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羽-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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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雷洛帮秦素羽解开穴道，秦素羽仍旧惊魂未定的微微有些颤。
“多谢雷姑娘！～”秦素羽颤声向雷洛道谢。
“不说这个，”雷洛连忙搀扶起秦素羽，“楚夫人，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事。”秦素羽摆摆手，扫了眼地上的人，感慨的惊叹，“雷姑娘好身手！”
的确，能在百十米之外，连发五枚石子，却能准确击中此人要位，且，让武功如此之高的人即使听得到破空之声也无力反抗，足见攻击之人内力有多深厚！
雷洛一顿，道，“楚夫人谬赞。”
秦素羽由雷洛扶着，突然发现，雷洛手臂竟然隐隐有血迹。
“雷姑娘，你受伤了？”秦素羽惊讶的看着雷洛的手臂。
雷洛淡淡看了眼手臂，道，“无妨，采药时不小心刮伤的而已。楚夫人不必为我担忧，夜深了，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有劳雷姑娘！”
雷洛勉强一笑，未作反应，临走时，回头朝着远处的高石处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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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雷洛跪在嶙峋的怪石之下，低头不去看坐在怪石之上望着月亮的楚小楼。
“秦素羽歇下了？”
“是。”
“她没事吧？”
“只是受了点惊。”
楚小楼不再说话，雷洛只得默默跪着。
许久，楚小楼才开口道，“雷洛，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习武的光景么？”
雷洛不解的抬头，不知楚小楼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楚小楼不等雷洛回答，自顾轻笑着说，“每次，都是我最差劲，你和雷惊都很棒。我一度很羡慕你们，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大家都是同一个师父，可是你们却都比我厉害？”
“我一直以超越你和雷惊为目标，甚至不自觉的总是跟着你，模仿你，企图成为第二个雷洛。”
“可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却始终都比不过你。招式比不过雷惊，速度比不过你，让几乎从没受过挫折的我，几度想要放弃。”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你和雷惊比武。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榜样，我一直想着超过你们，却从没想过你们两个之间到底谁更厉害些。那次比武，你输了。我就觉得心中的一个信念轰然倒塌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无敌的，却从未想过，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无敌，以尔之矛攻子之盾，武功好并不能战胜一切，天外有天，总有你不知道的人比你厉害。我们掌握不了别人，能掌握的只有自己。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刻意模仿你们，而是坚持选择适合自己的来学。”
“终于有一天，你和雷洛都败在我手下。”楚小楼淡淡的说，“这让我明白，雷洛，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人一生，总是活在各种和执念之中，但并非你想要就可以得到，”楚小楼从怪石跳下，笑着站到雷洛面前，“尤其是，感情。”
“就像，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娘亲一起，快乐逍遥的走遍天下，可是，娘亲却早早的就离开了我。我想和爹爹安安稳稳的一起生活，爹爹却在娘亲离世后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搭理我。这些，是我的执念。每个人都有执念，但不能把自己困在执念里，否则，只有伤人，伤己。”
雷洛久久不做声。
“雷洛，我的确喜欢秦素羽，但是，我不会也不能跟她永远在一起，分开是早晚的事。但是，我不希望，她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出什么事情，对秦素羽，我会尽力把伤害降到最低。”楚小楼低声说着，半晌，吐出一口气，道，“今晚的事，也是我自己糊涂，竟然同意了你的建议，”楚小楼心有余悸的苦笑着自嘲一番，转而叹气道，“如此，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也不必去领罚了。手臂上那一剑就算是对你的惩罚。但这种事情，绝不能出现第二次。希望你谨记。”
“属下多谢少主饶恕。”雷洛低声道，“可是，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秦素羽已经开始怀疑少主的身份，只是现在事物繁忙，否则，以秦素羽的聪慧，定会看出什么来。除非少主以男子身份和她交合才能彻底打消她的疑虑。”
楚小楼目光一凛，眼神如刀刺到雷洛身上，半晌，冷声道，“我说了，这种事情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雷洛抿唇不做声。
“方才那人可是朝廷一直通缉的采花大盗？雷统领倒是能耐。”楚小楼淡淡的说，“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手抖把石子扔到别的地方去，雷统领。”
雷洛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楚小楼，许久，动了动嘴唇，道，“属下……明白！”
楚小楼叹了口气，放缓声音道，“不过，你放心，秦素羽不会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或者，等她有空去想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楚小楼这个人。
☆、第39章
秦素羽其实彻夜未眠。 /
还是太过自大了。
那张“楚小楼”惨死的脸一直在秦素羽眼前晃。甩都甩不掉。
恐惧；绝望。
尤其是看到那张脸死去。秦素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那人死相太惨让自己恐惧；还是……因为死的那张脸……属于楚小楼。
闭上眼；便是楚小楼类似七窍流血的惨死模样，便是自己无力反抗、求死不能的绝望；这到底如何就成了秦素羽挥之不去的噩梦！
秦素羽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睁着眼睛；愣愣的望着窗外皎白的月色，放空思绪。
不知不觉；晓色初现。
一抹朝霞的光辉透过窗户照进竹楼，秦素羽筋疲力尽；眼睛又涩又疼，脑子里却仍旧乱哄哄的；嘈杂声不断。
秦素羽不是没吃过类似的这种亏。
因为这张绝色的脸，自幼便有形形□的人打秦素羽的主意，只是，却从无人能从秦素羽手里讨得好去。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干无所事事、净会惹是生非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根本不是秦素羽的对手。
真真切切遇到高手，秦素羽险些遭了大劫。商贾之女，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秦素羽其实并不清楚自己身手究竟如何，当初学这些，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后来就出于自保和保护尹七娘。
但毕竟一直待在秦府，虽对江湖凶险略有知晓，可终究只是纸上谈兵，从未亲身经历过。经此一役，秦素羽心有余悸之余，更是深感无力。
心思辗转间，秦素羽不由掏出身上一枚通体碧绿的方形玉佩，玉佩质地上乘，刻有复杂的花纹，正中央刻着一个上古篆文模样的字——尚。
秦素羽打量着手中的玉佩，也许……可以找她？
“阿羽……”楚小楼轻手轻脚的推开竹门，甫进门，便看到秦素羽对着窗户的方向侧卧着，于是小心翼翼的轻唤。
秦素羽一怔，纤指微动，不动声色的将玉佩放进腰间的锦囊中，随即转身坐起来，乍一看到楚小楼的模样，秦素羽仍不免一番心惊，但眼神触到楚小楼不掩担心的双眸和羸弱的模样，秦素羽方才安下心来。
仔细打量一番楚小楼，见楚小楼衣衫凌乱，脸上横竖几道灰尘，发丝也翘起，晾在春日的晨光中。又是一身狼狈。
看楚小楼怯怯的望着自己，秦素羽不觉好笑，昨日那人真是傻，扮得出楚小楼的相貌，可他这男子少见的羸弱又岂是轻易模仿的出来的？更何况，开口就唤自己“素羽”，这样正经的称呼，楚小楼才不会用。
这一番审视，突然让秦素羽心情大好。
昨日那人跟楚小楼一点都不像啊！即使最后惨死的样貌，也是几近扭曲，楚小楼决计是做不出那副样子来的。
没想到纠缠了自己一夜的噩梦，就这么随着楚小楼的出现，轻而易举的化为乌有。秦素羽心中豁然开朗，难得的有心思打趣起楚小楼来。
“小楼这是做什么去了？”秦素羽眼带笑意，昨晚本就是和衣而睡，现下也只是随手扯来外衫披上，赤着脚走到楚小楼面前，一边帮楚小楼擦脸，一边戏谑的问，“世子如此繁忙，这副劳碌的样子怕不是哪家农户丢了鸡少了狗来，世子去帮忙了吧？”
楚小楼来时很是担心秦素羽，如今却见她完全无事，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迎上秦素羽不掩戏谑的眸子，楚小楼仰着脸，方便秦素羽擦自己脸上的灰，撇嘴开口道，“本世子才没那闲工夫！”随即又看着秦素羽咧嘴笑道，“我去给你做毛笔去了！你看！”说罢，献宝一样，将背在身后的一直光滑苍翠的毛笔递到秦素羽面前。
秦素羽一怔，接过楚小楼手里的毛笔，沉甸甸的竟然颇有分量，萦绕在鼻尖的竟然还有几分特别的香味，难怪楚小楼一进门就带来阵阵奇香，竟是这笔香么！秦素羽不由疑惑的开口，“这是……”
“这是沉香木！”楚小楼兴奋不已的大声接道，“没想到翠竹山山腰竟然会有沉香木！我昨日本是在山脚下找比较顺眼的竹子，没想到爬到山腰，竟然发现了沉香木！好大一株！枝枝蔓蔓的，应该很有年头，幸亏长得奇险，不然早被附近的村民给砍伐了拿去当柴烧了！一小块沉香价值连城啊，阿羽，你手里的这只笔，可是纯正的沉香木打造，更是本世子亲手打磨出来，独一无二的哦”
楚小楼笑的得意，拉过秦素羽的手，指着她手中的笔道，“唉，我打磨的时候，说实话，都不舍得，掉了很多沉香，还弄得我也是一身香气，不过一想到是要给阿羽你用，我就只能忍痛割爱，把它打磨平整了！”
楚小楼话说的好像很珍惜的模样，可他的表情却完全没有不舍得的意思，更多的是得意和显摆。秦素羽静静看着摇头晃脑显摆毛笔的楚小楼，心中突然宁静的如同一汪清溪，无恐怖无挂碍，风和日丽，宁静祥和。在心间慢慢的漾起一浅浅的带着喜悦的情绪，夹杂着不知名的悸动，湖面水波轻漾，湖心却已然心潮涌动。
“小楼……”
秦素羽忽然轻声呢喃，唤着楚小楼的名讳，抚摸楚小楼的脸颊。
“额……”楚小楼得意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眼神一闪，“嘿嘿”傻笑两声，硬是打破秦素羽难得的心绪，“阿羽，我厉害吧这可是我从昨晚一直找到半夜才找到的哦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才掰下一小节，光是打磨就一直弄到现在……”
楚小楼恍作不知秦素羽眼中渐渐溢上的柔情，继续添油加醋。
秦素羽一顿，收了双手，“你一整夜都在山上？”
“是啊！”楚小楼答的毫不迟疑，“这不，刚做好就回来找你啦！”
秦素羽忽的有些恼。
昨日如果楚小楼在，是不是就不会出现那种危险？
虽然知道楚小楼不学无术，可是秦素羽莫名的就认为，只要他在，自己就不会置于那样绝望的境地。不知道哪里来的对楚小楼的自信，如果真要说，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或者只是人在遭遇危险后本能的依赖。秦素羽一想到自己险些……可楚小楼却深更半夜在山上倒腾毛笔，且不说他不该一点都不告诉自己，就只说半夜独身在山上，那会多危险！
楚小楼还是这么不靠谱！
秦素羽愈发烦躁。
拿在手里的毛笔看着也各种不爽了。
秦素羽面色有些冷的把毛笔塞到楚小楼手里，倦怠的说，“一支就够了。”
说罢，秦素羽忽然觉得很累，便转身躺会床榻，竟然昏昏欲睡。
楚小楼惊讶的看着手里的毛笔，怎的，一点都不感动的？
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虽然没有整夜都在找，但楚小楼确实是忙活了大半夜，昨晚和雷洛交代完之后，楚小楼为了给自己的不在场找个正当的理由，蓦然想起秦素羽嘱咐的“言出必行”一事，便去了翠竹山给秦素羽重制笔杆儿。也当真是自己亲手打磨出来的。楚小楼从小到大，还没这么用心的做过这种活儿。
可是，秦素羽的反应……
唉！
楚小楼重重叹气，她终究是吓到了？还是说在怪自己？
看着秦素羽疲倦的躺在床上，楚小楼收了毛笔，走到床榻边，蹲在秦素羽床头，帮她盖好薄被，轻轻说，“困就好好睡会儿吧！”
秦素羽翻身看了楚小楼一眼，望着楚小楼不掩心疼的澄澈眸子，渐渐安下心来，也的确是困倦的厉害，竟然看着看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40章
这是秦素羽醒来后第一次认真欣赏翠竹山的景色。 /
初春晨露下的苍茫天色；立于竹楼之前遥望；可见远处苍翠的山色迷蒙；隐在缭绕的云雾之中，宛如云海中荡漾的清风；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来往如梭。
竹楼之侧；翠竹林立；嫩绿的竹叶上不时有水珠从叶脉滑落，轻轻的“啪嗒”一声；落在夹杂着斑驳青色的竹竿根处，最终没入泥土。
清早清新的气息带着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