家,是基石;白凤负责梧桐,是经络;黑麒麟管理西施,是突刺。
  却不知财务命脉把握在谁手里?多半是卫庄本人。
  盖聂突然发现自己从琐碎文书中了解到的流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个组织庞大而精密,财势的深度和广度都难以想象。
  
  “盖先生……”妙手人屠欲言又止,打断了盖聂的沉思。
  “有话但说无妨。”
  “盖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盖聂微微一笑。
  
  心上人死讯传来后,整个世界都暗了。
  然而黑暗并不等于死寂,在黑暗中,也有温暖。
  
  “按说别人的任务我不该打听,这是规矩。”
  “你要打听谁的任务?”
  “我想知道郎师傅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郎师傅再也不会回来了?”盖聂吃惊地问。
  “赤练姑娘说她也不清楚,只有首领清楚。”
  “我可以帮你去问小庄。”
  “多谢。”妙手人屠郑重地说。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离死别。
  生离死别固然是人间憾事,可最凄惨的是,你不知道眼前的生离其实就是死别。
  最最凄惨的是,你总是不知道眼前的生离其实就是死别。
  
  ********************
  
  盖聂走进书房时天色已黑,卫庄正在烛火旁温习春秋。
  
  左氏传的简牍就在案下堆着,卫庄慢条斯理地翻阅,沉思,偶有所得,不疾不徐提笔写下。
  这读书心得并不打算公诸于众,字迹也就不再工整秀丽。
  先秦时代的笔与后世的毛笔大相径庭,更似竹签,所以他稍有懈怠,字体便扭曲如蝌蚪。
  盖聂瞧得有趣,在他耳际发出了一声轻笑,他却佯装浑然不觉。
  
  积压文书都解决了,卫庄的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上,可以早起晨练,深夜温书。
  他大部分时间都散发披肩,以示桀骜不羁。惟独在温书时例外。
  飞扬的发丝会干扰功课,这种时候,他总会把长发高高绾起。偏偏又不屑于绾齐整,总会零零落落垂下几缕。
  
  晚风拂过,有一缕鬓发飘到眼前,盖聂随手握住,绕在指间,心情十分复杂。
  霜雪般的白,也有人赞叹其瑰丽脱俗,盖聂却总觉得惨淡。
  惨淡的白发似乎在控诉盖聂昔日的罪孽,尽管卫庄从不开口诉苦。
  
  “喂。”
  
  最近卫庄对他采用第四种称呼,就是这个喂。
  比师哥师兄盖先生盖聂更不客气。
  
  “抱歉,打扰你了。”
  
  盖聂讪讪地松开手里的发卷儿。
  
  卫庄的双眸今天没有发红,是正常的深褐色,明亮而又锐利。
  反倒是盖聂,产生了难以言喻的迷失感。
  
  他哪知卫庄神定气闲只是作伪,卫庄的视线定在简牍上,心却随着发丝忽上忽下,悬在半空。好几次发丝都被提到了盖聂眼皮底下,卫庄总怀疑他是要吻,十分紧张。偏偏紧张之余又不断落空。故此心烦意乱。
  
  “劳驾,出去。”
  “我想与你闲谈几句。”
  “我很忙。”
  “这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知道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吗?出去。”
  “这些天我老觉得饭菜不合口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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