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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宁渊-第49章

小说: 宁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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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禄显是有些混乱,连许久没有用过的‘我’也给冒了出来。

    但百里正听到最后几句话却是眉毛一挑,暗自压下了心底的惊异,道:“陛下不是等了几十年了,现在好不容易隐山的人出来了,您何必计较这么多?”

    “朕想要的是现在的隐山之主,不是500年前的大宁开国元后,幸好她让皇室中人对她退避三舍,否则朕日后见到她是不是还得三跪九叩称呼一声‘老祖宗’才对?”

    百里正想到宣和帝嘴里的画面,打了个寒颤哈哈一笑,连着摆了好几下手:“陛下,您可别开玩笑,我看……她未必会卷入天佑之争,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到如今都不曾踏上云州的地界了。”

    宣和帝听到百里正的话,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你这回还真是猜对了,她确实不想卷入天下之争,甚至还告诫朕不要把她扯进来,否则……”

    百里正有些错愕,看着宣和帝紧缩的眉头,呐呐的问道:“陛下,难道墨皇后还威胁了您不成?”不会吧,封禄如今好歹也是大宁的君王。

    “没有。”封禄摇了摇头,抬起手拂了拂桌上的书籍,指着道:“如果你还记得这些书籍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忘记当初墨宁渊做下的事,如果惹恼了她,必会为大宁带来灭顶之灾,若是她真的将太祖的情分记在心底,也不会对皇室如此不留脸面了。况且她如今对叶家的小子青睐有加,若是她帮助叶韩,朕又要如何?”

    百里正摇了摇头,犹疑了一下道:“陛下,隐山中人明显是为了墨皇后而来,他们的事我们就不要掺合了,也掺合不起。”

    若是宣和帝强行将墨宁渊卷入天佑之争,到时候,整个大宁都难存其一,更何况,如今的隐山隐隐有插手北汗的迹象,局势更是混乱。

    宣和帝眯着眼朝百里正看了一眼,摆摆手:“这个朕自有主张,你就不用管了,等明日瑜阳大婚后,朕会把立太子的事正式在朝堂上提出,百里家一向不卷入夺嫡之争,朕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在隐山中人出现在京城的时候立太子?这么敏感的时期,恐怕京城真的会风起云涌了。百里正暗想,摸了摸胡子点点头,向宣和帝行了个礼朝门口走去。

    “百里正,你来告诉朕,为什么五百年前的太祖和百里世家第一任家主会给后辈留下这种遗旨和交代?”

    宣和帝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窗户边上,外面的月色隐隐绰绰,明黄色的龙袍沉蕴下来,刚劲凛冽。

    宣和帝苦笑了一声,既像是询问又向是自言自语:“难道他们真的能预见墨宁渊还会出现在天佑大陆?隐山,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百里正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宣和帝的询问,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

    若是他知道,这些年来也不会如过往五百年的百里家每一任家主一样,困于大宁京城一生了。

    说起来,墨宁渊,她已经来得有些迟了,太过……迟了。

    第二日,瑜阳公主大婚。

    公主在金銮殿拜别宣和帝和皇后后,在大宁侍卫的护送下,一起和北汗迎亲使团离开了京城。

    两国联姻,誓约之牢更甚从前,宣和帝为此大赦天下,大宁举国欢庆。

    与此同时。

    莫西站在湖岸边,看着湖中心坐着的两人,神情微微有些不安。

    青衣男子安静的握住鱼竿,神情淡漠,他转过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慢慢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闪走。。


    风起

    墨玄玉抓起小桌上的棋子朝湖里扔去,平静的湖面被敲碎,荡起一圈涟漪。她瞧着专心垂钓的男子皱起的眉角,拖着下颚扬起了嘴角:“司宣阳,既然你出了隐山,我怎么会不来见你。但是你不是说过永远也不下山的?现在为什么会来大宁?”若不是他出现在涞河上,她还真的不知他居然会来到大宁。

    墨玄玉的声音挑衅而高傲,但任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愤懑和委屈。

    当初她下山之际苦苦哀求,换来的也只不过是隐山隐在天佑的一点点势力而已,这三年来他对她不闻不问,如今终于下了山,却是为了另一个人,这口气怎么想她都觉得咽不下去。

    棱角分明的青年没有搭理她,只是默默的看着湖面,隔了半响才遗憾的轻叹一声:“可惜了,湖里的鱼儿都被惊散了,玄玉,你这急躁的性子若是改不掉,天佑的掌控权还是不要肖想了。”

    墨玄玉看着司宣阳淡漠的神情,脸沉了下去:“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想必你也知道,北汗的权柄早已握在我手,假以时日,天佑必为我囊中物。”

    听到这话,司宣阳只是摇了摇头,他拾起手中的鱼竿,抓起小桌上的棋子摆弄起来。

    “你说的是你用北汗三皇子当靶子,暗自扶植六皇子元离登位吗?”

    墨玄玉挑了挑眉,眉宇一肃:“不错,我也不瞒你。元硕刚愎自大,不足以为王,但元离不一样,他能忍,够狠,只要我给他机会。假以时日,他一定能为北汗改写历史,称霸天佑。而我,到时候自然是天佑的无冕之王。”

    司宣阳听到这话倒是一愣,颇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你在暗谷中抽到的不过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罢了,如今看你在北汗的所为,倒有问鼎天佑的架势,为什么?”

    “墨宁渊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她不过只是一个死了五百年的传说罢了,何必值得你每日念叨。作为隐山的主人,你不觉得她太过无用了吗?明明能够统一天佑,成就旷古烁今的伟业,可她居然拱手让人,最后还为了寻找玄铁失踪在东海之滨,简直可笑!”

    墨玄玉慢悠悠的说出这番话,神情里满是不屑。她初进隐山时,除了修习阵法外,从司宣阳嘴里听得最多的便是墨宁渊的事迹。少时她还觉得墨宁渊是个巾帼英雄,可随着年岁见长,却越来越不能理解墨宁渊的选择,既是拥有颠覆天下的能力,为何还只是蜷缩在隐山之中当个闲散山人?隐山定下的规矩又有何不能打破的?抽中的试题为辅佐,她居然真的放弃了这大好山河!

    既然出了隐山,就要证明给司宣阳看看,她墨玄玉绝对比当年的墨宁渊强!墨宁渊不能打造的天佑盛世,她绝对可以做到。

    ‘咻’的一声急响,黑色的棋子自墨玄玉眼角边划过,墨玄玉避之不急,摸了摸眼角处,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迹,转过头怒喝:“司宣阳,你居然对我动武,难道你还敢杀我不成?别忘了,我姓墨!”

    司宣阳抬起头,神情极淡的扫了墨玄玉一眼,他看着手里握着几粒棋子,冷冷道:“如果你不是姓墨,你以为刚才的棋子只是划过你的眉角吗?墨氏一族的功过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已经不是隐山的继任者了。”

    “为什么?”墨玄玉抚着眉角,面带愤怒,神情里隐隐含着几许悲愤和失落:“自我进隐山开始,每一日都潜心修习阵法,从不曾让你失望。你不是说过,我是五百年来隐山最厉害的修习者吗?即是如此,三年前你为何要褫夺我的继任者身份?”

    “这个你不用知晓,作为隐山的司执者,我既然有挑选继任者的义务,自然也有褫夺的权利。但我没有资格罢掉你的姓氏,这也是你到现在还能姓墨的原因。如果你不姓墨,三年前你企图强行下山的时候就没命了。还有,你以为北汗的玄禾真的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你真正属意元离的事他岂会不知,元硕是他的关门弟子,若是元硕出了事,以他在北汗的根基,到时候你恐怕会焦头烂额。”司宣阳淡淡的瞥了墨玄玉一眼,不慌不忙的卷起了衣袖。

    “哼,区区一个玄禾,有什么可惧的!我选择的人,一定会是天佑的霸主。”

    “你以为玄禾现在听你的只是因为……你吗?”

    “你什么意思?”墨玄玉听到司宣阳话里有话,眯着的眼沉了下去。

    “如果不是你来自隐山,让玄禾误认为你选择的人就是整个隐山的选择,你以为只用三年的时间就可以拿下整个北汗吗?”

    “你……”墨玄玉死死的盯着对面神情冷淡的青衣男子,握在船板上的手慢慢执紧,细长的指节苍白起来。

    他还是一样,对她所有的努力不屑一顾,即是如此,当初何必要让她姓墨?

    “与其说是你掌控了北汗,还不如说是玄禾在用北汗的权柄对隐山投诚,他想借助隐山之力来称霸天佑,简直是个笑话。你妄自将隐山阵法修习术外传,已违了隐山的铁律……”

    “那又如何?”被司宣阳的话气得脸色苍白的墨玄玉截断了他的话,有些嘲讽的开口:“别忘了,只要隐山新的继任者不出现,就没有人可以定我的罪,就算是那些快埋进棺材里的长老也不例外!你启动了隐山的护山阵法,若是没有人回山修补,半年后,隐山的面目整个天佑大陆都会知道,到时候,可是你自取灭亡。不过……若是你求我,我一定不计前嫌,看在你曾经悉心教导我的份上帮一帮你。否则,我敢担保,半年后隐山一定会从天佑消失。”

    半年时间,若是筹划得当,整个天佑都会成为她的囊中物。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以这么一副淡然的样子对着她。

    “至于新的继任者,应该是洛家的小姐洛宁渊吧。她识得隐山的东西,想必祖上和隐山有些渊源,更何况她和当年的墨宁渊取了个一模一样的名字,想来性子也猖狂的很。不过如果这就是你选择她的原因,你绝对会后悔。不懂隐山阵法的人,根本没有继承的资格。”

    “墨玄玉,现在隐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以后会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到底师徒一场,我提醒你,不要靠近洛宁渊,也不要试图去惹怒她,否则,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他一生还真是没做过什么错事,除了十二岁那年妄自决定将墨玄玉带回山。

    “哼,师徒?如果你真的记得当初十年陪伴的情分,又怎会将我继承隐山的权利剥夺,司宣阳,不用你在这妄作好人!”

    司宣阳对墨玄玉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站起身看向了湖岸边。

    小船极快的朝岸边划去,青色的身影立在船头,一如往昔的刚硬冷漠。

    墨玄玉看着这情景,握住船舷的手更是紧了几分。以气御行,他的功力比三年前更可怕了。

    只是,就这样结束吗?三年来第一次见他,居然连一句和气的话也说不了吗?司宣阳,你为什么不能回头好好的看看我,我到底是哪里比不过洛宁渊?

    船很快到达了岸边,司宣阳走下船,莫西把手上的酒壶递上前去,朝后面的墨玄玉担心的瞥了一眼,但又在司宣阳的注视下极快的缩了回来。

    看她这幅模样,司宣阳定定神,停了下来。

    哎,算了,莫西自小便只有这么一个玩伴,就当是做件善事也好。更何况,当初本就是他把墨玄玉带入隐山,如今,也算是最后给她提个醒了。

    “玄玉,你知道为何在隐山的书阁里找不到五百年来任何一位隐山之主的藏书典籍吗?”

    隐山承袭千古,每一代主人都有旷世之才,留下的书籍心得更是隐山最大的财富。墨玄玉当然疑惑过,她听着司宣阳缓和了不少的语气,精神一震,急忙站起了身回道:“为什么?”

    “因为……”站在湖岸边的男子微微回过头,眼底闪过几许意味不明的坚持和笃定:“自墨宁渊之后,隐山再也——无主。”

    墨玄玉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墨宁渊之后……难道五百年来就没有一个人配做隐山的主人吗?那当初,墨宁渊难道没有留下继承的人吗?

    看着司宣阳眼底隐隐闪过的光芒,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墨玄玉想说的话全堵在了陡然升起的委屈和愤怒里。

    又是这样!她进隐山十年,无论什么时候他心里永远只会记挂着早就死了五百年的墨宁渊。就算她再厉害,如今也只是一副枯骨罢了。隐山书阁里最辉煌的一笔,必须由她来书写。

    既然把她从绝境里救了出来,既然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为什么又要亲手毁掉她拥有的一切?为什么宁可选择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洛宁渊,也要无视她十年的努力?

    司宣阳,我一定要得到天佑,毁了隐山!让你后悔曾经如此轻贱于我!

    莫西回转头瞥到墨玄玉神情里的愤怒和阴狠,轻轻叹了口气。

    在北汗迎亲使者离开大宁的第二日,宣和帝正式将册封太子之事在朝堂上提出,允许朝中大臣举荐太子人选,并宣布三月后会正式册封大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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