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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干勿躁,洞房花烛-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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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歂宣被安置的地方距离萧语嫣只有一房之隔,考虑到歂宣的身分,萧语嫣拒绝了翠翠要搀扶的心意,自己摸着墙往心心念念的地方而去,走廊上站了一干宫女太监,沿着走廊成两排各个面色凝重,门口的宫女看到了萧语嫣先行了礼,开了门让她进去。
  
  房里不像萧语嫣醒来的地方干净整齐,开门进去就能闻到浓厚的药味,三人牵手能围成的药缸立在里头,地上散了一路的药布,香嬷嬷听到声响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了萧语嫣对着满是狼藉愣神,叹了一口气才走上前把人扶进去,就算真的是祸水,可王爷上了心就不能怠慢。
  
  感觉到香嬷嬷稳而有力的扶臂,萧语嫣回了神想开口道谢,转头细看之下一向注重形象的香嬷嬷居然乱着发没有整理,眼里渗着血丝扩出眼眶巴着眼圈,憔悴到随时都会干成一把枯枝的样子萧语嫣第一次见,看香嬷嬷这样,对里头未知的情况让萧语嫣一下子慌了,也不管躺了两天还虚弱的身体,大了也快了脚步往里头走。
  
  内室里床边的纱帐掀了一帘,歂宣趴在床在皱着眉还没醒来,萧语嫣又往床边走了几步看到坐在床边的皇后娘娘这才止了步。
  
  “语嫣见过皇后娘娘。”萧语嫣心急,可规矩不能坏,身体太过虚弱单单一个礼,就差点站不起身,只能暂时把重量倚在香嬷嬷身上。
  
  言茗芯替歂宣诊脉,纤细的手指在苍白的腕上跳动,时而停留时而沉陷,诊完了脉轻轻的把歂宣的手放回被子里,站起身又去探了额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的高热让言茗芯很难保持一贯的优雅无谓,直接在床缘坐着掀开歂宣背上的药布,指甲在浸了药的皮肤上压出几个半月的凹痕,还有些弹性情况不算太糟,这才稍微松了神,拿起床边的药布换了一块。
  
  言茗芯刚掀开了药布萧语嫣就滑下了眼泪,那不该是一个女子的背,血丝和瘀青在皮下混成一团布满一整片,没有一个地方例外,药的深黄,伤的红黑,怎么看都怵目惊心,左臂也包了起来,萧语嫣脑里跑出那一把画过歂宣手臂带着血插在舟尾的箭,脸上的泪是怎么样都停不了,香嬷嬷看萧语嫣太过激动,想让她先回去休息,萧语嫣又挣扎起来要往歂宣那里去,香嬷嬷为难的看着皇后娘娘。
  
  “逸王妃刚醒身体还太虚弱,别站着了,过来坐吧。”言茗芯让出位子,让香嬷嬷把人扶到床边的椅凳上,萧语嫣刚坐下就被言茗芯抓了腕,三指上脉。萧语嫣对皇后的动作毫无感觉,只失神的看着还在沉睡的歂宣,胸口的痛楚酸涩就像整颗心脏被泡在会吞噬血肉的毒汤里,穿了孔要萎缩到无底的黑洞里。
  
  “宣儿没什么皮肉伤,背上的箭击也及时在湖水里冰镇过了没什么大碍,现在高热不退只是受了寒。”话说的好听但实际上言茗芯清楚这没什么可信度,歂宣身上的内伤就像被千斤重的沉槌砸的只剩骨架是还能看的,里面胡成一团,泡了水又不管不顾费力游回岸边,虽然当下提神醒脑又活动了筋骨,可这下血块凝在五脏六腑里,没坏了下半辈子都算好的,可这样的伤势也只有言茗芯探脉还能眼不动眉不跳的,要是换了哪个宫中太医早就吓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哪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睁着眼扯谎,萧语嫣的样子让言茗芯动容,罢了罢了,自己也只是把伤是阐述的浅薄了一些,不算说谎。
  
  “本宫在逸王府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是该回宫去和皇上禀报一声,王爷王妃的药记得都让她们按时服用,宣儿醒来之后让人来宫里通报一声就好。”这话是对着香嬷嬷说的,前夜接到消息言茗芯就出了宫,这下是真的累了,放两人自个在房里,言茗芯让香嬷嬷搀着出去了。
  
  除了房里熏香的袅烟,除了萧语嫣不断涌出来的泪水,整个房间是静止的,经历一个惊心动魄地晚上就夺走了萧语嫣多少的泪水,床上的人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原本就微弱的呼吸因趴睡起伏更不明显,这让萧语嫣以为就要失去她了,直到手掌真真切切感受到歂宣的体温不同梦里的冰冷,萧语嫣才忍着全身颤抖坐回位子上,手上残留的高温又让萧语嫣视线不敢离开,怕一转眼人就没有了,萧语嫣控制不住担心受怕在心里反反复复,高压的身心快速剥削掉仅存的体力,床边安神的熏香起了作用,萧语嫣看着歂宣靠着床边睡着了。
  
  浅黄的床上铺了好几层软垫,歂宣趴着的地方陷下一个深深的凹沼,一直沉睡中的歂宣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四周皆是红通通的摆设,空气中荡漾着白烟混着妖媚散着迷人的麝香味,听见房里红屏后涓涓的水声,估计是有人在那头牵了府里的引泉在沐浴,水波的拨撩让歂宣下意识想去看看是谁,可任她怎么想怎么动依旧脚不离手不动,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烧的通红的铜柱上,混身热得发烫像被煮熟了一样,手上的链绳是怎么扯都扯不掉了,动着动着左肩居然被自己活生生拉脱臼了,痛楚喷在铜柱上,嘶了一声汽化成烟绕柱攀上顶端去了。
  
  “夫君怎么这么心急……”萧语嫣慢悠悠的从屏后走出来,刚洗好的身子带着热意,淡淡的粉红在两颊上妩媚动人,湿发顺在一边垂在肩上,这样的姿态天下女子都黯色好几截,或是说萧语嫣就是那绝世独立倾成倾国的佳人。
  
  佳人对着歂宣妖艳一笑,扭着身姿走到歂宣后头,歂宣转不了头,但听那西西沙沙的声音就搔的她心痒的像有千万只罟虫在钻动,心痒的让手上的痛觉也减少了,歂宣继续挣着,另一手脱臼就脱臼吧,如果能争取点空间回头看一眼也好,突然啪一声鞭沾了肉背上吃痛,萧语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右边,一手甩着鞭绳,另一只手捏着小小的柴枝正在点烛火。
  
  “夫君……语嫣不美吗?”赤着脚像猫一样来到歂宣身边,两手环在歂宣的腰上,温热的气息包围了歂宣细白的耳根,这样的刺激让歂宣全身都僵了,萧语嫣轻轻搂着她,歂宣却抱着柱子越抱越紧。
  
  “美……”萧语嫣身上总有东西抵着歂宣的后背,受不了萧语嫣的挑逗,歂宣咬了几次舌根才终于飘出一个字。
  
  “美吗?那为什么语嫣刚才等了夫君那么久,夫君宁愿抱着根柱子也不愿进来和语嫣同乐呢?”一下子收紧了怀抱,歂宣痛的叫都叫不出声,萧语嫣的身前像钉了针板,细密的钢针板压在歂宣背上渗入骨肉。
  
  “洞房之夜让你流氓,夫君……扯坏了语嫣的喜服很得意吧……”萧语嫣拿着洞房之夜立在桌上的蜡烛在歂宣下巴抚着,歂宣害怕的吞了口水,怎么觉得那烛油垂下的样子,很……不单纯。
  
  “妾身每晚在房里等着夫君,夫君一次也没来过,喔,妾身忘了,夫君身份特殊,雄兔扑朔雌兔迷离,夫君是一只怎么样的兔子呢……”
  
  “扒了你的软龙甲,看你还敢不敢在妾身面前和宫女逗来笑去……风流嘛……”
  
  萧语嫣每一句话都紧紧跟随在歂宣耳边,可背上的噬心拆骨的痛让她意识渐渐被抽离,从炙热的火上一下子掉到了漫天的雪地里,手上的链子松了,手脚能动了,全身的气力都被零下的温度冰冻了,歂宣居然怀念起刚才的铜柱来,睁眼看了看自己似乎在大街上,初雪降在城里,片片雪花落在身上都像电球攻击着神经,眉眼都沾了霜雪,身体也麻痹了。
  
  不知道在街口倒了多久,摊贩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作生意了,卖青菜的王大娘热情的和猪肉阿荣打招呼,不大而坚实的脚步经过歂宣身旁,那裙摆的花色应该是卖鸡蛋的阿婆提着篓子出来了,豆浆摊小贩舀起了锅里的豆浆,往上拉了一道绢白的缎帛,热情的盛了一碗倒进囊里,歂宣认得那个囊袋是福总管每天早上都拎着的,可任歂宣怎么抬头都看不到人,动了几下浑身又疼了几分,街上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人看到倒在地上的自己,他们穿着暖和的棉袄,口耳讨论着朝阳城的逸王爷娶了个漂亮的王妃,歂宣已经管不了他们讨论的是不是自己,想伸手去抓正在流逝的体温,却只把自己弄得更狼狈,火柱和雪地交错在歂宣的画面里,忽冷忽热虐待着已经动不了的身体,歂宣紧闭着眼濒临崩溃边缘,却听到了萧语嫣远远的呼唤,不再是刚才那要把自己生吞下肚的样子,而是浆了柔情的蜜语。
  
  “夫君……夫君……”被床上的躁动扰了睡,萧语嫣还来不及责怪自己怎么睡着了,马上被歂宣的异样吸走了注意力,歂宣咬牙闭着眼要挣脱腰下的被子,刚踢了两下又去抱着棉被取暖,动静之大牵动背上的伤,痛的牙齿都在打颤,萧语嫣唤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唤醒,怕歂宣再拉到伤口,萧语嫣俯□压着歂宣的肩膀,趴在歂宣耳边继续唤着。
  
  “呼……”歂宣从惊恐中醒来,长长呼了一口气,胸口被自己的体重压着,这一口气显得相当抑郁虚弱,萧语嫣眼眶擒着泪看着终于醒来的歂宣,只顾着看一时间不知道说话。
  
  没感觉自己刚才把萧语嫣吓的心疼的都要碎了,歂宣就着侧一边的脸看着萧语嫣,眨了几眼找到焦距,才干涩的开口。
  
  “有豆浆吗?”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王妃娘娘还真是……鞭子蜡烛什么的,对古代纯洁的孩子会不会太重口味了一点王爷王妃在现代都还没成年啊……上一章说了小王爷没武功,王妃娘娘也没有皇后娘娘绝对是本文里最强大的一只,看把脉把的气定神闲的……有些人天生不在乎什么气质,因为她们都用气场盖过一切………自己对每一章的喜好有所不同,有时候看自己写的文,会有几章觉得这章真的很不错,有几章又觉得不怎么样可是改了几次还是……唉唉,大家都来指教指教吧……小的还在努力进步中

☆、温柔是暂时的

  
  有关于树林里的那一声嘘哨,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福总管满嘴的土味清不掉,几天都没了胃口。
  
  王爷跟王妃出门约会,怎么能丢下王府里最最八卦的两个人,虽然歂宣说了只是随意走走不用跟着,也不让人跟,可看歂宣用完饭后在树下那风流倜傥的样子,香嬷嬷觉得不该就这样让她们这样去过好日子,至少观察观察风花雪月之后需不需要调整对萧语嫣的态度,需不需要调高王妃娘娘在心里的地位。
  
  打定了主意两位老人家也换了装跟着游街去了,香嬷嬷的心是很纠结,碍于萧景成,香嬷嬷怎么样都不能放心萧语嫣,偏偏人家和自家王爷站在一起就是那么登对,你看那糕点喂的,小家碧玉一口一口,香嬷嬷都不知道该羡慕被王爷喂着的萧语嫣,还是该羡慕被王妃小巧咬着的糕点,一旁的福总管饿着肚子流口水,她羡慕的是吃着糕点萧语嫣。
  
  在福总管端了一碗麻油面线被烫了嘴的当下,不远处人潮涌动,全往歂宣所在的中心围去,香嬷嬷看不到人又不能往前挤,只好和福总管一起蹲在庙前的阶梯上,等着人潮散去,也等福总管吃完鸡腿吹凉了面。半炷香还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香嬷嬷又体会到,自家王爷的心思是不可测的,前头的人群就如她想象的如乌云般散开,可中心的石板路上哪里还有才子佳人的身影,香嬷嬷冲到街上找,只看到一台拉车消失在转角。
  
  今晚大家都想着过节,出来拉车的本来就不多,雇不上另一台车去追,香妈妈只能拧着福总管的耳朵等着拉车的小哥回来。可穿着背心在大冬天坦胸露肚的猪肉贩子开始敲锣的时候,香嬷嬷就后悔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跟大家出来青春,人都往前挤要等着看烟火,只傻傻的望着天上,哪里有时间顾到身旁挤的是不是随时会散的老人家,于是看完了烟火,找到了拉车小哥再跑一趟,香嬷嬷只剩嘴里的齿骨还没散架,但也酸软的差不多了。
  
  车子在湖边不远的树林停下,两人躲在丛里寻找歂宣的身影,湖边没人,湖心上的歂宣倒是很显眼,只是……
  
  哪里来的乱箭?
  
  看着湖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小舟,香嬷嬷已经看不清楚船上的到底只是个草人还是逸王府的宝贝王爷了,这样的惊险场景福总管也看到了,张着嘴呜呜啊啊的指着湖上说不出话,看到岸边精壮的红衣人又拉了弓,福总管抖着手往怀里掏,掏已经几年没用到的银哨,银哨刚现了影就被自己抖下了地,在土里找了一会才摸着,含了牛屎吃了土,才终于响了哨。
  
  哨音一响一个拉弓放箭的时间精锐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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