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黑暗领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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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见他醒来便也放开了环住他的手臂。他缓缓站起身和我对视。我想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的身体已经被我刺得千疮百孔。
他的脸色依然惨白，犼纹身则渐渐淡去。我的手中再度出现一支物化出来的香烟，不等我把烟含进嘴里，他忽然伸手夹住了那支烟。我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心里连追问他究竟是谁的念头都没有了。我有什么资格去问他，我又不是吴邪……
就在此时黑眼镜忽然对我打手势示意我他先出去看看情况。我微微点了点头，心知他恐怕是见情况诡异故意走开让我和这个人单独谈谈。
黑眼镜走开后我坐在了篝火边一言不发。我知道即使我问，他还是可以向对待吴邪那样来一句“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然后什么都不说。
“你不想知道江翳风和张起灵的关系么？”那人终于开了口。我笑道，“怎么，你肯把自己的事告诉我这个非人类么？”
他听后垂下了眼眸，但很快又再度抬起直视着我说道，“江翳风————是五十年后的张起灵。”
我心中一震，站起身直视着他。心说他怎么能把这么石破天惊的事情说的这么淡然。简直就是在说“昨天你把醋当成酱油放进锅里了”那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一样。
我笑道，“五十年后张家连改变历史的力量都得到了么？”
他接下来所说的一切简直就是奇幻穿越小说里的情节了。原本终极在2012年12月21日全面崩溃，整个世界天灾人祸不断加剧，地震海啸频发冰川不断融化战争也接连不断。五十年后人类世界已经成为荒芜之地，少数残存的人类如同鼹鼠般躲在地下生活。但某天有人找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揭开了终极因为失衡而崩溃的直接原因。张起灵是知道真相的极少数人之一。最后张家决定力挽狂澜改变命运。张起灵根据某个人的记载找到并打开了一个能够使灵魂穿越的装置回到了过去，附身于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这人成为了后来的江翳风……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他说完后问我，“你根本不信我所说的？”
我笑道，“我信。这个故事可以解释你为什么能够预知未来。因为那些事对你而言其实是已经过去的历史。不过你的任务还是出现了偏差。尽管你把黑暗领域觉醒的宿主吴邪当成祭品送进了终极让它暂时得到平衡，但我这个不该有的存在却出现了。所以你才说我身上背负着毁灭终极敌人的血誓是不是？”
他直视着我片刻后才道，“这个任务的偏差不止是你的出现，还有圣骑士的觉醒。”
“你知道那金毛鸟也是一个变异者？？”我点了点头。
“……”他再度沉默。
我笑道，“还记得你从前对吴邪说过‘要改变命运是徒劳的’那句话么？”我的意思很明白，世界的毁灭是无法避免的。即使不以终极的全面崩溃为基础也会以其他方式来实现。说到底还是殊途同归。可叹吴邪以为把自己当成祭品就能够还他自由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
不过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连自己都没当成人看的原因了————“江翳风”就是一个类似“被鬼魂附体”的傀儡一样的存在。他的身体和灵魂并不是同一个人的。
由此我想到张起灵时常失忆恐怕也和他们试图改变天命有关……
我顿了顿问道：“黑瞎子叫你哑巴张……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他微微点头道，“他的眼睛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是这样。”我叹道，“那白石龙纹盒果然不是简单的玩意儿。它究竟是什么？”
“简单的说那是一面镜子。”他抬头看着正在滴水的溶洞顶部。我心里一动想起吴邪曾经在白石龙纹盒里窥视过自己的未来，心知那玩意儿就如同传说里的水镜一样能够预测开启之人的未来并且形成影像传输给这人。
就在我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让吴邪开启白石龙纹盒时，黑眼镜回来了。我急忙问道，“外面怎么样？”
“雨还在下，好像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黑眼镜说着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我看到他一身健美的肌肉线条上有着无数的疤痕，心里不禁又是一叹。我一扬手一块柔软的毛巾在手中出现然后披到了他身上。黑眼镜愣了一下急忙用手抓住裹住自己笑道，“小邪，你真贴心。”我笑道，“行了，你他娘的别把肉麻当有趣啊。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一旁的男人见状说道，“别无限制的使用这种力量……”
我笑道，“你怕我会因此失忆？你忘了我本身就是由这个力量来的？”他听后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走到篝火边拿起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我心知他想要离开就坐了下去，捡起一根柴火拨弄着篝火。
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将手杵在腮上淡淡的道：“张起灵，你现在走出这山洞一步，这场雨恐怕会下个不停。”
我没有回头看他，但我知道他已经停下了脚步。好半天后我才听到他带着压抑的声音，“你威胁我？？”
我笑道，“你张起灵是谁，怎么会有人威胁得了你？只不过我灵魂深处还有吴邪的意识存在，他希望你能留下而已。不过你是五十年后的张起灵，恐怕早就忘了那个傻小子是怎么追你到长白山上去的吧？？”
我身后那人不再说话。我接着说道，“那傻小子还以为让终极平衡你会自由，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是他死不瞑目的下意识才令我这个假货重新现世的原因。”
我听到了骨节被捏紧时咔嚓作响的声音，心知那人已经被我逼到了极限。我缓缓起身看着那人依然背对着我。我淡淡的道，“你走后吴邪一直做噩梦———— 一个永远追着你的背影，永远也追不上的噩梦……”
“你要守大义，要牺牲一切包括你自己是你的选择……”
“你也可以失忆忘了一切，可以当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吴邪要的只是让你知道————如果你需要有人陪你到最后，他不会拒绝你……”
“仅此而已……”
我看着那个身影好半天，他依然没有回头。我笑了笑，心知这人的确已经没有了常人的感情，再多说勉强他留下也是无谓之举。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回到黑眼镜身边坐下，“雨好像已经停了呢，天快要晴了。”
黑眼镜摸了摸我的头发笑道，“那我们休息一下就走吧。”
“嗯，”我点头后对着那矗立不动的身影道，“张起灵，吴邪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你可以走了。”
只见那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很快的消失在我眼前，一次头都没有回过……
☆、青铜
张起灵走后，黑眼镜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他挺不容易的。”我一笑，“没有谁是容易的。若是他对我刚刚说的话有反应，那我还真得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张起灵。”
“那你是在试探他？”黑眼镜扶了下眼镜道。我摇头，“没那个必要。我所说的真的只是吴邪没有对他说出来的话而已。”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黑眼镜问道。我沉吟片刻后道，“我想再去长白山一趟。在吴邪的记忆里，那里有他爷爷早年发现过的东西。也许那里也有能够解决你们的尸化问题的神器。”说道这里我想起吴邪也曾经发生灵魂穿越到小时候的自己身上的情况，心想张起灵所说的灵魂穿越是不是是用了类似的方式实现的。
正在这时黑眼镜说道，“小邪，我知道你和从前的吴邪有些不一样了。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抬眼看了看黑眼镜，好一阵后我摇了摇头，“虽然我有着吴邪的记忆但我只是一个影子而已。说实话吧，现在的一切对于我而言没有意义。我每天醒来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在意我们会不会尸化？别跟我说那是吴邪的残留意识在作怪之类。”黑眼镜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虽然现在的人生不是我自己要求来的，但是既然已经存在，要说一点希翼都不曾有过却也不是实话。至少，我还是想保护吴邪没能保护的人。
“别不把自己当成人，小邪。”黑眼镜又拍了拍我。我听后心里一动，的确，在我“重生”后，知道自己是青铜树的物化神力而制造的产物时，我心底那份空虚迷茫让我对自己的存在更加否定。最不能接受“我”这样存在的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就张起灵而言，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他作为终极守护者的职责。在他成为江翳风的时候，只要他稍有私心不去管将来的事，他的这数十年的人生其实也可以不必这样苦逼。凭他的“演技”就是拿几个奥斯卡都绰绰有余了。我在心里描绘闷油瓶站在奥斯卡领奖台上手拿小金人说着感谢某某之类却面无表情的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
就在此时黑眼镜问我，“你笑什么？”
“啊？哦，没什么。”我回过神暗自惊异自己刚刚又在私下里把张起灵叫做闷油瓶。
“我说小邪，你可别真当我是瞎子。”黑眼镜摇头叹道，“不过看到你真心的笑，真是比天晴更让瞎子我开心。”
“怎么你很在意天气么？”我问道。
“你真的有能力让雨一直下么？”黑眼镜反问。
我沉默了一阵说道，“不好说。但我有一定把所想之物化作真实的能力。”我说着张开右手，片刻后我的掌心上便出现了一副墨镜。我顺手把墨镜戴上后如同谢幕般向着黑眼镜施礼。他笑了，接着把我脸上的墨镜取下说道，“送给我吧。”接着便把自己原来戴的那副取下给我戴上，“我的给你。”
看到那金色的蛇瞳在黑暗的山洞里闪耀光芒，我心里不禁一阵紧缩。我取下他给我的墨镜摇头道，“瞎子，不是我小气。用这力量做出来的东西很邪门的，你不该戴着它。”我说着就伸手去摘他脸上的墨镜。他却抓住我的手，“瞎子做事绝不后悔，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的道理。这墨镜我要定了。”
我见他坚持也只能在心里微叹，接着笑道，“你以后要是倒霉可别怨我啊。”
黑眼镜一笑竟然伸出小指道，“来咋们拉钩。”
我伸出小指和他拉钩，两人一起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要，要了就上吊！！”
在相视而笑时，我眼前忽然又出现一个影子，那是一个带着粉色蝴蝶结的小女孩的背影。不，他不是小女孩，他是解雨臣……
我一个激灵想起他和胖子在古潼京也服下过尸蹩丹，不禁开始担忧他身上是不是也开始散发禁婆香了。
“小邪，你又在想什么了？”黑眼镜见我笑容敛起急忙问道。
“瞎子，解当家和胖子的情况你知道么？他们会不会也开始了？”我问道。
“胖子和我失去联系将近两年了。解当家那边最近没听说有什么情况。”黑眼镜回道。
我思索片刻后还是对他说，”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北京一趟。”
黑眼镜微微一笑，“既然你放心不下他们。也好，我们先到北京。”
“嗯，那我们走吧。”我对他点头。
等我们走出这个山洞时，我发现山下河流奔腾湍急，竟然像是发了洪水一般，心中不禁一颤。
黑眼镜也叹道，“若是那雨再下，恐怕真的会泛滥成灾。”
我看着那滚滚的河水，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杭州的雷峰塔和白娘子。黑暗领域的力量由九蛇精魄形成，说不定那九蛇就是古人认为的龙神。而龙神和白蛇都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就是说黑暗领域其实是终极用来控制天气的。而气候对世界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所以我几乎是随意的说出一句“雨会下个不停”就阻止了闷油瓶想要离开的步伐。他介意我身上有可能还存在黑暗领域的残余力量。他更加怕我会滥用那个力量而给世界带来危害。
我闭上眼睛，想起他再度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就在此时黑眼镜突然拉住我的手道，“又在想哑巴张了？”
我抿了下嘴唇没有否认。黑眼镜忽然吻住我，辗转不断的吸允我的唇，害的我差点以为他要吃了我……
许久之后，他才放开我。接着把我拥进怀里说道，“我不会逼你忘了他。只想你能够多想我一点……”
我闭上眼睛，心里不是没有歉意，但我没说什么。我知道这样对他很不公平，但我却无法承诺他更多……
若是我只是个单纯的摄影师关根，甚至只是西湖边那个生意冷清得每月看到房租水电费就愁眉不展的小古董店的老板，我想要我给出一个承诺会简单到我连眼睛都不用眨……
只是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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